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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请上方天界神;玉皇左右是星君。
祈请下界地域灵;阎王左右地神明。
三界十方神仙众;天地人神细审评。
左道右圣中为神;儒释道家要分清。
若有挎香是护法;香号好歹不可轻。
亡人鬼魂怎得知;阴鬼烟魂左右定。
横死妖亡明暗看;香烟盘旋有冤情。
左为父来右为母;右看外鬼左族亲。”
言毕,那尤刚吐了一口白沫,复又倒下了。
这炕上的几个女人,看了吓了一大跳。
刘巧嘴才神气着安抚道:“这是请大仙儿上身呢!不是夸口,俺男人看这邪道病是真有两下子。俺十七那年,晚上给俺爹打酒,路过一片坟茔地,也是让小鬼给迷上了,回到家,就犯了病,眼看着人就不行,要断气了。俺爹俺娘把寿衣,棺材都给备好了。尤其是俺娘,眼睛差不离哭瞎了。当娘的都疼闺女!”
折桂娘闻言也点点头。
刘巧嘴接着道:“当时是俺家二伯说的,就说这里庄铺有个尤刚,外号‘赛半仙’,专会看这种邪病的,把妮儿抬过去瞧瞧,说不定能治。当时我都是用担架抬来的,整个人神志不清了,就躺在那担架上倒气,一口接一口的,给俺娘吓的呀。
后来,俺老爷们儿一看,请来的仙儿把缠着我的小鬼一收,当时就给瞧好了。”
第97章 忽悠()
折桂娘听着,也似懂非懂的,跟着连连点头。
忽的,那尤刚又在塌上直起了身。
眼睛照样还是翻着眼白。
“王折桂,女。乙亥年三月生人,山头火命,命主刑夫哇!”
折桂娘闻言,脑袋点的如拨浪鼓。“大仙儿算的真准,俺闺女的确是乙亥年三月生的。”
要问这尤刚怎么知道那王折桂的生辰,其实也简单。刘巧嘴早就打听过,王折桂年芳十六,往前一倒算,便是乙亥年生人。
并且刚才那刘巧嘴又套出,折桂娘是五月末怀的王折桂。
但看这王折桂的脸面,粉扑扑的小圆脸,肩宽屁股大。身体壮实,看着便知,不是那种不足月的。
所以按着五月末受孕,这么一推算,十月分娩,便是三月出生无疑。
那尤刚又道:“你家有横死的!”
“呃?”那折桂娘不禁一愣。
刘巧嘴忙在旁边搭腔。“大仙儿跟你说话呢!问你家里有没有横死的。”
“奥,奥。”折桂娘连忙回应,“俺家里倒是没有,俺娘家,俺三妹子她男人是喝药死的。”
其实这横死之人,也是一问一个准儿。
人除了老死,病死。什么烧死,溺死,吊死,喝药死,天灾人祸,全都算是横死。
一个人的亲戚那么多,便是直系的没有横死的,往旁系的一牵扯,九族之内,百十来号人,怎么可能人人都是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
那尤刚闻言,便顾弄玄虚道,“就是这横死鬼,迷了你闺女的心智。待我做法,除此鬼来!”
