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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整体来说,都是比较柔和的,或者换句话说,是如匪君子,如琢如磨,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凌绝尘虽然容貌昳丽非常,若是但凭一张脸,一定会是王公大臣们争先圈养禁脔的对象。
但是他身上的气场,却让人下意识的忽视了他的脸。
他有着那样的一张脸,却只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更不像人。
他是一把染过血的三尺秋水青锋
不,是每一寸身体都被鲜血侵染过的冷厉和漠然。
他心里骤然就多了几分寒意。
下意识的颤声道;“你你我家里若是发现我失踪,一定会你你”
本来想要威胁两句,但是最后却在青年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绝尘盯着眼前的青年,却低声道;“我母亲刚去没多久,总要为她积些德,不会要你的性命。”
他声音低缓,虽然说凌绝尘许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游守心听着却莫名更加害怕了。
就听凌绝尘低声道;“只是你惹得我夫人这样耗费心神,总不能白白放过了你,我女儿素来喜欢九出十三归,今日便按照这个了。”
他说话不疾不徐,游守心却颤声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你,你就不怕游家寻你麻烦吗?”
“你谁敢动我家的人,自然也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凌绝尘眼神冷漠,游守心却心中一颤,这桩事情,他们本来也是准备嫁祸到闻人轻柔身上。
以闻人轻柔的身份,这凌绝尘也只有吃了这闷亏,却不想竟然偏偏被揭破了不说,自己还落到了凌绝尘手上。
以德报怨这种事情,从来不存在于凌家人的身上。
就像凌离儿所说的,她会选择让将手伸到自己家人身上的人记住教训,在下次伸手之前,必然要考虑清楚。
而这一点,毫无疑问,是从凌绝尘身上继承下来的。
素问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传来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大概是因为口舌被人堵住了的缘故,并不十分响亮,但是那种压抑中的绝望剧痛,就算是她的性子,也不由瑟缩了下。
就看见凌绝尘从里头走了出来。
手上有鲜血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落在地上,莫名有种诡异的恐怖。
凌绝尘抬了抬下颚,“你去看看他,别让他死了。”
素问低声应了一声。
看着凌绝尘决然而去,素问看了一眼走廊,只觉得这人宛然行走在修罗道上的恶鬼一样。
她想起白蒹葭,也不由眼眸微敛,十年
她眼中波光潋滟,最后眼角沁出一滴眼泪,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擦拭干净,便转身进了密室。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防止她无趣,白蒹葭也送了不少东西药材来让她打发时间,所以这密室里,一应常见器物还是全的。
看见游守心,素问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僵,心里暗自惊了一声,不愧是武将出身,好利落的刀法,不过却没有言语,将一旁的医药箱拿了过来,开始给游守心料理伤势。
凌绝尘一路出了密室,他身上血腥味甚浓,便也不去打扰白蒹葭,令人送了热水上来,自己洗沐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去了书房,立夏早已经呆在了书房里,他也不言语,径直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翻开立夏送上来的东西。
虽然只是短短时间,但是东西不少,凌绝尘却看的极快。
他睫毛微垂,掩住了眸间的神色。
等翻过最后一页,凌绝尘眼眸微沉。
立夏见他神色端凝,垂手站在一旁,他虽然平素伶俐,此时也不敢多言。
只是暗自想到,这些京城里的人平时好日子过习惯了,倒是当自家将军是个好脾气的人了。
他从来不是个好脾性的人。
第975章()
白蒹葭一早醒来,就看见立春正笑吟吟的坐在床边,眉目温柔。
想起旧事,倒是不由脸上微微一红,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可有什么喜事?”
立春道;“可不是喜事。”她眉目带笑,却道;“夫人有了身孕,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白蒹葭倒是微微一愣,她前世只得了凌慎之一个,如今却膝下儿女环绕,如今又闻的消息,竟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只是心中却到底还是欢喜的。
略沉吟了片刻,便问了时间,大抵算起来,是那日凌绝尘夜间回来之后,互诉衷情下有的。
这些日子来她是有孕在身,本来就容易疲累,最近又忙着料理凌老夫人的丧事和家中的一应事务,倒是一时大意了。
立春说起脉象来,略有些不稳,不过好在白蒹葭身子强健,底子也好,倒是没有出现别的什么事情,不过日后却是要好好调养的。
听立春这么一说,白蒹葭倒是松了口气,又跟立春说了两句话,就听见丫头在外头说,大小姐来了。
不一时凌离儿就走了进来,她一张娃娃脸上惯常是带着笑的,此时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神色,让人十分怜惜。
凌离儿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见母亲半倚在床上,冲自己招了招手,便靠着白蒹葭床头坐了。
白蒹葭观她神气,道;“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来求我。”
凌离儿眼眸一转,撇了撇小嘴,道;“娘亲,哥哥还在祠堂跪着呢,你给父亲求求情,快让他放哥哥出来。”她声音娇啭,颇有几分焦急;“虽然哥哥这次是任性了些,但是他好不容易才回来,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好的”
她虽然素来巧舌如簧,但是如今面对白蒹葭,到了最后,只是拽着白蒹葭的袖子,满脸焦虑之色。
白蒹葭知她兄妹情深,想起迷迷糊糊中听见的声音,竟然不是幻觉,不由脸上微微一红,抬头看了一眼立春,立春低声道:“大少爷还在祠堂。”
白蒹葭颦了颦眉,道;“相公呢?”
