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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多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过二人少年时结为挚友,倒也不妨碍这层关系,称呼上边相对随意,没那么多礼数和讲究。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人在人大会议之前掺和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儿,咱们总不能不做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说,这种事情,他们只要是做了就会留下痕迹,既然今天被恰巧看出了破绽留意到了,回头吩咐人留意一下,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苏慕儒来东陵差不多有半年了,虽然在陈松威的强势之下有些艰难,但是毕竟是东陵市的二把手,是政府的一把手,还是有些自己的班底和耳目的,下了心想要得到什么消息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唐天鸿说完,苏慕儒微微叹息了一声,“地方党政领导一把手二把手之间有些矛盾,这自然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下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了,也做好了妥协退让的准备,可是这陈松威为何一再的咄咄逼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啊。而且,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操控选举这样的事情,在国内可是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即便是有人保他那也是自断前程,一辈子也只能留在东陵了。陈松威就这么想把我搞下去,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政治前途?我怎么不觉得我妨碍他什么事了,很多事情我都对市委那边一再的退让,就是希望能够协调好党政两套班子,他倒好,还得寸进尺了,莫不以为我好欺负不成。”说着情绪也逐渐有些激愤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地方上一把手二把手之间有些龌龊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像苏慕儒和陈松威这样几乎没怎么接触就水火不容的的,那几乎是绝无仅有了。
苏慕儒对东陵市来说是外来户,刚来不久工作还没有打开局面,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陈松威那边针对他的肘制就源源不断的出现了,搞的党政两套班子之间硝烟弥漫。
苏慕儒自己也是奇怪异常,不明白这陈松威为何处处针对自己,这次甚至冒着政治风险也要把自己挤下去打打自己的威信。他想了想,自觉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死陈松威。
不只苏慕儒奇怪,唐天鸿奇怪,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四套班子里边,大多数老机关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市委书记为何偏偏要针对新来的市长。
“不管陈松威要做什么,我们都要对1o号的人大会议有所准备。这种事情,若是被咱们提前知道了,他就休想要得逞了。”
之后两人又在书房里边合计了一下细节之类的问题,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待到两个人出书房的时候,唐昱正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客厅看电视。
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苏慕儒道,“都这么晚了,我叫小刘开车送你们父子两个回去。”
“不用麻烦人家了,小昱开着家里边老二的车过来的,自己回去就成。”
苏慕儒诧异的看了唐昱一眼,“小昱才十六岁,这么小就会开车了?现在这孩子可不得了。”摸了摸唐昱的脑袋,“你这孩子,小时候不见疯玩,这回倒是连车都开起来了,路上可别把老唐的心给吓的跳出来。”
“苏伯伯小看我呢,我可有半年的驾龄了。”
第十二章 策
等唐昱父子两个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于十点钟,老妈还没有回家,往二叔家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她晚上要在那边住下,已经往家里边打了好几通的电话,不过都没人接,就知道他们父子两个懒得做饭下馆子去了。
唐昱暗叹,93年自家装的电话竟然没有来电显示这个服务,太恼人了。
过了会儿没等唐昱洗漱玩,电话上又响起,老爸接起了电话,唐昱一听老爸说话就知道是二叔打过来的,也把耳朵凑近听筒听了几句,不外乎是说海南那边的事情,今天他早晨他刚放出了自己有意转出手上几个盘和地皮的风声,晚上就已经有好几个买家联系上了他,出价都不低,有一多半的地皮和两个盘今天已经基本敲定下来,不过手续上边有些麻烦,抓点紧,十号之前也有可能赶回来。而且他已经拖人去“买”消息,想要确认一下海南的人均住房面积到底有多大。
他倒是决断,没等消息买好就已经决定全盘出手了,实在是因为唐昱的描述让他不寒而栗。
唐天鸿只吩咐他不要太急躁了,其他的倒没有多说。之后又想起什么来想给苏慕儒打电话,家里边却一直占线,知道自己晚上和他说的话起了作用,现在估计正忙着打电话布局呢。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唐昱终于完全的放下了心。自己今天终于用种种“巧合”让老爸和苏慕儒察觉到了陈松威操纵选举的阴谋,只要他们有所准备,陈松威的手段就无法得逞。
