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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杜鹃说你病了,哪不舒服,找没找大夫来看看。”苏三虎随口问道。
“就是些肚子疼得小毛病。”周书文上前挽住苏三虎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
“没大碍的,只要老爷陪我一夜就好了。”
周书文也学着年轻小姑娘撒娇道。
那周氏素来举止大方得体,今日之状,苏三虎当真是以为周书文病糊涂了。也不反驳,只跟着连连应和着。
那周书文看着苏三虎倒是吃这一套,还觉得是自己撒娇起了作用;忙发起了更强烈的攻势。
“老爷,奴家的心口疼,你替奴家揉上一揉。”周书文娇滴滴道,不看模样,只听声音,当真是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书文说着;还脱起了身上的衣服,整个上身脱得赤条条的,连那嫩黄的肚兜子都扔在了一边。
如果眼前的人是王荟欣,苏三虎一定想都不用想,就整个身子扑将上去。
可是眼前站着的是周书文,周书文的确也年轻过;貌美过。不过,那毕竟是从前了。
现在的周书文,已经快五十岁,虽然一辈子没生过孩子,可那两个**早就下垂当啷到肚脐眼了。两颊没肉,一副刻薄长像,身上的肥肉却一掐一大把。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我才想到,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病的严重一定要找大夫。”苏三虎急急的就要往门外逃。
“苏三虎,你陪我一夜能死。”周书文当真生了气,一屁股坐在床上,肚子上堆起了好几道褶子。
“夫人,不是我不想陪你,实在是力不从心,力不从心。”苏三虎推脱道,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夺门而出。
周书文看见苏三虎逃走的背影,气的眼泪都含在了眼眶里。心想着,这他妈就是男人,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男人。
苏三虎逃出了门,刚跑到后院,忽的经过了杜莺歌的房间,已经夜深,杜莺歌房里的灯竟然还亮着。多少年了,自己怎么不去看看她。苏三虎心里对杜莺歌着实愧疚。
她会原谅自己么?苏三虎壮起胆子敲响了杜莺歌的门。
那杜莺歌自打吃斋念佛后,不知没有心安,反而整夜整夜的失眠。
这夜,杜莺歌亦跪在观音前替唤子祈福。听见有人敲门,便忙的起身去开门。才发现站在自己门外的是苏三虎。
“你怎么来了。”杜莺歌痴痴的看着苏三虎,多少年了,因为苏唤子,因为唤子的哑巴,因为杜莺歌的一只右手,杜莺歌和苏三虎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有着理不清,剪不断的巨大的心结。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苏三虎低声慰问。在杜莺歌面前,这是苏三虎少有的温柔。
杜莺歌侧过身,请苏三虎进屋里坐。
苏三虎进了屋,杜莺歌给三虎亲沏了茶。闻着这熟悉的香味,苏三虎不禁喃喃自语。“咱们府里,永远都是你沏的茶最香。”
杜莺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岁数,倒能和苏三虎在一个屋子里喝茶聊天,她从前想都不曾想过。
“大夫人的忌日快到了,我想着大夫人若是还活着,今年都该五十五了。算是个整寿,是不是该请几个和尚给大夫人办场法事。”杜莺歌提议道,涂素兰的忌日若不是她想着,整个苏府还有谁会记得。
“全都听你的。”苏三虎点点头,“跟书文说一声,全都按你的意思办就行,素兰生前就和你情同姐妹,还好有你想着她。”
或许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亦或许是两个人心里还都惦记着对方,苏三虎竟就这么和杜莺歌聊了一整夜。
第二日一早,苏唤子来给杜莺歌请安,才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和母亲冰释前嫌,聊了一整夜,苏唤子虽然说不出话来,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苏三虎这边虽欢喜了,苏肆安那边却着实生了麻烦。
那周得意不知为何又与凤瑾闹了什么别扭,一大早抱着酒坛子就来找苏肆安诉苦。
却说周得意,真真是对凤瑾用尽了心思。
周得意幼时父亲便病死了,是周母李氏一手把他抚养大,孤儿寡母又守着个古董行,日子极其艰难。
故周得意一直最敬重母亲,周母平日里最是威严古板,刻守本分。周得意知道以凤瑾的身份,母亲定是容不下她。
便偷偷在衢州府临县买了一个四室独院的大宅子,又买了四个小厮,八个丫鬟,拢共约有小二十个下人。
本准备给凤瑾赎了身便让她搬进来。两人好偷着办个喜事,等过个一年半载二人有了孩子,再把凤瑾带回家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凤瑾却怎么也不肯答应,更不让周得意给她赎身。
两人僵持不下,凤瑾便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写着。“周郎,你我情绝与此,今生不复相见。”
周得意也是生了急脾气,凤瑾既然说了不愿见他,他便再也不去缠着凤瑾。
“你说这女人脑子里都他妈想个什么。”周得意喝了口闷酒,自顾自说道:“我房子,丫鬟,老妈子都他妈的拾倒明白了,她死活不去住。那窑子里呆的就呆的那么舒坦?”
