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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很快冲刷干净了此地的狼藉,只有大乌鸦的尸体和一旁被劈过的槐树,能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搏命之争。
“走了。”
我泡在地面积起的雨水里,恢复了一些力气,爬起来,捡起不远处的柴刀,在槐树下面挖了一个坑,把大乌鸦的尸体给埋了。
野猪愤怒的想要鞭尸,不过却被我阻止了,我说:“大乌鸦很厉害,绝对称得上强悍的生命,强者应该被尊敬!”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再喊着要把大乌鸦给烤了。
埋好大乌鸦,我们相互搀扶着往不远处的村子走去,走到村头,见到一块石头上写着:南来村,我看着一百多户人家组成的小集市,稍稍一愣,没想到居然绕到了这里。
南来村在石头圈子上层很有名气,倒不是村子本身有啥了不得,而是村子附近的山里有一个高科技的原石造假厂,每年往赌石市场输送的假原石,至少价值三个亿。
当然,我也只是知道假原石厂在这附近山里,并不知道具体在哪?
南来村在这个厂附近,自然沾了不少光,村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我看着村里的灯光,兴奋的说:“村里有医院,我们去处理下伤势。”
野猪不爽南来村的哼了一声,和我一起走向了村中。
可能因为下大雨的原因,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家还亮着灯,这些亮灯的人家,看着是住宅,其实都是做生意的,赚钱的对象也不是老百姓,而是混石头圈子里的人。
“前面有家中医药店。”
透过雨幕我看到前面挂着“药”字的招牌还亮着,于是加快了脚步。
药店虽然是木头房子,但里面的摆设却很现代,走到店铺门口,我见到大厅中的三个人,稍稍一愣,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状元命的少年扶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四十几岁的妇女,看妇女的样子,可能随时会一口气喘不过来而翘辫子。
一个中年人跪在两人旁边,对着坐诊的老中医不停的磕着头,“老叔,看在两个村祖上是一家人的份上,您行行好,救救我媳妇吧!”
老中医见到我和野猪进来,打量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对中年人说:“不是我不救啊,是救不得。你看我们两个村势同水火,我如果救了北往村的人,被村里人知道了?肯定没我好果子吃。如果你们有钱,我救了你媳妇,村里人说啥,我还能说医者父母心,别人拿钱来瞧病,总不能拒绝吧?这样大家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也不会说啥的,但是让老头白白出手,真是为难老头了。”
状元命的少年不是野猪,不可能三言两语忽悠到手,我正愁怎么把这小子收入囊中呢,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难道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10章 挟恩求报,春有噩来。()
老头铁了心不肯出手,被状元命少年扶着的妇人,艰难的喘着气,忽然一口气没换过来,休克了过去。
少年拍着妇人的背心,着急大喊妈,妈!
中年人跪在地上,磕头的力气更大了,一副老头不救人,他就磕死在这儿的架势。
我看着都心软了,然而老头还是无动于衷,转而问我和野猪有什么事?
我指了指野猪脸上的抓伤,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能医不?”
被大乌鸦抓出来的伤口很奇怪,口子周围紫的发黑,有点像中毒了,但是却并没有扩散的迹象。
“乌鸦抓的吧?简单,一个人一千块钱。”
老头从抽屉拿出两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说涂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看样子药水是自制的,并且他准备了不少,似乎随时等着被乌鸦抓伤的人来求药。
我拿过一瓶晃了晃,然而我们的伤可不是普通乌鸦抓出来的,我有些怀疑的说:“如果医不好呢?”
老头说试试就知道了,我试着倒出一点抹在伤处,过了一会,明显感觉伤口不那么胀了,老头自顾的说:“一天擦三回,连着擦三天,差不多就好了。”
“行!”
我取了两瓶药水,用支付宝给老头转了两千块钱,随后看着休克的妇人问老头,“还能救回来吗?”
“救醒二十块,医治的话,一个疗程的针灸加汤药,一千。连着治疗七个疗程,病情可以稳定下来。她这是看不断根的老病根,需要不断的用汤药保着,谁也说不准还需要多少钱?”老头看着我讲完,矛盾的问:“见死不救是错了吗?救活一个人,会拖累一家子人哟!”
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我直接了当的转过去一万块钱,“钱转过去了,您救人呗。”
中年人见了感激的给我磕头,我赶紧躲到一边,“先救人再说。”
老头收了钱也不再矫情,几下就把妇人弄得有了出气,接着他让中年人帮着一起把妇人扶进了旁边的房间。
我叫住状元命的少年,“我在景区有家石头店,铺子里正好缺人手,你来帮我卖命,往后你妈的医药费一直由我出,怎么样?”
