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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容捡在父亲的书房寻书,一打眼,不经意间撇见了朱正玺的拜帖。
那封面上虽只有简简单单的“拜帖”二字,也足以见其功力。
李氏便将朱正玺的拜帖单挑出来,给其父看。
李庄揩一见其字,便觉得这朱正玺是个难得的人才。忙请其过府一叙。
李容捡也想着能写出如此好书法的人,会长个什么模样,便躲在暖阁后面,隔着帘子偷看。
便就是这么一偷看,就注定了二人的姻缘。
那朱正玺个子高挑,模样斯文秀气,虽家境平平,可骨子里却透露出一股傲气。
李容捡一眼便相中了朱正玺,李庄揩也认可朱正玺是个青年才俊,生辰八字这么一交换,连彩礼都免过了,直接挑了个良辰吉日,二人便成了亲。
这朱,李二人成婚后。朱正玺不想在妻子家的福荫下生活,便自请调到了衢州府做帮办。
立志在衢州府做出些名堂来,对得起岳丈一家的知遇之恩。
这周得意在衢州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人都知道,这周家是那苏参军的近亲。
若是换个旁的官员审案,便是不把那周得意放了。也的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不让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这朱正玺却与旁人不同,他生平最忌惮别人说他是,靠女人才谋上了个一官半职的。
所以这徇私舞弊的事,他第一个就不会做。
这朱正玺也不是个昏官,不会特意的踩高捧低,以彰显自己的廉洁清明。他所认准的,只有事实和真相。
这周得意被众人扭送至官府,人证俱全。
可是这些百姓只见到了周得意衣衫不整的,与那女尸躺在一处。
并没有人亲眼所见,是周得意,先奸后杀了此女子。
朱正玺又传仵作上堂验了尸。
此女尸,死前的确有明显的性交痕迹。体表无大型伤口,背部有多处擦伤。死因却是哮喘病发。
并且此名女子还身怀六甲。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性质极其恶劣。
“这不是刘彪家的婆娘么?”有人在堂下议论纷纷。
朱正玺闻言,问那堂下之人是否确定死者为刘彪的妻子。
一个老婆子伸头看了又看。确定道:“没错,就是那刘彪的婆娘陈氏。她左眼睛下面儿有一颗黑痣,错不了的。”
朱正玺忙又派人去带刘彪上堂。
这刘彪前脚刚迈进府衙的大门,一眼就认出了,那地上躺着的女尸是自己的婆娘。
“凤兰哪!你死的好惨呐。你怎么就把我撇下来呀。”那刘彪伏在陈凤兰的尸体上,忍不住失声痛哭。
朱正玺一拍惊堂木。“刘彪,你可确定这个女尸就是你的妻子陈凤兰?”
“小人确定。”
朱正玺二拍惊堂木。
“那本官问你,你最后一次见陈凤兰是在什么时候?你可知陈凤兰肚子里已经身怀六甲。陈凤兰身上可有什么顽疾。”
“我知道我媳妇儿有喜了,两个月的身孕。就是昨天刚知道的。”
那刘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
“小人叫刘彪,是在集市上摆摊儿卖头油的。我媳妇儿昨天上午说不舒服。我寻思着是不是受过风寒,就找了同是一条摆摊儿卖狗皮膏药的杨瞎子给我媳妇儿把了把脉,说是我媳妇有喜了。我又怕那杨瞎子不靠谱。就带着我媳妇儿去了延喜路的‘仁德堂’,让坐诊的周大夫又给我媳妇儿把了脉,确定还是有喜了。我媳妇儿听了高兴,说要回娘家,把这喜事儿告诉我岳父岳母。我本想着送她去,可是她不让。说我已经耽误了一上午的功夫,让我下午出去摆摊儿,若是能卖出几瓶头油,还能挣点大子,买块花布,好给肚子里的孩子缝衣服。”
刘彪越说越感伤,言辞激动,已经泣不成声。
“我媳妇儿昨日下午未时出的门,自此一夜未归。我还以为是我岳母把我媳妇儿留下了呢!以前我媳妇儿经常回我岳母家小住,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儿?”
“那你夫人身上可有什么顽疾?”朱正玺再问。
“有的。”刘彪点点头。“我媳妇自幼便有哮喘病,是打娘胎里带的。”
朱正玺闻言,顿时拍了板。死者正是那陈凤兰无疑。
接下来便是堂审周得意。
朱正玺端坐高堂,颇俱包公之势。
“周得意,本官问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锁牛儿胡同。”
周得意此时酒还未全醒。什么先奸后杀,一尸两命。他哪有了解的清楚。
“喝醉了,不知道。”
“本官再问你,以前可否见过死者陈凤兰。”
周得意在大堂上跪的膝盖生疼,摇摇头,含糊着道“没见过。”
“是否是你垂涎陈凤兰美色,假借醉酒之名,先奸后杀,以至陈凤兰一尸两命?”
