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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肆安见李五受了委屈,亦是忍不住的心疼。又见那道士实在是太过嚣张,便走上前去,拱手作了揖。
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阁下是修行之人,更应以善为本。那小水鬼实在可怜,阁下怎能狠的心去,驱散了他的魂魄。”
“呵,妇人之人!”那臭道士闻言,轻蔑的撇了一眼苏肆安,一拂衣袖“那小鬼生前便做偷鸡摸狗之事,坏事做尽。便是再投胎也是个祸害。不如让他死的干净些,生生世世也别再做人了。”
“他偷窃也不过是为生活所迫。”苏肆安欲再继续辩驳,那白衣道人竟已然不见了踪影。
“哪里来了这么个神经病。”周得意也觉得纳罕。
“莫不是三焱道人!”大黄亦神神秘秘道:“传说二十年前,世间有个神道,道号‘三焱’,那三焱道人法术高强,好管世间不平事,好杀世间不义人。名头颇大。他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恶道’。据说是因为他长像穷凶极恶。且善于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
转眼天明,苏肆安等人又驾上马车匆匆赶路。几人行至浦江镇,浦江的镇守使亲自骑驴出城十里迎接。
那浦江镇的镇守使复姓申公,单名一个才字。申公才也的确人如其名,年岁六十又三,是个十足的老学究。
那申公才穿了一身蓝色长袍,配了个黑色糙布面的小马褂,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背在脑后。说话满嘴的之乎者也,不像个当官儿的,倒像是个迂腐的教书先生。
“参军公子携家眷亲临,实乃敝镇之荣幸也。”那申公才先是客气一番,便请苏肆安等人过府叙话。
那申公才在前面骑着毛驴,苏肆安等人在后面架着马车紧跟着。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申公府。
那申公才倒真是个廉洁的清官,家里虽算不上一贫如洗,但跟其余的镇守使比起来也是极尽寒酸。
苏肆安第一次见到一个镇守使得家里竟然只是几间瓦房,连个前厅花园都没有。
“参军公子,恕鄙人招待不周,寒舍粗陋,茶饭不香,还请几位公子宽恕则个。”
那申公才说的倒是实话,按常理,便不是上首到下级处视察。只道是平常家里来个亲近点的客人,主人尽地主之宜,怎的也得摆上一桌好酒好肉。
可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家家户户的饭点。那申公才的婆娘也在灶上做饭,却连一点儿荤腥都不见。只是一锅实实在在的棒子面贴饼子。
“几位公子爷儿,跟着我们一块儿吃些!”那申公才的婆娘倒是好客,申公才是个读死书的老学究,他婆娘看着比他大几岁,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里过日子的人。
昨夜一夜未睡,今儿又赶了一上午的路。苏肆安等人难免肠空腹饥。
“我还没吃过这棒子面的贴饼子呢。”周得意稀奇道,他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肚子,今儿难得的能吃一回地道的乡下伙食。
那申公才的婆娘闻言,脸上笑得都堆了褶。“咱家的饼子里还掺了半盆豆面,一会儿公子爷们都尝尝,甜的很。”
朱熹曾有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像苏肆安,周得意这些公子哥儿的整日的山珍海味,哪里晓得百姓的疾苦。
他们心里认为那申公才不晓人情事物,才拿寒食冷炙对待他们。可是他们不知道,以申公才的家境,能蒸出这一大锅的贴饼子,让他们吃的管饱,是多么的不易。
午饭过后,申公才方道出请苏肆安等人前来的原因。
原来这浦江镇一向民风淳朴,百姓说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也是近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大案子发生。
就在上个月,浦江镇却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上个月初八的清晨,浦江镇的集市口竟然出现了一具女尸,那具女尸最诡异的地方便是身上的皮肤竟被人活活的剥了下来,不见了踪影。
“剥了皮的女尸!”苏肆安等人闻言,也是纷纷诧异。
“本镇数年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穷凶极恶之事。现如今百姓人心慌慌,家家恐凶临己户。怎奈那女尸剥皮毁面,断案了无线索,我才三请参军亲临,以断此案。”申公才一顿文邹邹的长篇大论。
苏肆安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申公才要摊手不管了,案子往上面推。有功他也不贪,有过他也不领。
“那女尸现在何处?”苏肆安问道,他既来了浦江镇,也不能当甩手掌柜。若能破了这案子,还那尸体个公道,也算是行善积德之事。
“在义庄。”
申公才带着苏肆安等人去了义庄。不曾想这申公才家破败,这义庄却更是简陋。
不止屋顶杂乱漏雨,就连个守庄的看门人都没有。
“那便是无皮女尸。”申公才用手指到,众人随势看去,那女尸就横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个及其埋汰的白布。
