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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拎着一大包茶叶出了门,刚拐了两条街。便迎面撞上了周得意。
那周得意今儿没开车,也没带下人,一个人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
李五忙上前打趣道:“难得呀!周少爷这么日理万机的人,还有空一个人出来逛街。”
“这不是凤瑾害喜,想吃酸的,出来给她买点山楂,枇杷什么的零食。”周得意寒暄道:“你这又是买的什么?”
“那,‘富隆祥’买的茶叶。你也来点。”
“‘富隆祥’呀!看见林逸君了?”周得意还以为李五是冲着林逸君去的,占小便宜,诓骗人家免费的茶叶。
“哪个林逸君?谁呀?”李五眉毛一挑,还全然不知情。
“‘富隆祥’掌柜的!林掌柜。”周得意提醒道。
李五闻言更楞了,那‘富隆祥’掌柜不是姓严嘛,何时又出来个姓林的。
周得意看着李五一脸纳闷,这才寻思过味儿了。“我表弟不是什么都没跟你说吧?”
“说什么呀?”李五此时是一问三不知。
原来那日林逸君过苏府后,苏肆安也不知怎么就把林逸君的事儿忘了个干净,自然什么都跟李五提过。李五也不知道林逸君和那严子衿是谁。
“得嘞!你跟我去凤瑾那儿坐坐,离这儿不远,一个小四合院。相当雅致。我亲自给你讲林掌柜的事儿。”周得意一甩头。在前面带起了路。
那凤瑾如今住的地方可是周得意千挑万选的,院子虽然不大,但也五脏俱全。
那周得意还特地找个算卦的看了风水,这算卦的也能忽悠,楞说此处是龙脉。将来定有贵人出生。
李五跟着周得意到了凤瑾的住处。倒是极为清净,雅致。
李五先秉看正门,只见正门三间,上面灰瓦紫檀木脊,那门木栏窗梁,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基,凿成忍冬纹样。左右一望,皆雪白泥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素雅却不失意境。真应了那句,“曲径通幽。”
周得意便指点李五道:“环境不错吧!我可是没少花银子。”
两人说着进了正园,院中点称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树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颗西府海棠。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正中却不偏不移的植了几珠山玉兰。叶大浓荫,花大如荷,真真是入了画境。
李五见状,不禁连连惊叹。“老周,这回你可真是下了血本。”
“那当然。”
两人行到正房,凤瑾正坐在炕上,穿了一身紫罗兰色的小夹袄。腿上盖着个墨绿色薄毯子,毯子上还零星绣了几朵藕荷色的花骨朵儿。
凤瑾就歪在炕上,一个人闲的打璎珞呢。
“凤姐姐,这才几月份,怎么还穿上夹袄了。”李五把手里拎着的几大包茶叶放在了桌子上。
周得意也唤来了丫鬟,把自己手中的物件都递了过去。
“凤瑾身子不好,自打她有喜了,浑身就冷的厉害。”
周得意又把西服一脱,往炕沿边一搭。
“如今你也知道地儿了。日后若是在苏表弟那儿呆的没意思,便过来陪凤瑾坐坐。尤其是这两儿日,我要出差,今儿晚上就得动身,去趟太原府进货,恐怕一来一回的,怎么也得折腾半个月。”
“你要走那么久啊!”凤瑾放下了手中的璎珞,掀开身上的毯子,直了直腿。
“我这两天眼皮总跳,太原路远,你带上个防身的,路上可得小心点儿。”
这凤瑾一掀毯子,李五才看见了那凤瑾的肚子。按理说,凤瑾有孕才不过三个月,应是显怀不了哪儿去。
可能或许是凤瑾太过瘦弱了吧,那肚皮显得格外的大。
“没找个大夫瞧瞧?孩子健康不健康。”李五直勾勾的盯着凤瑾的肚子,总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那周得意把凤瑾的双脚搂在自己怀里,给凤瑾捂脚。“请了几个大夫,倒是没看出什么毛病,就是她害喜尤其的厉害。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有些东西,连听都听不得。一听见就想吐。”
“那就多吃点儿好的,周得意有的是银子,往死里花,他不在乎的。”李五和凤瑾打趣道。
凤瑾亦喜欢李五,性格活泼,机灵。以前听周得意常说李五好吃。便硬要下地,亲自下厨给李五做晚饭。
谁料那凤瑾双脚刚沾地,整个人还未全站起来,身子就开始往后仰,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李五忙上前扶住了凤瑾。“好姐姐,你还是在床上歇着吧!肚子里的孩子最要紧。”
李五说着,不经意的摸了摸凤瑾的肚子,那凤瑾的肚子就如同个烧红的铁板。烫的李五一声‘哎呦’,疼的忙撤回了手。
“怎么了?”凤瑾自己还在难受,都不忘关心李五。
“没事,没什么。”李五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敢说破,怕周得意和凤瑾担心。
