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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说上一个好字,那一家的东西便顿时成了最抢手的好东西。
柴玉丽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夫人,不过那飞燕铺她还是知道的,里头的胭脂,她也是极爱的,只是贵的紧,她只有一小盒,平时也不怎么舍得用。
她偏了偏头,道;“这丫头竟然可以跟九公主比?”
在她心里,那九公主金枝玉叶,那丫头怎么跟她比。
看着柴玉丽一脸懵懂的样子,李夫人又戳了戳她额头,恨铁不成钢,这丫头都被她那不成器的娘教坏了,整日拘在屋子里,没什么眼界。
想起柴玉丽刚才所说的话,她心中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回去还是要跟柴父说上两句,请两个厉害些的婆子来调教柴玉丽,不求像凌离儿那样,但是也不要这莽莽撞撞的跟村姑没什么两样。
她耐心的道;“这凌姑娘的母亲乃是白小姐,她姑姑是当今皇后,你别口口声声的叫人丫头!”
柴玉丽呀了一声,急忙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安的看着李夫人。
当今皇后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下,脸上却微微一红,道;“她她是凌将军的女儿?”
她年少的时候曾经远远的看过凌绝尘一眼。
如今想来,倒是跟记忆中的眉目有几分相似。
她虽然莽撞易怒又十分骄傲,但是也算知道些厉害,听李夫人这么一说,急忙哎呀一声,狠狠地剜了一眼陶虹儿,拽着裙子,带着丫头去马车里换衣服了。
既然李夫人这么说了,旁边听得清楚的都不由眼眸微敛,即便是有那年纪小的不知道厉害,跟自己的母亲长辈打探一二,顿时便明白过来。
既然凌离儿亲口承认说这天衣坊的衣服是做给奴婢穿的。
只要她姑姑跟父母尚在一日,这天衣坊就已然是无法在这贵女圈子里翻身了。
而且便是那三四流家族的小姐,只怕这话传言出去,天衣坊的衣服白送也不肯要了。
在场的人都脸色顿变,好在为了防止有些意外,车上都备了一两件替换的衣服,急忙带着各自的姑娘回了马车,有那实在是没有的,也打定了主意,不肯承认这身上的衣裳乃是天衣坊所出。
那里还管已经脸色苍白,冷汗潺潺的陶虹儿。
如果旁边有丫头搀扶着,双脚发软的陶虹儿已经瘫倒在地了。
她想起那少女难描难画的眉目,却惨然一笑,喉头梗咽。
凌离儿甩袖而去,却不管自己引发的后果。
她年纪虽小,却知道自己的背景身份代表着什么,这的确是仗势欺人,但是这的确是最简单暴力的手段。
只要有她一日,那陶虹儿就休想翻身,她当初既然做下了那种事情,就应该有今日承受这种后果的觉悟。
“怎么,心情不好?”
一个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两道冰冷的目光落到凌离儿身上。
凌离儿抬起眼睛,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叶澄江神色虽然一如既往的冷硬,身上却只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衫,没有平时那种血染重衫的风采,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的,正是个二十出头,清俊非常的年轻人。
露香园的乞巧节,一般人可是进不来的,能进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有着自己的手段。
叶澄江看着她小脸精致无比,脸上却有些晕红,倒是忍不住逗她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凌离儿道;“你骨头好啦?”一双眼睛,却在叶澄江的小腹处瞄来瞄去。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也没见这样不珍惜自己的。
叶澄江想着她刚才气势凛然的样子,又看着她现在跟个小猫似的,倒是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凌离儿瞄了他一眼,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好好养着。”
叶澄江点了点头,道;“我自有分寸。”
他今日休沐,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的便走到这露香园来了。
叶澄江身份特殊,虽然没有帖子,他只说这露香园的乞巧节是京中一景,如今难得休沐便来凑个热闹,众人还是将他迎了进来。
这男客也不是没有——带女儿的,带妹妹的,陪姐姐的,也自有一处院落。虽然说起来好听,但是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交流的地方而已,而且更为风雅,都以能参加为傲。
不过叶澄江以前也没有来过,众人见他到来,心里倒是暗自心惊。
虽然这位煞神说的是随便过来看看凑个热闹,但是他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在场的诸位却是那个倒霉催的不小心惹了这位煞神,只怕今日还能过个热闹的乞巧,回头就要跟女儿一起上断头台了。
心里倒是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想了半天,觉得不是自己,倒是还是有些不安。
不过这气氛,就因为叶澄江的到来,染上了一层十分古怪紧张的氛围,不过这些事情,凌离儿却是不知道的。
既然说完话,凌离儿也不打算再耽搁下去,就冲叶澄江扬了扬下巴,说了声告辞,就看着叶澄江丢过来一件东西,笑道;“我没用,给你。”
看着凌离儿娇小的背影毫无留恋的离去,叶澄江摸了摸怀里的一个小荷包,只觉得心中宁静一片,倒是清静了不少,呆了一会,直到那少女掩入花丛中再也看不到了,方才转身另外走了一条道路。
清涟低声道;“小姐。”
“说。”
“奴婢方才看见叶督主,才想起那小舍姑娘,我似乎在那里见过。”
“哦?”
