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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山的野菜可没个主家,也因着这个才一点钱都不值得。
就说他婆娘还凑过那个热闹呢,挖了好几天,每天累的胳膊跟腿肚子都抽疼,结果就卖了不到五文钱。有那工夫还不如给绣坊打打络子能挣钱呢。
第36章()
“里正叔说的是,不过这事儿是我早早就想过的,也跟满囤商量过了。”林宝珠笑道,“满囤跟镇上酒馆的掌柜的有些交情,这不惦记着咱村上的人在前些时候帮衬了许多,这才想着法子帮着谋个好路子么。”
张里正听她这么说,不由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稍作思索就灭了烟袋锅子里的火儿。
“你们有心了,既然这样那一会儿我就让人叫了各家爷们去麦场上通知一声。只是这价钱你得定个数,也省得到时候我说不清楚让人笑话了去。”张里正收了烟袋,心里也算起账来,若这事儿真能成,村里的日子也会宽裕一些。指不定还能引得外村人羡慕呢,想到这里,他就突然觉得桃树湾能出个张满囤这样有门路的后生也是不错的。
“那蕨菜我是按着重量收的,如果带着全根三文钱一斤,如果只是蕨菜则是两文钱一斤。”这是林宝珠早就琢磨好的价钱,带根的蕨菜分量沉,加上淀粉本来出粉也就一半一半的,若是高于三文钱了怕成本过高。加上蕨菜轻,大家伙算着账也会尽量的寻蕨根挖的。
再者说,她只说收购蕨菜,但为着省下麻烦并没有提蕨根粉的事儿。所以收购时候,自然也要着蕨菜的价。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的很,这个买卖如今握在自个手里,不过是因着新鲜稀罕。等时候久了,那些有心思的人定然会琢磨出里边的东西,她从来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她甚至相信,只要蕨根粉开卖,再加上她收购蕨根的事,如果碰巧被人瞧见她做蕨根淀粉,只怕过不了多久外边人也能琢磨出法子来做。
所以林宝珠也并没想过要靠这个小食真正的发家致富,她要的不过是趁着大伙儿还没研究出来时候,先挣了钱再说。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里正算是应下了,直说稍后就帮着张罗起来了。
临走时候,林宝珠笑着把篮子递给里正媳妇,“婶子可莫嫌弃东西糙,权当是给孩子们拿来当零嘴的。”
本来里正媳妇是怕林宝珠又来求着办啥事儿的,自然就有些疏离跟瞧不起。如今听了一耳朵,竟然要收野菜,还能卖去酒馆里。不说别的,就说若这事儿成了指不定村里人怎得记她的人情呢。
现在再看她笑盈盈的掀开篮子,里头可是实打实的好吃食。别说是给孩子们当零嘴了,就是他们家许多日子也不一定吃这么一碗猪油梭子。这份礼,可是不轻呢。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里正媳妇再怎么趾高气昂的拿架子,这会让都转了脸。
“哎,你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往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招呼你婶子一声,可别不好意思啊。”里正媳妇满脸堆笑着说,只是那眼神可是瞧了好几遍篮子里的东西,想来是琢磨多少呢。拿着东西,她可是笑呵呵的说到,“你等一会儿,我去折下碗,省得回头你再跑一趟了。”
张里正瞧着自家婆娘欢喜的模样,忍不住皱皱眉头,当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瞧见点东西就想往自家扒拉。可到底是自家婆娘,纵然有不好也给他生儿育女的操持了半辈子,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呵斥什么。
“行了,我先去跟老族长招呼一声。”里正磕了磕烟袋锅子,斜了一眼自家婆娘脸色不太好的叮嘱道,“家里不是还有些干豆角么,一会儿给满囤媳妇拿点,让她回去添个菜。”