苏肆安见状,他这身体,小酌还可以,一喝急酒,定会吐血,伤身子。
苏肆安一看,自己也不便和周得意同饮,只能设法去劝解。
“你怎么不把凤瑾姑娘接回府,堂堂正正给人家个名分,我想凤瑾姑娘应该是乐意的。”
“说得轻巧。”周得意摆摆手,又是一杯苦酒下肚。“我家有四位夫人,那个是我想娶得。上有高堂,身不由己啊。”
苏肆安看着满面愁容的周得意,不禁也好生心疼。世间上的确是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说不清也道不明。
周得意拉着苏肆安诉了半日的苦,见苏肆安也不能喝酒。便起身告了辞,出门找下家去了。
苏肆安送走了周得意,回房时,路过后院,倒看见几个丫鬟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有什么新鲜事?也说给我听听。”苏肆安上前笑着说道。
“呦,少爷万安。”那几个小丫鬟见了苏肆安也不忌惮,苏肆安素来性子好,下人们有什么体己话,从不背他。
“咱们老爷昨夜在三姨奶奶房里眠的。”一个小丫头嬉笑着说,整个苏府上下都知道,苏三虎砍断了杜莺歌的右手,三姨太就此吃在念佛,两人几十年都不再有瓜葛的。
“当真?”苏肆安也是吃惊,苏三虎历来都是睡在王荟欣处,怎的好端端的又跑去了三姨娘那。
“当然啊当然是真的,我们哪敢骗您呢。”几个小丫鬟继续讲:“今早我们给三姨奶奶送洗漱用的水,老爷当时还在呢,今早连老爷都是在三姨奶奶房里洗漱的。”
几个小丫鬟讲的绘声绘色,杜莺歌和苏三虎哪里知道,两人不过是坐在一起,聊了一夜的过往,这只半天的功夫,竟被府里的下人,老妈子宣传了个遍。
最先知道的是王荟欣,王荟欣房里丫鬟一听说老爷昨夜去的三姨太那,便马上跑过去像王氏告密。
王荟欣哪里会在乎这些,自己年轻貌美,早就把那苏三虎的心栓的死死的,哪里还会在乎那几个人老珠黄的姨太太。
四姨太邵月娘也不担心,自己虽然承宠不多,可每个月好歹还有几天苏三虎是顾及自己的,自己常年都是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样子,不过也算知足。
最生气的,怕是只有这周书文了。
苏三虎昨夜从自己房里逃走,周书文本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着他会又跑去王荟欣处,谁承想那苏三虎竟然钻进了杜莺歌的房间。
“怎么会是她?”周书文在心里暗暗叫骂。
几个姨奶奶里面,周书文最瞧不上杜莺歌。
论家世背景,周书文出身名门,大家闺秀。那杜莺歌不过是苏三虎在沧州买来伺候苏家老太太的一个婢女。
论模样,且不说现在这几人都上了年岁。年轻时,周书文长得是端庄大气,多少公子哥都上门提过亲。那杜莺歌模样普通,却是老夫人硬逼着苏三虎娶的,苏三虎当年多少个不愿意。
“怎么偏偏去找她。”周书文嘴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第49章 血书()
这边,周书文还在心里怨恨,那边倒有小丫鬟来通报。说是粮油店的那位王太太来了。
周书文闻言,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
这几个麻友里,周文书平日里,最和这个王太太合得来。
这个王太太大名叫师宝宝,因夫家姓王,大家才都叫她王太太。
这师宝宝也是做姨娘的,上面也都是没有了大夫人。
这周书文和师宝宝两人境遇相近,自然更为亲近。
“书文,你说那沈春兰是怎么变漂亮的。”师宝宝不禁皱了眉。
“怎么?”周书文亲自给师氏端了一杯茶。“咱们都这么个岁数了,还瞎折腾个什么。”
师氏听了周书文的话,不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谁想折腾,还不是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又怎么了?”周书文打听。
师氏忽的竟然抹起了眼泪。“我嫁进他们王家也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那么盼呀盼,好不容易把夫人盼死了,我寻思着,好歹我也给他们王家生了两个儿子。那夫人的位置,怎的不该给了我。谁承想那老不死的,昨天忽的说要续弦,我就问他,我说‘老爷呀,你这续弦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上哪个姑娘了,你娶回来当个姨娘就是,这续弦可是堂堂正正的娶回来的正牌夫人呀!孩子们可都是得跟着叫娘的。那出身呀!地位呀!你都瞧看明白了么。”
师氏说着又楷了一把眼泪。周文书见状,忙递上自己的丝帕。
“你猜我们老爷说什么?”