“小姐可还记得,叶督主府上,那位叫做似水的姑娘。”
凌离儿拢起眉头,沉声道;“你确定?”
清涟道;“奴婢观那二人的容貌五官,的确有几分相似,而且我摸过似水的骨龄,也跟小舍所说的年纪应当。”
凌离儿略一沉吟,道;“等回去再说。”
第1043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47)()
“七夕,潘楼前买卖乞巧物,自七月一日,车马嗔吲,至七夕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
——醉翁谈录
叶澄江扔给凌离儿的那个荷包里,却装着一只磨喝乐,这世上的磨喝乐,材料有象牙、龙延佛手香等物,或以彩绘木雕为底,或以红砂碧笼为罩,即便是一只小小的磨喝乐,那顶好的也是极其精致,精巧逾恒,眉目更是栩栩如生,价值数百两银子。
而叶澄江给凌离儿这个磨喝乐,倒是逗得凌离儿不由笑了。
不过凌离儿的拳头大小,木料虽然是上好的花梨木,但是手工却粗糙的紧,只怕是街头小贩几个铜钱贩卖的。
清涟怒道。“这叶督主也太欺侮人了。”
这东西给凌离儿,不是太看不起人吗。
凌离儿倒是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嘻嘻笑了,道;“这磨喝乐倒是挺天真可爱的。”
明明是粗糙拙劣吧!也就小姐这样温柔的人才会考虑一些叶澄江的颜面,说些好话。
清涟怒道;“小姐!”
凌离儿将东西收回了荷包里,笑道;“好啦好啦,不过是过节的时候图一点心意热闹,这东西比起别的,倒也丑得可爱。”
她眼波流转,抿嘴一笑,边朝着那院子走了过去。
顾青远远的看见她,道;“好端端的跑那里去了,还说你若是再不回来,便让人去寻你,可巧回来了。”
凌离儿笑道;“我去外头躲了个懒儿。”
却见那花灯处处,顾青正跟她说了两句话,便有丫头来找她,凌离儿善解人意的道;“青姨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坐着就是了。”
正好瞧见穆金玉在里头冲她招手,除了穆金玉和穆绵绵外,还有一个两三岁的粉衣娃娃,粉妆玉琢,甚是可爱,面前正摆着一套磨喝乐,是用一整块玉雕出来的,足足有九个,或坐或卧,姿态各不相同,但是都十分可爱精巧。
凌离儿看着那个粉娃娃,道;“这是那家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偏着头,穆绵绵道;“金莹,叫姐姐。”
小娃娃咯咯的笑了一会,脆生生叫了一声姐姐,倒是喜的凌离儿眉目都笑开了,连声道好孩子。
穆金莹是穆绵绵大哥的小女儿,十分可爱。
穆金莹嘻嘻一笑,扭着小屁股朝着穆绵绵背后爬了过去,露出半张小脸只是咯咯乱笑。
穆绵绵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将小丫头抱在怀里,让出个位置,看着凌离儿坐了,道;“这丫头就是有些怕生。”她脸上还是有些晕红,看了眼穆金莹,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拍了下她小屁股。
穆金莹也不在意,只是咯咯一阵娇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凌离儿,倒是穆金玉咯咯笑道;“姑姑也好意思说人怕生,我娘可说了,刚进门的时候,娘跟她一说话就脸红,转眼就不见了,娘还担心是不是姑姑讨厌了呢。”
却被穆绵绵拧了一把嘴巴,“让你娘知道,看你还有没有巧果子吃。”她当初羞怯胆小,这些年来性子却变了很多,虽然依旧温柔婉转,不过行事比起当初却成熟大方了很多。
提到巧果子,穆金玉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抓了两个磨喝乐在手里把玩,看着穆金莹在那里玩儿磨喝乐,便拿了那两个磨喝乐逗她。
凌离儿并没有参加过这乞巧会,不过顾青也跟她说过这大致的流程。
她说起来,还是看热闹露个脸儿就是了。
所谓乞巧,却是这些贵女都是要参加的,不过也不会做的太难,毕竟这样的日子大多都是图个轻松热闹,弄个好彩头,讨个吉利,如果真的太过难看,对谁都不好。
却见一个偌大的广场,两边却放着许多花式的小几,二三个摆在一起。
旁边却是已经养了多年的花架,紫藤花垂了下来,旁边摆着各色花卉,都是开的极好的,看那颜色品种,便是外头都不容易见到的,又有些薄纱盈盈,被那轻薄的月光一映,各色花灯若隐若现,更是宛如仙境。
穆绵绵一边跟凌离儿说话,一边也要瞅这到处乱爬的穆金莹。
小丫头正是活力充沛的时候,虽然害羞不肯说话,但是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经常被穆绵绵抓住小腿,一点一点的拖了回来。
首先便是穿针乞巧了。
每个几案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托盘,有海棠式的,也有百合式的,还有莲花式的,里面却摆着九枚绣花针,就是乞巧用的九孔针了。
另外有一条细细的五彩线,却是露香园特意制做的。
比起外头那些五彩线,便是穆绵绵,也暗自赞叹,这线染得实在是好,颜色均匀纯正,也难为露香园是怎么样做出来的。
那五彩线即便是不在多做装饰,就是直接缠绕在手腕上,也是一件极好的东西。
凌离儿道;“容我先告退了。”
她的座位却不在这里。
穆绵绵嗯了一声,穆金莹眼睛一转,将自己手上的两个磨喝乐都塞到凌离儿手上,笑嘻嘻的道;“给你。”
看着凌离儿看她,却又小脸通红,躲回了穆绵绵的背后,只是过了一会,仍然探出一个小脑袋瓜,眼波盈盈的看着凌离儿。
凌离儿倒是一笑,就听穆绵绵笑道;“金莹可喜欢你呢——前阵子你送了花茶来,用那茶叶泡水做了些茶点给她,她爱得不行,只恨不得拿那差点当饭吃。”
听穆绵绵取笑自己,穆金莹顿时将小脑袋瓜埋进穆绵绵怀里,不依的扭来扭去。
凌离儿笑道;“那我就谢谢小金莹啦!”
