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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凌慎之亲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蒹葭问了两句凌慎之的生活功课,凌慎之一一答了,他虽然消瘦了些,但是气质却更凝练了。
错过科举三年,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倒是合了白蒹葭的意思,毕竟凌慎之年纪还是太小了,甘罗十二岁为上卿虽是传奇,凌绝尘也是少年成名战功赫赫,但是看着如今凌绝尘怎么喂都瘦的跟个竹子一样,白蒹葭还是觉得,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更何况——白蒹葭眼眸微敛,从某些方面来说,凌慎之的年纪和小皇子的年纪,也太过敏感了。
她心里嘀咕,伸手却将那匣子翻开,笑道;“慎儿寻了什么好东西来呢?”
倒是微微吃了一惊,只见里面却是一幅绣经,一本手抄的经书。
白蒹葭翻了翻,绣经跟经书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这道家名典又命度人经。
白蒹葭道;“竟是度人经,唔,这笔迹倒是你的手笔,离儿的绣工也长进了不少。”
凌慎之道;“这绣经是离儿绣的。”
白蒹葭倒是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虽然凌慎之没说,但是这手抄本显然却是他抄的。
看材料都是极上乘的,虽然还是从某些方面来说显得有些稚拙,但是想到不过出自两个九岁孩子的手笔,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凌慎之低声道;“听闻娘亲正在准备礼物,那小姑姑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毕竟也是父亲嫡亲的妹妹,如今在宫中,又得了小弟弟,我们两兄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便准备了这个。”
白蒹葭看着眼前小少年清俊的侧脸,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温和。
不管怎么说,今生的凌慎之还是比前世温和了许多。
前世的时候,这个少年的手上已经染了血,浑身有着经历过杀伐战场之后的煞气。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道;“倒是你费心了。”
凌慎之摇了摇头,道;“只是如今我们这一去江洲不知道要多久,小姑姑”他顿了顿,才道;“如今我们这状况,什么礼物都不好筹备,倒是我和离儿的东西比较合适些。”
如今凌老夫人去了,但是凌纤纤却生了小皇子,即将满月,她在宫中养了许久,精神也总算是好了些。
闻人乐节因为此事,正要给小孩子办上一阵,也是各家进献礼物的时候。
只是这凌家的东西,却要费些思量了。
白蒹葭也正好为这东西有些心烦,她们身为皇后的娘家,这礼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如果送的太过珍贵罕见,只怕让人告上一状不孝,母亲去了没多久就这样奢侈浪费,还在办白事呢,就这样欢天喜地的送礼了。
如果送的太过平淡普通,也有人会说轻视皇家,轻视小皇子,不将皇家放在心上,怠慢之罪,也不是可以一口带过的。
左右嘴巴都长在别人的身上,想要怎么说都有说法,凌家却正是夹心的饼干了。
白蒹葭心里清楚,这礼物看上去轻巧,但是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有心人抓住了,可就麻烦了。
她跟白抒怀见面的时候,白抒怀也特别提点过她这件事。
丁忧对于朝廷官员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极要紧的大事,而且中间还关系到凌白两家和聂游两家的争斗。
不过好在白蒹葭前世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事,只是当时却并没有这些困难,不过她却知道这丁忧白事
对面正等着捉小辫子呢。
白蒹葭前些日子琢磨着要不要从庄园里寻一些药材上去,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那庄园里的药材虽然神奇,但是也就那么几样,灵芝雪莲花,人参何首乌之类的东西。
只是那庄园里出来的东西,都有奇效,如果一样两样倒也罢了,上次雪莲归脾丹的时候,白蒹葭已经说那有神效的雪莲花已经用完了,当时也只是借口意外得来的,如今如果再拿出这么一两样有神效的药材,落在有心人眼里,也是麻烦的事情。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起来做臣子的,最害怕的无非就是上意难测。
既然当时说这神奇的药材已经没了,如今又拿了出来,虽然都是送给了皇家,但是如果有心人挑拨两句,却会让新帝心中怀疑,你当时说没了是不是忽悠朕的,如今为了你妹妹的儿子你又拿了出来,手上还有多少好东西是瞒着朕朕不知道的?
