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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略作思索,就让人放了熊语林进门。本该是飒爽的女子,见到营帐中负手而立,腰身挺拔宽大的将军,心里顿生涟漪,面上虽然不显露多少娇羞,但眼中的情谊却是实打实的。
张满囤本就身材高大,此时站在熊语林边上,更显勇猛结实。不过他却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见人靠近,他本能的侧身后退三五步才堪堪挺住脚步。
之前他受伤之时,碍于各种原因无法拒绝女子近身,可如今他已然能下地站立,又怎会还允许有旁的心思的女子靠近自个?哪怕没有言明,他也清楚,熊语林眼自个的眼神有所变化,所以他断不会给人任何可能。
别的不说,张满囤对自家媳妇的小心眼可是清楚的很,要是真因着自个没说清楚,给了人可趁之机,怕是媳妇得气坏了。至于别的,他一不指望靠着熊家深厚的根基蒙荫成就功业,二也并不觉得世上还有女子会比自家媳妇更好的。
“熊小姐,如今战事结束,我的伤也好了七八分,想必熊将军在北岭城中对您也颇为想念。”张满囤静立不动,语气漠然冷淡,神态也是一贯对她表现的那般肃然,“我让人送小姐回城,日后若有机会到桃树湾,我自是会携拙荆亲自设宴感谢。”
别说什么救命之恩永难相报,也别说什么当日既然对她无意,又何必让她为自个看诊。要知道,最初许了让熊语林近身诊治,并非张满囤真心信任她。不过是有睿王殿下的旨意,再加上熊将军的多番劝说。更何况,他答应过媳妇,要活着回去的,若是只为男女之妨而伤了根本,日后让媳妇孤单半生,他怎么忍心?
熊语林漠然,将军并未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甚至整个人依旧像平日里那般平淡冷漠,似乎并不知晓自个的心意一般。可通透如她,又怎能听不明白将军话中的拒绝跟不可辩驳的决绝?
其实她早就该想通的,毕竟平时无论她如何关心,将军都能无视。是她自作多情了,也给将军徒增了烦恼。之前从将军心腹兄弟口中得知,将军在家乡的夫人,虽然出身并不高贵,但人却是极好的,更重要的是一心一意待着将军。
那等女子,又怎会愿意同旁人共侍一夫?饶是将军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想来也是不成的。
想到这里,熊语林默了片刻,然后像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坦然笑道:“将军所言极是,父亲早些时候也曾派人来询问过,如今倒也不好再耽搁。”
她是熊家嫡女,就算是京中贵女中,也有些地位。虽然心中钦佩爱慕过将军,但却也不至于拿不起放不下的纠结下去。本来,她就并非将军心中所念之人,更何况,要让她同那女子共处,她也是做不到的。
思及此处,她倒是越发坦荡起来,“虽说将军身体已无大碍,但是到底此次重伤是伤了根本的,日后若要再上战场,须得多多考量。”
张满囤见她一个女子都如此,心里也是有些敬重的。想了想,他便破例放轻的语气说道:“我之所以从军,建功立业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为着让家中妻子能有所依仗。”
见张满囤主动提及林宝珠,且神情明显不同,熊语林是真真明白了这个汉子不是她能惦记的。想到此处,她不由挺直了脊梁,目光坦然平静起来,再不见扭捏跟欲说还休的心意。
她恭恭敬敬的冲着张满囤福礼,然后又规规矩矩的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了营帐。
而这个时候,在外头偷听的六子才被张满囤提溜了进来。见自家大哥没有坏良心,自打看到熊语林进营帐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六子,终于放下心来。
瞧着大哥黑着脸,他赶紧嘿嘿一笑,讨好的说道:“大哥,过几日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嫂子给咱们做什么稀罕饭菜。这么久在北岭,那嘴巴都要淡出鸟味儿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更何况,张满囤早就知道六子信服自家媳妇的很。所以见他插科打诨起来,倒也没提说训斥他的话。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熊将军看到自家闺女后,见她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面上却有些失望,心里可是心疼的很。他是个大老粗,历来都是拿拳头说话的,偏生碰到自家闺女的事儿时候,整个人就都化成了绕指柔。
不过虽然性格爽朗,心思也不算多,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瞧不出来。毕竟在皇上跟前当差,又能私下同睿王有所牵连,这样的人又怎回事愚笨的?