说起干豆角来,还是去年秋天蒸熟了晒干的,为的就是冬春时候家里缺菜少食时候吃的。相比于咸菜疙瘩,那还真算得上是好东西。
听自家当家的说了,里正媳妇也不含糊,左右林宝珠送的吃食都够换一篮子干豆角了。所以她哪里会不舍得啊,甚至在送林宝珠跟田大娘走的时候,还亲自送出了门。
等到林宝珠走远了,她才啧啧舌感叹一句没想到张满囤那凶恶模样,还能娶到这么个好媳妇。那模样好赖是一回事,至少是个会做人来事儿的。
后来里正媳妇是怎么念到她的,林宝珠不知道,不过当天头后晌饭前,可就陆续有人来卖蕨菜了。不出林宝珠所料,虽然她说了也收蕨菜,可大家伙大多都是带根挖的。
当然那些个心底实诚的庄稼户人也不落意得了便宜还想要乖,在送来之前还特意的把根上的泥沙都抖搂干净了。
家里还有些余项,正好能付收购蕨菜的钱,这般下来倒是皆大欢喜。只是晚上林宝珠熬夜处理蕨根时候,就有出现了问题,东西多可她却只是一个人,任她通宵达旦一会儿不敢停歇的干,最后也不过弄出一小盆刮好皮的蕨根来。
思来想去的,第二天她又寻了田大娘跟马婶子,让俩人帮着寻几个手脚勤快又不爱惹是生非的妇人帮忙来。当然工钱是一日一结的,按她们干活的情况算钱,每斤蕨根一文钱。
田大娘早就看出她是个有主意的,又担心她做小食的法子被外人偷学了去,干脆就找了两个相熟的媳妇帮忙,再加上她跟马婶子也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管平平稳稳的过着,每日张家茅草屋都是人来人往的,就连之前一直不阴不阳挤兑林宝珠的王家媳妇都来卖了几回蕨菜。
不过林宝珠虽然不记恨她,可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左右只当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毕竟当时自个也给了她个没脸。
这回雇了跟做蕨根粉,可她也留了个心思,把最重要的添水跟和蕨根糊糊的法子紧紧握在手里。倒也防了别人偷学。
其实期间也不是没人学过,只是那漏粉时候不是成了面坨坨就是粗细不均没法调拌着吃。就算偶尔有做成的时候,光是晾晒都特别容易碎掉,就更别说学着林宝珠用茅草打捆了卖了。
接着镇上别的酒楼馆子也因着好几回主顾点香辣粉没有而打听到了桃树湾张家,甚至还许了重金想要进货。只可惜林宝珠与秦掌柜的有言在先,加上她的产量实在不高,所以并没应下任何一家。
倒是刘氏瞧着张满囤那边茅草院子热闹起来,闹着张老汉去打听了一番。听说那边挣钱了而且天天有肉有粮的,可是憋着劲儿的想要作妖了。
倒不是她放弃了杜寡妇那个金镯子,而是现在杜寡妇已经被他们逼的不成了样子,甚至整个人都魔怔了,甭管是谁一管她要东西,都能让她嗷嗷的跟人拼命。这不,今儿才放张二宝送了她回娘家,估摸着这会儿该到杨家了。
哼,一个屁都没有的寡妇,还想让她家白白养着,当真是想得美。她可是跟张二宝说好了,若是杨家不出大价钱当嫁妆,赶明儿就一封休书把人休了。
此时的刘氏还不知道,杨家这会儿正压着几乎被打残了的张二宝去寻十里铺里正去呢。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张二宝那第三根腿也因着杨家兄弟的愤怒,生生给打断了。。。。。。
“老头子,我这么盘算为的还不是咱们家的日子?二宝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人,指不定还要花啥银子呢。秀梅要是再说亲,也得置办嫁妆。还有家里的柴米油盐哪样是天上掉的大风刮得?要是再不想法子挣钱,这日子可就真没法子过得。。。。。。”刘氏这些日子也是被张老汉打怕了,如今就是撒泼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动手的。如今见张老汉不乐意去要钱,自然是哭哭啼啼的哭嚎起来。
张老汉佝偻着背,看着自家婆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早就不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了,这会儿又听她哭惨,可不更是心烦意乱?