穆金莹探出半张小脸,怯怯的道;“不不用谢”
十分娇憨可爱,若不是顾忌着穆绵绵,凌离儿简直就想扑上去捏一捏那粉嫩玉白的小脸蛋儿。
穆金莹的父亲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穆金莹却长得比较像她娘,这么一个软糯糯的小包子顿时让凌离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凌萋萋,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惆怅。
凌萋萋那小包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于这个小包子,她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第1044章 扈江离与辟芷兮(48)()
凌离儿简直巴不得将凌萋萋小包子揣在怀里到处走。
实际上
凌离儿想起每次揉捏凌萋萋的时候,凌藏之那朝着自己咻咻丢冷刀子的眼睛,真是十分的难过
为什么人家的小包子都这么可爱,自家的小包子虽然很可爱,但是还有一个就跟那叼了肉包的狗一样呢?
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凌离儿捏着两个磨喝乐走回了自己的几案,顿时就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
叶澄江淡淡的扫了一眼凌离儿,他坐在一个案几后面,黑发披散,青衫隐隐,月光灯色下,倒是也是个翩翩少年。
“我四处走走看看,这露香园里没有我的位置,看着这里空着,就坐了下来。”他看着凌离儿手中捏的两个磨喝乐,顿时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将这表情掩盖了下去,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无波。
凌离儿顿了顿,扫了一眼四周,的确,这地方看上去也十分开朗疏阔。
至于叶澄江——想想露香园也不会准备他的座位吧。
真是没事瞎溜达什么,给人添麻烦。
?!
“你干什么!”
凌离儿看着叶澄江一脸认真的将托盘里的绣花针捏了起来。
叶澄江却忽然低声道;“小时候我也见过我姐姐她们穿针的。”
他声音清冷,神色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凌离儿依然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忧伤。
才骤然想起,眼前这青年,无论在别人面前如何强势肃杀,也无论如何的身居高位,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身负血海深仇,孤单一人的少年郎。
病了伤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他爱护他,为他熬药为他担心。
无论是一家人一起守岁的过年还是一起去看花灯的上元,无论那些或热闹或冷清的节日,都跟眼前的少年,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离儿顿时有些心软。
她小时候父亲戍守边疆,母亲昏睡不醒,但是这三年来在江洲,却是上有父母兄长,下有幼弟娇妹,虽然哥哥弟弟都特别讨人嫌了点,但是正因为一家人这样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她才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过了那么几年的日子,她甚至是不愿意回到人生的前十年的。
不过她比叶澄江还是要强一些,即便在最难过的时候,她也还有哥哥,还有立春,母亲也不过是昏睡,父亲过年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几日但是也会回来。
但是那样的日子想起来,仍然是寂寞而孤独的。
哥哥不在家里的日子,一个人的日子,寂寞孤独到了长长久久,让她再也不愿意回响。
如今看着这个少年,凌离儿却宛然看见了哥哥上学后家里孤零零的自己。
不过那时候自己还可以等哥哥回来,等母亲醒来。
眼前的少年,别人看上去位高权重,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了吧,没有人会等他,他也没有等到别人回来。
孤刀独刃。
深入骨髓的孤独。
她抿了抿唇,靠着在一旁坐下,清涟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还是觉得,应该让叶澄江离开比较好,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自己小姐实在没什么好处。
不过见凌离儿已经在叶澄江身边坐了下来,她还是垂了垂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了凌离儿的背后。
这几案其实做得不小,足以容纳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