第176章()
所以,稍稍思索一番,他就自认为寻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自家闺女自小就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处处被人追捧,哪怕之前皇上太后有意指婚,也被她以不爱红妆爱武装的由头拒绝了。可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张满囤于闺女相配,年纪相仿,且前途无量,他这当爹的,又怎么舍得不给闺女谋划一番?
想到此处,他就琢磨了一番,等班师回京的时候,少不得自个要走到张满囤之前。路过桃溪县之时,只需派人去桃树湾走一趟,他就不信,那妇人能厚着脸皮压自家闺女一头。但凡是个聪慧懂事儿的,就该在知道自家男人功成名就之时,自请下堂,也省得日后到了京城让人诟病出身乡野,生生拉低了男人的脸面。
此时的林宝珠,还不知道有人已经打起了她的主意。现在的她,正忙着查看桃树村所移植的茶树。如今种着茶树的人家,都知道这是金疙瘩,是摇钱树,哪个敢不精心伺候着?
所以林宝珠查看的时候,心里也很是满意。如今的几户人家的茶田已经连片,远远看去,郁郁葱葱,就连风力都是茶树的滋味,煞是喜人。
新种植的这些茶田,按着如今的长势,再过两季就可以做修建性的采摘了。到时候正好能赶上冬茶的采摘,如此,倒是能往县城跟镇上作坊供许多新茶。再过个一两年,张记所制的茶叶,无论生意做得再远,大抵都无需为供不应求而担心了。
想到这里,林宝珠很是舒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又跟来看她查看茶树的乡亲们细细叮嘱了几句,说清楚何时该如何防害,又让人后晌了去张家领她配的肥料,得了大家伙儿的应声,她打算回头拉了大丫离开茶田。却不想,一回头就瞧见大丫正学着她的模样,把一片细小鲜嫩的芽叶放进嘴里咀嚼。
见到大丫一张小脸皱吧起来,她不禁失笑。若非是制茶师,极其爱茶喜茶的人,亦或是味觉灵敏的人,初次尝到未曾炒制的茶叶叶芽,定然会觉得苦涩拗口,口腔也会被那味道充斥的难以忍受。
不过还没等她上前让大丫把芽叶吐出来时候,大丫就有些狐疑的外头看过来,然后懵懂奇怪的问道:“舅娘,不甜,山上的甜。。。。。。”
大丫说的并不清楚,看她瞪着大眼眼巴巴瞅着自个的模样,林宝珠心里突然一动。一般人吃到新鲜的茶叶,只会感觉满口都是生青味跟草腥味,苦涩辣口,并不会品出茶叶的回甘滋味。可大丫如今却开口言到茶叶不甜,不如山上的甜。
自然的,如今还是嫩芽并未滋味的芽叶,当然是比不上山上的母株白鸡冠茶味道鲜明的。而且,回甘上,也是山上的茶树回甘清洌,香味浓烈一些。
想到这里,林宝珠心里一喜。说实话,她还真想过要找个徒弟教制茶之道。可这个人选却是极难确定的,她既要为张记的以后着想,又要为人正直且能长久坚持制茶。
可现在看到大丫,想起之前自己制茶时候,大丫总是满脸兴趣的看着,有时候还会问一些童言童语的话。当时并未在意过,只当是孩子心性,可现在瞧起来,大丫或许是真有天分的孩子。
自打开始教导大丫说话读书,她就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是聪慧。虽然说不上是天才,却也让她忍不住欣喜。偶尔她也会跟大丫说一些制茶的事儿,却不知道她能记住多少。
想到这里,林宝珠决定先带大丫去茶山一趟。实地看一下大丫对自个有意无意说的如何选茶,如何采摘,有多少领悟。
“大丫乖,跟舅娘说,你喜不喜欢跟舅娘一起采茶制茶?”
