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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娘道;“当然不同,他可富贵多了,啊,他问朱家在的地方,难道是朱家的人。”
白蒹葭道;“我看他只怕就是那朱家的少爷。”虽然说是只怕,但是白蒹葭却有九分把握,她在平直城的时候隔着门见过朱颜一回,朱颜虽然没有印象,但是她对于那个偷喝了安胎药让晚雪碎碎念了许久的少年还是很有印象的。
杏娘奇道;“他是朱家少爷和我收下银钱有关系么?”
白蒹葭见她懵懂天真,便道;“依他的出身身份,这些富贵人家,哪里容得下你一个小女子拒绝他,免不得拉拉扯扯,知道的倒是知道你的性子,但是被那不知道的看到传扬出去,别人还说你不安分和朱家的少爷拉拉扯扯呢。”
杏娘听她说的有理,如果真的一个拒绝一个死活要给,这拉拉扯扯下来,别人可不会说朱家少爷如何,只会说她杏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帮了朱家少爷一点忙就拿乔,传出去她的名声可算是坏了。
这个世道,女子总是比男子艰难许多。
当下感激冲白蒹葭一笑,便要将那银角子给白蒹葭,白蒹葭道;“这是给你的。”
杏娘道;“如果不是你说,我怎么会收下?你为我避免了这天大的麻烦,我也没什么好谢谢你的。”
白蒹葭嫣然一笑,推拒了那银角子,道;“谁说没有,这角子你收着,我正好有事要求你呢。”
杏娘面露疑惑之色,眼看白蒹葭两道明亮清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转,耳边听她柔声道;“你收着罢。”的温柔话语,竟然一时无法拒绝,便凝眉问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第79章 香叶()
桌上是一片已经泛黄的叶子,杏娘眼眸微闪,看向白蒹葭,就听白蒹葭道;“这是我意外得来的东西,你可知道哪里找到这零陵香的叶子?”
杏娘将那枯黄的叶子拿在手里,虽然已经失去了本身的色泽和水分,但是还是能辨别出原来的模样,当下道;“零陵香?是这草木的名字么?”
白蒹葭道;“这草木本名熏草,以零陵之地的最好,所以惯常也叫做零陵香,我却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有。”
杏娘将那零陵香的叶子拿在手里,她刚被张诚善家收养,年幼还不能下田的时候,也常常挎着篮子上山去采些野菜野果,运气好还能抓到一些小的野生小兽,除了自己吃之外,野果之类也能卖几个铜钱补贴一下家用。
这是所有的秋水村小孩小时候所必须经历的童年,上山采菜,下河摸鱼,抓螺蛳摸泥鳅,为了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所有人都开动了他们所有能开动的脑筋,大部分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得一手摸鱼认草的好本事了。
杏娘看了一眼道;“这东西不能吃,吃多了让人喘不上气,你可千万别吃。”
对于他们来说,评价的唯一标准是能不能吃。
这东西虽然味道还不错,香气也很诱人,但是有人拿这东西煮过粥,吃了会让人气喘,于是口口相传里,这东西都是有毒的,是在避开里不要采集的东西里。
白蒹葭道;“我不是拿这个来吃的,你知道哪里长着这东西么?”