也就是说,前世生在自家的悲剧,到今天为止已经基本被自己给改变了,无论是二叔还是老爸,他们的命运已经和前世完全的脱轨,走上了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
不过,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呢?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唐昱索性不再想下去,反正自家的危机已经解除掉了,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
重生一来一直提着的心,到今天终于完全的放了下来,这样想着,人也逐渐的睡去。
第二天起床,感冒已经差不多好利索了,老妈不在家,唐昱索性依然赖在家中不去上学。
在自己卧室里翻来找去,终于从一个笔记本中找到一张上初三时照的全班照片,对照着前世的记忆和班级花名册,却怎么也认无法完全对上号。
前世的时候,唐家在唐昱上高中的前夕遭遇变故,之后除了几个相熟的,和大多数同学都没有什么往来,加上大学毕业之后一直留在绵州,这边举行的几次同学聚会他都是兴趣缺缺,所以,时隔将近二十年后再看到初中时候的集体照,自然认不出来几个。
不过像苏晴大美女和成少洵这个从小到大的死党,他们三个即便是大学之后还有联系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有杜大浩和季良那几个初中时候就坏到骨子里还在唐昱腿上给他留下印记的坏小子,他们在唐昱家里边遇了事情之后也没少奚落他,唐昱也是能够认出来。
想想当年,杜大浩把他从大石上边推下来在小腿上给他留下五寸长的伤疤,之后他老子,时任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杜继海带着他上门来赔罪,他老爸还一个劲的说是自家孩子不小心,不怪杜同学,还把留下的医药费给还回去了一半,现在想想当年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让人心酸。
闲来无所事事,唐昱索性拿起苏晴带过来的所谓的周末作业大致看了一下,除了英语、数学没什么问题,余下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的,看着历史那些一个个某年某月生了某事具有某某意义这样格式化的东西,又禁不住的在心底感慨了一下应试教育的悲哀。不过这些东西他可无力去改变,还是安心的“享受”。
中午的时候苏晴过来看他,说是为了怕他课程落下,趁着中午过来帮他补课,至于小姑娘心里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唐昱变着法子骗着她在班级集体照每个人的后边都标上名字之后,这才把苏晴送走。有了苏晴的标识,再认起来就简单多了,毕竟还是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把班里边的人都对号入座,唐昱这才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他可不想回了学校闹出什么把张三当做李四的乌龙事件来。
他倒是想不去上学来着,以他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和一帮正处于冲动年代的小屁孩整天在一起学习外加聊天打屁,他可没有这个兴趣和闲心,不过想想老妈那恐怖的眼神,还是打消了这个看起来很诱人的念头。
至于此事,政府大里,唐天鸿正在苏慕儒的办公室一旁的沙上等着苏慕儒打电话,一通电话打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才完事儿,大多时候是苏慕儒像应声虫一样点头应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上边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关系。
不过苏慕儒打这种电话不避讳唐天鸿,足见对他的信任。
“老唐,昨晚的事你和我说了之后我吩咐人查了一下,还真现了不少猫腻,陈松威这个秘书啊,最近还真是挺不安分的,这几天经常不在市委那边,他的工作多是秘书一处的人代劳的。至于这个柳大秘不在市委出去干什么了,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吩咐人查了一下人大代表那边的动静,表面上看着一片平静看不出端倪来,实则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有人在煽风点火释放不良的信息和谣言,搞的人心不稳,看来啊,我们的陈书记真是铁了心要把我从东陵挤走了。”他堂堂市长嘴里边说出柳大秘这样的称呼,足见其讽刺意味。
“我那边也让人暗中查了一下,有人看到柳大秘不止一次的与某些人大代表见面。现在看来,其心昭然。倒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苏慕儒也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后边给他撑腰让他有胆子搞出这种事情来,硬是要把好好的一个东陵给搞的乌烟瘴气,我又不是要和他争什么,他又何苦来哉。唉,这人呢,总是想不透!”
顿了顿,又重整精神,“1o号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件事无须担心,对陈松威那边自然也有对策,估摸着他是不会在有心老搞七搞八。”
唐天鸿心下一凛,明白了苏慕儒的意思,既然陈松威谋划的事情败露了,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估计有人会找他谈话的,苏慕儒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出所料,此刻市委办公里边,市委书记陈松威正对着柳大秘大雷霆,手里一叠不知道是什么文件直接砸到了柳大秘的头上,“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办事的?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简直是连猪都不如。告诉你要隐秘要隐秘,什么叫隐秘,怎么会让苏慕儒的人察觉到?莫非这就是你给我保证的隐秘?”