立春面无表情的道;“有事出去了。”
听意思就是不在府中,不过白蒹葭倒是微微一愣,如今丧事既然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既然要离开京都,也有不少事情要办的,不过凌绝尘的斩衰重孝,这些事情就算是要推也是可以推的干净的,她想起游守心,倒是摇了摇头,以凌绝尘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是去寻游家的晦气了。
他素来简单粗暴的很,白蒹葭微微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抚了一下凌离儿,又软声说了两句。
便要去祠堂看凌慎之。
立春却道;“夫人你如今心神消耗过度,还是在床上将养一日再说。”
“可是慎儿”白蒹葭秀眉微颦,凌离儿眼眸一转,急忙道;“娘亲你的身子最重要,有什么事情,叫哥哥过来吩咐她就是了。”
见她满脸喜色,白蒹葭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就你脑筋转的快。”
既然要凌慎之来房里听吩咐做事,也自然不可能在祠堂跪着了。
听白蒹葭这似嗔似怒却蕴含着无限宠溺的一句话,凌离儿只是嘻嘻一笑,她既然求了母亲,如今见事情成了,心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倒是放松了不少,不一时凌慎之就来了。
他仍然穿着昨日那身衣服,脸上有些憔悴,不过一双眼睛却是黑亮的很,显出一种锋锐的光芒来。
凌离儿倒是喜滋滋的道;“哥哥,我们又要有小妹妹啦!”
凌慎之倒是微微一愣,白蒹葭看着儿子,倒是少见他这样呆呆愣愣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离儿看你欢喜的。”
凌离儿眼眸一转,凌慎之微微一愣后倒是恢复过来,脸上也多了一点笑意,道;“你又知道了。”
却又朝着白蒹葭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白蒹葭见他神色,倒是叹了口气,低声道;“唉,你既然明白就好吗,你从小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盼你日后行事之前,多想想你的名字。”
慎之,慎之。
谨而慎之。谨于言而慎于行。
三思而后行。
凌慎之眼眸轻闪,他跪在祠堂里的时候,开始的时候是隐约有些不如意的。
不过那祠堂里万籁俱静,他在一片寂静里,看着树叶落下,忽然就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句树欲静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虽名慎之,平时又持身慎重,但是骨子里,对于这些人是隐约有些看不起的。
这次去虽然成了,但是他也吃了一些暗亏,如果不是立夏到的及时,只怕也不能这样轻松挣脱。
他听白蒹葭教导,抿了抿唇,低声道;“儿子明白的。”
他总不能,就轻易的看清了这些人。
凌离儿眼眸一转,道;“娘,那游家的人,怎么会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呢,我们又没招惹他们了,再说了,爹爹是武将,他们是文臣,书上不是说祸不及妻女嘛,他们那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嘛!”
毕竟心疼哥哥在祠堂里跪了那么久,母亲又哭了一场,凌离儿自然不会怪凌绝尘和凌慎之的,这怨气自然就落在了游家的身上,若不是游家蠢蠢欲动,哥哥又怎么会以身作饵,还闹出后面的事情来,所以说起根源,到底还是游家的错。
甚至很是不符合她平时形容举止的骂了一句。
骂完了还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吐了吐舌头,见白蒹葭没有责怪自己,方才心里松了口气,倒是凌慎之警告性的扫了她一眼。
白蒹葭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女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也应该跟你说说了。”
那游家跟聂家的关系,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白蒹葭当初却是清楚的,不过这些事情,自然不会轻易的说给两个孩子听。
只是眼眸微微一闪,道;“游家的女儿要进宫,你们知不知道?”
凌慎之皱了皱眉,道;“我听说如今凌皇后贤良淑德,那后宫空虚,正要为陛下选几位年轻美貌的世家小姐填充后宫,开枝散叶。”
第976章 恩怨()
选秀之事,说起来是一件极荣耀的事情,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何尝不是皇帝用婚姻来稳定各大世家,平衡势力的。
不过凌慎之却不是很关心,毕竟他家里人丁单薄,妹妹又小,即便是凌纤纤想要固宠,也多半是从戚家挑选几位年轻美貌的小姐进宫去服侍。
对于家人之外的人,凌慎之向来是很不关心的。
对于自己出生之后就早已经嫁人的凌纤纤,凌慎之也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凌纤纤倒是给了他们兄妹不少东西。
对于凌纤纤,凌慎之倒是下过一点心思的。
毕竟他是凌家的嫡长子,将来也是要担起凌家重任的,也只是自家关系已经跟凌纤纤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如今父亲军功彪悍,姑姑又在宫内身份尊贵,若是换了得意轻狂些的,或者早已经纨绔子弟整日轻浮度日了。
他却更知道中间厉害,如今却听母亲这样说,却是眼眸微微一闪。
游家的嫡女,他倒是知道一些的,如今两位嫡小姐,在京中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两的。
他轻声道;“是游大小姐?”