“也不知道肚里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李五微笑着看着凤瑾,伸出左手,又去尝试摸凤瑾的肚子。这回儿倒是正常了,并不像刚才一样,有烧灼的感觉。
即使如此,李五也能断定凤瑾的肚子里面,绝对有问题。
“老周,你今晚上就要走啊?”李五向周得意打探道。
“嗯。”周得意点点头。
李五道:“那我今晚,留下来陪凤瑾姐吧。”
“好呀!”凤瑾忙拉住李五的手,心里好不欣喜。
“你不嫌弃,咱俩就睡一个炕上。你也同我讲讲你们渡鬼都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儿。”
凤瑾又看了看周得意。“他老是诓我,吊着我胃口,好些你们的故事,他讲到一半儿就不讲了。”
李五连连应下。
却说吃过晚饭,周得意便先起身回了府。
凤瑾又专门让丫鬟去买了些干果和蜜饯,留着给李五晚上当零嘴吃。
李五也沏了一壶金橙子茶,凤瑾因为有孕倒是不能喝茶。
两个女人铺好被子,上了炕,临睡前倒是说了不少体己话。
“周得意待你还好?”李五问。
凤瑾闻言,点点头。“不错,就是总不在。他生意忙些,夜里也总得回家。”
“听说他家里有老婆。”凤瑾不知不觉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没跟你说吗?”李五有些好奇。“他大夫人叫卞清莲。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他还有三个姨太太。不过都是他娘逼着他娶的。”
凤瑾闻言,不禁摇了摇头。“他娶了四个?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嗨!这周得意。”李五往地下吐了口唾沫。“回来我替你教训他,这还能跟你藏着掖着的。”
“不怪他,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凤瑾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肚子。“只希望这孩子快点出生,他是我全部的指望了。”
李五和凤瑾不知不觉又聊到了自己的身世。
这两个都是可怜的人,一个自幼便没有父母,一个虽有父母,却被亲生父亲卖了又卖。
第64章 鬼婴()
两人不禁惺惺相惜起来。凤瑾比李五大一岁,两人还在炕上跪着认了干姐妹。一切弄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李五还打开宝葫芦,把大黄放了出来。
凤瑾以前在上余镇见过一回大黄,这次也算是故人相逢。
入夜,凤瑾睡的早些。李五也不困,就一个人盘着腿,抱着大黄坐在炕边,盯着凤瑾的肚子发呆。
“我今儿摸我姐的肚子,真的被烫了一下。”李五跟大黄嘟囔白日的场景。什么妖邪自然逃不过大黄的法眼。
“凤瑾姑娘的肚子的确有问题。”大黄悠悠道:“这肚子里面是双胎,一个是凤瑾姑娘的孩子,还有一个是个鬼婴。”
李五闻言,也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个死大黄,知道了不早说,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出不了人命。”大黄摆摆爪子。“你今天被她肚子烫了一下,不也没说吗?”
“我那是怕老周和我姐担心。”李五已然改了口,一句一个姐的称呼凤瑾了。
“我也是怕他们担心。”大黄翻了个白眼,“他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应该是有人想害凤瑾肚子里的孩子,才专门儿请了这么个鬼婴,投到凤瑾的肚子里吃她的胎儿。还好时日不多,这鬼婴入腹并不长时间,还没睁眼呢!”
李五闻言,唾骂道:“谁这么缺德?好端端的要害凤瑾肚子里的孩子。”
大黄抻了个懒腰,让李五喂它了几个蜜饯,边吃边讲。“一般这送鬼婴入腹啊,共有两个方法。第一种是把那鬼婴的骨灰,让人全部吃下去。不过,这个骨灰,口感发渣,冲水喝,又不甜。傻子才会全吃进去。”
“第二种呢?”
李五问。
大黄答:“这第二种就简单多了,把鬼婴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再把这黄纸烧成灰,和在酒里,让人把它喝下去即可。”
李五听了,心中有了计较。“那怎么除掉这个鬼婴啊!”
“这个恐怕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大黄在李五怀里仰着头,好不自在。“咱们得找到,到底是谁给凤瑾姑娘下的咒。找到那个鬼婴的生成八字,把这鬼婴给度化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啦!”
……
待第二日一早,凤瑾早早起了床,看那李五还在酣睡,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给李五掖了掖被角。
“姐姐,你醒了。”李五眼皮半睁不睁的迷糊道。“吃早饭了呀?”
