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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食盒拿回房间打开,只见里面是一碗红豆粥,二荤二素四个烧卖。
白蒹葭皱起眉头,她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这几日离了素问,每次吃食简直是索然无味,无论材料还是口味都十分艰涩,伸手按了按小腹,勉强喝了半碗红豆粥,先将两个白菜萝卜馅儿的烧卖吃了,犹豫的看了眼剩下的两个,猛一咬牙,低声道;“以为还有素问惯着你么,以后日子还比这艰难呢。”
心一横就夹起一个烧卖往嘴里送去。
她一口那里吞得下一个烧卖,被噎住趴上桌子上呆了半天才慢慢撑起来就着剩下半碗红豆粥,将剩下一个瘦肉香菇馅儿的烧卖也吃了。
白蒹葭看着空空的碗筷,呆呆坐了片刻,就起身收拾东西,其实她东西不多,把换下来的短打黑衣包进了包裹里,又将自己最喜欢的两件首饰看了看,都一一放进了包里,又带上嘱托郭里买来的帷帽,才抱着包裹坐在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就听郭里在外头道;“叶小姐,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出发了么?”
白蒹葭抱着包袱的手下意识的一紧之后才轻声道;“准备好了。”低头看了素问特意为他拣选出来的碧玉镯一眼,才垂了眉眼,出门下楼。
只见门外却是两辆马车,一辆上摆着一具棺木,另外一辆却是空的。
白蒹葭微微一愣,就见没有拉棺木的那马车车夫冲自己拱了拱手,道;“请。”
那人长得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看白蒹葭走到车旁,才低声道;“在下曹三明,素问姑娘当年与我有救命之恩,小姐尽管安心,她安排的事情,我们自然会为她做的妥妥当当的,只是素问姑娘为何这次没来,我还想当面谢一谢她,而且她当时说的是有两位姑娘,还请小姐将另外一位也请出来。”
白蒹葭听他口气,略一迟疑,才压低声音道;“我姐姐有些事情耽搁了这次就我一个人了。”
听她迟疑,那人立即道;“既然不方便就不用说了,只是叶二小姐扶柩归乡,这一路风餐露宿的甚是辛苦,小姐是不是要另外买两个丫头伺候着。”
本来想的是白蒹葭和素问二人一同去苏南,如今仅有白蒹葭一人,那车夫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此去苏南,最快也要一个月,一路颠簸辛苦他们这些车把式也是惯了的,这小姐看上去就娇贵的不行,这一路也不知道能不能熬下来。
白蒹葭看了一眼那棺木,低声道;“不用了,走吧。”放下车帘,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包裹。
曹三明看了一眼放下来的车帘子,回头看了一眼拉着棺木的自家弟弟曹四明,吆喝一声,手中马鞭一甩,马儿嘶叫一声,拉着马车朝前走去。
白蒹葭坐在马车里,这马车狭小,可以说白蒹葭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简陋的马车,她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走了不一会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咬着唇忍了下来。
就听到外头传来曹三明和人说话的声音;“是,在这边做生意病死了,他这边的妾侍扶柩归乡呢”不一时曹三明就走到车帘前,恭声道;“叶小姐,请将你的路引户籍取来一观。”
白蒹葭道;“知道了。”便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路引户籍,微微撩起车帘一角,放在车门外,低声道;“奴家新寡,不便见外男,军爷见谅了。”又压上一块小小的碎银。
那城门守卫听白蒹葭语音柔和,谦卑有礼,一个军爷更是叫得人舒爽无比,那碎银更是上道,看了一眼那背后拖着棺木的马车,心想这女子家破人亡,好不容易被人赎身就死了丈夫,也是可怜,心下不由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当下便将那盖着鲜红印章的路引户籍一一验过,点头道;“是了,你出城去吧。”
将那东西交还给曹三明,曹三明又放回开始的地方,看着白蒹葭将东西收了回去,才又跳上车,吆喝一声,驾驭着马车朝着城门外慢悠悠的行了过去。
白蒹葭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忽然就听到那一个城门守卫道;“说起来我前几天看到凌云二十四卫里的三卫了你说他们来这儿,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就听他一个兄弟笑道;“什么要紧不要紧的,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如果我能成为二十四位的一员就好了!整天在城门这儿守着!简直无聊的都能长蘑菇了!”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里虽然无聊些,但是胜在稳妥安全,油水也足,那外头冲锋的面子是有面子了,但是一不留神就连性命都”
后面马车走的渐远,渐渐就听不见了,只听到车轮磷磷。
白蒹葭木木的坐在座位上,忽然听着曹三明道;“哎呀我差点忘记了,素问姑娘在马车里买了些书籍放在左边哪儿,路上无聊,叶二小姐你无事的可以看一看。”
白蒹葭顺手一翻,就是一本论语,再一摸,却是一本山海经。
看着手上两本书,白蒹葭的眼泪到底忍不住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濡湿了书页。
第29章 小狐狸()
车中书籍甚是丰富,除了几本白蒹葭在家常翻阅的四书五经外,大部分都是杂文话本,游记随笔,传奇。
满满的塞在了座位下面。
一路读来,倒也不觉得乏味,只是偶尔想起亲人素问,不免心中难过,略略翻过两三页,便要放下书缓一缓。
走了半日,忽然感觉马车停了,就听外头传来隐隐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撩起帘子,就看见曹三明和曹四明正在说什么,不由低声道;“什么事情?”