游大小姐游翩婉姿容艳丽,宛如秋海棠一般,当时白蒹葭曾经见过一面,不过十三四岁,已经眉角眼梢都是风情了,如今过了一两年,只怕已经长成了。
他又皱了皱眉,道;“这也不对,游大小姐还没入宫,又怎么会就先惹上我们?”
是怕游翩婉在后宫里不被凌纤纤刁难吗。
就算是游翩婉这艳名满天下的美人,还未入宫就这般行事,也不嫌太过张狂了些吗。
除非
他眼眸微沉,“是聂贵妃?”
这样不惜招惹上自己一家,这后宫跟前朝,素来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来想去,能够跟自家对上,也不就那么几位,若是要说跟自家不死不休的,也就那么一位。
不过聂淑姬的名声
他想了想,倒是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如今新帝刚登基没多久,这下头的人也蠢蠢欲动了,不过倒是也想的明白,如今这几位,都是有些从龙之功的,新帝又提拔了不少新秀,如今朝堂上虽然换了一批人,但是却有不少恩怨是早就结下的。
凌慎之虽然没有入朝,但是他平日在万卷楼里讲学论书,这两年又开始接受春夏两部,对于这朝堂上的事情,倒是有些了解。
只是却不由道;“这也太急了一些吧。”
这新帝方才登基,这般行事,也不怕惹了上头猜忌。
白蒹葭看了一眼凌慎之,这种时候,这孩子倒是极知道分寸的,大局也有,只是有时候却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她摇了摇头,道;“后宫里的事情,你一个男孩儿家参合什么,如今这时间,还是好好读书要紧。”
凌慎之眼眸微微一闪,道;“是。”
当下白蒹葭又问了他两句功课,他一一答了,看着白蒹葭面露疲惫之色,方才告退。
白蒹葭道;“立春那里有些玉雪膏,你拿去便是,再让小厨房熬些汤药吃了。”
祠堂乃是阴湿之地,凌慎之虽然身体强健,但是跪了这么久,只怕受了湿气,还是吃些怯寒的汤药比较妥当。
凌慎之应了一声,见白蒹葭疲倦,方才带了凌离儿出去。
凌离儿本来好奇极了,道;“哥哥你的意思,是说那游家跟聂家一起来谋算我们吗?”
“你既然知道,又问我做什么。”
“嘻嘻,我这不就是好奇嘛。”凌离儿眼睛一转,道;“我们可不能让人白白的欺负了去。”
凌慎之微笑道;“如果你想去跪祠堂,我也不拦你。”
听凌慎之这么说,凌离儿倒是叹了口气,心里便是有再多的念头,也只能老实下来。
虽然明知道父亲对哥哥素来严苛些,但是想到那祠堂阴森森的,凌离儿还是很讨厌那些地方的,顿时便老实起来。
见她鹌鹑似的,凌慎之心里好笑之余,也有些怜惜,便道;“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也别操心了——再说了,这事情自然有父亲出头,你放心便是。”
他想到游守心,倒是微微挑了挑眉,就听见凌离儿眼眸一转,道;“我们就要去江洲了,时间还来得及吗?”
凌慎之微微一笑,道;“那里有什么”
却顿了顿,抬了抬眼,凌离儿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却见一顶青布小轿正被几个小丫头抬着朝外走去。
她心里好奇,本来想上去问问,结果被凌慎之拦住了,最后撇了撇小嘴,没有说话,只是那小丫头见了两位少主人,便过来见礼。
隐约在里面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呻吟,倒是有几分耳熟,不知道在那里听过,凌离儿眼眸一转,瞅了一眼凌慎之,见他神色端凝,便站在一旁,听凌慎之跟那几个小丫头说了两句,便打发了两个丫头。
凌慎之神色不变,唯独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凌离儿笑道;“有什么喜事,那里头是谁?”
凌慎之瞥了一眼凌离儿,道;“是游守心,听说不知道在那里游玩的时候,不慎给野兽伤了身子,被父亲救了回来。”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凌离儿却眼眸一转,顿时咯咯笑了。
她在万卷楼的时候见过游守心一次,也说不上熟悉,倒是将事情抛之脑后,道;“父亲平时倒是漠不关心的,想不到这种时候倒是好心。”
凌慎之道;“毕竟同殿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