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续坐上半个小时了。
李氏找了些旧衣服、破棉袄,把背篓下面面塞得满满,上方也是塞了又塞,生怕背篓竹片伤到她。云舒被放进去后,那感觉跟睡被窝里没什么区别,自己根本不需用力,估计背篓里塞东西比她自身还要重一两倍!
云舒对李氏如此细心自然感动,李氏打算背着她去后山看看水志诚种树苗,再锄锄草浇浇水什么,李氏才走出家门没几步,便听见一百多米外汤氏院子里传来一阵洪亮吼声:
“哎呀!我鸡了,我鸡了!我鸡上哪儿去了?阿琼、志奇,给我出来找鸡,咕咕咕~~~咕咕咕~~~,大花、二花,出来,有好吃啰,咕咕咕~~咕咕咕~~~”汤氏那悠长咕咕声让云舒心感不妙。
李氏自然也听到了那边声音,心里一惊:汤氏家真丢了鸡?李氏赶紧放下云舒,跑去查看自家那群鸡。她转到屋后,见那两只老母鸡正咯咯咯带着一群小鸡四处刨地找虫子,她不放心,又将小鸡数了两遍,确实一个没少,李氏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昨晚让志诚把鸡都捉到主屋里了!
李氏回到屋前,听汤氏唤鸡声已经变成了咒骂声一阵一阵传来:“哪个杀千刀偷了老娘鸡?哎哟!我鸡喲!我可怜鸡喲,你才下几个月蛋啰,哪个龟儿子偷了老娘鸡,老娘咒你全家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儿、一辈子当奴隶、生女儿个个做野鸡、……”
其中偶尔还夹杂了婶婶刘氏声音,似乎还有大伯母周氏声音?李氏虽然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却也明白这时候过去肯定是自找麻烦。今天水志诚不家,她还是少露面好,李氏背起云舒打算继续往后山去,这次她刚站起来,便见小姑水志琼往这边来了。
小姑急匆匆跑过来,见屋门紧锁,空地上只站着背着云舒李氏,她往屋里张望一番,没找到水志诚身影,撇撇嘴,想问李氏什么,却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话来,云舒想她多半是为怎么称呼李氏发愁吧!
李氏见状,主动问:“小妹,你找志诚吗?”
小姑声音僵硬回答:“是啊,二哥上哪儿去了!”
“志诚进城了!”
“进城?大过年进城干什么?”这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云舒很不喜欢,李氏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李氏停顿片刻后,道:“自然是找短工挣钱!”
小姑一听,嘴巴翘得老高,很是不满道:“大过年,你也不让二哥休息休息,你怎么能这样?”
李氏来气了,板着脸道:“我们可没小姑那么清闲,我们一没地、二没钱,盖个房子连稻草都得东拼西凑。你二哥是男人,他不养家谁养家?小妹没事儿话我可要出门干活了!”
小姑被李氏说得一阵脸红,云舒心里直乐呵,脸上自然也不用忍着,咯咯咯边笑边拍巴掌,小姑有些恼怒,狠狠瞪云舒一眼!
李氏见小姑不说话,转身便要走。小姑叫道:“站住!”
李氏站定,“小姑有事儿说!我还忙着了!”
“你…你们家鸡丢没有?”
“没有!”
“啊?真没丢?”
“小妹,我们家就两只下不了蛋老母鸡、十几只一个月不到小鸡仔,一不能吃二不能下蛋,谁会看得上?”
小姑对李氏这么说话显然很不满意,她撇撇嘴道“我娘叫我来叫二哥过去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至少要下午申时后吧!”
“那么晚啊!”小姑有些失望、有些为难慢慢回去了!
李氏不敢停留,万一待会儿汤氏过来了,说不好又得大吵一架!李氏步往后山去。李氏是第一次将云舒背身后,不能时时看到,心里总不踏实,担心云舒坐得不舒服了、被卡住了?想尿尿了?