大丫见舅娘说的郑重,笑着点点头,想了想还小声说道:“喜欢。”
见大丫表露了心底的意思,林宝珠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大概这也是老天爷送她的惊喜?毕竟,若非当初生了善心,又怎会有大丫这般让人心疼的闺女能陪着她,如今许又能解了她想寻个茶徒的心思。
两个人在茶山上兜兜转转,碰上相熟的人,打过招呼,就各自接着忙各自的了。而大丫不负所望,从选茶到采摘茶叶,每一项都是按着林宝珠的标准来的。若说之前是欣喜的话,那现在,林宝珠就是喜出望外了。毕竟,别人不知道,她自个却是清楚的,之前只想着让大丫快快乐乐的享受童年,并没有正经八百的教导过她采茶选茶的事儿,就更别说什么一芽二叶之类的了。
可如今看来,大丫的聪慧不仅仅是学什么都快,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完全知道该怎样把林宝珠说过的话,运用的现实之中。老话说得过,一等人才看看就会,二等人才学学就会,三等人才如何都不会。
现在,林宝珠就觉得自家大丫就是一等人才,端是听她多说了几次,又在茶坊里看过几回田大娘几人分选茶叶,居然就记住了。而且做起来,也是分毫不差。
有了这个意外之喜,林宝珠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俩人再回到家时候,每每制茶或是存茶时候,林宝珠都会细细同大丫讲解一番。
这一讲解,林宝珠才切实体会到,什么叫老天都赏口饭吃的意思了。虽然大丫不过十岁,但许多时候,质朴的想法都能给林宝珠新的启发,让她制茶时候越发的得心应手,而且茶叶的口感也愈发醇厚浓郁,茶香斐然。
后来,林宝珠干脆就不只是单方面教导了,许多时候甚至试着同大丫商量。这样,使得小小年纪的大丫对制茶越来越感兴趣,而且学的也更加快了。至少,如今,她自己就已经会控火了。端是老鹰茶粗茶的炒制,大丫就已经能做到分毫不差。
也是林宝珠舍得下血本,饶是最初大丫练手时候,浪费了许多,她也不曾露出半分心疼的表情。反倒是笑着告诉大丫,茶叶浑身是宝,就算炒制过火,也能做茶包去味,亦或是做些茶点用。
一来二去的,才上手不久的大丫,就少了刚开始的小心翼翼。放开了手脚,本就喜欢同舅娘一样制茶,又喜欢看舅娘的笑脸的大丫,可不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分分钟让林宝珠惊叹。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而如今林宝珠正带了大丫在正厅,同前来定茶的文家少东家一行人叙话。
若是说以前她处处都带着大丫是为着安抚大丫,那现在,她就是有意识的让大丫接触生意。当然,那些个生意场上的唇枪舌剑,她自然要为大丫挡去的。
她无意让大丫过早的感知生意场上的黑暗,但却希望她能知道,女子也能依靠自己,让旁人看重。只要有底气,谁能说女子不如男?就像现在,文家那般大家业的少东家,一样恭敬的前来谈买卖。
“张夫人有礼,在下文书言,如今帮着祖上打理州城以及县城的文家茶楼。前些日子,听闻夫人曾去茶楼喝茶,却并未能得见夫人,倒是一桩憾事。”文书言抱拳行礼,顿了顿,见林宝珠面上清明,整个人并未因着他的身份跟出现而露出欣喜的意思,当下心中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一个妇人能独自撑起张记的招牌,若非有些城府跟冷静,又怎可能做到?所以,当即他就再次笑道,“如今张记白鸡冠茶名声斐然,而文家有意与张记联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他端得是俊雅书生气质,说话行事自有一番风流气度。若是旁人,定会觉得这少东家当真和善,瞧着满是书生气,但却并没有书生的脾气。而且那文家那么大的家业,少东家还这般有礼,真真是难得的。
只可惜,林宝珠却并不觉得眼前人简单。先不说文家是何家教,历代从商,甚至能打京城都有一席之地,文家老爷又怎会放任自个儿子是个有一副清白心肠的书生?更何况,之前在文家茶楼时候,她就从伙计口中打探过,文家之所以能搜罗世上名茶,除了家大业大之外,更重要的是文家本身就有一支商队。而这支商队,似乎是大有来头的,至少,在自谟南到北边,无论是官家还是草莽水匪,亦或是河道江边的帮派,都极少出面为难。
虽然是传言,不过却也值得人琢磨。要有这番能耐,文家少东家能是个简单的?
