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婶子,您怎么过来了,可吃过饭了?要是没有,我去给您做点。”
“吃过了吃过了,你可别忙活了。前些时候满囤送了些花布,让我照着你的身量做件外衫。也是家里事儿多,就耽搁到现在才做完,好在也没误了穿。”马婶子一边说,就把包袱递了过去。如今她是真真喜欢了林宝珠这闺女,心眼活还不招惹是非。在村里媳妇里,算得上是会为人处世的。再加上她料理的家里家外井井有条,怎么瞧都是个过家子,能持家的贤妻。“眼看进了五月里,日头就开始毒了,也该换薄外衫了,这不刚歇下来就急着给你送过来了。”
第29章()
林宝珠没想到张满囤会给她做衣服,先是一愣,旋即就露出一个浅笑来。也不知怎的,好些日子不见他,心里都有些不踏实了。如今瞧着马婶子帮着做的外衫,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到底马婶子也没多留,见衣服合身,当即就笑着开口:“你别说,这料子穿在你身上还当好看的紧,瞧着比镇上员外家闺女还鲜亮呢。”
原就是带白色碎花的料子,当时张满囤买时候还特意让店小二帮着挑选了一下,如今做成衣裳穿起来,竟然让林宝珠更显了几分鲜亮俊俏。
马婶子越看越满意,忍不住说道:“可惜满囤不在家,不然定然得把他迷的昏头转向。”
林宝珠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心里却也念起赶明去镇上时候,就穿了新衣服去,也让那汉子瞧瞧他的眼光。
第二天一早,林宝珠收拾了一下,就穿上了昨儿个马婶子才送来的外衫。想了想,干脆又拿了几个昨晚就蒸好了一直在锅里温着,如今还有些温热的苞米面发糕。最后才装了几捆之前吃的余下的蕨根粉出门。
村里难得有个牛车,一般时候家里都当宝贝一样养着,也就是赶集时候会牵出来去镇上卖些柴禾或者农物。偶尔在道上碰见外村要搭车的,也会收个一文两文的添个进项。
所以这会儿可是不少人都在村口等着了,瞧样子附近村过路的,也有想着省脚程的人。其实说是牛车,也就是拉货的板子,没有车厢甚至连栏杆扶手都没有,若是坐不稳当只怕碰上拐弯坑洼就要摔了出去的。
等田大伯赶着车过来时候,田大娘老远就招呼了林宝珠上来,见她紧紧攥着车边不由笑道:“你大伯赶车赶的稳当着呢,保管摔不着你。”
其实林宝珠也是因着头一回坐这样的车有些不适应罢了。仔细想想,牛车本就缓慢,加上原本就是拉粮食农物的,若是赶的颠簸或是太快了,只怕粮食跟农物都得摔地上。如果只是装袋的粮食也就罢了,若是瓜果青菜,只怕一摔就难再卖出去了。所以不用人说,她也能想到田大伯的车绝对摔不到人。
边上几个婶子上了车,也都和气的笑起来,跟着搭腔让林宝珠莫要担心。许是大伙儿凑到一块话多了起来,倒是让林宝珠忐忑的心情慢慢平稳了。
到底是集市时候,比上回来人口更多了,甚至道两边的摊子也接连起来,甚至热闹。因着人潮人海的,牛车是赶不进镇子的,所以在镇子口的石牌边上停了下来。
“到地儿了,头午时之前可都得来着集合,家里事儿多等不得人的。”田大伯收了牛鞭,呵呼了老牛停下才扬手交代起来,“都麻溜着点,东西也都带好,别丢下落下了啥。”
这会儿还不算晚,到午时也有两多时辰,若是置办物品时间上也绰绰有余。心里算着工夫,若是去寻一趟张满囤,再去一趟上次去过的兴隆酒馆,她估摸着大抵也耽搁不了多久。当即也就放下心来,跟田大娘几个说了几句,又听了几句叮嘱这才离开。
林宝珠并不知道张满囤所在的镖局到底在哪,不过幸亏田大娘对这块道儿熟,帮着她指了指路。让她只管顺着热闹的地方走,碰到村东的大槐树就能瞧见一个挂着大牌子门口还有人看门的棕色大门。那就是镇上唯一的镖局了,光是老远一瞧,就能看出门面的气派来。
得了路线,她也不多留。等顺着人群看到大槐树时候,她心里才轻快起来,许是马上要见到那个汉子,也不知怎的竟然让她生出了些羞怯的心思来。不过相比于心底里那点酸酸涩涩的感觉,如今瞧着安平镖局大门的她更是感慨这镖局果然气派。不愧是镇子上唯一的镖局,只说那棕色木头的大门都比边上一些铺子高了许多,也厚重了许多。
且不说她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就说走到挂着安平镖局匾额下头时,就见门口两个神色肃然的汉子上下打量她了。
俩人见她立在镖局门口,看模样并不像是来走镖的,也不像是哪家的媳妇来寻人的。别的不敢说,镖局里那些弟兄的家眷,他们就算认不全也能认个差不多,从来没见过这般秀气的闺女。俩人对视一眼,不由皱眉粗声粗气的开口问道:“大妹子来镖局可是有事儿?”
