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从来什么都不在乎的,血族唯一的皇子,如今竟然脸露尴尬之色的在解释些什么。
为了更方便地安装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血凌空首先安装的是自己的左手。如此一来,两只手一起搭配,肢体重装的工作就容易多了。唯一浪费时间的事情,就是焦躁不安地血液流动过快。在最后安置头颅的时候,因为脖颈处成了血液唯一进出的出入口。所以当左手和双腿安装完毕之后,血凌空的颈部出现了血崩的现象。血凌空的两只手使劲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往自己的脖子上按。但是血流量太大,力度太强,血凌空的脑袋非但没有更靠近脖子一点,反而被血流冲的更高更远了些。
“糟糕,判断失误,还是迟了些。”血凌空的断头在他高高举起的两手之间愤愤地嘀咕着。
血凌空要想把自己的脑袋成功地重新装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同时又保持自己完整健康的体魄,必须把握好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当流落在外的血液,重新回流到他的身体的瞬间,他必须准确无误地把自己的脑袋一下按回自己的身体。
一再地失败,一再地坚持以后。血凌空好不容易,终于做到了这点。“哇,好险。”重新回到脖子上的那张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妈的,试了无数次了,怎么还是不行”,血凌空脸色大变。突然找不到出口,过分活跃的血液,一下子从血凌空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里涌了出来。
什么是七孔流血,这就是了。
血凌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到血凌空心平气和之后,他先是迫不及待地趴在冰面上,张开嘴伸出抖动不停的舌头舔舐喷溅在冰面上,已然凝固的血液。待把冰面上的血液舔舐的一尘不染之后,血凌空开始半趴半坐在冰面上,靠着冰面上显影出的自己,用手小心翼翼地擦拭鼻子、双眼以及耳朵里的血迹,然后放在张开的血盆大口里贪婪地吮吸。
血凌空的脸上那种纯真无邪的模样消失地一干二净,贪婪残酷和病态的狂热,重新占领他的那张布满疤痕的丑陋的脸孔。我想我会一直无法忘记,血凌空七孔流血的样子,和他舔舐自己血液的时候,脸上呈现出的那种怪异至极的神情。那是沉浸在死亡诱惑里的人,特有的贪婪狂热、古怪阴郁的表情。
很显然,血凌空拥有了不死之身。而且,他很不幸或者很幸运地成为了陷入情绪危机里的一员。当血凌空血性发作,情绪爆发,非得沉浸在死亡诱惑里以自救的时候,他大概不会记得古莲是何许人也,那个鄙视他连自甘堕落的残梦人脚底下的地赖都不如,而他——血族唯一的血皇子血凌空,却像掌上明珠一样对其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女人,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古莲。
我的心情还在五雷轰顶般的变动中起起伏伏着,难以平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阿让和古风一定是被喂下了被诅咒过的血液。这个人有可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血凌空,也有可能是我那个一直躲在暗处避而不见的妹妹,无论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喂别人喝下暗血——被诅咒的血液,是月亮族最不可容忍地罪行之一。喂别人喝下暗血的那个人,在别人喝下暗血的同时,暗血里被下的诅咒会反弹到喂养者身上一部分,使其成为被诅咒的人。这样的人生命里被打下了恶毒的烙印,如果放生,日后必定贻害无穷。所以无论是为了古风和阿让,还是为了月亮族、忍族和血族的所有族人,作为未来月亮族的继任者,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找出那个人并且将至寂灭。
我忧心忡忡地看向身边过分安静的血玲珑,虽然我们月亮族凌驾于忍族和血族之上,只有月亮族的皇室才拥有的月谱上,关于三族的人文风土各个方面记载地全面而详实,但是眼下我们置身于血族的领域,就像每个造梦人都允许有无需公开的秘密一样,三大玄族里也有着自己不为他族人知晓的隐秘。作为血族的血公主,对于血族内部的事情,血玲珑一定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问题是,她是否愿意告诉我。
第51章 第三十六滴眼泪()
血玲珑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再加上,血玲珑在医治我身上的伤的时候,我们的双手有过接触,她还给我补给过她自己的血液。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看她一眼的用意何在。
除非,她装傻。
血玲珑用手比划着告诉我,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古风和阿让喝的暗血是他们自己的血还是他人的。不过可以用泡沫蝶一试,如果是他们们自己的暗血,泡沫蝶完全可以救活他们,如果是他人的暗血,则回天乏术。
关于血脉为什么会流落到血陵里来,而且会在血族的禁地血滴子里出现,血玲珑三缄其口,保持着她一贯的沉默。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另类的谎言,但是我不怪血玲珑,她对我透露的这些对拯救古风和阿让很有用,尽管不一定肯定有用。况且,我并没有奢求血玲珑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被问及月亮族一些极隐秘的事情,我也同样会闭口不言的。