杏娘狐疑了看了白蒹葭一眼,叮嘱道;“这东西虽然闻上去很香,但是可千万不能吃。”
眼看杏娘是真心为自己担心,白蒹葭抿唇一笑,道;“不是拿来吃的。”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对杏娘说真话;“我不是会做香囊么,这零陵香开花之时,香甜至极,即便是干了,也有香气,为i准备拿这个来做香囊,想着也能多卖几个铜钱。”
白蒹葭看杏娘仍然满脸狐疑,不由微微一笑,对她道;“这东西并不是拿来吃的,它不但可以调制香料,而且还能拿来做药,如果你染了风寒,只要用这零陵香二两,加四两黄连,二两当归,将这三样东西细细切碎,然后用六升水煮了,等六升水煮成两升水就成了,将汤药滤出来,一日三次,便可以治愈了。”
见白蒹葭侃侃而谈,胸有成竹,杏娘才信了,道;“这几天田里都没什么活儿,等明日我去山上寻野菜的时候,顺路给你带一些回来。”
白蒹葭忙道;“多谢了。”
杏娘道;“不过是没人要的东西。”又叮嘱白蒹葭道;“你如今可是两个人的身子,可千万不要乱吃东西,现在请人可是不方便。”
白蒹葭偏了偏头,知道杏娘是一篇好心,也不生气,笑道;“我理会得,你放心吧。”想起这山上竟然有零陵香这种东西,除此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香料药材,不由意动,对白蒹葭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杏娘看了一眼白蒹葭,小脸一皱,道;“你这肚子,还是好好的呆在家里吧。”
白蒹葭温声道;“慎儿一直都很乖巧,而且多走走,对我和慎儿也有好处。”
其实卧床养胎是对母婴都极不好的,当时她身体极为虚弱,心神消耗过度,卧床养胎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但是纵然如此,每天早晚素问都要扶着她在小院里转一圈。
她是极为信赖素问的,素问为了替她养胎也是费尽心思,有事没事也多在她耳边念叨,如今想起来,倒是句句清晰。
素问倒是提倡在怀胎之时,除了头三个月不怎么稳定之外,剩余时间如果能够自己做的事情最好自己做,坚持做一些运动更好了,可以有效减少难产的几率。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凌家那对恶毒姑侄,又有庄园里的湖水缘故,白蒹葭自觉身体清健,行事敏捷,反而隐隐比没有怀胎的时候更健壮一些,生了跟杏娘一起去山上看看的念头,脑筋一转,顿觉可行。
她虽然觉得可行,这村里虽然也有七八个月的孕妇照常做事的,但是总觉得跟白蒹葭不属于一个系列,那些妇人大多健壮粗鄙,哪里像白蒹葭这样娇柔温雅让人觉得只应该躺在床上的。
杏娘闷声道;“你再去我就不替你带这个这个零陵香回来了!”白蒹葭也知道做事要一步一步的,眼看杏娘果断拒绝了,心知这事也急不来,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正要说话,杏娘一甩头道;“我先回去了,我明天替你带回来,你乖乖呆在里,不要乱跑,也不要插手高木家的事情。”
说到张高木家,杏娘哼了一声,不等白蒹葭答话,便背着小背篓一溜烟的跑了,好像生怕白蒹葭继续缠着她说要跟着去山上的事情一样。
眼看杏娘做贼一样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白蒹葭抿嘴一笑,将那一片零陵香收了起来,她已经将那零陵香的草叶阴干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灰扑扑的,但是凑上去还可以闻到那独特的香气。
书上说,零陵香,令人如置身艳阳花田,常唤旧事。
据说充满了回忆的味道,白蒹葭手指划过零陵香叶,回忆,旧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零陵香草叶捏碎,毕竟只是一小片零陵香叶,虽然是张翠翠竭力找来最大的一块了,但是阴干脱去水分之后,也只是黄色的一片。
指尖似乎也染上了零陵香的香气。
白蒹葭将捏碎的零陵香收好,又拿出给杏娘做的杏花刺绣绣了一朵杏花,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为了省油,除了极少的几户人家,其他农户都陷入了睡梦之中。