倒不是俩人故意说的粗莽,实在是平日里他们过得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说打打杀杀不在话下,若说温言细语的说话,那才是难为死个人。
听俩人开口,林宝珠就不由感慨果然跟张满囤一样是莽汉两枚,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可不就是活脱脱的张满囤二号?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凶相,自然也不会害怕,只管落落大方的上前一步,福了福身笑道:“我来寻桃树湾村的张满囤。。。。。。”
刚刚问话的俩人一听是来寻镖头的,不由露出了一副怪异的神情。敢直呼其名的叫镖头,模样还俊俏端庄,想来不是一般人。想到前些时候听闻镖头娶亲了,俩人不由打了个激灵,撂了一句稍等就转身去叫人了。
说起来,他们还真有些惧怕镖头,那操练起弟兄们来,简直就是凶残。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愿意跟着他走镖,不为别的就为那是条血性汉子。
一想到这回提侯员外家押送给县太爷的贺礼路上出的事儿,俩人心里对镖头就是说不出的敬佩。能一个人撂倒众多打手,还能护了他们全身而退的人,这还是头一个呢。要知道,早些时候镖头还没来时,他们每每押送这类贵重的镖,都会死伤惨重。
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个都知道要送给县太爷的物件必然是精贵的。一路上拦路设伏的匪盗多如牛毛,单是车轮战都能让他们疲惫不堪,更不论那些人手段凶残杀人越货根本没什么人性。
早些时候还有许多人不服镖头,觉得他不过是长得粗狂些,力气大些,只因着跟东家的关系才来了镖局。却不像真人不露相,曾经那些诋毁的话可是实打实的打在了那些天天钻营的小人脸上。
客堂里张满囤正黑着脸任由人帮着擦洗伤口,其实他这会儿心里正腻歪的紧。东家让人来帮他料理伤口虽是好意,却不该派个娇滴滴的女子来,这刚瞧见他胳膊上的血迹,就两眼都是泪珠子,瞧着都让人厌烦。
“张大哥,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女子面色苍白,眼泪连连,虽说是给张满囤查看伤口,可那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黑着脸不言语的男人。
这女子名叫夏晓媛,本跟东家有些渊源。当年她家里也算是富足之户,只可惜后来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后来母亲更是一病不起没能撑过当年冬天。也亏得安平镖局东家曾受过她父亲的恩惠,加上她多少懂些药理,这才破例让她留在镖局帮忙。
只可惜她想来眼高于顶,自持夏家小姐的身份,最是瞧不上他们跑镖的野蛮粗鲁的糙汉子们。别说帮着看伤或是做饭了,便是见着了都会一副嫌弃模样远远的绕着走。镖局上下倒也习惯了,左右她当她的大小姐,他们干好自个的营生,两不相碍。
听说前些日子她非闹着赏花,正巧碰上雷雨天就惹了风寒,本来好像说都要没气了,却不知怎的又好了起来。只是这一好,竟然主动求了东家来帮着镖局众人看伤。
说是给大伙儿瞧伤,哪知道一来就奔着背对着她浑身冷漠的张满囤去了。如今更是一副怯怯模样瞧着张满囤,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满含着别人看不懂的复杂。似是娇嗔又像是故意在掩饰着什么。。。。。。
张满囤忍着烦躁,面目冷峻的坐着纹丝不动,丝毫不在意那个流着泪喃喃自语的诡异女子。他最是厌烦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人,有话不好好说,偏生像别人亏欠了她什么一般。
“算了,无碍了,你去给别的兄弟看看伤吧。”张满囤垂手肃立,皱眉敛目沉着声开口说道,“我出去一趟。”
本来就只是应付一下,却不想那夏晓媛直接就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搂住张满囤的胳膊了。然而张满囤又是何等身手?打小时候就干一个人独身进深山跟豺狼猛兽厮打,后来更是凭一身蛮力跟工夫拉起了一个山头,就是那份矫健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何况夏晓媛一个女子。