李五还是那老毛病,眼睛一睁开,就得吃早饭。
“还没,你再睡会儿吧。待饭好了我再招呼你。”凤瑾轻声细语的在李五耳边说道。
李五听着那凤瑾的声音,就跟听着了催眠曲一样。眼皮子一闭,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眼看那太阳就晒了屁股,这边饭菜都上了桌。李五闻着了香味儿,一个猛子就从被窝儿里坐了起来。
“先洗脸,水都给你打好了。”凤瑾冲着李五盈盈一笑,
“姐姐,我要跟你睡一辈子。”李五拉着凤瑾的胳膊撒娇道。这辈子,还是头回有人睡觉帮她盖被子,起床帮她打洗脸水。
待那李五洗完脸,凤瑾还亲自给她梳了头。
一切收拾完毕,两人才开始吃饭。
“姐姐,咱们喝些酒吧!”李五提议道。“快过重阳了,衢州府的山太过平坦,咱们又登不得高。就只能吃点儿热酒了。”
“妹妹若想吃酒,我叫丫鬟去买就是。”凤瑾给李五盛了饭。“只是姐姐却陪不了你,姐姐肚里还揣着娃呢,喝不得酒。”
“怀孕了不能吃酒的么?”李五问凤瑾。
“是呀!”凤瑾点点头。
“那姐姐从怀孕那时起,便外没喝过酒吧。”李五继续追问。她一定要把给凤瑾喝鬼婴那人问出来。
“也喝过一回。”凤瑾回忆道:“从‘满春楼’出来时,和顺姐喝了一杯道别酒。在满春楼里,她待我倒是极好,时时都照顾我,也算是半个亲人。”
“恐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李五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想一定就是这个顺姐在捣鬼。
两人吃过饭,李五借口要苏府送茶叶,便带着大黄出了门。
李五毕竟是个女子,又不能一个人去窑子那种地方。容易吃亏,便回府苏找了苏肆安。
那苏肆安听说了凤瑾的肚子被人做了手脚,塞进去个鬼婴,也是吓得不轻。
周得意的事儿,他自然会帮忙,更何况以前他还是和那个顺姐打过交道的。
苏肆安道:“据我的了解,那顺姐只是贪财,不至于要去害凤瑾的性命啊。”
“你知道个什么?你们这些臭男人啊!都被她给蒙蔽了。”李五信誓旦旦的慷慨陈词道。
“她一个老鸨子,能是什么好人。指不定暗中害了多少个姑娘呢。”
李五和苏肆安说着到了‘满春楼’。
苏肆安这边刚下马车,那边就蜂拥围上个一群姑娘,环肥燕瘦,莺飞蝶舞。
“苏公子,你可算来了。奴家可都想死你了。”那群姑娘簇拥着苏肆安进了楼。倒是把李五扔在了后面。
“哎!等等我。”李五不禁一路小跑,紧忙跟上。
“你们老鸨子呢?”苏肆安这回倒是驾轻就熟的,不像第一次来‘满春楼’那样拘谨。
“我们妈妈在楼上招呼客人呢!我这就给您叫去。”一个穿红色旗袍的窑姐道。
李五是第一次进窑子,看什么都好不新奇。
跟着苏肆安等人进了包间儿。不是,这摸摸,就是那瞧瞧。
李五以前就认识凤瑾这么一个窑姐,还以为全天下的窑姐都跟凤瑾一样呢,都是温柔端庄,知书达理的。
今儿一见,可真是开了眼界。眼前的这一群女人,个个如狼似虎。脸上抹的像从面缸里钻出来似的,好不吓人。
不一会儿,那顺姐果然进了门。
见了苏肆安前来,本来那顺姐的脸上还是堆着笑。可这一进门儿,第一眼瞧见的确是个姑娘。
不禁怔住了片刻。
“呦,苏公子。一看你们有钱的公子哥就是会玩。来逛窑子,还自己带个雏。”
“你们都先下去吧。”苏肆安拿出了一沓子银票,给那些窑姐们分了分。
正好屋子里没了外人。李五这边把门儿一关。
苏肆安请顺姐坐下,便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
“顺姐,我们也不多言语。你把那鬼婴的生辰八字交出来吧。”
顺姐一听,上牙咬了咬下嘴唇,知道事情败露了,倒也不反驳。“你们倒是发现的早,那鬼娃的生辰八字我给忘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凤瑾姐多好的人,你们好歹相识一场,你是不是想要谋财害命?”
李五接连指责顺姐道,“凤瑾姐真是认错了你,亏得她还觉得你待她极好。”
“我才不会害凤瑾。”那顺姐忽的一起身,冷冷道。“我是在救她。”
“鬼才信你会是救人。”那李五呛声道,整个人死死的挡在门口,站成个大字形,生怕让那顺姐给跑了。
那顺姐瞥了李五一眼,幽幽道。“我就是在救凤瑾,我从六岁起被人拐卖进了窑子,如今都快有四十年个年头了。这天底下的男人,我见的多了,只要进过这窑子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那顺姐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但凡是个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会跟窑子里的女人讲感情。女人只要进了这窑子,你就不是人了!哪怕是你长得再漂亮,再美貌。不过是男人眼里的一件商品罢了。他不会对你付出真心的。
那个周得意也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以前在衢州府都有名的,整日的眠花宿柳,大把大把的甩银子。
他给那凤瑾买的房子不就在南排河吗!他怎么不把凤瑾接自己家里去。说白了,他不过是想把凤瑾养成个外宅。就跟那养宠物似的!”
顺姐越说越来劲,不禁带出了几句脏话。“都不他妈是个东西,他真以为他出那几个臭钱儿就能把凤瑾给赎走了。要不是凤瑾跪着求我,说她怀了那畜生的孩子,我能把凤瑾放出去。做梦!
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凤瑾这丫头挺好,就是命苦了点。换句话说,窑子里的姑娘,哪个不命苦!我寻思着,再过几年。我老了,这窑子也开不动了,我就把它交给凤瑾。都是周得意那小子坏我的好事儿。我就想着,要是凤瑾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周得意不要她了,她就能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