这尤刚光着脚丫子便下了地,双眼仍是翻着白。
从墙上取下一柄桃木剑,搬了个矮凳子,让王折桂坐在凳子上。
那尤刚手持桃木剑,围着王折桂便开始挥舞起来。
“佛家三宝中柱大;右为僧家左为法。
若然中柱为如来;左右两柱是菩萨。
中柱如若是菩萨;罗汉金刚左右察。
道家三宝中柱大;左右经师不可差。
若然中柱是天尊;真人灵官左为大。
中柱天师或元君;仙子仙姑两边跨。
仙家教主通天大;右为白龙左金花。
胡黄白柳众仙家;上仙为中挎报马。”
又是一套说辞结束,尤刚放下桃木剑,拿起个瓷钵子,旁边早备好了一瓮子米酒。
那尤刚先倒了半钵子米酒,也拿那黄纸,用毛笔蘸着朱砂,在上面鬼画符一番。
少顷,画完符纸。尤刚有随身摸出一盒洋火,把这符纸点着,扔进了钵子里。
顿时,那钵子里的米酒,遇着了火星子,便燃烧了起来。
尤刚又随手操起个锅盖,往那钵子上一扣,再掀开锅盖时,火便已经灭了。
只剩下了一碗温着的,上面还飘着一层烧纸灰的米酒。
那尤刚翻着白眼儿,将米酒递到王折桂的面前。
“喝一口。”
那王折桂坐在矮凳子上,也不吭声。头也不抬,完全不理会尤刚。
“甜的。”尤刚只当是小姑娘怕酒辣,不肯喝。
那折桂娘见状,忙上前哄自家的闺女。王折桂的外祖母见了,也接过那尤刚手里的瓷钵子,半大老太太,满头白发,撅腚哈腰的求着自己的外孙女喝一口酒。
王折桂仍是不言语,这回倒是接过钵子,勉强的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递给了自己的娘。
再由那折桂娘交还给尤刚。
这尤刚接过米酒,自己饮上了一大口。摆摆胳膊,示意旁人躲开些。
然后口里一喷,将那米酒,全数喷到了王折桂的头发上。
苏肆安和周得意便站在门口瞧着,眼见那坐在矮凳上的王折桂,双手攥起了拳头。
这尤刚仍不收手,又打开柜子,只见那柜子里摆放了个香炉。
尤刚在香炉旁的香盒子里,抽出三根细香,点着火,往那香炉灰里一插。眼白翻滚,又是一套说辞。
“香火点燃无黑烟;火苗通明直通天。
此乃火旺运气盛;百事顺遂家宅安。
若然火苗扑闪闪;上尊临坛好祈愿。
火苗忽闪冒黑烟;恶魔下界扫魔难。
燃香瞬间火苗收;此香平常为一般。
多是临事抱佛脚;多为神仙未临坛。
几番燃香燃不着;神识存心定枉然。
唯有虞城多忏悔;兴许神明动慈悲。
佛道显圣无非议;鬼仙万种有灵气。
手印符咒和扶乩;庙祝香火透消息。
佛道弟子修六通;巫教术士研秘笈。
皆为识得太虚境;解得万千神仙语。
只缘三界十方地;神若恒沙数难计。
各路神仙自神通;消息沟通各不一。
何人能解神仙语;修功铸德是真谛。”
只见那香炉内三根细香,烟雾直冲向上。
“香烟袅袅直通天;神明到位在堂前。不错,是个好兆头。”
众人闻言,听说是个好兆头,倒纷纷松了一口气。
待那细香烧了片刻,
只见香灰弯弯的,冲着左右两个方向倒下。
香灰颜色发黑,稀疏松散。
尤刚又道。“香灰弯弯左右歪;左右阴阳两分开。香灰色黑须谨慎;神明正在皱眉头。心中所念莫瞒藏;虞城礼敬灾星走。这是破财免灾之兆啊!”
折桂娘闻言,不禁也跟着急了起来。忙求那尤刚。“半仙,这可如何是好。”
尤刚翻着白眼,接着胡诌。“这大仙儿,我已经请下来了,但看你敬多少孝心了。若是孝心多,孩子的病自然便好。若是随意的打发大仙,惹了神明不高兴。只怕会殃及家人。”
这刘巧嘴也在一旁应和。“多孝敬些大仙,没错的。不止能消灾治病,还能驱邪,镇宅,保平安。”
那王折桂的外祖母闻言,忙从怀里取出了大洋。是用红纸包好的,那么一长卷就是五十大洋。
“半仙儿,您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还请保佑我外孙女儿快快好起来,以后都没病没灾。”
那尤刚见着了银钱,忽的黑眼仁往下一搭,嘴角掠起了一丝微笑。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那眼睛便又翻成了白的。
“这钱可不是给我的,这是孝顺大仙的。我的双手也从来不碰这些俗物,你自己把钱放在那香炉旁边吧。”
“对,咱们这钱孝顺大仙的。”刘巧嘴忙接茬道:“这赛半仙看病啊,那是为了积德行善,为百姓谋福荫。他是从来不收这些俗物的,都是孝敬上头的大仙。”
那王折桂的外祖母听了尤刚和尤刚婆娘的话。忙把那包着红纸的大洋,欲供在香炉旁。
这王折桂见了眼前的一幕,终于开口说话了。“姥娘,你把那钱拿回来!”