“有仵作吗?”苏肆安又询问申公才。
“数年前有个年老仵作,大名孙老敢,前年就一病入个土。自那孙老敢殡后,便一直无有新仵作。”
“就是什么也没有呗!”周得意直言道。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一没衙役,二没仵作。若能破案,也算是奇闻。
“肆安。”李五冲着苏肆安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敲个敲自己腰间别着的宝葫芦。
苏肆安马上会意,让申公才一人先回去。待看着那申公才走远后,李五便打开了葫芦,放出了大黄。
“大黄可会检查尸体?”苏肆安蹲下身子问道。
“小菜一碟。”大黄昂着头,得意洋洋道。
大黄指示李五先去把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
李五上前那么随手一揭,一阵浓烈的尸臭忽的扑鼻而来。
现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这义庄平日锁上门,又不通风。那女尸在这儿整整放了一个月,任她是个什么,也都该腐烂发臭了。
众人上前一看,那无皮女尸果真已经腐烂,身上不止遍是蛆虫,还有老鼠在啃食着她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啃咬得血肉模糊,整个右腿只剩了光突突的一根腿骨。那些老鼠倒是吃得肥肥胖胖。
大黄畏着那具女尸,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儿。
“你看出什么来了?”李五迫不及待道。
“此女身长四尺八寸,从她身上的肌肉纹理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已经六十出头。”大黄一本正经的述说自己的判断。
“按你这么说,这死的应该是个老太太。”周得意打岔道。“谁能跟一个老太太有多大的仇怨。至于死了,还要把她身上的皮都给剥了。”
“你还看出了什么?”苏肆安继续问大黄。
大黄思虑片刻,有对着那女尸的胸部看了又看。忽的转身对李五道:“你瞧,这尸体的胸部怎的一高一低。右面的胸明显的比左边要高出许多。”
“这还不简单,左边儿的胸让耗子给啃了呗。”李五随口胡乱解释。
“不是。”大黄肯定道。“你看这些老鼠都围聚在她的右侧大腿部位,两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啃咬痕迹。右侧胸部高耸,是典型的女性体征。左侧胸部平坦,好像被什么割掉了一样。我怀疑这个死者生前左侧胸部,曾被人用利器割掉了。看着肌肉疤痕的恢复情况,也不是近几年才受得伤,而是很多年以前胸部就被人割掉了。”
“这要是真的,那不就省事了嘛。”周得意顿时一拍大腿,一跺脚。“浦江镇才这么豆大点儿个地方,一个四尺八寸高,六十多岁还少了一侧**的老太太还不好指认。”
第37章 寡妇()
几人检查完尸体,回了申公才的家里。
苏肆安便直言问道浦江镇是否有一个少了一侧**的老妇人。
那申公才从二十多岁起便担任这浦江镇的镇守使,如今已经六十又三,这临近四十年的时间里,他当真是能记得住这浦江镇的每一个百姓。
“却是有此征之人。”
申公才的婆娘听见他又要之乎者也起来,连忙接过话茬道。
“咱们浦江镇的确有这么个老太太,家就住在镇南街那边,只知道她当家的姓胡,那老太太究竟姓什么名什么,我也不是清楚。”
“那老太太为什么没有左胸吖。”李五问道。
“让他当家的给割下来的,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那胡氏年轻时不正经,在大街上就跟别的爷们儿拍拍嗒嗒的。让她当家的撞个正着,她当家的一气之下就把胡氏左边儿的**给割了下来。”
申公才的婆娘缓缓讲道,周得意和李五倒是当成了新鲜事,听的津津有味。
“那胡氏家中可还有什么人?”苏肆安追问。
“本来是有一个儿子,四十出头,大名叫胡蓝田,和一个十七八岁孙子叫胡升,那胡升不争气,十二三岁就开始吃喝嫖赌的,也不做正经营生,家里的田地都荒废了。两年前就让胡蓝田给乱棍打出去了,也不知去向。”
“胡蓝田呢?”李五道。
“在家守着耕地过日子呗。他婆娘死的早,生胡升时难产大出血死的,这么些年都是胡蓝田一人上面儿伺候老的,下面养着小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
“那胡氏都失踪了一个多月,胡蓝田怎的也不来报案。”李五心中有些疑问。“这个胡蓝田有问题。”
苏肆安和周得意闻言,也觉得如此,几人在申公才家歇息了片刻,便径直去了镇南街胡家。
苏肆安等人到了胡家门口,叫个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周得意飞起一脚把胡家大门踹了个稀烂。
“里面没人嘿。”李五走在最前头,最先搜查胡家的屋子。
苏肆安和周得意也紧跟着挨间屋子查看,里面果真空无一人。
苏肆安当人又四处去询问胡家的邻居。那些邻居道,自打一个月以前,便再没见过胡家的人了。
“你们可知胡氏跟谁有仇?”李五一向古灵精怪,一句话就问到了点上。
“呃。”那邻居们思虑片刻,才说街东头有一个马寡妇,和那胡蓝田这一年来一直不清不楚的。
那马寡妇的男人是痨病死的,临死一点家底儿也没留下,马寡妇一个人还带着个吃奶的孩子,饭都吃不上,日子也是过得艰难。
后来那马寡妇就和胡蓝田好上了,胡蓝田也常背着胡氏偷给马寡妇些米粮,让她度日。