“我不知道。”周得意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快被磨平了,一副不着四六的态度。“你们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快放我回家。”
朱正玺三拍惊堂木。“大胆周得意,岂敢藐视公堂。先拖下去打十大板,暂且收押,本案证据不足,延期再审。”
……
却说这周得意当真是受够苦头,打小那周母便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现如今却被这朱正玺打个十大板,关进了牢房。
那衢州府的大牢里也没有关几个人,不过是些坑蒙拐骗,小偷小摸的。
就只有那么一个要案,是件杀人案。
罪犯是个六十七岁的老头儿,姓康,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手铐脚镣夹板都带的齐备,自己住个小单间,就等着判下来,好执行枪毙。
那康老头正巧就在周得意的牢房隔壁。
周得意闲来无事,捂着个被人打烂的屁股,还满牢房的跟人扯闲篇儿。
“哎!老头,你都这么大岁数喽,还能杀的了谁呀?”
那康老头闻言,语气还挺横。“俺把俺儿子弄死了!”
“呦!光听说过儿子杀老子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老子杀儿子的。”周得意打趣道。
“为啥呀!不会也是因为抢窑姐吧。”
“抢你奶奶个球儿!”那康老头,抄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一听儿,也不是衢州府当地人。
“俺那小子,你是不知,不干个人事。”
“嘛事?你具体说说。”
第74章 结案()
那康老头,真还头头是道儿地讲了起来,说的就像不是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似的。
“我那个龟儿子,坑蒙拐骗,是无恶不作。好不容易给他说了个媳妇儿。还让他给打跑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娃娃都没有哇!”
“怎么着?不是因为绝了你们家的种。你这把亲儿子给杀了吧!”周得意打岔道。
“哪个才会那样?”康老头呛声道,说话还是中气十足。
“俺儿光偷哇!你是打也打不听,骂也骂不服。你管不了他!俺家种着三分地,就我们爷儿俩两张嘴。那还能不够吃。可他就是改不了偷偷摸摸的毛病。今儿偷根针,明偷根根线,东西不大。俺一出屋子,全村儿人都不背人,戳着俺的脊梁骨骂俺!说俺揍出个不是人的祸害来。”
“然后呢?”周得意趴的有些累了,又侧着身子,躺着
继续听。
“那天中午,我蒸了一锅白面儿馍馍。炒了两个菜,有肉。守在家里,待俺儿吃饭!那炒菜里面,就让俺拌上耗子药了。”
康老头回忆着,时光仿佛又回至到了那天中午。
“俺儿回来,我让他吃饭。我就在旁边坐着看,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疼啊!那老旱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俺儿先吃的白面馒头,三五口就吞了一个。我就把那炒菜往他身边儿推推。我说‘儿啊!你吃点菜。’你猜俺儿说啥?”
“啥?”周得意眼睛直勾勾看着那老康头,老康头明显的流了眼泪。
“俺儿说。‘爹,俺吃馍馍就行。炒菜是好东西,留着给你吃!’俺儿是有毛病,但是俺儿孝顺。”
“然后呢?”
“然后我又把那炒菜,往俺儿身边推。我说‘你吃吧,我牙都掉的没几个了,好东西也吃不出个什么味儿来。’俺儿听了,寻思半天,就拿起了筷子,俺就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夹那个炒菜呀!最后,俺还是没忍住。俺把那两盘炒菜,一下子都给扑落到地上了。俺那天回房就开始哭哇!一辈子,也没躺过那么多的眼泪儿。俺儿聪明,当时就猜出怎么回事儿了!他自己用手抓着,就着馍馍,把地上的两盘炒菜都给吃了。”
老康头说着,眼神里闪着的泪光,还透露着几分骄傲。他儿子虽然活的不是个人,可是死的有骨气。
“俺儿比我强,我可不敢自己吃药!”老康头道:“俺儿没了,就剩我一个,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俺不敢自己死,俺就得求政府。让政府把俺给毙了,俺好下去跟俺儿作个伴儿。”
周得意闻言,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世上真是没有完完全全的坏人,更没有完完全全的好人。
“你这不算是杀人,杀人未遂。枪毙不了你!”
“俺咋就不算是杀人?”那康老头闻言还急了眼,扯着脖子跟周得意争辩。
“俺把俺儿都给杀了,这小夹板儿都给带上了。你这个小兄弟,说话满嘴跑火车。那朱大人亲口说的,说俺有罪。就等着那政府的公文下来,就能把俺枪毙了!那你还比那朱大人都厉害!”
“你这老头,我不跟你争。”周得意气的直摇头,还讲不过这老康头。
“我就问你,你被关进来多久了!”
那老康头,伸出手指头,这么一掐算。“一年多了,有时候这个政府啊,办事儿太慢。啥公文呢,一年多都批不下来!”