哪怕只是一丝嫌隙,白蒹葭也不敢冒这个险。
倒是她如今学着医术倒是炼制了不少丹药,用庄园里的药材湖水混着外头的普通药材,药效一般好上三成,实在不行,就送上几瓶丹药也是稳妥的,只是送什么丹药,也是需要仔细琢磨的。
正拟着礼单,凌慎之就送了这两样东西来,倒是让白蒹葭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小少年,道;“倒是辛苦你们了。”
第940章 添妆()
凌慎之摇了摇头,道:“并不觉得辛苦。”
他不如外头那些人,不愁吃穿,不过是抄录经书,只当是练字罢了,而且还有着平心静气的作用,
凌慎之又看了眼那桌子上层层叠叠的账本,倒是倒吸了口凉气,白蒹葭看他神色,倒是微微一笑,伸手道;“你一路过来,也有些热了,我这里有冰镇的米汤,你先喝一些。”
正是因为守孝的缘故,这银耳汤绿豆汤什么的,都算是奢侈的物件了。
凌慎之应了一声,喝了半点米汤,才觉得身上凉快了些,白蒹葭从桌子下面抽了两个扇囊出来,道;“这本来是准备给你们兄妹的,只是我抽不出来空,如今你来了,正好拿去。”
却是两把扇子。
上头打着坠子,一个石青,一个莲青的,扇面上都差不多,是一副富居春山图。
白蒹葭道;“莲青这个是离儿的,你是这个石青的。”
凌慎之点了点头,将两个扇子收了,才低声道;“娘亲若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和离儿讲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一脸认真的样子,白蒹葭倒是微微一顿,心中一软,嗯了一声。
看着凌慎之走了出去,在门口却顿了顿,似纹叫了声大少爷,他应了一声,便走了。
似纹抱着一个画卷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虽然穿着轻罗纱裙,但是额头也是微微见汗,将那画卷放在了白蒹葭身边。
白蒹葭低声让他们从仓库里寻了两个匣子出来,又将那绣经跟手抄经都拿精致的匣子收了,又将那画卷拿在手里,微微的摩挲了片刻。
岭南到江洲,可比岭南到京城又远了不知道多少,不过闻人素微这一去
她眼眸微沉,看着眼前的画卷,似罗本来在一旁为她摇着扇子,如今观她神色,也不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白蒹葭轻声道;“收起来吧。”
公主的添妆素来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但是闻人素微虽然身份尊贵至极,但是这次嫁的人也有点尴尬。
闻人乐节也拿这个妹妹没法子,也知道这妹子有几分筹划,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更不知道什么滋味。
所以给闻人素微添妆的,也就白蒹葭和雪胜衣两个姐妹。
当年闻人素微孤高至极,看得上眼的没几个,闻人乐节虽然有心要让人来为她添几分热闹,却被闻人素微一口回绝了,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雪胜衣送上去最珍贵的东西是她父亲留给她一块将养身子的药玉。
药玉这东西曾经苏颜荷送过白蒹葭一块,不过比起白蒹葭这块,雪胜衣送的这块药玉整体却透出润泽光华,凤凰花片的形状,双面镂空,缠枝花纹,看上去很有一些年头了,刻着芳龄永继四个字。
闻人素微倒是惊了,雪胜衣从小养在太后跟前,她也知道这药玉对于雪胜衣的重要性,除了本身的珍贵外,这药玉更是雪胜衣父亲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了,旧日雪胜衣在宫里的时候,是时时不离身的,如今见她将这药玉拿了出来,闻人素微也不由一阵拿着那药玉,怔怔的看着雪胜衣。
雪胜衣轻声道;“听闻那岭南乃是湿热之地,其中蛇蚊鼠蚁甚多,你带着这东西,也也妥当一些。”
闻人素微手上捏着那药玉,只觉得那药玉捏在手里,莫名的有着几分温热之气,也不知道是自己手心发热还是这块药玉本来就是温玉,她抿了抿唇,最后却是笑道;“倒是衣衣你费心了。”
雪胜衣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唇,道;“你这一去唉”
她到底心里难过,本来他们三个,本来想着以后在京城里都可以多加往来。
想不到这还没多少时间,白蒹葭就要守孝去江洲,而闻人素微更是远嫁岭南,想要几年内想要相见都很不容易了。
不过还记得今天是闻人素微的好日子,倒是将心中的难过掩了下去,只是微笑道:“蒹葭今日不方便来,便让我将给你的东西带来了。”
闻人素微道;“蒹葭素来是个惫懒的,也不知道耍什么赖皮。”
便拍手叫雪胜衣将东西取出来。
却先是几个匣子,一看就是很是精致的首饰,闻人素微不怎么在意的将东西放在一旁,还有几个岭南那一带的铺子。
她倒是笑道;“这倒是有用。”
却是手上拿着一个单子,却是两个使女的名字,后面还写着他们擅长的东西,一个擅长药物,一个通晓武艺。
她笑道;“当初蒹葭就说给我医女,如今却拿这医女来搪塞我,真是赖皮的紧。”
雪胜衣见她笑吟吟的,也抿了抿唇,笑道;“蒹葭找的人,自然是放心的。”
闻人素微点了点头,却见后头还有一张画卷,封的甚是小心,伸手拣了过来,只觉得心中莫名一动,将那画卷小心翼翼的打开,却见翠叶莲花里,掩着两个削冰团雪一样的雪娃娃。
“蒹葭的画技,倒是又长进了不少。”雪胜衣嫣然笑道。
她看着那连个娃儿,倒是心中明白了几分,伸手看看闻人素微,又看看那两个娃娃,倒是笑道:“我看着这孩子的嘴唇,倒是有几分像你。”
闻人素微嗯了一声,手指轻轻划过画中人的眉目,却又道;“凌绝尘那人我虽然瞧不上,但是看起来对蒹葭倒算不错。”