可是那胡氏却是几十几百个看不上马寡妇,嫌弃她克夫,更嫌弃她还带着个拖油瓶儿。
胡蓝田比马寡妇大了十几岁,如此一来,他更是疼爱马寡妇。
若不是胡氏从中阻拦,两个人那时差不点就要成亲了。
“会不会是那胡蓝田因为自己的母亲不让自己娶马寡妇,便对胡氏心生恨意。再由那寡妇一挑拨,胡蓝田就对自己的母亲痛下杀手,然后逃之夭夭。”李五继续猜测案情。
苏肆安闻言心想,这李五,怎么不去说书。
几人又把胡家反复搜查了一番,发现胡家虽然表面整洁,可家里竟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缸中米面还不少,院里也有劈好的柴火,就是酒壶里竟连一滴酒都不剩。
“怎么好像是让熟人给搜刮过一样。”苏肆安低着头,喃喃道。家里的几个姨娘每次管苏三虎要钱,姨娘们走后,苏三虎的书房都是这个德行。
“难道真是马寡妇。”苏肆安不禁心中暗想。
此时天色已晚,苏肆安等人回了申公才的家里。
晚饭果然还同中午一样,棒子面混豆子面的贴饼子。一人再来上一碗稀粥,连个下饭的咸菜都没有。
晚上,李五和申公才的婆娘睡在一张床上,苏肆安和周得意却要跟申公才挤在一张小火炕上。
李五那边倒还消停,苏肆安和周得意却是倒了霉。申公才躺在二人中间,睡觉时鼾声极大,吵的二人翻来覆去的怎的也睡不着。
苏肆安和周得意硬生生的熬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几人连饭都没吃。径直去了街东头马寡妇家。
苏肆安等人都想尽快的破案,好早点离开浦江镇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破地方。
几人行至马寡妇家门外,马寡妇家果然贫寒,一间黄泥沏的房子,屋顶用不起瓦片,竟然都是木板子搭的。
忽的听见屋内有男女欢好喘息的声音。
“会不会是胡蓝田。”李五也不害臊,抻长了耳朵听的最为起劲。
苏肆安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
周得意直接上前‘当,当’的敲起了门。
“死鬼,怎么来的这么早。”那马寡妇听见敲门声,千娇百媚的应和着。
周得意听了那声音,直刺激的浑身一阵发麻。
不时,几人便听见屋内有一阵嘻嘻簇簇的穿衣服的声音。
门忽的一下拉开,先是从里面钻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半大小伙子来。从年龄上看就不是胡蓝田。
不时,那马寡妇才迎出了门。只见那马寡妇,上身一件翠绿色的碎花布衫,扣子还没系全,露出了半截酥胸来。
下身一条蓝色绸子裤,腰带也稀松的耷拉在一侧。
马寡妇见了苏肆安等人微微一怔,理了理头发问道:“你们又是谁介绍来的,一次两个,怎么还带了个女的。”
那苏肆安见马寡妇年纪不大,身材丰满,模样也算中看,挺好的姑娘,怎么偏偏做起了这种营生。
周得意见状,随手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马寡妇的眼前晃了晃。“认识胡蓝田吗?”
那马寡妇见了活生生的银票,两眼顿时冒了光。千娇百媚的道了句。“爷们儿们,进来吧。”
苏肆安等人跟着马寡妇进了屋,屋子里就一个炉灶,一台火炕。那火炕显然就是马寡妇刚才的战场,草纸,擦屁股布都还没收干净。
那马寡妇的孩子,竟然就用小被包着,在火炕的一角乖乖的睡觉
“你们问胡蓝田呀!那煽驴忒不是东西,白上了老娘多少回。”马寡妇轻描淡写道,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她对胡蓝田还是有怨恨的。
周得意把那张银票递给了马寡妇。“说的再详细点,知道胡蓝田现在在哪儿嘛?。”
“那我可不知道。”马寡妇收了银子,抱起炕角的孩子,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就掀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我当时跟着他,就是为了他能娶我,以后我和孩子好有个吃喝。”马寡妇悠悠说道。“谁知道那王八犊子是个孬种,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什么都听他娘的。他娘那个老不死的,胡搅蛮缠,从中作梗。我就趁机勒索了胡蓝田点银子,和那姓胡的断了个干净。”
苏肆安闻言,知道这马寡妇说的都是实话。倘若这马寡妇真的搜刮了胡家所有的银钱,怎么还会出卖自己的身子来挣钱。
临走时,苏肆安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碎银子都留给了马寡妇。苏肆安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马寡妇一人关着门拿着银子,趴在炕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眼看着线索又断了,几人缓缓的走在街上,都垂着头,丧了气。
忽的,李五腰间的葫芦,一阵剧烈的抖动。
“大黄,怎么了?”李五把葫芦放在耳边。
大黄道:“我闻着有一股气味儿,和胡蓝田家里的一模一样。”
李五紧忙找个拐角,打开葫芦,把大黄放了出来。
大黄在前面闻着味,竟然带几人来到了一家赌场门口。
忽的,从赌场里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
“就是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