少年毕竟还小,被我开门见山的挟恩求报弄的愣了好一会,他看着治疗的房间咬牙想了一会,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问了他的名字,他叫张平,我告诉了他石头店的地址后,说:“尽快处理好你母亲的事了来店铺找我。”
等张平点头,我没有多余的话,疲惫的叫上野猪往外走,走到门口,张平突然问:“你不怕我赖账?”
我回头莞尔一笑,带着野猪走进了夜幕。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向着村子边缘几家挂绿灯笼的农家小屋方向走了过去,野猪几次回头,不高兴的说:“我不喜欢张平,我们一起玩游戏,他总耍赖皮。”
“还记得我们在山上的砍人游戏吗?如果这次他耍赖皮,我们就拿他们一家比赛怎么样?”
如果张平敢赖账,我就灭他满门,宁可毁灭状元资质的人才,我也不能让他落到别人手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与我为难?
“好呀!好呀!”
野猪高兴的拍掌叫好,看样子他早就想虐张平了。
一路聊着走到几家门口挂着绿色灯笼的农房前,我观察着几家的灯笼,朝着最里面一家走了过去。
野猪发困的打着哈欠,疑惑的看着我,我说:“累了吧?咱们找个地方睡一觉先。”
南来村没有酒店,但有卖肉的暗娼,门口挂绿色灯笼的人家,白天卖当地的一些特产给游客,晚上就做皮肉生意。
像别的地方,暗娼都挂红灯笼,而这里挂绿灯笼是因为她们只接待玉石圈子里的人。
我走到窗前敲了几下玻璃,里面一个娇媚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小店打洋了,要买东西明天请早。”
“听说您这儿有上好的颜如玉,小弟心急难耐的想过过眼。”
我有节奏的又敲了几下玻璃,用行话打着招呼。屋里的女人娇羞的笑了几声,“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我有货的?”
这是在打听我的来历,她们虽然是卖肉,同时还给客人牵线搭桥,交易一些石头,所以不明来历的人,即使懂行话,她们一般也不会搭理。
“徐留一刀。”
二爷爷生前的刀工在圈子里很有名,姓徐的就这一家别无分号,屋里女人一听,连衣服都没来不及披上,穿着内衣直接打开了大门。
她站在门口热情的把我们往屋里引:“小冤家,你这不是存心欺负姐姐吗?早点提徐爷,人家也不敢怠慢贵人啊。”
女人二十三四的模样,没有化妆,长的比一般的女明星还漂亮,身段出去做模特更是绰绰有余。
还真别说,娱乐圈就有两位当红明星,替她们混石头圈子的老板从这脏活干起,后来立了不小的功,就被捧上了台,现在就算红了,做的还是这个行当,只不过招待的是一些名流,给名流们牵线搭桥,交易石头而已!
我叫上野猪一起进屋,美女快速关上大门,熄灭了屋外的灯笼,好似怕同行抢走我这位客人一样。
屋子的格局很简单,堂屋摆着卖衣服的货架,白天用来做生意,堂屋旁边一间主卧,一间厢房。
我认真打量了屋子一遍,瞅着厢房说:“有吃的吗?给我这位兄弟一点,让他去厢房吃饱了睡觉。”
美女到主卧冰箱拿出了一些吃的,野猪像饿死鬼投胎,抢了东西拿着就吃。
安置好野猪,我和美女进入主卧,卧室打扮的很有格调也很温馨,美女很自然的给我调好了卫生间的水温,等我洗好,换上崭新的睡袍出来,她看着我手臂上的伤说:“没什么大碍吧?”
“多少钱?”
我突然提到价钱,她哀怨的白了我一眼,假装生了一会儿闷气,“徐少爷,您这是什么话?您光顾我这里,是小女子的荣幸,谈钱多伤感情。”
“不谈钱?难道谈感情不成?”
她认出我,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二爷爷的身份摆在那里,我在二爷爷家里住了两年多,她要是不知道,也别做牵线搭桥这活计了,我嘿嘿笑着扑上去,对她上下其手的展开了攻击。
这一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差点就死了,我虽然不怕,但精神上却很压抑,我只想把砍寨民、杀鬼鸦、灭黑羽所产生的情绪全在她身上发泄出去。
我就像疯了一样,不顾她被折腾的哭喊,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把她给弄晕了过去,我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的很不踏实,不停的在做噩梦。
先是被大乌鸦追杀,我拼命的跑,但怎么跑也摆脱不了它的追逐,到最后还是被它追上了。
大乌鸦一直盘旋在我头顶,并没有直接杀我,不时的啄一下我的脑袋,它啄的很疼,感觉特别清晰。
在我被啄得头破血流,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被野猪的拍门声给吵醒了。
醒来,我全身都是冷汗,可能美女实在是被折腾的够呛,她在一边睡的很死,我换好衣服,叫了她几声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与她随便聊了几句,没管她眼中不知真假的哀怨,我带着野猪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她说,她叫杜九娘,说我真厉害,让我有空就来找她。
我的头就像裂开了一样,钻心的疼,根本没心情搭理她。
从杜九娘家出来,叫了辆面包车,我和野猪一起赶往二爷爷家,感觉告诉我,昨晚的噩梦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梦,头疼也不是简单的病痛。
为此我给自己算了一挂,卦象显示:大凶!