不过无论文家少东家再怎么心机深沉,或是有手段,如今既然寻上门来,就说明自个之前下的饵足够吸引他了。
说起来也是上次去文家茶楼时候,林宝珠结账之时,同前来说话的掌柜的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番茶经。之后,更是直言,文家茶楼的白鸡冠茶虽好,但是无论是在泡茶还是保存上,都有欠缺。
开茶楼的,最忌讳有人说自家茶叶不好。原本掌柜的开以为是有人来寻衅滋事,甚至做好了呵斥赶走的准备,却不想林宝珠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将文家茶楼存茶曾经出现过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第177章()
这番之后,掌柜子哪里还敢拿大?自然是小心伺候着,待到按着林宝珠的指点重新冲泡过白鸡冠茶之后,当真觉得滋味更好,而且茶香醇正。
之后,林宝珠又从身上拿出一包茶,让伙计帮着泡上。这倒不是瞧不起文家茶楼,而是如今茶楼也有规矩,客人可以自行带茶入内,只需交个水前跟茶点钱,就能让伙计冲泡自个带的茶叶。
若是说之前茶楼的茶闻之清洌的话,林宝珠随身带来的那包茶,却足以让人振奋。茶香靡靡,饶是在喧杂的境地,亦是不能让人忽略。
最后掌柜子让活计跟着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会来的就是张记的夫人,也是白鸡冠茶跟老鹰茶的制茶师。这下,他心里仅剩的那点点不以为然,也全然消失了。感情自个刚刚是在鲁班门前摆弄了半天啊。
送走了林宝珠之后,他就一路去了文家寻到少东家禀报。自然地,也少不了拿了林宝珠留下的半包茶叶前去。
自此,白鸡冠茶,也真真入了文家少东家的眼中。
沉吟一番,文家少东家开口道:“只是不知夫人那日在茶楼所带的茶,同张记茶铺所售的茶有何不同?”
林宝珠微微一笑,似是并不太在意,说道:“若说不同也是有些的,如今茶铺卖的是新采摘的春茶跟夏茶。是新茶,味道自然是极好的。而我那日喝的却是去年的陈茶,不过因着张记自己的法子,所以才使得陈茶滋味比新茶更浓郁,回甘也更悠长了一些罢了。”
文书言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刚刚还算稳重的他,瞬间就直起了腰身,不过饶是心中沸腾,他面上却依旧是风轻云淡。
文家以茶楼起家,但凡有喝茶的地方,就有文家茶楼。然而,作为茶楼,最担心的就是压茶叶。如今也就张记的茶可以就近采买,余下的大多都是打南境之地过水路运送回来的。可这就有个最大的问题了,就是但凡购置的多了,新茶就很容易变成陈茶。
可是就算知道,每天茶楼都会产生许多陈茶,他们也没办法。能到文家茶楼喝茶的,大都是懂茶的,在偏远处的县城或许还好说,可一旦到了州城跟京城,去吃茶的,哪个敢说没有三分脸面?
若是让人吃出文家上的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