于是,李氏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跟云舒说话,内容大多是:“舒舒啊,累不累啊?舒舒啊,坐得舒服吗?舒舒啊,饿不饿啊?舒舒啊!想不想尿尿啊?”每次李氏一问话,云舒便立刻依依呀呀回答,母女俩对这种毫无营养对话似乎乐此不彼!
走了十分钟,云舒母女便到了水志诚说那股泉水边。云舒环视一遍,这小山上树木并不密集,且多是些小树,跟云舒想象中原始森林模样相差甚远。
其实这里村民有个习俗,每年春耕和秋耕后半个月,村民便会上山伐木、砍柴,大树多被砍去盖房造屋,小树砍回去晾干当柴禾,且多选树木密集处砍,这座小山自然也不例外。
而水志诚说那股泉水,李氏翻找片刻才找到。那泉眼是从一面两丈高悬崖下方浸出来,确实很小,只有小指头那么大一股,且隐于草丛之中,除周围草木茂盛一些,地面湿润一些,并无异状,不熟悉人是找不到。
泉水下方几米及两边有一大片平地,估计有个四五亩样子,很适合开垦成田地,其下便是些斜坡了,坡度不陡,好好整理应该也不错。不过云舒觉得那斜坡好还是种树,一是方便打理,二是防止泥土流失、田地坍塌。
再看水志诚挖那个小水坑有平方大,一米深,才几天居然就蓄了一大半水!李氏满意点点头。将云舒娃娃背篓放下固定好,正准备去看看树苗,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嘈杂吵闹声。
云舒母女所位置正好能看到自家房子,垂直高度也不过五六十米。二人往下一看,只见汤氏正怒气冲冲往自家房子这边来,后面跟着大伯一家、叔叔一家,而小姑则低着头怯生生走后。
李氏见状赶紧躲到树后,露出半个头偷偷往下张望。汤氏一路小跑冲到云舒家屋前平地上,还没到就冲着屋里直嚷嚷:“你个丧门星,大过年就逼我儿子出去丢人现眼,自己生不出儿子凭什么要我儿子养你?你个不要脸东西……”
汤氏云舒家门口跳来跳去骂,伯母周氏和婶婶刘氏则站汤氏身后时不时添油加醋,大伯父水志华和叔叔水志其只是双手抱胸站一旁看热闹,小姑水志琼低着头远远躲无墙草棚后面,而水志华一对儿女水云波、水云秋则一旁嘻嘻哈哈重复汤氏咒骂话,一边拿根棍子追打云舒家两只老母鸡!
云舒看得愤然,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对狗男女,哦!不,是堂兄堂姐狠狠揍一顿,可那只是想象中事儿,现云舒只能捏紧小拳头、狠狠瞪着那群人,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一刻钟后,汤氏一个人骂来骂去没人搭理她,她才发现李氏根本不家,而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那些人云舒大多都认识,有作坊院子、赵家院子、张家院子、龙家院子、连铜锣院子也来了,那范大嫂自然不甘落后!众人身后还跟来一大群孩子,很是热闹,再看大道上,还有不少人一串一串往这边来。
唉!过年这几天,照惯例大家唯一任务就是走亲访友,人人都很闲。这些围观之人多半又把这里当戏园子了!云舒叹口气,这才想起李氏,她转头一看:
李氏正靠着树坐地上,她紧紧咬着自己嘴唇、手握成拳、目光愤恨望着山下!她眼里有泪,却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全身气得发抖。
云舒很想上前安慰安慰她,她小声啊啊两声,李氏没反应,再叫几次,依然没反应,云舒很担心,她不会被气晕了吧?云舒一着急,扯着嗓子哇哇哭起来,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匆匆擦擦眼睛,冲过来抱起云舒,一边拍一边安抚:“哦哦,舒舒乖,娘这儿,不哭不哭!”
云舒再看李氏,她自然还很生气,但对着自己时候永远都是一副慈母样子。李氏见云舒停了哭声,便将云舒抱怀里继续坐到刚才位置往下观望。有了云舒怀,李氏似乎冷静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么生气,她表情却变得平淡而冰冷!