他哪能不知道那边挣钱了,日子比他们不知好多少,可一想起张满囤满脸是血六亲不认的骇人模样,加上林宝珠那张句句话都带刀子的嘴,他只觉得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心思去讹诈钱财?
别看他是当老子的,可现在签下断亲书以后,再让他对上壮实凶悍的张满囤,他可是一点架子都不敢拿了。别说再去招惹了,单是想着那个嗜血凶残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大哥哆嗦。
“行了,还不够丢人啊。别忘了咱已经被除族了,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赶出桃树湾,到时候看看你去哪哭丧。”
原本哭的凄凄惨惨的刘氏还真没想到张老汉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番责备,她向来是泼辣不肯吃亏一个人。今儿压着性子哭哭啼啼诉苦,还不是为着挑拨一下。她倒是不想让张老汉真的对上那边,只是就算要点奉养银子也是好的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嘟嘟囔囔的嚷道:“你这是嫌弃我了啊,除族又不怪我,如果不是你去打了那小贱蹄子,又怎么会惹了那么多事儿。。。。。。”说着就越发觉得自个委屈了,拍着炕边就真的哭嚎起来了。
张老汉一见那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胡搅蛮缠了,心里不由有些厌烦。
第37章()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也不能像年轻那会说再招惹个妇人就招惹了,而且早些时候也的确很是稀罕这个婆娘。再者,他还指望着张二宝这个儿子呢。所以现在瞧着她越吵越凶,眼看就要招来人看热闹了,只得软了语气,“你这婆娘少叫唤两句吧,别光惹人笑话。”
这么宽慰了几句,这才又把话转到正题上。
刘氏跟着张老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她有什么法子,家里要用钱,自家宝贝儿子若是再娶一房媳妇也要银子,不去老大那边琢磨,她们哪个有本事挣回来?
这般听着刘氏喋喋不休的折腾了好一阵子,张老汉还是动了去那边打探一下的心思。不为别的,就是讨些铜板出去赌牌也是潇洒的。
林宝珠这厢并不知道张老汉跟刘氏的心思跟打算,她正一门心思的在做最后一批蕨根粉。今儿再交了最后一些蕨根粉,就该去后山采茶了。上回那汉子回来了一下,本来说要多留几日的,却不想镖局捎信说要他带人去一趟冀州城,一来一回差不多半个多月,银子也比往日的多了许多。
她本来担心会有危险,奈何那汉子应了别人的话,若说不去又觉得实在为难。她虽然心疼自家爷们,却也知道人不能言而无信,所以絮叨嘱托了很多才放了人离开。
打那以后好几日她都心神不宁的,就算是制作蕨根粉也会时常走神。尤其是等到夜里了,简直是没精打采极了。好在田大娘跟马婶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常常来宽慰她,顺带着帮她搭手干点活儿。
所以张老汉瞧着没人注意来的时候,正碰上田大娘跟马婶子帮着林宝珠拾掇那些制作蕨根粉的工具呢。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还没等林宝珠说过几日去镇上呢,就见篱笆木门直接就被人一下子推开了,甚至还砸到边上篱笆上又往回弹了一下。
这般推门声直接把几个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接着就见张老汉叼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进来了,而他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刘氏吗?
见到来人,林宝珠几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田大娘擦了擦手也跟着站起来,边上马婶子则想着若是来找茬的,少不得再去叫一趟里正来。要知道那张老汉跟刘氏发起疯来,可是一点面皮都不要的人。
“怎得,今儿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吗?”林宝珠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冷冷的说道,“这是看满囤不在家,来明打明的强来啊,还是打着再发卖我一回?”
林宝珠这话一出,张老汉的神色就难堪起来,要知道上回被压到祠堂那遭,可真是让他记忆犹新。上回若不是赵二宝寻了人伢子来,被抓住了把柄,他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狼狈?
