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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肆安便唤来了平日里跟银川还算交好的大丫鬟雨秀。
雨秀见了苏肆安便哭哭啼啼起来,说着银川受了大委屈。原来那四姨太被邵二狗勒索的事,底下的人早都知道。只是碍于四姨太往日的凌厉,没人敢告诉上面的爷儿们。
又说那如月是被邵二狗收买了的,前两天夜里,那打更的刘老大亲眼看见在苏府后门拐角,邵二狗塞给了如月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雨秀又道。
“平日里二爷奶奶(指银川)就受那些作死的下人欺负。偏偏咱二爷奶奶还是个好性子,没个边的对那些人好。这次就是如月那小蹄子得了邵二狗好处,又要找个人背这黑锅。就这么活活的算计了二爷奶奶。”
苏肆安听了恨得啮牙咯齿,他往日虽是参军府少爷,可因自幼身体不好。虽也听过些闲言碎语,也不怎的理那些家里内外的琐事。
银川虽与他有名无实,难得有个好人服侍他那么尽心。怎么端的好好一良人,却要遭那些刁奴欺辱。苏肆安顿时一股火气缠住了肝脉,噗的吐出一口浓血。
那雨秀见了,吓得忙要去告诉苏三虎和二姨太。苏肆安把雨秀拦了下来,让她只去把李五和大黄请来,千万不要再让外人知道。
大约只过了一小会儿,雨秀便把李五和大黄带来了。大黄给苏肆安扶上床,又喂他吃了丹药。
李五见他似乎缓和了些,才道。
“我晓得你是为银川姐姐生着气呢!方才我也听雨秀和我说了。银川姐姐遭人冤枉,可你也好好经管着你的身子。你若身子真坏了,谁还替银川姐姐申冤去。”
苏肆安听着李五却还关心自己,便诺诺的答应。
李五又让其附耳,随口道出了一个主意。苏肆安听了,顿时心迹开朗了不少,李五和大黄离去后,雨秀服侍苏肆安睡下,至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苏肆安便坐在花园里呲溜呲溜的喝茶,远远的便看见如月抱着一个八角型黄木上漆的漆料首饰盒正朝这边走来。
苏肆安看着如月离他越来越近。便招招手,示意如月过来。
如月见苏肆安叫她,便急急的跑了过去。请了安,便问。“少爷找奴婢什么事?”
那苏肆安装出一副眯眯的表情,上下打量一番如月。
“你是四姨太房里的丫鬟。多大了?可曾许了人家。”
那如月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什么善辈。见苏肆安问她的言语轻巧。便以为苏对自己动了心思,不由的作起少奶奶梦了。便自己千分拿捏,万分风情的回道。
“奴家十三岁,自幼命苦,卖身到参军府来。便是要服侍少爷,奶奶们的。又去哪里许人家。”
苏肆安听罢忙要带如月回房长叙,如月千娇百媚,莲步婀娜的随苏回了房。
二人进了房间后,苏肆安又匆匆忙忙关上了房门。拉起了如月的手。
“我身子不好,偏偏又讨了丑媳妇,也迟迟不得生养。你可愿为我生个儿子来传香火?”