柳大秘倒是想辩解几句,自己确实做的很隐秘,会面的地方都选在你妻弟开的酒,不过看陈松威大雷霆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赶忙积极的承认错误,承认是自己不小心。
“现在知道是自己不小心了?早干什么去了,刚刚省里边的电话都直接打到了我的办公室,都不带拐弯抹角,直接就提到了1o号的人大选举,要我好好体会上边的精神,好好感悟党的宗旨。那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陈松威不服从组织意图吗?要不是你那边露出破绽让苏慕儒察觉到了,省里边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苍蝇似地把柳大秘赶了出去,“你这几天好好回家呆着,仔细的反省反省,反省不好就别来上班,出去。”。
等柳大秘出去了,陈松威越想心里边越是不舒服,连着摔了两个水杯犹不解恨,让秘书处的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不知道柳大秘出了什么纰漏能让大老板如此生气。
于是,整个一下午,市委办公大里边都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风声鹤唳,大家都知道大老板正在气头上边,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虎须,几个过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也赶紧决定改日再来。
倒是事情生了不大一会儿,政府那边的苏慕儒额唐天鸿就收到了市委书记陈松威大雷霆的事情以及让柳大秘回家反省的消息,两人心里边都是暗笑,这下陈大老板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仅不能给苏慕儒造成麻烦,反倒自己惹了一身骚。
有了省委的这通电话,陈松威便是再想搞出什么风浪也是不可能的了。机关里边混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察言观色趋炎附势拍马屁的本领最是精通。闻到了风声,他们这些个机关的老油条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大概是自打苏慕儒来了东陵市后和陈松威的交锋中次占据上风,整个一下午都心情舒畅,决定明日继续到市建材局调研,对所谓的人大表决不再上心。
虽然此次打击陈松威多是借助省里边的声音,不过若不是陈松威犯了这么个大错误,想必省里边也不会随意的表态。
省里边自有省里边处事的原则,或许地方党政一把手之间有些矛盾才更符合省里边的大局,就如中央近些年来对地方上玩的炉火纯青的平衡之道一样,省里边对下边也有所谓的平衡之道,只要下边不是很过火,省里一般不会出自己的声音去干涉下边。
很明显,陈松威想要操纵选举搞跳票这样的事情,在省里边看来就是很过火很犯忌讳的行为了,是省里边不能接受的,这种国内政治体制不能接受的事情,不仅生了之后他陈松威要为此承担政治风险,省里边也要有人为此承担政治风险。
显然,省里边并不愿意为了陈松威的事情而承受有可能来自中央的责难,所以陈松威受到了某种隐晦的警告。
第十三章 要上学去
晚上唐天鸿回家吃饭,唐昱和张雅惠两人都能明显的感到他精神上的喜气,唐天鸿倒是不多嘴,也不说什么事,不过他的表情还是让唐昱心中暗喜,
“你们两个今天能这么高兴,还不是我的功劳?”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闭着眼睛唐昱也知道,今天定然是苏慕儒那边把风声传到省里边,上边出力对陈松威施压,这招借力打力用的甚好。
虽然上边不喜欢下边的人把他们之间的争斗捅到上边去,那是一种无能的表现,捅上去了,就等于向上边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可是这此事情明显不同,操控选举属于很严重的问题,其性质已经不仅仅是下边的矛盾了,省里边要是最后在事情生了才知道结果,估计那时候省委才会雷霆大怒。
这次的事情可不像前几天中山公园的落水事件,这种操控选举,在国内的政治体制之下完全可以拔高到一个很高的政治高度,至于打板子的力度,那就要看上边的态度如何,看上边要把板子举多高。好在事情还没有生,不过陈松威撞到了省里边的枪口上,自然没他好果子吃,省里边能对他有好脸色才怪,就是不知道背后是谁在给他撑腰,让他胆大包天的敢做这种事情。
不过现在唐昱也不去想这些了,他也正烦心着呢。饭桌上他老妈张雅惠正式宣布了一个对唐昱来说不算好的消息,“有鉴于唐昱同学恢复良好,特许明天开始上学。”
对他开车的事倒是没有多说,唐昱心里边暗喜,没有多说他就自动理解为默许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唐昱不得不强迫自己早起去上学了。
当然,有车开唐昱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吃过饭就拿了钥匙开了车走,不过他还是在离校门挺远就找地把车停了下来。骨子里,他还是一个不喜欢出风头的人,虽然七中里边富人不少,也有不少开车接送的,不过初中生自己开车上学,那就有些扎眼了。
进了校园,迎面的青春气息让唐昱冷却已久的心禁不住跳动了几下。
虽然是时隔近二十年后再返初中,不过唐昱对于初中的校园还是有些记忆的,凭着前世的记忆,他终于还是勉强找到自己的教室。
初三的学习生活确实是挺紧张的,还不到七点,已经有一大半的同学在教室中早读了,朗朗的读书声让唐昱萎靡的精神一振,心下暗道,“也罢,就当重新体验生活了。”
进了教室,唐昱一眼就看到成少洵那小子对他挤眉弄眼,他正愁自己的座位在哪里,看成少洵指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过去,就提着书包坐在他旁边。
“老妖婆昨天刚刚调整了座位,暂时咱俩做同桌。”成少洵对唐昱解释了一句,看脸上的笑容显然对调座位很满意,这倒是省了唐昱不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