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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摘些桂花来做桂花蜜或者桂花露都很不错。
她收了一小口袋,才回了院子。
将那小口袋交给一个二等丫头,道;“我瞧着外头的桂花开的挺好,先摘了些来试试味儿,若是好了,你们便是摘一些来做成桂花蜜桂花露给前头送过去。”
绝口不提自己去见了夏部的事情,只当是摘花了。
那丫头收了口袋,自去清洗桂花。
清涟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就看见凌离儿正在低头抄着什么,用的是馆阁体。
她馆阁体是跟凌慎之学的,倒是也像模像样。
不过清涟却知道,凌离儿是不知道馆阁体的,总觉得太拘束了些,不过她若是心情不好或者濒临暴怒边缘,就会用馆阁体来抄书来平心静气。
那游守礼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小姐气成了这样子。
旁边的丫头加了些茶水在龙尾砚里,细细的拿着徽墨碾磨了。
凌离儿抄的正是一篇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篇幅不算长。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凌离儿一连抄了小半个时辰,脸上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脸上仍然冷冰冰的,却淡淡的道;“拿去烧了。”
清涟急忙将那几页纸都捏了起来,去了小厨房烧了,又端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和几样点心过来,道;“小姐你又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气的这样厉害。”
见清涟这么说,凌离儿冷笑道;“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么恶心。”
看了一眼清涟,却又闭嘴不说了,拣了一片切得细细的云片糕吃了,却又觉得太腻了一些,看了一眼剩下的点心,撒了糖粉的柿饼,苏州的四味四色酥糖,还有用牛乳做成的酥酪。
也觉得没什么胃口,摆了摆手,让清涟将东西都撤了下去,只端了那绿豆汤。
凌离儿是个贪凉的,不过清涟却管束她的紧,将清涟打发去照看叶澄江的时候,凌离儿没少在绿豆汤里加冰块,不过如今清涟既然回来了,这绿豆汤却只是用井水镇过,吃起来就有些不太满意了。
不过看了一眼清涟,见她清清静静的站在一旁,凌离儿眼睛一转,道;“我记得舅妈开始送了半个香瓜来,我正让他们在井里镇着,你去让他们捞出来给我片了送来,这些东西甜腻的紧,实在没什么胃口。”
以前倒是不觉得,不过自从在江洲那些地方过习惯了,这京城的夏天就显得有些难熬了。
想起雪胜衣送来的半个香瓜,凌离儿还是有些心动。
那香瓜冰镇过后,可是又香又甜,带着一点点的凉意,一口咬下去,简直入口即化,凌离儿吃了两块,又吩咐丫头研墨。
清涟却心里暗自担心。
凌离儿虽然有些小淘气,但是气的这样厉害,却还是头一回。
以前跟凌慎之吵了嘴自己生气,也不过抄了两次清静经就好了,如今算上那开始的事情,竟然抄了快七八次了。
那游守礼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将人气成了这个样子。她心中暗自惊讶,急忙去取了消火去热的金银花茶,又拿茶水做了几样茶点给凌离儿端了上来,安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凌离儿在那里抄书。
第1055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59)()
凌离儿又抄了两轮清静经,却觉得又烦躁起来。
她虽然聪明灵敏,想起当初哥哥语焉不详的话,又想起那乞巧节上的事情,心中倒是恨不得将那游守礼活活撕了。
即便心里有几分猜测,那猜测就算只有五分也足够让她恶心了。
但是无论如何,在别人眼里,游守礼到底是游守心的弟弟,如今在朝堂上游家虽然说不上一手遮天,但是也老树盘根,这十年经营下来等闲人都不敢招惹。
而且这种污秽肮脏的猜测,即便是凌离儿心里有几分把握,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说出来。
她抿了抿唇,倒是深恨如今哥哥不在身边,抄完手上的信笺,她却没有再抄下去。
看着凌离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清涟倒是心里一阵胆颤心惊。
比起抄书这种还算发泄出来的事情,如今凌离儿这端凝沉静的样子,反而更让人心中担心了。
那是有火气但是发泄不出来的神气,这事情只怕棘手的很。
凌离儿斟酌着写了两封信,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出奇,不过却是小时候她跟凌慎之玩过的一个小游戏,其中却另外蕴有信息,只有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出来中间的特殊真意。
她将那信笺折成一个特殊的样子,然后交到清涟手上,道;“这东西快马加鞭交给我哥哥,你让夏部的人亲自去。”
清涟应了一声,取了两封信退了出去。
凌离儿坐在椅子上,又发了会呆,拣了一块绿豆腐送进嘴里,只觉得满嘴苦涩,想起那个倪怡儿,倒是眼眸一闪,握了握拳头,叫道;“青黛。”
大丫头青黛就听自己小姐吩咐道;“取我的斗篷来,我要出门。”
青黛俏脸微变,道:“老爷吩咐过,这些日子小姐如果要出门,就要去跟他说上一声”
凌离儿又握了握拳头,沉眉道;“那我要去见他。”
青黛见她眉目沉肃,这小姑娘平时笑盈盈的温和柔婉,倒是有白蒹葭的样子,此时这一身沉静肃杀的气质,倒是让青黛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远远看过一眼的凌绝尘了。
到底是凌将军的女儿。
她应了一声,急忙取了一件青肷披风来,又带了两个小丫头,簇拥着凌离儿出门了。
这事情全凭凌慎之的只言片语和凌离儿的猜测,如果不是那猩红粘腻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灵心,凌离儿又太过敏锐查了那座次位置,也不会猜测出这事情来。
白抒怀正在停云架下跟白瑾然下棋。
白家子弟,这棋艺,却是从小就学的。
白瑾然身为嫡长子,从小就被白修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虽然生的清秀,但是棋风却颇为凌厉,大开大合,步步紧逼。
白抒怀不慌不忙,他素来擅长棉里藏针步步设伏,两条大龙却在中间纠缠。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小少年眉目沉静,虽然长了一张七分像雪胜衣的脸,但是这脾气,却不知道到底像了谁。
“哦,决定了?”