王折桂登的一下子从矮凳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尤刚。
“五十块大洋,够咱一大家子,吃好几个月的。那就是个骗子,我才不信他。”
原来,这王折桂是个读书实字的,曾经还在外省上过洋学堂,肚子里有些个墨水。
那个骗了她感情的男人,也是个学生。两人在课堂上认识,一闲聊,发现还是同乡。便逐渐产生了感情。
这二人在学校里,便私定了终身,只是二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来。
学业结束,王折桂和那男人一同回了老家。这才发现,那男人的父母早就给他定好了亲事,只等着他学业归来,便成婚呢。
那男人也曾为了王折桂反驳过,只是拗不过双亲,最后还是娶了她人。
王折桂一时心中郁闷,便染了这相思病。
自己身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王折桂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那尤刚使得这两个小伎俩,她也是看的明明白白。
只是碍于母亲和祖母的担心,才寻思着,由她们去吧,若是能花两个小钱,让二人买个心安也好。
却不曾想,这尤刚狮子大开口。明里暗里的,让多掏银子,孝敬大仙。
那折桂的外祖母心疼外孙女儿,连自己的棺材本都舍得掏出来。
可是王折桂哪里会忍心,整整五十块大洋,这可是老太太一点一点,不知存了多少年,才从嘴里省出来的。
那尤刚见王折桂起身大闹,也先是一惊。
折桂娘见女儿在人家店里撒起了泼,忙上前阻拦着。
“姥娘,把钱拿回来呀!”王折桂大叫道:“少让这个神棍给忽悠了,这一男一女都是串通好的。老弱妇女他都骗,也不怕遭报应。”
折桂娘闻言,忙伸出手去堵那王折桂的嘴。
这王折桂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折桂娘哪里是她对手,王折桂这么一扑楞,折桂娘是怎么拦也拦不住!
“这个骗子,先让他老婆套咱们话儿,再信口胡诌上两句,就要骗钱,一看他家祖坟都没埋好,让那子孙后代尽干缺德的事儿。”
苏肆安和周得意本在门口一直旁观,突然听见了王折桂的话,也不禁噗嗤一笑。心想,王折桂这丫头,也真是可爱,敢在这香烛烧纸店里如此胡闹,也算是万中无一了。
那尤刚见这王折桂看穿了自己。也板着脸,佯装生了气。
“你们走吧,如此侮辱神灵,是会有报应的。”
“你才有报应!”那王折桂呛声道。
“要是真有神仙,降天谴也得先降到你身上。让你装神弄鬼,诓骗人家钱财。你以为你是谁?翻个白眼儿,就能当神仙了。”
第98章 倒斗()
尤刚被那王折桂骂了,气的直跺脚。
折桂娘见状,生怕女儿真的触怒了神灵,怎奈拦也拦不住,忽的一抬手,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了女儿的脸上。
房间忽然的安静了,那王折桂捂着脸,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刘巧嘴忙上前劝阻。“哎呦!大嫂子,你可别动手呦!孩子嘛,还病着呢,难免有口不择言的时候。都是让那横死鬼给作践的。”
那王折桂的外祖母手里握着大洋,赶忙来哄自己的外孙女。
“拿回来了,姥娘这不是拿回来了嘛!咱不看了,咱们回家。”
那老太太板过王折桂的身子,向门口处一推,那个拿着大洋的手背到了后面。把钱偷着递给了折桂娘。
“走,咱俩先出去,不管你娘了!”