白蒹葭早早的进了那神秘庄园收了庄稼,又熟练的种上了红枣和小白菜,她倒是挺爱这两种食物的,红枣炖汤好用,小白菜煮菜做粥都是一把好手,想到粥,白蒹葭不由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已经吃了好久的粥了,虽然变着花样做出各种野菜粥,萝卜粥,红枣粥,白菜粥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颗粒饱满,雪白晶莹的大米饭啊。
第80章 送簪()
白蒹葭虽然想吃米饭,但是她不会用大灶头,那个小火炉用砂罐煮个稀粥还行,也可以架个小铁锅弄些炒菜,如果要蒸饭,却是不行了。
而且蒸饭过程太多麻烦,煮饭滤米蒸米,最后才只有一个人吃,还是一个人吃,想起来白蒹葭就头皮发麻不想做了,虽然粥吃多了,但是不能蒸饭也只能勉强忍耐了。
白蒹葭心中一动,拿出素问留给她的伤药,才退出庄园,只见月色如洗,冷冷清清的看着这红尘间的爱恨情仇。
脚步虽然竭力放轻,但是仍然可以听出重伤后的跌跌撞撞,脚步不稳。
白蒹葭叹了口气,打开了门,对上张翠翠惊恐的眼睛,然后沉静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张翠翠的手臂。
张翠翠小脸小白,白蒹葭冲她一笑,便要将她拖进屋里。
眼看张翠翠要挣扎,白蒹葭悠然道;“我这身子,可是经不起大动作。”她这话一说,就感觉到张翠翠的挣扎明显放轻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纯净又无辜的望着白蒹葭,软软的任由白蒹葭将她拉了进去。
白蒹葭反手锁上门,挑亮了桌上的油灯,整间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温暖的橘色微光,张翠翠才看清这房间虽小,但水缸柜子,米缸床铺,都井井有条,片尘不染,跟前阵子那个鬼屋一样破破烂烂的屋子已经截然不同,反而跟主人一样清馨芬芳,简直让人不想离开。
白蒹葭挑亮油灯,才看向缩在角落里张翠翠,这短短时间内,她已经远离了房门在土坯房最里面的角落里缩成一团。见她一身本来就破旧的衣服已经更加破烂了,简直只是几块破布挂在身上,看到白蒹葭走过来,她才糯糯的道;“嫂子。”
白蒹葭见她可怜,也知道她洛落到这种地步,一半纵然是她性子怯弱,一半也是孝道大过天,她和张召金秉承母亲遗言,唯一可依靠的父亲也是个靠不住的,就落到这般下场。
看着张翠翠身上横七竖八的血痕,白蒹葭叹了口气,道;“你先将这身衣裳换下来,我替你敷药。”
张翠翠咬了咬唇,道;“不不用”
白蒹葭看了她一眼,“你这样年纪的姑娘,怎么穿成这样。”她从小娇养,年纪看上去反而比张翠翠小上许多,此时说张翠翠这般年纪的姑娘,反而显出一种老气横秋的沧桑感。
张翠翠只当白蒹葭在嫌弃她,眼圈一红,缩在一旁将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白蒹葭从柜里翻出一匹白布,看了一眼张翠翠,摇了摇头,将白布放了回去拣出一疋淡青布匹,她桌子小,铺不开,便摆在床铺上,裁剪起来。
她只准备给张翠翠裁剪一身普通衣衫,也不复杂,等她画好转头去拿剪子,就看见张翠翠团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拿了剪子去绞布,一边对张翠翠道;“你这衣衫太脏,不换下来脏得厉害,以后感染了伤口还有的疼呢,快把衣服换下来,都是女孩儿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翠翠才抬起头来,咬了咬唇,眼看白蒹葭在那里运剪如飞,不一会便将布裁剪好了,她虽然也会一些针线,但是也不过是在帮家里缝补些物件,但是哪里见过这般女工,不由呆在当场,又听白蒹葭道;“快去换了衣服,桌子上有药,你拿水调了,将身上擦一擦。”
才回过神来,见她温柔和蔼,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又小一些,但是却让她想到母亲,杨氏逝去之时,她年纪尚幼,唯一的记忆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眼看灯火下缝衣的白蒹葭,明明身上的疼痛早已经习惯了,但是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热眼圈一红,她捏了捏手里的硬物,站起身来,轻轻的放在了桌上,才低下头去将自己衣带解开。
她衣衫本就极旧,是小杨氏穿旧了才给她的,自然不合身,勉强改了改穿着,今天被小杨氏抽了一顿,更是破的不成样子。
