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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你睡了吗?”阿让轻手轻脚地走到断河边歪歪扭扭的大树跟前,抬起头来看我。他如果不想让别人听到他的到来,他行动起来的时候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当然,没睡。我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睁着眼睛睡觉的。那样太可怕了,不是吗?”我确定阿让一走近我栖息的大树的时候,就看到了我还睁着眼睛。我打算借机调侃他一下,谁让他总是喜欢在夜色里站着睡觉,而且还睁着眼睛,令人惊吓不已。
最近离奇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气氛在极度的压抑中几乎要爆炸了。在我和阿让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甚至是沉默,都能尽可能的轻松愉快一点儿。
“那倒是,那不是你的风格。这种事情,我比较可能会做”阿让轻轻地笑了两声,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阿让站在歪扭大树的旁边,神情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生你的气?为什么?你指哪件事?”我的大脑正处于放空的时候状态,我是真的不知道阿让所指何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不想思考一些太深沉的东西。漆黑一片的夜色已经够沉重的了,何必再徒增负担。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古风为什么借我之口,让风之子带你去泥河沼泽屠戮场的吗?那么现在,你还想知道吗?”阿让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他是想向我再一次的确认一下。“那么现在,你是打算告诉我了吗?”我没有直接回答阿让的问题。我隐约能感觉到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是邪恶的,我想知道但是又害怕知道。我就像一只在断河桥的两岸来回穿梭不停的魂魄,精疲力尽地想要靠岸,但是却不知道该停靠在哪一边。
究竟,怎样做,怎样抉择才是对的呢?漆黑的夜色中,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站在一棵歪歪扭扭的大树下,声音清冷地对我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当时,我并不知道阿让的这句对不起,是替他的哥哥忍阿忍说得。
事情的缘起是怎样的呢?我孤单单地站在世界的另一端,看着你们从我的身边一步步走远。我本来想开口大声地唤你们的名字,把所有的高傲和倔强都扔到一边,只是大声地呼唤你们,不要走,不要孤单单地留下我一个人。如果我当时真的这样做了,你们会为我留下来吗?
泥河沼泽屠戮场,一地难以清理的残尸,一条条破碎不堪的魂魄在其中徘徊不定,无处可去。众多面目全非的魂魄里面,有一个是古莲的,一个是阿忍的,一个是古风的,一个是血玲珑的,一个是血凌空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很多,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魂魄。
时光惹上尘埃,把记忆打成碎片。一只黑皮肤的巨型大手,在时间的长河里,不停地翻搅着。小心翼翼地捡拾起记忆的碎片,重新拼凑起来。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到泥河沼泽屠戮场形成的那一天。
泥河沼泽屠戮场上,一群群地狱之犬把古风、古莲一行人团团围住。成群结队的粉红色幽灵,迫不及待地等在包围圈的最外围,伺机而动。在由地狱之犬造成的包围圈形成之前,一群眼睛里燃烧着碧绿色怒火的地狱之犬,连同古莲、古风和阿让站在泥河沼泽屠戮场的一端。一群眼睛里燃烧着血红色的欲火的地狱之犬,连同忍族的大皇子忍阿忍、血族的皇子血凌空和血族的公主血玲珑,一同站在另一端。敌对的两方,站在敌对的位置上怒目而视。他们的脚下面踩着的,是伤痕累累、凄惨尖叫着的水鬼。
“公主殿下,快到我这边来。”丑陋不堪的血凌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坚定地向着古莲伸出手来。血凌空的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疤,他裂开嘴笑起来的样子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邪恶了。忍族的大皇子忍阿忍和血凌空并肩而站,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弟弟忍阿让。就连古莲都和古风他们站到了一边,阿让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还执迷不悟的要和血族的皇子血凌空并肩作战。忍族和血族向来交恶,作为两族的皇子,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终于,血凌空在和古莲无声的对视中,僵硬地收回了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那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你为他这么做,值得吗?”血凌空的脸痛苦的扭曲着,盛满愤恨的目光从古莲的脸上移动到古风的脸上,“古风,你以后倘若敢做对不起古莲的事,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血凌空眼睛下面的那一小块皮肤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他脸上的伤疤也随着肌肉的线条抽动起来。