那老太太把王折桂拉到了店铺外面。
折桂娘忙在屋里跟尤刚赔礼道歉。
尤刚道:“孩子嘛!都是让横死鬼迷的,哪里能怪她呀。”
折桂娘连忙把那大洋供在了香炉边,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便转身急忙出了门儿。
这尤刚见折桂娘走出了老远,才把黑眼仁翻了回来。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尤掌柜这生意是越做越大呀!”周得意不禁打趣道。“连着请灵通神的活儿,您都会?”
那尤刚方才也累的不轻,拿着衣袖揩了揩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赚点儿小钱儿,凑合糊口过日子呗!也不容易。”
尤刚忙请苏肆安和周得意进门坐下。
那刘巧嘴把香炉旁边的大洋揣进了怀里,看着那苏,周二人的穿着打扮,便知是个有钱的主。又忙着给苏肆安和周得意二人倒上茶。
“尤掌柜,三日前,我请您办的那事儿,您可是收了定金,打了保票的。”
苏肆安先提醒一番,又从怀里摸出了五张百两的银票。
“您要是帮我办妥当了,这些您再拿去,要是您也跟我面前,装神弄鬼的诓骗于我。我就让你无论吃了多少,全都吐的干干净净的!”
对付尤刚这种人,只能是威逼加利诱,才能让他为你所用。
要是一昧的给他甜头,那尤刚可是个属饕餮的,吃多少,都没饱。
“这位少爷,您说的是哪的话。您是惠欣的朋友,那您交代的事儿,我能不给您办好了么?”
尤刚喝了口茶,心里思夺着,本来还寻思,今日能宰头大象。看来又要泡汤了。
不过,这五百两也不算少。妥妥的能买上两间不错的小四合院呢。再加上三日前苏肆安给的。自己和婆娘安享晚年是足够了。
“这位少爷,您姨娘和姐姐尸体的下落,我都给您打听清楚了!”
尤刚缓缓道,原来,这衢州府地界,有个倒斗的新后生,大名叫董浑。
这董浑年岁不大,不过十六七岁,可是身手却是难得的好。但凡是他盯上的穴,就没有掏不出来的。
此事还要从那董浑的父亲说起。
这董浑的父亲叫董新田,外号‘钻地龙’,
想当年可是倒斗的行家。
尤其会使那一身的本事,头一样便是缩骨功。
这董新田本身个子便不高,家里又穷,整日的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的吃不饱饭。浑身也没长上二两肉,就像个小号的骷髅架子。
董新田就是为了一口饱饭,机缘巧合,干上了倒斗的行当。
那时清政府还没有倒台,衢州府有个同治年间的举人,姓黄。
那黄举人青年中举,半生仕途坦荡,晚年称病,告老还乡。
但是携的妻,子,家眷便有二百余人。
这黄举人回了衢州府后,也算富甲一方。
又诗曾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董新田整日的连碗稀粥都喝不上,饿个半死。黄举人全家却是顿顿肉香米熟。
这黄举人有个小女儿叫黄盼莲,生的是膘肥体壮,五大三粗。
那黄盼莲平日里,最爱吃饺子。只要是应季的山野菜,和上那肥肉彪子拌成的馅,她一顿能吃二斤。
这黄盼莲吃饺子还有一个规矩,她只吃饺子中间,不吃饺子边。
她也是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她说那饺子边被人用手捏过,都是臭的,不干净。
那刚出锅的热饺子,黄盼莲也不嫌烫,直接用手抓着,什么也不沾,一口咬掉饺子中间儿的鼓肚,饺子边扔在一旁,便吃的喷香。
黄家本就不缺吃食,连下人都是两三日,便能吃顿荤腥的。
这黄盼莲剩下的饺子边,自然是没人会吃,便都被下人,一股脑儿扔在了门外。
每回黄家一有人扔饺子边出来了,门口便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