“切。”周得意闻言,嘴角不禁迁出一丝冷笑。心想,这姓朱的,还真算是个不错的官。
这老康头明显就没罪,不过就是一心寻死。要是一般人审案,早就给他撵出去了。
不过这老康头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的。还一门儿心思的不想活。若是在外边,恐怕不是自杀,就得饿死。
倒不如在这牢里,有吃有喝,这个岁数了,也不用劳动改造。就天天带着个夹板,算是变相的安度晚年了。
周得意也跟着忽悠道:“朱大人说的对。你这算是间接杀人。你虽然没有直接杀了你儿子,但是那炒菜里的耗子药是你放的吧!就这儿,就得枪毙。”
“是吧。”那老康头闻言还挺高兴,“俺说嘛!那朱大人牲口给我保证的,说俺指定能枪毙,就等着上头那公文批下来了!”
周得意忙紧跟着点头。
……
却说,这周得意被关进了牢房,可是急坏了周老夫人和剩下的三个姨太太。
“流年不利呀!”周老夫人口口声声地念叨着,亲自登门去求苏三虎。
苏三虎虽然职位比那朱正玺大一级,可那朱正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认理不认人。
苏三虎也只能束手无策,等着朱正玺将案件断完。
苏肆安也十分自责,都是因为自己强拉着周得意出去喝酒,才酿下了这么个祸事。
李五也建议道,不如带着大黄去验尸,说不定能快些破案,还周得意一个清白。
可是那朱正玺是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典型的无神论者!
又怎么会相信苏肆安和李五的话。
众人还在这边商量对策,周得意那边却又陷入了麻烦。
陈凤兰的尸体丢失了!就在朱正玺的后衙,那么一俱明晃晃的女人尸体,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
本来只要检验一下陈凤兰体内残留的精子,在和周得意的精子做一下对比。就能确定凶手到底是不是周得意。
而如今尸体不翼而飞,一切采样还没有完成,本来还算明朗的案子,彻底成了一件无头悬案。又有那么多百姓声称,看见了周得意和女尸躺在了一起。周得意这次真倒是百口莫辩。
……
那边史密斯又来了苏府。
是南山杀人案的检测出来,那血布条上血剂是人血与狗血的混合痕迹。
那狗血便是死了的五黑犬留下的血剂。
人血却与胡商的血液不同,苏肆安推测的没错,这血布条,就是来自于凶手的。
苏肆安此时正为了周得意的事儿,自责不已,焦头烂额。
那还有心思处理五黑犬的案情。
还是苏三虎开导他。“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镇定自若的去面对。难题要一个一个的解,案件要一件一件的破。”
苏肆安知道,就算周得意的案件再大,在棘手,也只能等着那朱正玺做出公正的判决。
自己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破个五黑犬一案。找出杀害胡商的真凶,将犯人绳之于法。
现在虽然知道了,那杀人真凶是个身穿麻布衣,手臂上还有伤的人。
可是衢州府这么大,人海茫茫的,又没有其他线索,人犯哪儿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忽的,苏肆安心生一计。
派人在过往的城门上,贴上了这样一则告示。
告示上,书:
三日前,有一胡商打扮的山匪行至于南山时,被一义士所杀。
此山匪原名胡毛子,是二龙山的扛把子,享做第一把交椅。
胡毛子纠结一帮山匪常年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今在南山被义士辗转击毙,真的大快人心之举。
特张贴此公告,重金悬赏此义士,若此义士有缘相见,便登门参军府,领百两赏金。
衢州府参军特批
不出三日,便当真有四个人,都称自己是,剿杀山匪的义士,来到参军府领赏林。
苏肆安让他们伸出了手,看那胳膊上的伤痕。其中三人的胳膊,并无任何痕迹。苏肆安吩咐一人打了二十大板,撵了出去。
剩下最后一个,大名叫牛壮实,年纪三十出头儿。人如其名,一身腱子肉,看样子的确是有些力气。
而那牛壮实的右臂,确确实实有一块咬伤的痕迹。
苏肆安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
牛壮实大言不惭道,“是让一头疯狗咬伤的。”
苏肆安又让史密斯给这牛壮实抽了血,做了血型比对。牛壮士的血迹的确跟那血布条上的一模一样。
真凶落网,那牛壮实才知道自己贪小便宜中了圈套。
苏肆安对牛壮实进行了审问。
牛壮实交代了那日的具体情形
。
原来那日,牛壮实匆匆赶路,欲在天黑前赶回衢州府。
可巧,在路上碰见了赶着马车的胡商。胡商不认识往衢州府走的路,便向路边的牛壮实打听。
牛壮实给胡商指了路,还告诉他,自己也是要去衢州府。
胡商见二人顺路,牛壮实又是一直步行,便好意邀请刘壮实,一同上车。
半路上,可巧遇上了一群人,拿着钩子,围着一条肥壮的黑犬,要杀了它吃肉。
胡商心善,拿了自己的存粮换了那黑犬一条命。
又怕自己走后,那群人再对黑犬下毒手,索性也把黑犬带上了车。
就这样,两人一犬继续往衢州府行进。
路过南山时,阴风阵阵,四下无人。牛壮实见那胡商衣服华丽,应该是有钱之人。
便顿时见利忘义,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把短刀,捅死了胡商。
谁料那黑犬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奸人所害。
便争命上前,与那牛壮实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