听着父亲轻描淡写的话,白瑾然眼睛闪了闪,点了点头,就看见自己父亲修长的手指中轻巧的放下一枚棋子。
顿止感觉呼吸一窒,就听外头有小丫头来说;“表小姐来了。”
白抒怀扬了扬眉,道;“虽然过了七夕,这外头暑气却还热,这小丫头在外头胡走什么,可别中了热气。”
却又吩咐丫头们去取井水镇的西瓜和绿豆汤来。
同时摆了摆手,打发了白瑾然:“你既然输了,便老老实实的去抄书吧。”
白瑾然感觉呼吸更困难了。
白家的儿子,从来就没人权过。
他叹了口气,顺了片西瓜,便一脸忧伤的走了。
凌离儿一路走过来,脸色红扑扑的,倒是一双眼睛,晶莹透亮,黑亮的宛如黑珍珠一样,带着无比的生气,透亮极了。
不过白抒怀却知道,这种眼神,倒是像了白蒹葭。
只有气急的时候,眼睛才这样明亮晶莹,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大舅舅。”
看见白抒怀,凌离儿总算是冷静了一些,靠着一旁的石凳坐了,看见桌子上的残局,倒是忍不住心中一动。
白抒怀抿了口茶,道;“天气这样热,你有什么事情跟丫头说一声就是了,何苦这么跑一趟,若是受了暑,还有你的苦头吃。”
他虽然看不惯凌绝尘,但是对于妹妹的女儿还是极疼爱的。
凌离儿摸到了一颗棋子,却忽然笑道;“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与大舅舅探讨一二罢了。”
白抒怀听出她语气里的慎重,将茶盏放在一旁,道;“能有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小离儿这么操心的。”
“大概在几年前,我哥哥曾经对我说过,那游守礼乃是这世上第一恶心之人,我就想知道,这游守礼到底是做了什么腤臜事情,竟然惹得哥哥这样恼怒。”
凌离儿看着左右无人,也不掩饰。
这些年来白抒怀跟游守心同朝为官,后宫里凌纤纤跟聂淑姬各有盘算,前头白家跟游家也是平分秋色。
凌纤纤当初听了白蒹葭的话,不争为争,倒是紧闭后宫,借口六皇子身子不好,将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乍看上去虽然聂淑姬占了上风,但是凌纤纤却站着皇后的位置,虽然风头不比聂淑姬,却看着那刚入宫的美人儿,跟聂淑姬各展心计手段,虽然不能将聂淑姬打压下去,但是也给聂淑姬添了不少堵。
凌纤纤才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哥哥所说的话,心中暗自明白过来,只是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看上去‘不受宠’的皇后,谨言慎行,让人挑不出错来。
你爱宠着别人就宠着去,那可是现成的挡箭牌。
前朝自从当年白抒怀接了恩科的事情就跟游家闹的有点不忿——当初游惊鸿可是颇看重这个位置的。
说起来游惊鸿跟白抒怀,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当年游惊鸿跟白抒怀,都是连中二元,游惊鸿踌躇满志,一心要再中个状元拿个三元及第,少年状元扬名立万,春风得意马蹄疾。
第1056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60)()
结果游惊鸿的确是少年状元扬名立万,春风得意马蹄疾了,只是那少年状元却不是他,硬生生被白抒怀抢了状元不说,夏行知虽为探花,文章学识却没有半点不如他,一时倒是白抒怀在上,游惊鸿与夏行知并称。
夏行知后来几年跟了闻人德纯不提,这白抒怀却处处压了一头,无论是学识手段心机身份,是半点也不差的。
后来自从科举案后,更是被白抒怀夺尽了光彩。
这运气比不上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是这中间,二人如今在朝堂上也各自占据一方,各自也继承了家族中的势力,倒是经常斗来斗去。
不过对于这种,新帝还是喜闻乐见的,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更是经过一些手段。
对于皇帝来说,权臣不合总比勾搭一起来的好的多。
对于彼此家中的事情,倒是也有几分了解。
听凌离儿这样说,白抒怀倒是皱了皱眉,拣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道;“游守礼?那个出身之时天生异象那个?”
