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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凌绝尘抬头看了一眼张召才,这种人讨厌的话,打一顿就好了么,为什么还要浪费精神跟他说话呢。
凌绝尘陷入了苦思中。
“说起来我愚笨的很,读书没什么才华,不过好在一手字先生还夸奖我做得不错。”她梨窝浅现,婉然道;“别的不敢说,这抄录文书的事情,以前也曾经帮父亲做过,还算做得不错。”
其实也是过谦了,何止是不错,白修曾经对白蒹葭感叹过;“怜我蒹葭,身为女子,枉君子之风,屈凌云之才。”说道感叹处,甚至跺脚高歌,如痴如醉,简直让白蒹葭兄妹无言以对。
好在还有一个白抒怀安慰了白家长辈受伤的心灵。
白蒹葭说做得不错也是谦虚了,白家亲手养出来的嫡亲女儿,京城第一才子白抒怀的嫡亲妹妹,博闻广记,京城那种人才济济地方出来的人,岂是秋水村这么一个小地方的人能够比较的?
不过白蒹葭说的谦虚,张召才心中是看不起女孩子的,看了白蒹葭一眼,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道;“说起来嫂子,我自当帮你,只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好像白蒹葭是在逼迫他一样,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只是我那先生要求身高,纸墨所费也不菲,嫂子你如今有孕在身,自当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白蒹葭嫣然一笑,正要说话,就听一旁的摇光慢吞吞的道;“这种兼职我也想要,我也认字。”
白蒹葭不由看了一眼摇光,心中有些奇异,他倒是没想到摇光会说出这种话来。
白蒹葭笑着摆手道;“看你说的,我自当量力而为,反正你也做不完,我多少做些也好,更何况我不比你白日还要读书,空闲的时间也多些,勤能补拙是良训,想来一个月也有一吊钱的。”
有意无意的,将一吊钱几个字咬的准准的。
一旁的张李氏也是一笑,道;“我有个弟弟正好最近无事,也正好做这事谋些零花钱也好。”她看了脸色不对的张召才一眼,道;“你放心,我那弟弟虽然调皮了些,但是素来听我的话,又是在平直城里做过的,字写的还不算不错,正好前些日子说要来我这里散心,也正好帮上你一些忙。”
张召才这下总算是打了一辈子的燕子反而让燕子啄了眼睛,不由心中暗恨小杨氏这个没眼光的无事生非,好端端的当着这么多人却撩拨白蒹葭和张翠翠做什么,而且一吊钱这个事情,也说的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以为这村里人没人识字,但是却不想白蒹葭是个认识字的,不由心中暗恨,是他自己疏忽了,白蒹葭刚来时候的气质风度,所说的家事依仗,那里是个不认字的样子?虽然有些家族信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也有将女儿当儿子养的。
这种家族其实张召才是看不上的,女孩子就自应当学学刺绣什么的相夫教子,学男人读什么书?
知晓了道理就会想和男人比高低,不肯安安心心的在后院处理家事照顾孩子,女子读了书,又有什么用?
也是他这样的观念,将当初白蒹葭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后在张钱氏的马屁下也是得意忘形了——如果他不是非要装大度,只说一个月就他抄录的数量,也不会拉扯出后面的事情来。
张召才恨恨的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嘴角含笑,心中却是恨得不行,心想:女子果然不能读书,除了添乱,还能什么用!?
第204章 三个响头()
眼看外头僵硬起来,还是张钱氏眼睛一转,在一旁道;“哎呀,好像出结果了。
”引得众人纷纷朝着祠堂看了过去,总算想起来今天不是小杨氏跟白蒹葭这家人的事情,而是张诚善哪一家的事情。
其实大事已定,张大田虽然平时也算得上伶牙俐齿,但是毕竟不如张老爷子老辣,张老爷子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留给他翻身的机会,几句话就问的张大田走头无路,杏娘又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张大田当时就脸色大变,张老爷子,张福荣等纷纷瞬间愤怒起来。
罔顾人伦这种事情,放在那里都是会让人不齿的事情。
其实张大田和张素华未必有什么私情,毕竟闺女到底是要嫁人的,崔氏看的也紧,不过张大田是个轻薄性子,眼看这几年张素华越长越好,私下里调笑几句还是有的,只是这调笑的时候不觉得,杏娘既然将罔顾人伦这件事套上了,这调笑之事就不小了。
张大田紧张之下,被张老爷子几句问话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慌乱之下便承认了诸多事情。
他这一承认,祠堂里的众人看着他的表情都尽是嫌弃鄙视之色,等他回过神来,想着张老爷子不过是诈他,自己和张素华不过私下调笑,又没做出什么事情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是他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迟了,大势已定,张老爷子和张福荣说了两句话,当即宣布。
将张大田逐出家族,他家的财产尽归张诚善所有,张大田终其一生,不得再踏入秋水村半步,从此张大田与秋水村张家生死无关,富贵贫贱无恙。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杏娘吐了口气,拉了一把张诚善,就看着张大田红着眼睛冲了过来,扬手要打。
张诚善却不闪不避,活生生挨了一巴掌,他脸色冷淡,杏娘却急的跳脚,心疼得不行,指着张大田道;“你干什么?”