“满囤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说满囤也是我儿子,这不是听说你雇人干活,想着毕竟是家里人干嘛把钱给外人挣了去。所以我就想着来帮衬一把,也算是当爹的心意了。”张老汉硬着头皮,只管强颜欢笑的说道,“也是前些时候二宝娶了二房,为着操持那事儿,也耽搁了去做工挣钱,家里这会儿可有些揭不开锅来。想着你也算是挣钱了,加上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就琢磨着来帮你打打下手。顺便借点周转一下。。。。。。”
刘氏这回是学聪明了,只管站在边上也不开口。
“呵。。。。。。”林宝珠挽了挽袖子,神色不变却又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见林宝珠神情冷淡,张老汉生怕从她嘴里再蹦出什么难听话来,赶紧僵着一张脸说道:“怎么说我跟满囤也是父子,为着大伙儿都好看,咱就把以前的事儿翻篇得了。”
别说林宝珠了,就是田大娘跟马婶子也不由被张老汉的厚脸皮弄得恶心起来。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见过睁着眼说瞎话的。瞧瞧张老汉说的话,话里话外可就把之前的事儿说成了父子闹脾气呢,说到底还是把满囤两口子当亲人看呢。可当初闹成那般不死不休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脸面舔着脸的来说这些话?
张老汉这可忒有点没脸没皮了。不过也是,若不是没了面皮,又怎么会养出个跟人通奸还娶了**的儿子?
“我说张老汉,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开了祠堂写了断亲书的还能成一家子?你可别当张家的祖宗是好糊弄的啊。”田大娘不是张家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那么多顾忌了。她本来就瞧不上张老汉的做派,说话能好听才怪。
见有外人插嘴,边上一声不吭的刘氏忍不住开腔了,“呦,田家嫂子,怎得哪都有你的事儿啊。知道的以为你是热心肠,不知道还当是你撺掇着满囤两口子跟当爹的闹事儿呢。”
“撺掇?就你们两口子那点脏心思当哪个不知道啊,遍着村里可是人尽皆知,哪还用得着我撺掇,是个耿直的都忍不了。也就是满囤不计较,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赶你们走了,还轮到到你在这耀武扬威的啊。”田大娘本来嘴就快,再说了跟刘氏比起来,大家伙心里肯定是偏向田大娘的啊,所以这会儿她也没啥好怕的,秃噜秃噜就把刘氏的来抢钱的心思给戳开了。甚至还嘲笑了一番张老汉两口子,远的没说,也只是说了说近几天赵氏跟杜寡妇那些事儿。“庄家人还真没你家那样的,前头有个正房,后头又进了个偏房。怪不得村里那些大老爷们们没事儿了就念到你家二宝好福气,有个风韵犹存的娘,还有个勾人的小媳妇。。。。。。”
别人怕刘氏,田大娘可不怕,本来那刘氏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出身。勾搭了别人家的男人私奔,临老了却回来争东西,她不呸一声都对不住老天爷。
刘氏被骂的脸色通红,当即也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就嚷道:“你个挨千刀的破烂玩意,老娘的儿子是顶了天的好,有本事也让你儿子娶俩。我看你就是嫉妒的眼红了,怎么着,也不怕生个孩子没**。”
“哈,我嫉妒你?是嫉妒你儿子娶了两房媳妇都没个后,还是嫉妒你不是明媒正娶就跟张老汉厮混到了这么大年纪?”田大娘这会儿心头也恼火起来了,这年头诅咒人子女的当真是少,大伙儿也都忌讳那些话。现在田大娘还没上去撕了她的嘴,就算是留情面了。
一见田大娘真的动了怒,边上林宝珠也是冷着脸戳着,张老汉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尤其是听到自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还张牙舞爪的骂骂咧咧,当即觉得她当真是个没眼色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闹不明白。
早些时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