无穷无尽的怨恨弥漫在胸腔里面,浓云惨雾一般化不开。
第93章 第四十七滴眼泪()
“你血凌空和古莲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且我也不打算接受你的威胁。”古风的表情淡漠的如同冰凌闪烁的寒光,他的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血凌空,从始至终未看古莲一眼。
古莲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微微仰起头,眼巴巴地注视着古风。凄楚的眼睛里蓄满泪滴,但是仍旧不发一言。“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亏欠你似的。如果你想走就走,我没有要留你。”古风眼睛的余光不小心落到古莲的脸上,古风的表情立刻变得冷漠起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是啊,古风从始至终都没有挽留过古莲。在古风的心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是绝对重要的。
“冲过去,杀了他们,不用客气。”下命令的人是忍阿忍,他终于不堪忍受血凌空突然之间磨磨唧唧的行事作风,第一个下令于地狱之犬。阿让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哥哥如此冷血无情过。
阿忍把手抬起来又落下,一群眼睛里燃烧着血红色欲火的地狱之犬,立刻穿过忍阿忍、血凌空和血玲珑,朝着古风他们的方向猛扑过来。对面一群站在古风后面的地狱之犬,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古风下达命令。“敌人都杀过来了,你们还等什么?”古风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条地狱之犬,它流着血泪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了,“主人,我们是在等您发号进攻的命令啊。”为首的那头地狱之犬张开血盆大口,对古风毕恭毕敬的说道。它嘴巴的中间位置缺失了两根獠牙的地方,大团大团地向嘴巴外面涌出血水来。
“你们可以开始了。”古风的话音未落,一群眼睛里燃烧着碧绿色火焰的地狱之犬,就嘶吼着迎面朝另一批地狱之犬奔去。地狱之犬们每迈出一步,脚下的土地都会摇晃着下陷很多。混迹在沼泽地里的水鬼们,为了不做地狱之犬铁蹄下的亡魂,纷纷手忙脚乱地从泥土里面挣扎着爬出来。有的水鬼们刚刚从泥土里钻出来,还来不及躲闪的四肢和头颅,瞬间被践踏而过的地狱之犬的铁蹄踩进更深的泥土里面。为了能够活命,水鬼们只好用身体上残余的部分,把深陷在泥土中的部分撕扯掉,然后拖着残体在地狱之犬的腿缝里,提心吊胆地爬行。
在这场激战中,双方的地狱之犬均损伤惨重。炽热粘稠的血液流的一整个沼泽地都是,好在沼泽地里的泥土吞噬了大部分的血。水鬼们几乎无一鬼留有全尸。
敌对的地狱之犬在交战的时候,两方的人和两方的粉红色幽灵都在冷眼旁观。古风突然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他推算出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风之子从这里飞到断河,再从断河那边和我一起,一刻不停地赶回来,时间应该刚刚好。在确保我不在场的情况下,古风如果打算转移战场,撒点小谎似乎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古风借阿让之口,让风之子十万火急地带我前来此地的这些事情。
我是绝对不能在现场出现的,因为有个人想让我死。如今我来到了断河这片战场,目睹了地狱之犬的生死大战。我毫发无损地站在断河的岸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吗。心里像是有一滴水在流淌,身体里回荡着迷离的足音。
在泥河沼泽屠戮场上,当地狱之犬之间的战争告一段落之后,造梦人之间的战斗开始了。古莲在和血玲珑交手的时候,突然倒戈相向。右手的五指在瞬间幻化出五根锋利无比的寒冰针,古莲扬起手来使五根细小锋利的冰针朝着阿让转身离开的方向,从自己的手上飞脱出去。阿让已经离开战场,他是打算要去接我和风之子的。但是古莲对阿让的杀心早已经有了,如果有机会灭了阿让,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结果,忍族的大皇子为自己的弟弟阿让挡住了五根锋利的冰针。细小的冰针进入到阿忍的体内之后,迅速的把阿忍全身的血液凝结了。阿忍长着口,目光茫然地瞪视着阿让离去的方向,无法再发出一言。
古莲愤怒的一掌把阻碍了自己的阿忍打到一边,眼睛里阴郁一片。当贼心不死的古莲打算第二次朝阿让释放五指冰针的时候,古风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甩了古莲一记响亮的耳光。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古莲苍白的嘴角涌出来,她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捂着血迹斑斑的嘴角,一脸无措地看着古风,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怎么,很委屈吗?这一巴掌是为阿让打得,谁叫你打了阿让哥哥一耳光。”古风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是喜是怒。
血凌空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古莲公主遭到古风如此对待,顿时像发了疯一样朝着古风猛扑过来。就在血凌空要一掌劈死古风的时候,古莲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古风的面前。血凌空抬起的毒掌硬生生地在距离古莲的脸几乎零距离的半空中停住了。血凌空交替闪烁着血灾之光和月光的手,照亮了古莲那张阴郁而决绝的脸。