在月亮族、忍族和血族三大玄族的历史上,血脉从来没有被哪个种族看管的惯例。因为血脉里汇集着天下苍生里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的血液,这些血液如果被心怀不轨之人得到并且加以利用,将会引起天下异变。到时候,三大玄族的人将会被暴露在世人的面前,面临暴动和平反的局面。天下苍生也会生灵涂炭,终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可能会遭遇灭绝的危险。
早在几千万年前,我们古族的祖先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尽管古族后来分裂成了以月亮族为首的血族和忍族三大玄族,三大玄族的最高统治者月皇、血皇和忍皇倾尽全力,在血脉的四面八方角角落落里都设置了屏蔽。隔绝一切生灵的靠近,远离时光侵扰。由此看来,血脉是绝对不会,也绝对不能被他人控制的。
血脉凭借着自己的自由意志的,它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决定,在任何时候去任何地方,呆任何长短的时间。
就这样,自从古族平定了天下之乱,翻山越岭漂洋过海,隐居到与世隔绝的月亮城之后——血陵、独孤岛和古谷镇,都是月亮城的一部分。几千几万年来,天下太平,血脉安定沉稳地一代接一代地向下传承不息。血脉的转轮越滚越大,血脉的足迹遍布天上人间。当时,古族的最后一人月下老人曾经预言过,血脉运转不息,天下万物则生生不息。
然而,随着时间地不断迁徙,在人们已经忘了还有血脉存在的时候,血脉突然消失不见了。我的父皇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人,当时他正在为我的母后造梦,希望让一直愁眉不展的月皇后快乐起来。因为我的母后自身有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和造梦术的缘故,父皇如果想靠梦境骗过母后,让她生活在他制造的梦境里,哪怕只是短暂的几日,也是不易做到的。
我父皇绞尽脑汁,最后只好无计可施地日夜翻阅月谱和月域,希望能够借助月光的精华和净化,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生命力。就在他胡乱翻阅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后来终于,父皇发现了是哪里不对劲。月域里的那个会移动的模糊的黑点不见了,就这么从月域上平白无故地消失了,这就意味着,血脉离奇失踪了。巨大地恐慌一下子笼罩在父皇的心头,尽管父皇一向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但是为了以免因自己的粗心大意导致小题大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父皇强稳住自己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地审查月域。每一厘每一寸都丝毫不放过。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父皇不厌其烦地审查了月域不下一百次,结果仍然是:那个会移动的从不受人控制的模糊黑点消失了,血脉从月域上隐去了踪迹。
血脉从月域上越狱了。
父皇满怀期待地打开月域的内核,内核里实时记载着人世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心存侥幸地希望发现血脉的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当一个人已经近乎绝望的时候,任何一丁点儿地小闪光都可能被当做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牢牢地紧握在手里。
月域的内核已经几千万年没有打开过了,它就像一粒在冬季深埋于地下的种子一样,长期地处于沉睡冬眠的状态。为了唤醒它,父皇着实费力不少的经历,但是付出了并不一定都能得到回报。长时间的过度透支使父皇生命力大减,心灰意懒地父皇用最后一丝余力尘封上月域的内核,父皇的意念越过漫漫光年,重新回到月域的表面上来。
关于人世间的一切,在父皇尘封起月域的内核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干咳过后,一口鲜活赤红的血液从父皇的嘴巴里喷溅出来。就像血族的秘密之一是,血陵的禁地血滴子一样,月亮族也有它不可触碰的禁地,那就是月域的内核。早在平定千万年前的那场天地大战,古族的祖先决定过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的那刻开始,三大玄族的最高统治者就代代口耳相传着一个血的戒律“就算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绝对不可以开启月域的内核,绝对不可以过问天下事。”
这次为了开启月域的内核,父皇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当初古族和世人的百万大军连续激战了十年之后,面对哀鸿遍野,尸积如山的世人,人皇终于不忍,主动和古族的统帅求和。
十年的生死之战终于结束了。作为握手言和的条件,世人放弃飞翔的权利,只可以在低空以下,类似平原、山川之类的地方活动。天空以下的大部分领域被划分给人类,亦称人间。天空以下的小部分领域划分给古族,后来古族的祖先在那片天上人间之间的领域里建造了月亮城。
第52章 第三十六滴眼泪()
古族必须遵守的议和的条件是,远离人类居住的地方,无论何种情况,绝对不可以过问人事。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古族的统帅还同意了人皇的最后一个要求——用万万世人最无情的唾骂,把月域的内核尘封起来。从此,月亮城通往人间的道路,同记载着人世间万象的月域的内核一同被尘封了起来。
