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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丫头早已经铺好的,柔软而温暖,让人很是满意。
伸手拨弄了下带着水汽的头发,凌绝尘想了想,伸手将一旁的帕子拿来,将头发一点一点的擦干了。
他素来不是很擅长这些事情,不过好在却是做的小心谨慎,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等处理完了,看着白蒹葭甜美的睡颜,也微微有些困意,就着剩下的冷水匆匆洗了个干净,便钻进被窝,丫头被他打发了出去,也懒得再让人进来收拾,就任由在那里摆着了。
白蒹葭本来正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的舒适,蓦然钻进一个人来,微微带着些寒气,下意识的就往旁边一避,想着离那寒气远些。
凌绝尘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白蒹葭闻到熟悉的气息,便小声咕哝了句相公。
凌绝尘本以为人醒了,结果又乖巧的不动了,低头一看,却见她双眸紧闭,长睫低垂,正睡的十分香甜,想来只是下意识的事情,心里却诡异的一甜。
一夜无话。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凌绝尘蓦然惊醒,睁开眼睛,却见白蒹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里头依稀有着几丝淡淡的好奇和一时读不懂的情绪。
白蒹葭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丝茫然,不过很快就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似乎在沐浴的时候就睡着了,如今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床上,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丫头们收拾的。
便也不在意,瞧见凌绝尘醒了,便笑吟吟的道;“相公。”
凌绝尘看着她落落大方,便点了点头,伸手将人松开,将外头的衣服穿上,见她一身单衣却穿得松垮垮的,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将她衣服拉紧了些。
白蒹葭醒来的时候,贪看凌绝尘的睡容,也没注意自己衣裳,见凌绝尘伸手,忍不住脸上微红,道;“我妾身自己来。”
却又叫道:“立春。”
却没有人来,才想起立春已经是去陪着两个孩子了,又叫;“似锦。”
屋子外头才传来声音,急忙让人进来。
似锦带着翠螺和青萝两个小丫头捧了热水进来,白蒹葭皱了皱眉,任由似锦伺候着自己梳洗,翠螺年纪虽小,但是却梳的一头极好的头发,所以才得了这名字。
翠螺手脚轻盈的给白蒹葭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白蒹葭想了想,伸手拣了一支镶碧玺点翠玉簪,任由翠螺给自己插上。
青萝小丫头有点小紧张的看看白蒹葭又看看凌绝尘,凌绝尘皱了皱眉,道;“下去吧。”
他容貌绝世,乍听此言,青萝顿时如蒙大赦,飞快的跑了出去,在白蒹葭身边绕来绕去的帮忙。
看着青萝这样子,白蒹葭倒是抿嘴一笑,道;“看你害怕的。”
青萝不敢搭话,白蒹葭又道;“相公只是不喜欢人伺候,你不用害怕。”
青萝方才小声应是,拣了两个小巧珠花出来让白蒹葭挑选,白蒹葭瞥了一眼,挑了一个累金掐花的,青萝递给翠螺,翠螺巧手提白蒹葭点上,才算是将头发收拾完了。
等凌绝尘洗完脸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蒹葭正在丫头的服侍下换衣服。
毕竟刚回府里,还有的人是要见,不过没几个身份越过去的,那最严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也不用穿那重死人的朝服宫装了。
所以只拣了一套湖绿云霏纹花缎织彩百蝶飞花的齐胸襦裙,想起昨天两个孩子的衣服来,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偏头对凌绝尘道;“昨日孩子那衣裳,是青姐姐送来的吧。”
一幅春秋,一裙四季,看那针线,白蒹葭是再熟悉不过的。
凌绝尘那里在意过两个孩子穿的什么,听白蒹葭想起,也就一脸茫然。
倒是似锦在一旁道;“是露香园送来的。”
说着又道;“同时还给将军和夫人都送了来。”
白蒹葭摆弄着手上的一支白玉钗子,道;“取出来看看。”
似锦应了一声,便带了青萝在一旁寻了一会,捧了两套衣裳出来。
月白色的宫装,淡淡的蓝色如水银泻地,也不知道是怎么染出来的,只是裙角袖口处绣了碎花蝴蝶,隐约可见行走间如蝴蝶翻飞,就算是摆在那里,也能让人想到如果穿出来,穿的人也不知道是携花挟蝶画中来,还是连人带花都是画中人。
白蒹葭伸手摸了一下那料子,只觉得触手温软,倒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师父这样忙碌,怎么还为我操劳。”
这手艺她一看就知道是顾娘子的。
顾娘子正忙着做新帝的衣裳,抽出空来做这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挤出来的时间。
那青衫倒是简单多了,虽然也是妙手绝工,却有些风格显得更刚硬一些,却不似白蒹葭那条裙子的圆满。
白蒹葭那里看不出来这青衫是顾青做的,想到顾青,当下忍不住微微一笑,凌绝尘正好瞥见她这微微的笑意,不由微微一怔。
第859章 听不懂好自卑……()
凌绝尘身上只穿着单衣,白蒹葭收拾完了,便让人将那裙子收了回来,又想了想,把那件青衫也收了回去。
这衣裳还是留在比较重要的时候穿吧,又问青萝道;“我记得相公有一件湖蓝色的如意缎弹花暗纹长衫,你且寻出来。”
凌绝尘一头雾水的坐在一旁,呆愣愣的听着青萝应了声是,走了出去。
他还有些茫然,衣服这种东西,他向来是有什么就穿什么的,平日也就几件青衣白袍,回家休息的时候换下来,出门的时候换上干净的,衣服对他来说只有干净和不干净两种含义,什么如意缎,什么弹花,什么暗纹
完全听不懂好吗!