凌离儿道;“大抵是吧。”
白抒怀把握着手里的棋子,道;“慎儿还跟你说了什么。”
凌离儿道;“哥哥也没说什么,不过这次在露香园遇到了游守礼,他有些举措,不太妥当。”
她既然这么说了,白抒怀也不会追问下去到底是那里不妥当。
不过却是眉毛一皱,就听凌离儿道;“我又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话,一时好奇,方才来问上舅舅一句。”
白抒怀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女,当初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不过是近四年不见,已经从粉妆玉琢的娃娃变成了风流袅娜的少女,只是眉目间一片天真娇憨,纯洁如白梅花的积雪。
他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是腤臜的事情,我就不说来污你耳朵了,不过是些纨绔子弟无事寻欢作乐的,你不必在意,外头那些人,不比我们家风严谨,边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带,那还是好一些,还有一些”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的道;“总有一些人,家里腤臜的很,平白说的污了人的耳朵,你记得听你哥哥的话,离他远些便是。”
凌离儿皱了皱眉,道;“当年我哥哥失踪,似乎跟这游家的人也有些关系”她当初在万卷楼也是见过游守礼的,觉得纨绔了些,而且
她心念一动,看像白抒怀,见他双目清澈,但是身上却透出一缕冷意来。
她想了想,便抿了抿唇,不再说了,只是道;“舅舅,我知道了。”
白抒怀点了点头,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看着桌子上的棋局,将手里的棋子下了下去,道;“这些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素来被称赞为如玉君子的青年声音里难得的透出几分狠意。
虽然白抒怀没有明说,但是凌离儿还是得到了几分想要的东西,她心中早预料了七八分,不过只是笑道;“这游守礼既然入仕了,那御史们怎么就没弹劾他呢。”
“怎么没有。”白抒怀轻描淡写的道;“不过今上说他年纪尚小,既然有游惊鸿和游守心,也不求他能做多少事情了,只要能够好端端的不惹事就行了。”他对于游守礼倒是不是很关心,只是记得是个爱美色喜欢厮混内帐的家伙。
这种人,京城里多的是,家里娇贵着,人生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嫖赌几件事情,身上有清闲的差事,若是要管,那里管得过来。
白抒怀记得,还是多亏了这游家到处吹嘘游守礼出生时候的天生异象。
不过听凌离儿这么说,白抒怀眼眸却陡然一冷。
平时游守礼这种人,是完全入不得白抒怀的眼睛的,不过听凌离儿这么说,倒是要关心关心了。
他手上拿着棋子,眼眸却一片森冷。
轻风吹过,带来一阵紫藤花的淡香,紫色的花瓣随着风向,簌簌的落了一地。
看来是要让御史处的人,多看一看这游守礼了。
他知道凌慎之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游守礼
狗改不了****,若是你情我愿倒也罢了,但是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他们家里人的身上,就要有承担被报复的勇气,想起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白抒怀却抿了抿唇,心里冷笑一声,他竟然不知道,游守礼那家伙,竟然将主意打在了凌慎之的身上,他让人唤了丫头上来,道;“让厨房多做一份桂花山药给表小姐送去。”
吩咐完了之后,却又看着眼前的棋局。
凌离儿回了院子里,却平静了许多。
这一路走来走去,还是有些热,她一边任由人解下头发,一边吩咐道;“去让厨房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她倒是深切怀念起昆云和江洲来。
昆云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不如京城炎热,而江洲本来就掩于湖泊之间,自然是十分清凉,夏日的时候,还有各种画舫船房,在上头住着,可是十分风雅又消暑。
凌离儿一边卸下头上的钗环,一边暗自琢磨,自己要不要找个理由去外头的避暑庄子住上几天。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长辈是定然不准的。
凌离儿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只能熬着了。
她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只能看时间了。
叶澄江和白抒怀,都不是会让她失望的人,他们从某些方面来说,同样的可靠。
这两个人只要上了心,那游守礼总是不能这么浑水摸鱼的过好日子了。
她如果没猜错的话,剩下的日子,她只要等就可以了。
等到最后的结局。
她眉目清冷一片,就听丫头青黛道;“方才游家老夫人送了帖子来。”
游家夫人?
看着手里精致的拜帖,凌离儿道;“清涟,念。”清涟打开帖子,却游家老夫人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