他本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本能的一闪身,直接让夏晓媛扑了个空,甚至直接歪歪的摔倒在凳子上。
“张大哥。。。。。。”许是没想到被躲开,夏晓媛眼睛睁得滚圆,似是幽怨似是委屈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神色不变的张满囤。“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你。。。。。。”
第30章()
见她神情哀怨的望着自个,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说些引人错想的话,张满囤声色俱厉甚至可以说是恶声恶气的开口道:“往后还请叫我张镖头,若是不乐意,叫镖头也罢。我娘可没给我留什么妹子。”
甭管这个夏晓媛到底为什么对他改了态度,从避之不及到满口都是亲昵的大哥,他懒得理会。不过到底是在外头闯荡过得,看人不说一眼就透,也知道有些人面上看似简单心肠却是弯弯绕的。他不愿意动心眼,却不代表他什么都瞧不出来感觉不到。
不说别的,只说自家媳妇若是见到眼前女子的这幅样子,不一定会误会,定然也会像当年娘亲那般心头难受。他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但也是说一不二的爷们,既然答应要好生待着媳妇,必然不能让她心头委屈。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就更加锐利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也越发的冷峻骇人,哪里有在林宝珠跟前时候的半分柔情跟心软?
夏晓媛看着张满囤骇人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哆嗦,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甚至之前还满含情愫的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露出了惊恐跟不屑的复杂模样。她张张嘴刚想再说什么,却别张满囤凌厉的目光瞅的一个激灵不敢开口了。甚至一向体寒的她,无端的出了一身冷汗。
可一想到张满囤未来的种种,她就不甘心放弃,不由咬牙起身,强自撑着扯扯嘴角想要再开口。
没等她开口说话呢,外头通报的兄弟就跑了进来,见到镖头赶紧说外头有个女子找他。
张满囤心思一动,听那兄弟说的模样,估摸着得是自家媳妇。当即冷峻的神色就软了许多,二话不说就阔步出了客堂。只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夏晓媛张着嘴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傻呆模样。
林宝珠在外头等了片刻,就见着自家那个汉子撸着袖子大步而来。瞧模样,脸上还有些急切。心里想着他动作倒快,可那心底里的甜蜜怎都遮不住。
“媳妇,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见着媳妇,张满囤刚刚因着夏晓媛生起的那点戾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原本他也是高兴的,之前刚成亲时候他想带媳妇出门,只可惜媳妇胆子小死活不肯跟他见一见相熟的兄弟朋友。却不想才不过多久,自家媳妇竟然主动来瞧自个了。那时候他还觉得无所谓,毕竟唯唯诺诺的媳妇也没让他多满意。可也不知从哪会开始,他心里脑子里时不时都会想起媳妇来。甚至就算是出去走镖,都忍不住念几句,夜里在外露宿闲着无事时候,也常常无意的拿出那个做工算不得精细的荷包来摩挲把玩。
有一回镖局的赵大虎还说,瞧那针脚皱皱巴巴,待到回了镇上他找个绣娘给缝个还看的。只是张满囤心里待见的可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物件,他看重的只是那缝荷包的人。
想到这些,再见媳妇一身新衣裳俏生生的站在门外等自己,怎能让他心底里不欢喜?