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自卑。
青萝寻了衣裳出来,白蒹葭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让青萝捧了去凌绝尘那里,却又想了想,伸手将衫子取了过来,道;“相公,妾身为你更衣。”
凌绝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有一点儿懵,却又忽然将衣服从白蒹葭手里取了过来,白蒹葭偏头问道;“相公可要披风斗篷?”
如今天气尚寒,京城里披斗篷也成了一件时髦的事情,特别是各大家公子,名门闺秀,若是没个一两件顶好的斗篷,出去就没了几分面子。
凌绝尘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白蒹葭,顿了顿,却道;“不用。”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你有件红色斗篷的。”
白蒹葭颦眉想了想,她衣裳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了,光是红色的斗篷,深红浅红,茜色绛色,胭脂色棠梨色,林林种种就不知道有多少件,便是正红色,也至少有五六件
不过同时心念一动,今生她跟凌绝尘见面的机会不多,只是从书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成亲不久凌绝尘就远赴边疆,她诈死而走,后来随凌绝尘回了京城没多久
她嫣然一笑,道;“我想起来了,相公可说的是在昆云城时候妾身穿过的那件。”
那时候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她在衣饰下也是用了不少心思。
看凌绝尘点了点头,便偏头去对青萝道;“相公所说的是”她沉吟了一会,又唯恐这丫头找不到,便道;“是胭脂色江绸银鼠皮的,我没记错的话外头绣着瑞草云雁的。”她又想了想,道;“若是一时寻不到,便去问问似绫,再寻一件垂挂上来。”
凌绝尘伸手将衣服穿了,就看着白蒹葭翻拣了半日,方才细细的拣出来了一块和田白玉海东青啄天鹅玉佩替凌绝尘系在腰上。
青萝应了一声,飞快的下去了,不一时便送了上来一件瑞草云雁红色斗篷,同时送上来还有一件金镶青金方胜垂挂嵌色暗惊纹小珍珠和守碎小珍珠,下头三个珊瑚坠角也润洁可爱,另外一件垂挂是银镶珊瑚梅花垂挂,嵌着白玉玲珑和半红半绿玻璃种西瓜碧玺,下头是祖母绿宝石坠角,白蒹葭翻拣了一会,正好看见一旁的凌绝尘,眼眸一转,将两件垂挂都拿在手里,问道;“相公觉得那件好看?”
凌绝尘顿了顿,将眼睛从白蒹葭的两只手上转来转去,只见手指纤细如玉,上头的指甲颜色淡粉自然,倒似桃花落在了白玉上,倒是将手上的两个垂挂都比了下去。
白蒹葭奇道;“相公?”
他才惊醒过来,胡乱一指,白蒹葭见他指的那件银镶珊瑚梅花,便将那件金镶青金方胜的放下让青萝收了下去。
等收拾干净了,外头送了饭上来,两人悄无声息的用了,白蒹葭才让人取了件青肷披风来,眼眸微敛,道;“虽然知道相公身强体健,但是这天气冷寒,还请体谅妾身的一番心意,即便是不穿,带在身边也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了作用呢。”
那青肷披风凌绝尘看着也有几分眼熟,正是昔日在昆云的时候白蒹葭给他送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寻了出来。
他看了眼外头,抿了抿唇,伸手将披风取了过来,又幽幽的盯了一眼白蒹葭,白蒹葭心里正微微一愣,就听青年道;“你没事别出屋。”
白蒹葭眉眼一弯,笑吟吟的道:“相公请放心,妾身一定会乖乖的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见她不施脂粉的脸上却笑的如花儿一般,凌绝尘不知道怎么心头微微一动。
白蒹葭心里转了几个弯,她摸清了青年的心思,便知道他这话虽然听起来强硬,实际上却是怕自己出去受了风。
当下抿嘴一笑,就只觉得唇上一热。
再抬头时,却只看见青年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眼眸一闪,伸手摸了摸嘴唇,嘴角弯起一丝笑来,又似乎想了起什么,叫道;“相公,我等你回来用晚饭。”
红萼在旁边看着她的笑靥,不知道怎么,眼里的神情却让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偶然的见到的一只小狐狸,狡黠而算计。
却又飞快的唾弃了自己的想法,定了定神,看着眼前温婉端庄的夫人,怎么能将夫人和小狐狸相提并论呢。
白蒹葭本也是个爱静不爱动的性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去个隔壁的屋子里看了一会两个娃娃,两娃娃很是乖巧,睡的香甜,白蒹葭跟立春说起奶娘的事情,这事情却是不能耽误的,好在昨日察觉不对的时候立春已经让人送了信去,晚些时候就就会送奶娘来了。
毕竟奶娘这种,就跟那出众的丫头一样,都是达官贵人们最喜欢的
好丫头还能从小调教,或者七八岁上拣那好苗子买进来,跟着大丫头做个三五年,等十一二岁也就能放在房里做些事情了,虽然有时候比不上家生子,但是这种丫头也是不少,只要肯花些心思,总是有的。