这幅画线条流畅,其中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新之意,以前见白蒹葭的画样琴曲里,总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清愁,如今这幅画里,却透出一种别样的清新愉悦来,显然作者的心情是很好的。
所谓面由心生。
但是闻人素微和雪胜衣,也就可以靠着一幅画看出那画者的心思怎么样了。
“这孩子的眉毛眼睛,倒是像他爹。”闻人素微却忽然笑了一下,道;“看这妖妖娆娆的样子,也不知道将来要成什么样的祸水。”
“阿嚏。”桑朝歌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擦了把汗,自己不会中了暑热吧。
第941章 闲话()
闻人素微这样沉静温柔,她额心坠上一颗冰蓝宝石,越发显得肌肤雪白,将那画轴放在一旁。
却将那药玉就着络子系在了腰上,又让人取了一匣子东西来,笑道;“你一半,蒹葭一半。”
雪胜衣看着那两个匣子,应了一声,也不看就将东西收了起来。
倒是闻人素微笑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雪胜衣虽然不知道闻人素微那些筹谋,但是想到闻人素微这一去,天高水远的,定了定神才道;“你到了岭南,记得给我们捎信回来。”
她心里知道闻人素微虽然孤高自许,但是毕竟身为嫡长公主,身份义务摆在那里,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闻人素微微微一笑,倒是道;“说起来我做了一坛子暗香汤,本来想给离儿那个小丫头的,只是如今她这境况,却是不能用了,不过我那个做暗香汤的宫女绿萱,倒是还有几分灵巧,你说打发给离儿如何?”
雪胜衣想了想,道;“是藕荷色衣服那个?”
闻人素微身边宫女并不多,她又懒散,身边几个大宫女的名字也是没变的,后来换上来的依旧叫那名字。
闻人素微点了点头,雪胜衣道;“倒是个伶俐的。”
闻人素微偏头看了一眼雪胜衣,调笑道;“我身边宫女倒是不少,不如你跟琳琅挑上两个。”
如果有宫里出去的大宫女在身边,对于贵女来说,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闻人素微这次去岭南,也不会带太多的人去,这宫里的人,也不会留下几个。
雪胜衣摇了摇头道;“我就两个,倒是还顾得过来,倒是蒹葭”她颦了颦眉,虽然跟她一样都是两胎,但是偏偏都是龙凤胎,而且其中偏偏她又瞥了一眼闻人素微,微笑道;“蒹葭那一大家子人,到了江洲只怕也忙的很,孩子又那么多,这恩典,还是要九公主您给才是。”
她素来是叫闻人素微阿九的,如今叫上九公主,闻人素微便知道她是调笑自己了。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雪胜衣,闻人素微笑道:“你这倒是长嫂如母了。”
雪胜衣脸上一红,垂下脸去。
闻人素微道;“说的也是,这一去也不知道凡几,总要面子上过得去才是。”
雪胜衣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两人又说了会话,闻人素微将那药瓶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阵,道;“我明日去见父皇”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雪胜衣,才道;“你放心便是。”
雪胜衣笑道;“你做事我那里有不放心的。”
却又想起闻人素微这忽然要嫁去岭南的事情来了,倒是不由叹了口气,心想你平日做事倒是让人放心,这有主意起来也是让人不放心也没有办法。
她又跟闻人素微说了会话,眼看天色渐晚,却心里知道今日一别之后,不知道何日何时方才能够相见,不由心中一酸。
这几年她们总是在京城里,一年总是能见上几回,这一去岭南,桑朝歌已被令无召不得入京,雪胜衣一个大家夫人自然不可能去岭南。
说的好听是不知道是几年才能相见,但是雪胜衣心里却有几分预感,只怕这闻人素微这一去,再见无期。
她心里难过,倒是道;“说起来我倒是要跟你讨一副字画了,日后琳琅问起来,也知道有你这么个姑姑。”
说起别离,到底红了眼眶。
闻人素微摆了摆手,道;“也是。”她却又忽然笑了下,道;“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你尽管放心便是。”
雪胜衣道;“我那里放心的下。”
见她难得脸上带着笑意,眼眸却是闪烁着星光,闻人素微让人拿了帕子来,替她擦了眼泪,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算将人哄住了。
就看着宫女进来道;“太皇太后听说白夫人进宫了,便让奴婢来接白夫人去说话呢!”
雪胜衣急忙擦了擦眼泪,闻人素微又取了脂粉来亲手替她将脸上的妆容修饰了,才柔声道;“你呀,别让皇祖母担心了。”
雪胜衣嗯了一声,道;“我理会的。”
心里到底有些不平,这京城里也有不少好人家的孩子,雪胜衣怎么偏偏就要嫁给那个桑朝歌呢。
她又看了一会闻人素微,咬了咬唇,跟着那宫女去了。
闻人素微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笑了一声,伸手将那画卷展开,看着里面的两个雪娃娃,倒是眼眸一柔,却见那画面细致非常,那男娃娃眼底下的一颗痣都异常灵动精致。
她细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