最后,古族的统帅还把自己的血滴在月域的内核上,歃血立誓:月域的内核被打开的时候,观看到月域内核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被世人万万的尖叫唾骂诅咒,魂飞魄散。
父皇的造梦能力已经出神入化,若非如此,他绝无可能凭借自己给自己造的梦境,欺骗过自己,从万万世人最恶毒的尖叫唾骂里全身而退。虽然吐了血,修行了几千年的生命力在短时间内大大消减,但是比起魂飞魄散,他已是万分的幸运。
无奈之下,父皇只好召集忍皇和血皇。为了避免声张,三大玄族里的人只有父皇最信得过的人知道血脉离奇失踪一事。
“这几天,风云变幻不定,莫不是要变天了。”那些时日,母后开始自言自语。她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如同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浩大空旷地让人心疼。
一滴血被诅咒的时间一般情况下需要一百年,也就是说在血脉消失的一百年之内,如果三大玄族的人如果不能找到它的下落,月亮城绝对有灭亡的危险。更何况血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清楚,寻找血脉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最多也就有一百年的时间。然而搜寻的工作只能暗中进行,不能大张旗鼓,真是困难重重。
时至今日,我们找寻泡沫蝶的任务也是困难重重。
泡沫蝶是只生长在黑森林里的一种嗜血的植物,这也就说,要想找到泡沫蝶,必须先找到黑森林——那个一度令人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的死亡之地。
在离开血滴子之前,我和血玲珑又回到了悬挂着风之子冰雕的冰天雪地里。她还没有死去,我们一同进来,定是要一同出去的。血凌空依然沉浸在死亡的诱惑里,乐此不疲地玩着自残自杀的死亡游戏,无法自拔。为了试图找到把脑袋安置在脖颈上的确切的时间和角度,他一次次地把自己的头颅扭下来,再重新把其归位。如此反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为了防止神志不清,深陷情绪危机里无法自救的血凌空,随时对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阿让和古风暗下毒手,我和血玲珑分别搀扶着古风和阿让,脚步艰难地向风之子的所在走去。
我和血玲珑一行人,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逃出血滴子的。再次站在久违的天空之下,感受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沸沸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尽管头顶上的天空依然灰沉沉的阴霾着,脚下的雪地也并不比血滴子里的冰地温暖多少。但是比起压抑的随时可以轻易让人窒息的血滴子来,外面的空气简直是太舒服,太让人放松了。
风之子自由自在地逆着风雪飞翔,她随意扇动的翅膀扑棱棱的,把半空中的雪花吹打的四处飞扬。挣脱了铁链束缚的风之子,得到了久违的自由,她的身体无疑是轻松愉悦的,但是她的心情依旧是像身下的天空这般晦暗而阴霾。
古风和阿让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落满了雪花,他们的脸毫无血色,过分苍白的如同裹尸布。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露宿在冰天雪地里,生死难测。黑森林远远地隐没在一片苍茫的天地间,好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如果。没有如果。
早就听说过古谷镇里流传千古的谣言,同出古族一脉的三大玄族的人从来不会真正的死去,只有寂灭才是真正的彻底消失。现在看来,流传千古的谣言可能不是谣言。
死去的人,死去的只能是他们的身体,而他们的灵魂则被囚禁在某个地方,根据生前的修行承受不同程度的历练和捶打。在一个人灵魂寂灭之前,如果灵魂和肉体重聚,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复活。灵魂不灭,尸体也不会腐烂。但是如果灵魂寂灭了,尸体就会随着时间的侵蚀,最后变得千疮百孔之后,腐烂成尸臭。历经百年时光的流转和迁徙,尸臭会彻底消失。就这样,一个人会像从没有来过一样,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的痕迹,连一点记忆都不会留下。
所以,根据月亮城的月迹的记载,同出古族一脉的月亮族、血族和忍族三大玄族里的人,从来没有谁真正死去的。
血族的禁地血滴子里面囚禁了许多的灵魂,但是风之子并不是其中的一个。她只是被血滴子里面极寒的温度冻住了手脚,最后变成了冰雕的形状。至于风之子为什么会被一根黑暗的铁锁拴住脖子,倒挂于一棵光秃秃的月妖树上,也许风之子可以告诉我真相,也许她不能。
血玲珑用欲火融化了紧紧禁锢着风之子的坚固的寒冰,但是却融化不了风之子冻僵的身体,事实上欲火在融化掉坚固的寒冰的瞬间,即将要接触舔吮风之子的身体的时候,血玲珑就立刻熄灭了它。
围困住风之子的坚冰不是一般的寒冰,能融化掉坚冰的欲火也不是一般的火焰。血滴子里的寒冰全都是被囚禁于此的灵魂里的怒气培育而成的,而且日积月累,厚不可测。由灵魂的怒气培育出来的寒冰,只有通过灵魂里残留的善念来温暖融化它,也就是欲火。然而要唤醒被囚禁的灵魂里的善念,只能给它以温暖。
两块冰冷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