张大田一扬下巴,正要说话,就看见张诚善双膝一软,已经跪了下去,杏娘扯了两次也没扯起来,就看见张诚善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虽然没说,但是怨到底是有的。
张诚善其实一直记得母亲抱着自己垂泪的样子,怀疑自己,否认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张诚善年幼还需要李芳儿拉扯长大,也许在张大田舍下李芳儿跟人私奔的时候,李芳儿就一条绳子寻了了断。
自己是不是太不好,才会让丈夫舍了自己跟别人私奔走了,是不是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才会让张诚善自从出生就是个哑巴。
李芳儿虽然坚强,但是背了人的时候,在张诚善还年幼的时候,总会抱着张诚善默默哭泣,哭诉自己的疑惑和悲伤,她以为张诚善听不懂,在张诚善稍微大了一些后,越发沉默,连哭泣都很少了,只是拼命干活。
却不知道张诚善再听不懂她的痛苦,但是也总是记住了母亲的眼泪的。
等他长大成人了,再揣摩母亲的眼泪,记忆中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也足以让他知道当初母亲是抱着怎么样痛苦和悲伤的心情去世的。
虽然说是劳碌过度,积劳成疾,但是何尝也不是郁结于心呢?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但是李芳儿也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农活上。
其实母亲,不是你不够好,只是这个男人,不知道你的好罢了。
生前将你舍弃,死后也不肯为你想上一分半厘。
虽然日后不能同穴,但是日后有他和杏娘在地下陪着,母亲也想来不会孤单,也不会怨恨他自作主张的。
毕竟母亲是那么一个温柔隐忍的人。
不管什么理由,毕竟是我害你被逐出家族,虽说不悔,但是毕竟血脉亲缘。
自此恩怨义绝,三个响头之后,你我再无半点关系。
眼看着张诚善磕了三个头,杏娘急忙将张诚善扶了起来,就看见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转身又对张老爷子等人磕了三个头,杏娘也急忙跟着跪了下去。
张大田正想说上两句,就听着张老爷子叹了口气,张福荣却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
张诚善才起身,却再也没有看张大田一眼就带着杏娘走了,张大田站在那里,明明四周人声鼎沸,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他却觉得浑身寒凉,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张老爷子看了站在那里的张大田一眼,道;“最迟明天你就离开秋水村吧。”
张大田打了个哆嗦,才回过神来,跳了起来,对张老爷子大叫道;“不!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脸色煞白,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怖,神情却狂乱,让在场诸人都皱了皱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既然事情已定,张老爷子拿出家谱,将上面张大田的名字划去,从此秋水村张家就当再也没有张大田这么一个人了。
只是如果张大田被逐出家谱的事情让人知晓,却是要被众人所指了。
如果不是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都不会闹到被逐出家族的地步,同时在这个往往以自己家族为荣的世界里,一旦某人被逐出家族,是要受千夫所指的,更严重的是,逐出家族,不入家谱,百年之后便不入祠堂,便是孤魂野鬼,无处可依。
张老爷子将家谱交给祠堂里的众人浏览了一遍,才交给张秋山放回地方收了起来。
张福荣吸了口烟,看了眼张老爷子,笑了,然后道;“仁顺好手段。”
张老爷子本名张仁顺,不过村里人都叫他张老爷子,能叫他名字的也不过寥寥几人,但是显然张福荣是其中之一。
听张福荣这么语带笑意的说话,张老爷子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自负自己也是依照规矩办事,虽然有些私心,但是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更何况这一件事情下来,张福荣也没有什么在过程中挑衅自己,更没有做出什么阻拦的动作,甚至说起来还有几分推波助澜来着。
第205章 为人夫者,自当保护妻儿()
所以听张福荣这么一说,张老爷子只是一笑,道;“承蒙夸奖。”想了想,又道;“秋山最近刚做了些不错的烟叶子,我看着还不错,回头让他给你送些去?”