曹三明瞪了弟弟一眼,快步走了过来,道;“是这样的,我和老四在讨论,要不要绕去前面的镇子休息。”就听曹四明道;“叶二小姐金尊玉贵的,总不能跟我们一样风餐露宿的吧,至少要去镇子里正正经经的点些饭菜。”
白蒹葭看了曹三明一眼,就听曹三明道;“这绕过去也要小半个时辰,而且带着要去吃也不方便,不如你去打包些回来就好。”
曹四明撇了撇嘴,心想带回来的饭菜汤汤水水的,别的不说,就是冷了些,这些娇贵小姐也是吃不下去的?就见白蒹葭轻声道;“你们可带的有干粮?”
曹三明道;“有的。”
就听白蒹葭低声道;“拿一份给我就好,不必浪费时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天气渐渐热了,总不能为了我一人让的尸身在路上耽搁太久。”那人的名字,白蒹葭还是含糊了一下。
素问当时收拾的时候,也对尸身进行了一定的防腐处理,但是处理归处理,也只是让尸身不要腐烂的那么快,要能保证不腐烂是不可能的,而且如今初夏,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尸身腐烂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所以路上能节约时间,还是尽量节约的好。
曹三明不由看了一眼弟弟,就看见曹四明瞥了他一眼,用口型说道;“她怎么吃的下?”
心下正犹豫,就听白蒹葭道;“拿来吧。”
曹三明犹豫片刻,还是将一块玉米面饼子和一袋水递了进去。
玉米面饼是出门前他们媳妇儿为他们烙的,这饼子是用大部分玉米面加白面,甚至有两个是加了野菜和鸡蛋,对于他们来说是难得的美味,但是知道这叶二小姐是素问姑娘介绍来的,却是觉得这玉米面饼粗糙的配不上这叶二小姐。
白蒹葭看了看粗糙的玉米面饼两眼,挑了挑眉,道;“你们也先吃吧,吃饱了好赶路。辛苦你们了——如果不够,什么时候路过驿站的时候,再去买些馒头干粮吧,中午就随便打发些,晚上等到了驿站,再请你们吃好的。”
曹三明听白蒹葭说话,顿时明白算是定下来了,他忙将两块饼子递给弟弟,自己拿了两块,就着凉水吃了。
白蒹葭摸了摸黄色的玉米面饼,皱着眉头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虽然松软香甜,香脆但是到底压不住那粗面的粗糙,野菜和鸡蛋的味道倒是有些微妙。
一块玉米面饼白蒹葭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吃了下去。
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喵呜声,不由心中一动,就看见窗口处攀着一只小小的绒毛爪子。
她放下手中剩了大半的面饼,轻轻掀起帘子,只见窗外的树木掠过,却有一只雪白的小毛团攀在窗栏处,发出低低的喵呜声。
听起来甚是可怜。
白蒹葭伸手一按,就看见那小毛团猛然抬眼,黑色的眼睛水润润的,好像最上等的黑珍珠一样,软软的喵呜了一声,就顺着白蒹葭的手臂跳进了车厢里。
却是一只生着毛茸茸大尾巴的小狐狸。
虽然说是小狐狸,但是却十分可爱,浑身白毛蓬松松的,特别是尾巴,好像一个绒毛团子,看上去就想让人揉一揉。
黑色的眼睛,红色的三角形鼻尖,不时吐出来舔一舔自己左腿的粉红小舌头。
简直每一处都可爱的不行。
不过因为通体雪白,左腿上的红色就十分显眼了。
白蒹葭见那小狐狸舔了舔自己的腿,又喵呜喵呜的低叫了几声,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怜爱她,低笑道;“你这没法子,我先替你包扎一下,你不要闹好不好。”
就见小狐狸睁着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竟然好像听懂了,不由微微一笑。
从车下取出素问准备的一些伤药,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小狐狸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是只是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乖乖的躺在了白蒹葭的怀里了。
见这可爱的小东西这么通灵,白蒹葭心中欢喜,将那小狐狸腿上的白毛轻轻拨开,倒是不由心中一寒,只见小狐狸那腿除了一道极大的伤口外,竟然被人打断了骨头。
不由心中怜爱又浓了几分,抚顺了小狐狸的毛,低声宽慰几句道;“有些疼,你忍一忍。”
小狐狸喵呜喵呜的轻声叫了两声,竟然好像听明白了白蒹葭的话,左右张望一下,咬住了白蒹葭的袖子,肚皮朝天露出一副任君宰割视死如归的样子。
实在是可爱的很。
白蒹葭看着小狐狸白白的肚皮,忍下想要伸手揉一揉一下它肚子的念头,捏住小狐狸的腿,先用清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就感觉小狐狸的腿下意识的缩了缩,不由轻声哄了几句,感觉小狐狸慢慢放松了下来,才将伤药撒了上去。
她虽然医术普通,但是这伤药是素问调配的,素问心疼自家小姐,调配出来的药自然不会疼痛,兼顾药效的同时尽量降低药物带来的疼痛,药粉撒上小狐狸的腿,小狐狸只觉得伤处传来一阵清凉,将火辣辣的疼痛降低了不少,不由满足的喵呜了一声,松了口将头埋在白蒹葭身上蹭了蹭。
白蒹葭见它一副乖巧的样子,不由失效,拿着手帕将小狐狸的伤腿小心的包了起来,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对它低声道;“下次可要小心些,不要再受伤了!”