第11章 霉运当头兆,暴打中邪人。()
回去的路上,我和野猪坐在面包车后面,司机从我们上车开始,就专注着开车,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句话。
好几次,我在后视镜里与他的目光接触,他都紧张的躲开了。
车快开到景区的时候,车外响起了扑扑的声音,我从车窗看向声音传来的树林,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像鸟拍翅膀的声响。
刚开始声音很轻,慢慢的,拍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多。
呱!呱!
伴随着一群乌鸦跌宕起伏的叫声,嗡的一声,一大群乌鸦从路旁的树林飞了出来。
司机看到乌鸦群,受惊的连忙踩下刹车,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撞到路边的护栏,差点就翻了下去。
我和野猪在车里撞了好几下,野猪不高兴的正要发火,司机跑下车,对着飞来的乌鸦群不停的作揖,“是我贪财,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你们放过我吧!”
司机发神经的抽了他自己几嘴巴子,回过头,把车费还给我,让我们下车。
“还没到地方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在上空盘旋的乌鸦群,司机发抖的说:“不是我有钱不赚,而是而是”他看着野猪脸上的伤痕,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说不给个理由,我们是不会下车的。
司机迟疑了好半天,警惕的撇了几眼上空飞舞的鸦群,又酝酿了好一阵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跟着你们出事。”
他的话让我更迷惑了,我暗示了野猪一下,野猪恶狠狠的扬起了柴刀。
司机吓的赶紧解释,还是说他上有老,下有小,可怜巴巴的话,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讲到重点。
我不动声色的打断他的话问:“为什么跟着我们会出事?我们又会出什么事?”
司机咬着牙说:“乌鸦会带来不详,好几个在南来村坟山被乌鸦抓过的人,之后都很倒霉,最倒霉的都死了。刚才在村里,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并不想载你们,故意把车费喊高了三倍,没想到你们价都没还,给钱就上了车。我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再为难司机,叫上野猪就往景区方向走去。
走出没五十米,突然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刚点火的面包车撞在了护栏上,眼看车子就要翻下去了。
车子在扯翻下山的前一刻,司机从驾驶室里爬出来,人刚站到公路上,车就翻下了山。
野猪想留下来看热闹,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乌鸦群,拽着他就走。
之后,乌鸦群飞在我们上空,跟着我们飞了一百多米就掉头飞走了。
等我们走回景区,回到二爷爷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二爷爷家在景区一条古色古香的小村里,村里房子都建设的像古代客栈似的。
大部份村民拿自家房子当风情酒店用,招待游客。
二爷爷家的房子占地有别人家的三个大,格局按照两进的院子建造的,虽然没做酒店生意,但一进的院子里依然是休闲院落、饭厅以及客房,二进的院子才是我们住的地方。
大中午的,家里大门紧闭,我捂着头疼的脑袋,喊了几声小姑妈,没听到她答应,我就把大门打开了。
门一开,院子里一阵冷风吹出来,冻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本来我以为是错觉,见野猪在旁边也冷的直搓胳膊,我扯着嗓子就喊:“徐莲,你在搞什么飞机?”
声音在前院里回荡了半天,还是没人答应我。
接着,我在前院和后院,找了好几遍,连她一根毛也没找到,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懒得管她,我给野猪在前院找了一个房间,打电话到饭店定了饭菜,等饭菜送过来,让野猪呆在院子里别乱跑,肚子饿了就吃,我自己回后院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黄昏,听到前院闹轰轰的,以为野猪闯了啥祸,我赶紧冲了出去。
跑到大院里,闹轰轰的声音没了,野猪眼睛上蒙着一块红布,四处乱抓的说,“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你在干嘛呢?”
我在院子里找了一遍,连一个鬼影子没找到,野猪摘下眼罩,扭头左右看了几眼,反而抓着后脑勺问我:“他们人呢?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他们玩游戏了。”
玩你妹啊?
院里大门被我锁着,哪来的人跟他玩?
我看野猪不像说谎,不禁皱起了眉头。
倒是野猪不时看几眼休闲院落里的红灯笼,引起了我的注意。
休闲院落里横竖用钢丝拉着,钢丝下面吊着一排排装饰用的红灯笼,我打量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搞不明白,我也懒得去想,跑去热了饭菜,叫上野猪一起吃。
正吃着,小姑妈被两辆奔驰送了回来,跟着她回来的还有五个人。
其中一个青年翻着死鱼眼,被两个大汉强行架进了大门,青年挣扎的很剧烈,嘴里还凶神恶煞的叫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