林宝珠没想到一见这汉子,就看到他胳膊上还没干的血迹,心里一惊,登时就有些心疼起来。可见四下里人不少,而且门口的镖师也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自然也不好不给他面子的说些什么话。只是一路跟着那汉子进了镖局,然后去了他歇息的屋子,才发作了起来。
她心里有气但也不吵不闹,只管拉了那汉子按到座椅上,然后问过哪里有金疮药就一声不吭的去拿了。
张满囤见自家媳妇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高兴了,可他向来不会哄人,加上上次打狼时候受伤惹了媳妇掉眼泪珠子。所以这会儿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打着哈哈说只是皮外伤,外头有身手不好的兄弟伤的更重。
原本是想让媳妇知道他算是伤的轻的,却不想一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让林宝珠一下子就按在了他伤口正上头。
“你能耐,能耐你可别受伤啊。受了伤,你当哪个会为你心疼。。。。。。”林宝珠满心担忧,可有恼火这汉子满不在乎的态度。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一个人在家生活心底里没个依靠没个着落,又或许是单纯的心疼他,再或许是想起穿越到了这个闹不拉屎的地方,心底里某个角落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反正这会儿她心里是五味杂陈,难说出到底是什么滋味,甚至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我又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跟着你锦衣玉食的,你就踏踏实实的跟我过日子不行吗?非要干这种随时都会受伤的活计?”
张满囤被林宝珠的眼泪弄得慌了神,那模样哪里有看到别的女子眼泪呼呼时候的厌烦?他现在心疼极了,也顾不上冷脸了,也顾不上想六子当初是怎么教他的了,反正一股脑的就把人搂在了怀里,小声安慰起来。
“媳妇,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过几天等结了银子,我就回去。”张满囤很想说往后不再走镖了,可他也知道,除了走镖别的他还能做什么?若是一般的庄稼汉子凭着一身力气还能去扛大包或者去庄子上做苦力,可他是打死牢里出来的人,一般的庄户哪个敢雇他?就算是去做护院,只怕人家还担心他会亲自打劫了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一向厌烦女子哭哭啼啼的张满囤,这会瞧着自家眼眶都红了的媳妇,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心里除了疼惜跟复杂的难以言表的酸涩,竟然生不出别的情绪来。
其实林宝珠也就是矫情一下下,被张满囤抱着安慰了几句,心情也就平复下来了。这回可就换做她不好意思了,自然把那浑身热烘烘的汉子推开,只管抿着嘴一声不吭的把他的胳膊包扎好。过了会儿,又似娇似抱怨的嘀咕道:“你们镖局也是的,都不知道寻个大夫帮着瞧一瞧,万一伤口发炎了可怎么得了!”
这个时候,俩个人谁都不知道,院子里远远的有个女子愤愤的眼含怨恨的盯着张满囤所在的屋子。甚至在想到一身粗布衣裳,面黄肌瘦甚至浑身土不拉几的林宝珠时候,还忍不住满眼恶毒。
夏晓媛怎么都没想到,前世一直没娶亲,后来功成名就之后娶了个商户女子的人,这一世竟然会早早的就有了媳妇。想到前世东家也曾给他们两个说合过,只可惜那时候她一心想嫁个能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