而且奶娘因为关系到二代的问题,有些家风严谨一些的家族,对于奶娘除了身体外,行事性情也是有要求的。
但是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但是出来当奶娘的,若不是家中穷困,那里舍得自己的孩子不喂去喂别家孩子,往往也不求什么礼仪,往往生的干净秀丽,又麻利善良已经是颇为难得的了。
而且又恰逢过年,这事情虽然紧要,但是也只能等过完年再去找了。
第860章 心力交瘁()
白蒹葭回家之时,已是年底,这天凌老夫人唤了她去,将一些东西都交到了她手上。
凌老夫人虚弱道;“我最近身体是不行啦,这些事情,还劳你多费心。”
她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染了风寒,还强自支撑,但是如今却越发厉害,渐渐的连床都起不得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
白蒹葭见她脸色越发憔悴,低声道;“慈姑好好养病,万事有我和相公呢。”
凌老夫人摇了摇头,却又咳嗽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白蒹葭下去。
这人情来往,庄子收入每逢年底年初,事情都是很多的。
白蒹葭看着帐微微颦了颦眉,这账还真是够乱的。
她叹了口气,心里道,我并不想沾手这些,只是凌老夫人这身子,却由不得她不沾手了。
她想起凌老夫人越见灰败的脸色,不由脸色也有些沉重。
虽然凌老夫人对她不算特别好,但是重生后也算是不错,婆媳之间,总是不如母女的——母亲能够为了自己苦苦算计到最后一秒,强自支撑病体,她们这样的家庭,婆媳之间能够保持表面上的和睦已经很难得的。
白蒹葭也不会苛求凌老夫人做什么,前世斗了那么久,今生这样的平静安稳未尝不是一种圆满,虽然对她没什么感情,不过见她这样,心中倒是也有些伤感。
将庄园里的人参取了些出来,用湖水熬了,令人给凌老夫人送去了。
那庄园里的东西果然很神妙,虽然说不上肉白骨医死人,但是凌老夫人吃了些之后,却感觉略舒爽了些,晚上也睡得着了,没有做噩梦什么的。
听说凌老夫人病的厉害,凌纤纤身份贵重,虽然挂心母亲,却也不得出宫,派人送了太医院的几个太医来,更赏赐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各种人参灵芝、何首乌、冬虫夏草、犀角、羚羊角、熊胆、雪蛤等等。
简直足够让凌老夫人当饭吃上几年。
那几个太医医术都是很好的,但是替凌老夫人诊脉过后,却只是叹气。
商议着开了几个方子,都是养身的,最后回宫禀明了凌纤纤,都是老臣无能,属下有罪。
听完太医们的回报,凌纤纤眼前一黑,她这些年来成长的快,虽然有时候有些怨恨凌老夫人小时候对她的娇纵,但是也知道凌老夫人一片爱护她的心意,如今听着太医的话,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医们吓了一跳,刚看了老的,急忙又去给凌纤纤诊脉。
结果却是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闻人乐节这三年来,已经没有子嗣出生了,如今听说凌纤纤这个东宫皇后怀了身孕,还是很高兴的,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又是正宫皇后,无论是儿是女,都很吉祥。
凌纤纤领旨谢恩,心里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细细的问了那太医自己母亲的症状,太医道;“老夫人是年轻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来又思虑过度,耗尽了精气神,心力交瘁,平日强自压抑,如今一旦心放神松,一时不慎,则犹如万山崩于一旦,身体就不大好了。”
凌纤纤垂头想了半日,自打她嫁进七皇子府,没有得意几天就知道了这表面风光下的黑暗。
从此步步谨慎,不肯行差步错哪怕一点,她这样的性子,都硬生生磨的温润水绵起来,又唯恐家里母亲不知道天高地厚,做出什么拖后腿的事情来,遣了李婆子等人去细细看着。
如今算来,已经快十年了。
她尖长的指甲划过面前的金錾花福寿双喜粉妆盒。
经过十年战战兢兢的日子,总算是从皇子妃到了皇后,但是
她想起后宫的事情,眼神微微一黯,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难过。
虽然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换句话说可算是得活了,但是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呢。
凌纤纤想起白蒹葭说过的话,微微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一眼华丽的宫殿。
华丽,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的动作都很轻巧,简直如同幽灵一般,宫殿里灯火通明,连随便一个火盆都是珐琅五彩的,却不让人觉得温暖,能给她带来一丝暖意的,也就肚子里的孩子了。
为了护住自己的孩子和家族,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