小狐狸却软软的蹭着她撒娇,白蒹葭不由失笑道;“你要报恩以身相许不成?”
第30章 巧遇()
官道旁边,往往坐落着许多驿站,本是供传达书信以及来往官员歇息,如果有行人舍得几个铜子讨好驿长,也大可以寻个地方歇息一晚。
梅雪驿驿长杨林远远的看着两辆车踏着将落未落的太阳行驶了过来,不由扯出一抹笑。
梅雪驿站这个名字虽然清雅,但是真正说起来,不过是一个极小的驿站,上上下下不过他一个人和他的小侄子,日子过的颇为清苦,看着来了人,心中不知道多么欢喜。
不过眼看走得近了,杨林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那后面马车上,居然拖着一副棺材,隐隐有些恶臭。
分明是扶棺归乡的。
虽然心中不悦,只见那车夫已经在驿站前将车停了下来,只见那车夫跳下车,看见正在门口的杨林行了一礼道;“这位驿长,我家夫人扶棺归乡,今日还请行个方便。”
一边说,一边就双手捧着户籍恭恭敬敬的献了上来。
杨林一看便知道是户籍,当下接过来一看就觉得重量有些不对,心中一动,刚打开便看见里面夹着一张极为轻薄的银叶子。
虽然轻薄,但是在孝顺里算的丰厚了,而且这样不动声色的送上来,当真让杨林十分顺心。
当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五大三粗的车夫一眼,低声笑道;“你进来吧。不过这车”
眼角一抬,有意无意的掠过那拉着棺材的马车,就听曹三明马上赔笑道;“这马车是不进房的,不知道这驿站附近可有地方让我们停一停?”
杨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指了个地方,“你们都停那里去吧,房间的话,我们还有两间,你们进去登记吧。”
曹三明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走到车旁低声说了几句,只见一个怀抱白狐,白纱覆面的白衣女子撩开车帘走了下来,柔声道;“麻烦驿长了。”
杨林见她气质高雅,清灵温和,不由也放柔了几分,“我们这地方甚是清静”
却听得驿站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白蒹葭脸色微凝,隐隐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但是仔细一想,却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见驿站里猛然冲出一个小丫头来,眉清目秀的,只是年纪还小大略十一二岁,却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是此时一张小脸上尽是慌张失措,眼看杨林和白蒹葭站在外面,扯着杨林哇哇大哭道;“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快去请大夫来”
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真是急坏了,到了后来虽然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但是眼泪跟珍珠一样的往下掉,硬生生是说不出话来。
杨林听她哭闹,脸上掠过一丝为难的神色。
他小侄子早不知道偷偷溜到那里玩耍了,这驿站不过他一个人——他养尊处优的,别说一个人骑马跑那么远了多辛苦了,他一个人擅离职守当下心中暗骂了侄子一声,眼睛一眨,对那小丫头温声道;“我知道你关心主子,只是我身为这梅雪驿的驿长,是万万不能舍下梅雪驿的,我就算是同情你们也是没有法子。”
倒是白蒹葭看了那小丫头一眼,想起那女子声音一声惨叫甚是眼熟,不由道;“如果驿站有马的话,不如让三明他们去试一试,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正看着曹三明等人停好马车从后院里走了出来,当下便开口问道;“你们二人可曾学过骑马?”
曹三明嘿嘿一笑,但是曹四明挺了挺胸脯,大声道;“我学过一点!”
白蒹葭道;“那你就去吧。还麻烦这位驿长把附近的地图给四明一份。”
杨林忙点头道;“应当的。”
小丫头看向白蒹葭,心中欢喜之极,不由盈盈一拜,粉面含泪道;“晚雪替夫人谢过这位夫人救命之恩,日后定为夫人立长生牌位早晚供奉。”
杨林看了一眼当下钻进驿站里拿了地图交给曹四明,又指了那镇子上比较有名的几个大夫,倒是那小丫头晚雪在一旁听着,吞吞吐吐的道;“我家夫人不是请的普通大夫夫人是难产。”
却是要请稳婆。
也难怪也晚雪吞吞吐吐了,曹四明也不由闹了个大红脸,当下将那地图往衣襟里一塞,转身就上马认准方向狂奔而去。
白蒹葭看着曹四明的背影道;“这一去一来,却要多长时间?”
杨林道;“估计也要小半个时辰吧。”
白蒹葭皱了皱眉,她生凌慎之的时候,也是疼的厉害,不由心中微动,对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