张福荣嘿嘿一笑,若有若无的看了外头的张玉清一眼,道;“也好,希望如你所愿吧。”他叹了口气,道;“这家族啊,就是要求稳,踏踏实实的生活才能将这血脉传承下去,才能让这家族越发繁茂昌盛。”
张老爷子笑了,道;“您说的是。”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眼看张大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张福荣摆了摆手,让一个人出去宣布了处理结果,众人其实看着张大田冲出来已经隐隐猜到了结果,不过等人一宣布,还是喧闹了起来。
“这个张大田啊,我当初就看他不是个老实人!也不知道芳儿怎么瞎了眼睛就嫁了这么个东西!”说话的是旧日和李芳儿关系还算得上不错的一个媳妇,如今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当初张诚善夫妻也没少受她照顾,只是她家孩子多,照顾也有限,不过此时听说张大田被逐出家谱,立即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就是就是,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男人,你看那李芳儿当时也是他们村里出挑的,结果嫁了张大田这么个不靠谱,年纪轻轻的就哎说起来啊,男人最重要的是老实,能干活啊,张大田这样油嘴滑舌嘴上抹了蜜糖的可是不成!”一旁的妇人开始趁机教导自己的孩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反而一时将这边的小杨氏跟张召才都忘记了。
张召才逃过一劫,总算松了口气,眼看小杨氏又蠢蠢欲动的想说话,急忙拉了小杨氏一把,带着小杨氏和张玉凤走了。
白蒹葭眼看他们三人行色匆匆的走掉,也不说话,只是抿嘴一笑,一旁的凌绝尘看着她的笑颜,正有些发呆,就听白蒹葭轻声道;“记住了么?”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想起张召才刚才看着白蒹葭的神情,脸上掠过一丝杀气。
白蒹葭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凌绝尘的表情,听着身边七嘴八舌的妇人们说话,道;“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张翠翠在一旁默不吭声,白蒹葭微微一笑,跟张李氏辞别了,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张李氏便也没什么认识的,也不多留,就带了凌绝尘等人寻着张诚善他们离开的道路走了出去。
只要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白蒹葭便能猜出这二人的去向,走了一阵,果不其然就在李芳儿的墓前发现了张诚善和杏娘。
李芳儿的坟墓素来冷清,远远的便可以看见二人正并肩跪在坟前,呆呆愣愣的样子,虽然正处夏日的,但是草木枯黄,人影寂寥,落在人眼里却未免多了几分凄凉。
白蒹葭摆了摆手,让张翠翠和摇光留在原处,轻盈的走了上去,安静的站在杏娘二人的背后,就听杏娘低声道;“母亲,这事儿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怪在我身上,当家的他是无辜的。”
张诚善扭头看了她一脸,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却摇了摇头,白蒹葭走了上去,伸手按在杏娘肩膀上,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如今不是一个人的身子,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杏娘脸色有些苍白,眼角微红,显然刚刚哭过,看见白蒹葭,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她看着李芳儿的坟墓,眼神有些幽怨,也有些飘忽,白蒹葭看着她恍恍惚惚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
她虽然话没问出来,但是杏娘本就是个极为机灵敏锐的,听了白蒹葭的口气,顿时猜出几分来,当下便勉强一笑,她泪痕未干,一笑之下,更是楚楚可怜,但是白蒹葭却发现她这一笑却神清气爽,她自打张大田他们来了之后,眉宇中总是有几分阴郁,但是此时那几分阴郁却已经散去了,虽然神色还有些憔悴,但是整体精神明显已经比过去好了很多。
杏娘笑着看了白蒹葭一眼,又望了一眼她背后的凌绝尘,见他艳若桃李,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却对白蒹葭道;“这次我很感激你,只是”她犹豫片刻,脸上掠过一丝冷色,却道;“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吧。”
白蒹葭听着她的话语,,反而微微一笑,道;“我是那种怕连累的人不成?”
杏娘看她猜出自己心思,便也看了一旁的张诚善,看了一眼白蒹葭的神色,顿了一顿,心中想起诸事,却忽然一笑,道;“也是,是我想多了。”
才将张诚善拉了起来,白蒹葭就听杏娘道;“我本想着如今我们做出这种事情,总不能连累你,但是却是我想的差了,我又怎么能代替你的想法?”
白蒹葭听她口气与以往不同,不由有些奇异的咦了一声,笑了,看着杏娘道;“怎么想明白了?对了,你怎么”
杏娘点了点头,却直接接了下去,道;“我本来不想将当家的拉扯进来的,可是我只是想着为他考虑,却半点没有想过他的心思。”
她顿了顿,脸上微红,顿时多了些风流妩媚之色,柔情款款的看了张诚善一眼,才轻声道;“他说他既然是我的相公,为人夫者,自当保护妻儿,而且对待母亲的心思,他他跟我是一样的,总不能让我冲在前面的道理,那罔顾人伦的事情还是他告诉我的”
白蒹葭听杏娘这么一说,不由一顿,然后看了张诚善一眼,见他虽然英秀挺拔,但是神情却是木木的,看起来就特别老实的样子。
好像被人打上三棍子也不会放出一个屁来。
听杏娘说道都是张诚善的主意,白蒹葭倒是有些意外了,她本来自诩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张诚善本就是个老实性子,要他做出这种近乎忤逆的事情来是很难的,但是偏偏他就做出来了。
第206章 夫妻之间,当相敬如宾()
而且看祠堂的表现,他是很护着杏娘的,甚至他忤逆的事情,比杏娘忤逆的事情更让人不可原谅。
他本来可以假装不知道的,事情固然不会闹到祠堂,不会闹到张大田被逐出家谱的地步,但是按照白蒹葭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