第二十八章 孰是孰非()
汤氏发现李氏不家,自己一个人骂也没意思,打算先回去,等李氏回家了再来找她麻烦。可她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何时围了这么老多人?现她就是想回去也拉不下这个脸!
众人见汤氏就要收场了,才到没多久村民还没弄清状况,这样结束岂不是太可惜,于是便有人嚷道:“汤大娘,怎么吵几句就完了?你儿媳不,我们啊,说给我们大伙儿听听吧,我们来帮您评评理,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这些人本就是来看热闹,自然附和。
“我说你们这些小毛头,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儿干?这是志诚他们家家事,你们参合个什么劲儿?”这是周伯娘话。
“哎呀,有什么关系?反正每次志诚家事儿不都是要村长来了才能解决?不也要外人参合?我们反正也无事,问问有什么关系嘛?!”
“是啊,是啊!”又是一阵附和,众人就此议论纷纷,把云舒家屋前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汤氏也不甘心就此回去,她眼珠一转,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诉:“哎哟,我命好苦啊!我辛辛苦苦生下儿子,一把屎一把尿带大,有了媳妇就忘了老娘,我命好苦啊!”汤氏哭诉一番,擦擦眼睛,“大伙儿都帮我评评理,我那儿子是不是不孝?”
周伯娘过去把汤氏从地上拉起来,“大妹子,地上凉,坐久了受不住,你就是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要拿自个儿身体使性子啊!”
此时立刻便有人把云舒家门口小凳子端了过来“汤大娘,您坐下,慢慢说!”
汤氏顺势坐下,便开始数落:“大伙儿都知道,我家志诚是个实诚人,家里家外干活一把好手,又极其孝顺,成亲前我叫他往东他从不往西,这事儿没错吧?”
“是啊,志诚确实能干,他十二三岁就能挑一百多斤东西。”
“确实,记得几年前收稻子,我半夜子时出去查看稻田,还见志诚一个人借着月亮往家挑谷子了,连个打火把人都没有,唉!”顺叔道。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爹跟我说过,我那天还见志诚大哥天没黑就收工回家了呢!”水志飞补充。
众人一听便议论开了:“汤大娘还真偏心眼儿啊!”
“志诚太老实了吧?”
“怎么全家吃饭就他一人干活儿!”
平时总是笑得和蔼可亲大伯母周氏不满意了,怒道:“喂!你们怎么说话了?说得我家相公只会偷奸耍滑似!一家子那么多人,凭什么只说我家志华?再说了,什么人干什么活儿又不是我家相公做主!”
汤氏听了自然不高兴,瞪周氏一眼道:“我做主怎么了?让志华少干活还亏了他不成?”
众人见汤氏都承认,自然笑话汤氏偏心眼儿,汤氏发觉不对,赶紧补充:“那时候日子困难,志诚虽地里活儿干得多,家里活儿可是一点儿都没碰!”
“哧~~~还想让志诚家里家外全包啊?哪有这样当娘?”有人嗤笑道。
汤氏老脸涨得通红,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水志华自汤氏提到以前事儿,便觉不妙,自格儿溜了,伯母周氏吃了一顿排头只好恹恹站一旁不说话,婶婶刘氏倒是一直兴致满满左看右看,似乎她也只是围观者之一。
汤氏好不容易忍下气,调整一下情绪表情,故意擦擦一点儿泪痕都没有眼睛,凄凄艾艾哭诉:“我家志诚成亲前好好,可那李氏进门后,不到半年就闹着要分家,我那儿子居然就由着她闹,大伙儿说我那儿子是不是媳妇忘了娘?那李氏是不是不孝?”
“汤大娘,你大儿子不也是分了家?”
“那能一样吗?志华分家是我愿意。老娘没提,儿媳妇怎么能主动要求分家了?忤逆父母还不是不孝?”