“说什么?”周书文问。
那师氏一叉腰,鼻子一哼,学的绘声绘色。“我们家老爷说‘我想娶谁就娶谁,我想让谁做夫人,我儿子就得管谁叫娘。旁人管得着么?。”
“你说我可怎么办。”师氏哭的一抽一抽的,险些倒过气去。
“那你们老爷续弦要娶的是哪家的闺秀呀。”周书文继续打听。
“要是个大家闺秀,我也不至于这么憋气。”师氏长吁短叹道:“他要娶得是我小儿子房里的侍奉丫鬟。那小蹄子,都没我儿子大呢,本事可倒是不小。”
周书文听了,一想起自己昨天夜里的境遇,也不禁叹口粗气。
“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天底下的老爷们都是他妈的一个德行。”
周书文也把昨天夜里苏三虎从自己房间逃走的事,说给了师宝宝听。
两个女人,又是不禁一阵抹泪。
“你说,咱们去求求沈春兰,往日里也都是不错的姐妹儿,咱带点像样的礼品。说不定她能帮帮咱。”师氏提议道。
“对了。”周书文忙的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梳妆盒,拿出了一件上了年头的翡翠簪子。“上回我戴这个簪子,春兰还说好看来着。你看送这个怎么样!”
“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师氏不忘嘲讽一般,“你这还是苏府的主事儿的呢,拿这么个破物件,就这么寒酸。”
“哪有?我的好东西多着呢!”周书文辩白道:“我娘家可是开古董行的,什么物件我没见过。”
说着,周书文随手指着墙上的一副《松竹高僧图》道:“这可是唐代张璪的真迹。就是它了,一会儿我就让下人摘下来,包裹好,送到沈府去。”
“那我也得回家。”师氏忽的起了身,“我也准备些古董什么的,书文,咱俩说好了,明天一起去,你可别自己先去了。”
“我是那样的人嘛!”
师氏走后,周书文就忙让下人把那副《松竹高僧图》摘了新来,又准备了一些小件的首饰。周书文也是一阵心疼,不过回头一寻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自己也能再青春一回,搭上点儿东西算得了什么。
却说这边周得意从苏府离开,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凤瑾的贴身丫鬟弄画正站在门口和自家的看门小厮六子僵持着。
“六子,干什么呢?”
周得意眯瞪着眼睛,对着微降的夕阳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那六子刚要开口,弄画便一把推开了六子,径直来到了周得意面前。
“我还一直以为周大少爷是个重情义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了您。您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枉我们家小姐那般真心待您?”
周得意这几日本就心中难受,此时听到弄画还在埋怨他。更是气的一发不可收拾,大声对弄画怒斥。
“老子堂堂一古董行的少爷,有多少个女人天天紧贴着老子身后,想尽各种办法巴结讨好我。老子为了你家小姐又是挑房子,又是买下人的。天天对生意也不管不顾,整日里都围着你家小姐转,她还不高兴了,老子怎么就那么上杆子围着她转。”
周得意说的有些激动,口干舌燥的,狠狠换了几口气。“她不让老子找她,老子还真就不去了。天下的娘们有的是,也不差妈的一个梁凤瑾。”
周得意说完,也自知自己骂过了火,感情的事儿本就说不清楚,自己又冲一个小丫头发什么脾气。
不过这周得意,心里确实是憋屈。他这几日每日都想着去见凤瑾,就连整日里喝酒也都在满春楼附近的馆子,只是碍于面子。又恐怕凤瑾只是把他当成嫖客,不是真的心里有他。便迟迟也不肯走进满春楼的门。
那弄画也是个机灵丫头,虽然年岁尚小,却也在窑子里看惯了。她知周得意当真的对她家小姐好,所以才抽了多少时间,瞒着所有人偷着从满春楼跑出来找周得意。
弄画见周得意先是发了脾气。便软语道。“我也知道,我家小姐小性子了些,可她心里是千个百个喜欢周少爷的。小姐本来身子软弱,终日里病怏怏的。自从见了周少爷,小姐每日才有了笑模样,人也精神了不少。这几日周少爷没去见她,她便整日将自己锁在屋里哭。眼睛肿的跟胡桃似的。见不了客人,天天的被顺姐阴阳怪气的损着骂。”
周得意听弄画说着,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可是却又觉得此时低头有些下不来台面,便故意佯装成生气吃醋的样子,找茬道。
“那我要为你家小姐赎身,她怎么就不肯,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陆文轩。”
弄画听了忙解释道。“不关人家陆公子的事,那陆公子有好些时日没来找过我们小姐了。其实是我家小姐怕极了赎身。”
弄画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缓缓的对周得意说起。
原来凤瑾本是京城人氏,母亲家是原本也是小有名气的京城旺族。后来满清没落,军阀当道。自此她们也便家道中落。
那时凤瑾的父亲整日沉迷赌博,输得没钱了,便把年仅六岁的凤瑾卖入了青楼换了赌资。
凤瑾当时还小,在窑子里,整日被逼着学琴棋书画,还要干一些粗事杂事。
过了大约一年罢,凤瑾的父亲在她母亲的督促下做生意发了些小财,便忽的良心发现去窑子里赎回了她。
又过了两年,家里日子又不好过了,那男人便又瞒着家人把凤瑾再次卖入了窑子。
后来凤瑾的父亲死后,凤瑾母亲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便拿出家里的全部积蓄又把她赎了出来。
没过多久,京城打起仗来,凤瑾一家人便为了逃避战乱从京城迁到了徐州。
到了徐州不过三个月,凤瑾娘便一病死了。凤瑾的嫂子见家里不富裕,又要养她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