“为了他,你确定要这么做?”,血凌空不可置信地哽咽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如果我没能及时收住自己的毒杀掌,你会没命的你知道吗?”无奈和恼怒在血凌空扭曲的脸上扭曲着。
一时间,天地似乎平静下来了。声音和光线都隐匿了,就连记忆也在久远的时光中被悄然的篡改了。很多时候,我一直怀疑自己记忆里储存的一些事情是不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如果我的记忆也被人动了手脚,我又该如何度日呢。
所以,如果当时血凌空没有及时收住自己的毒杀掌,而是一掌劈在了古莲的脑壳上。那么古莲和血凌空就会一起寂灭,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果真如此,无论是对古风还是对血凌空来说,应该都是最好的结局了。或许,于古莲而言,也是最好的结局。
第94章 第四十七滴眼泪()
几乎每个人都有弱点,古莲就是血凌空的致命弱点。所以一遇到和古莲有关的事情,血凌空立马就会疯狂不理智。当他看到古风抽了古莲一耳光的时候,血凌空就受不了了。怒火攻心的他,不惜使出血族的禁忌——毒杀掌,也要致古风于死地。
毒杀掌是忍族的禁忌,更是月亮族从来就嗤之以鼻的卑劣恶毒的掌法。修炼这种掌法,需要忍受难以启齿的病痛的折磨。就算这种掌法历经磨难之后,最终练成了,但是当使用这种掌法的时候,施予者和承受者都会迎来死亡。这是血族又一种同归于尽式的对战方式。对于修炼者而言,修炼毒杀掌的害处远远超过了益处。
毒杀掌作为血族乃至整个古族后裔的禁忌,已经鲜有人修炼了。练习毒杀掌最大的好处,也可以说唯一的好处是,在修炼毒杀掌的时候,能在短时间内大大提升一个人的生命力。所以有些沉浸于力量,急于求成的少数人还是会偷偷的修炼此掌法。但是令人惊讶不已的是,血凌空作为堂堂血族唯一的皇子,竟然也背天道而驰,偷学害人害己的毒杀掌,实在令人费解。
伤害那个幸运的女水鬼的人是古莲,她曾经试图把自己的手伸进女水鬼的心口里,只因一时心血来潮地想看一看女水鬼的心是什么淹死的。结果古莲洁白无瑕的手伸进女水鬼的身体里面以后,才发现女水鬼是没有心脏的。
水鬼是没有心脏的,但是水鬼的身体里依然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女水鬼的血液弄脏了古莲干净洁白的手,古莲一怒之下意图结束了女水鬼残破不堪的生命。可是在她即将下手的时候,我和阿让掠风而行的响动惊扰了古莲。女水鬼趁古莲不注意顺利逃走了,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古莲并没有去追赶女水鬼。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或许古莲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或许古莲太高傲了,认为女水鬼根本不值得自己浪费时间,尽管她弄脏了自己的手,她那条贱命,还是不值一提。
每到夜深人静,断河上弥漫起一层层浓雾的时候,在断河里撕咬不休的地狱之犬就会消失在浓雾里,没有了声音。但是当断河上的浓雾消散之后,眼睛里喷射着血红色火焰的地狱之犬和眼睛里喷射着碧绿色火焰的地狱之犬,就会重新在断河里现出真身,继续嘶吼着互相攻击起来。
昔日断河里面清澈可见底的水早已变得一片血红,断河成了地狱之犬们永恒的战场。
血玲珑和他的哥哥血凌空,从对岸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之后,就留在了这边,没有再回去。血玲珑依旧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喜欢她,包括她的哥哥血凌空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们。如果拿古莲和血玲珑做比较,于血玲珑在这个天地间唯一的亲人,她的哥哥血凌空而言,血玲珑甚至比不上古莲身上穿的一件衣服。
虽然没有见过血玲珑和除了她的哥哥血凌空以外的什么人有过接触,即使和血凌空的接触也是极少极少的,她仍然是一个整天带着伤口出现的女孩子。和以前不同的是,血玲珑的伤口开始出现在身体表面上看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学医多年,对各种伤口有很多了解的人,是难以发现她身上隐藏着的伤口的。
如今的血玲珑,已经完全可以用造梦术自己自行医治自己身上的伤口了。但是,我依然让她每晚留在我睡觉的那棵歪歪扭扭的大树上休息。她曾经是我手下的一个病人,只要她的伤还没有痊愈,就一直是我的病人,我应该对她富有责任,这是一个学医者应该做到的。我打算继续为她治疗。
让血玲珑每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在断河边歪歪扭扭的大树上这件事,当然不需要血凌空的同意。事实上,没有人在乎血族唯一的哑巴血玲珑去了哪里,没有人关心她晚上在哪里睡觉,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白天尚且不会,晚上就更不可能了。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血玲珑就会不声不响地从黑暗里走到歪歪扭扭的大树旁,依靠着大树,坐在大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上睡觉。她始终不肯爬到大树的枝丫上来,我虽然劝了她好多次,但是她坚持。她用双手在夜色中比划着,说她能在这棵大树下休息已经很好了,如果爬到树杈上去睡的话,怕自己睡熟的时候无意中惊扰了我的睡眠。
其实断河边的这棵歪歪扭扭的大树,枝繁叶茂的已经足够大了在这棵大树上同时睡六七个人,也丝毫不会感觉到拥挤,而且比起坐在大树下面的树根上休息,躺在大树粗壮的枝杈上休息要舒服的多。也许血玲珑是不喜欢和别人有太近距离的接触吧,她一直都是一个习惯了孤孤单单一个人的女子。我不愿强求她。有时候只要心里舒坦了,身体上舒不舒服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吧。
风之子依旧住不惯树屋,她和我一样,还是比较喜欢住在大树的枝杈上面。至于其他的人,应该每天都会换不同的大树去住。
白天的时候,风之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