对于汤氏这个说法各人意见不一,媳妇自然帮媳妇说话,婆婆自然帮婆婆说话。
“既然汤大娘一口咬定志诚不孝,那我们把志诚绑起来送官府去吧,给汤大娘一个公道!”一个小伙子幸灾乐祸吼了一嗓子。
汤氏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哪个龟儿子胡说八道,你敢绑我儿子,我烧你家房子!”众人哄堂大笑,那起哄小伙子自然不敢答话。
几个妇人安抚汤氏一顿,让汤氏坐下。汤氏继续道:“我是说那李如书不孝,我儿子不是全都是因为那李如书!她闹着分家,我就给她分家;她要地,我就给地;她要盖房子,我就给地基。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这个婆婆哪里不好了?哪里对不起她了?她非要挑唆我儿子跟我对着干!哎哟,我命好苦哦!怎么就弄来这么个儿媳妇哦!”
众人听汤氏这话均是窃笑,这汤氏脸皮真是厚得可以。分家是分了,明明什么都没给,连人家嫁妆都给扣了;那地要不是村长找她说了几次,多半是不会给,好不容易答应给吧,给却是差地;那地基就不用说了,这事儿明明全村人都知情,可汤氏却仍然能面不红心不跳说理直气壮!唉!功力深厚啊!
人群中有些不是本村:比如那些嫁了回来走亲戚、或者来访友,听汤氏话自然要询问一番,好事者们自然也要添油加醋讲解一番。院子里闹哄哄,言者手舞足蹈、听者又惊讶又好笑,有为李氏打抱不平,有纯粹就是看戏。
汤氏听不清众人说什么,可那些时不时投来目光却让她如芒刺背、很不舒服。她咳嗽几声,提高嗓门拉长调子道:“前面那些都算了,我不跟她计较,可是…可是…唉!”汤氏故作为难说不出口样子。
众人一番询问后,汤氏才道:“唉!今天才初四,这大过年,老祖宗习惯就该走亲访友,可我那可怜儿子了,连她姐姐家都去不成,却被李如书那贱人逼着进城打短工!
你们说说看,大过年谁家会去打短工啊?除非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或者人家有正经差事儿,可志诚了,看看这房子,盖才没几个月,哪儿就过不下去了?哪儿又有什么正经差事儿了?
这年不好好过,却非得要去低三下四求着帮人家干活,那不是让他一年都不得安身吗?!大伙儿评评理,哪儿有这样恶毒媳妇?哪儿有这样?!
这些还不算,李如书那贱人还说什么志诚是男人、就活该去干活养活他们母女!哎哟,我天啊!这不是要喝他血吃他肉吗?我那可怜儿子喲!”
汤氏又双手拍腿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骂:“李如书那贱人,她连儿子都生不出,凭什么要我儿子养她?这该死贱人,她是想把我儿子往绝路上逼啊!哎呦,我那苦命儿子喲!………”
这个消息一爆出,众人一片哗然,“这是真吗?”
“真有这回事儿?”
“志诚真被李氏逼出去打工?!”
“李氏要真那样做就太不应该了!”
“哎呀,我一大早就见志诚扛着跟扁担往城里去了,原来是被逼着进城去打短工啊!唉!志诚也太丢咱们男人脸了!”
……
如此种种,言论不一,这风向却是一边倒偏向汤氏。
汤氏听耳里、乐心里:哼,李如书啊李如书,这次看你怎么跟我斗!只要志诚一回来,有我帮他做主,非得休了你不可!
周伯娘劝道:“大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事儿你听谁说?说不定志诚只是进城有事儿了?你要冤枉了如书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志诚也不依啊!”
“这个…”汤氏一听、犹豫了,她只是听小姑水志琼回家说了几句,就气冲冲跑来兴师问罪,现没见到水志诚,连李氏都没见到,这事儿是不是真她还真说不准。
汤氏见众人狐疑望着她,她心一横: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现却不能认输。
“哼!怎么可能弄错?是李如书亲口跟我们家阿琼说,那还能有错?!”
周伯娘见状心里明了几分,他安抚汤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