白蒹葭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偷眼去看张翠翠,不由心中一紧,只见张翠翠年轻稚嫩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血痕,既有今日的伤口,也有旧日的老伤,看在眼里,也是触目惊心。
她不敢再看,忙转过头去道;“你去将桌子上的药粉用水缸里的水化开,然后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擦一擦。有些疼,你忍一忍,这药粉不留伤的。”
那水缸里的水她混了些庄园里带出来的湖水,药粉虽然不多,但是治疗张翠翠身上的伤口倒是够了。
张翠翠站在那里倒是半天没动,半日才道;“我我不用药粉”
白蒹葭转过头去,张翠翠见她一脸困惑,不由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熬一熬,熬一熬就好了,我会躲,没有受伤,熬两天就好了,不用药,不疼,真的不疼。”
白蒹葭看着张翠翠身上各种老伤旧伤,又转过头去,看见她放在桌子上一支银簪子,也没什么好的,不知道打过几次的老银簪子,小小的一支,簪头是一朵小小的兰花。
她旧日就是做菜手上划上一点伤口,抚琴的时候被琴弦划破手指,都觉得疼的撕心裂肺,张翠翠身上任意一点伤口,都比她那时候严重的多,眼看张翠翠还在哪里解释不疼可以忍着不用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眼看白蒹葭目光落在那桌子上的银簪上,张翠翠忙道;“这个这个是给你的。”
白蒹葭捏住针的手蓦然一震,目光如炬,两道清凉目光落在张翠翠脸上,只见少女脸上虽有怯弱,眼眸里却是一片濡沫之情,又联想这女孩儿趁夜给自己送来的那些山菌野菜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只怕也是她辛辛苦苦上山采野菜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她这样的性子,能藏下些野菜,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又想起送张召金入土的时候这少女默默流泪的脸,这银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杨氏留给女儿的,她拖着伤躯连夜赶来,竟然是送自己这么一枚银簪。
说是银簪,其实也不是足银打造,手艺也很粗糙,白蒹葭的性子是不肯要的,但是看着张翠翠满脸怯弱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暗叹,张召金,我不过用你一个名头,反而落下好大麻烦,真是前身冤孽。
第81章()
白蒹葭放下手中布料,亲手拿了木盆,先倒了些药粉在手掌里,她估计了一点数量,不敢多倒,一方面这是素问调配的,素有神效,如果效果太好,传出去别人只当是妖孽还不知道多大麻烦,而且素问留下的药粉也有限,她总要考虑日后为凌慎之留下些,而且有那湖水,白蒹葭觉得少许就足够了。
她先将药粉倒进木盆里,又从水缸里舀了两盆水,调开了只见水色依旧清澈,只是微微散发着清淡的药香,才端着木盆走到张翠翠身边,柔声道;“有些疼,你忍着些。”
便拿了刚才裁剪剩下的一块青布,用药水打湿了,小心翼翼的擦过张翠翠身上的伤口,一边留神看着张翠翠的神色,只见张翠翠脸上神色开始还有些紧绷,但是擦拭过后,并没有特别痛苦的表情,反而眉目微舒,神情恬淡。
这个侧面白蒹葭看过去,便见张翠翠一双极深黑的眼眸,睫毛极长,看上去略黑的肤色却别有一股秀丽,脸上神情恬淡,就好像一只被人顺毛的小兔子一样,让人一见便生出怜爱之心。
“不疼,清清凉凉的。”张翠翠转过头,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眼看张翠翠自己动手了,白蒹葭恩了一声,将手中青布交给张翠翠,道;“你自己用,你用不完,我就倒在门口了。”
张翠翠眼眸湿润,扑闪着眼睛应了,低下头拿着青布擦拭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白蒹葭转过头,继续做那没有完工的青衫。
白蒹葭既然说了用不完就倒了,张翠翠眼看那清水擦在自己身上,不但疼痛被大大的缓解了,甚至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