那如月见了真当是好事临门。便羞羞嗒嗒的应承了。又道。
“少爷,你可要给奴家个名分。我可不要日后被那村姑使唤。”
苏肆安又摸着她的手,连连答应。并称自己身体乏了,让她回去等着。过两日便去四姨太房里要了她,好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
那如月回了四姨太处,便看自己衣裳也不是衣裳,钗环也不是钗环。又想着自己马上就是苏府里的少奶奶了。还会缺这些破衣烂布的,便一股脑儿都扔到了门外。引着其他房里的丫鬟疯抢。她便像主人看畜生抢食似的,妖娆的坐在一边,眼珠子乐得直打转。
却说到了深夜,苏府便闹开了。苏肆安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几个姨太太全忙里忙外的围着苏肆安转。
苏三虎竟亲自去后方请了李五和大黄。大黄来到苏肆安房里,先是佯装看了看苏肆安的状态。口里又念念有词道。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
舌神正伦,通命养神。
罗千齿神,却邪卫真。
喉神虎贲,气神引津。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
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急急如律令。”
便掐指一算大呼道。“少爷是被人近身施了邪咒了。”
那苏三虎岂非善类,忙让手下马副官带着兵把平日里近身侍候苏肆安的丫鬟,仆人。通通抓了起来。
“是谁?给少爷下了什么咒的。今天要是没人交代,老子一个个的崩了你们。”
底下的丫鬟,仆人们听了纷纷哭成了一片。苏三虎又让他们跪成了一排,每个人身后都有官兵举着枪。
“谁知道什么,都给老子好好的交代。别等老子查出来,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雨秀见了,忙爬到了苏三虎身边,先是连连磕了几个头,便说道。
“回禀大帅,我们这些人都是常年服侍少爷的,哪里会失了本分。只有四姨太房里的如月,今儿竟跟少爷回了房里。我们底下人也不好多嘴。只是好奇,那如月本不是我们房里的人,跟我们相交也少,怎的今儿偏偏去主动勾搭少爷。现在一见,定是那小蹄子受了别人好处,特地过来害少爷的。”
苏三虎听了,也觉得有理。便让马副将把如月抓了来。
那如月还不知是怎的,只听说苏三虎怀疑她给少爷施了邪咒。便急得语无伦次起来,胡乱的解释道。
“今儿,我是去了少爷的房间。少爷看我模样好,说是要管四姨太要了我的。我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可能。”雨秀一口肯定道。“少爷最是本分,我们近身的人都知道。少爷和二爷奶奶感情正好,怎的会说要娶你一个丫头。老爷,这如月分明是在扯谎。我看,就是他害了咱们少爷。事实与否,去她房间里一搜便知。”
苏三虎听了,忙挥手让人去搜查如月的房间,不一会儿,官兵便来禀报。
“回参军,我们只在那如月的衣柜里搜到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再无其他。”
那雨秀听了,忙又道。“大帅,我们做大丫鬟的一个月才一两银钱。如月那么一个小丫鬟,才进府不到半年。上哪去弄那些银票。定是有人贿赂她,让她来害少爷的。”
苏三虎见了,忙抓起如月衣领,又从裤腰上掏出枪,作势就要崩了她。那如月连忙嚎哭的求饶。说出了银子是邵二狗给的。目的是为了贿赂她,让她偷四姨太旗袍里的卖身契。
此时,苏肆安忽的走了出来。先是给苏三虎请了安。
“孩儿只是为还银川的清白,才特地让李姑娘和大黄帮忙演了这出戏。孩儿身体本无恙,害父亲大人担心了。”
苏三虎见了苏肆安还好好的,忙看看前身,又看看后背,确实了他真的没病,忙的收起了枪,大舒了一口气。
“儿啊!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父子俩,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苏肆安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苏三虎,又说。
“银川是儿的妻子,孩儿知道她出身不好。可孩儿还是活死人的时候,全劳她日夜的照顾。如今,这如月已经交代,银川也是冤枉的,就请父亲出个面,放了她。”
那苏三虎本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听苏肆安一讲。连忙让人放了银川出来。又把二姨太和四姨太好生教训了一顿。又让官兵抄了邵二狗的家,把邵二狗赶出了衢州府。
至于那如月,苏三虎本欲崩了她,无奈苏肆安求情,说她年纪尚小,只是心术不正。让随便赶出去就是。苏三虎哪肯这么便宜了那小蹄子,让手下打了几十大板,瞒着苏肆安让马副将给她卖进了窑子。
那边,雨秀匆匆赶去柴房接银川。只见银川浑身肿胀,上下满处都是伤痕。几个大丫鬟把银川扶回了房间。苏肆安又叫人去找了三四个大夫。一时房里忙忙乱乱,都围着这个往日里不受待见的二爷奶奶。
李五见了,默默藏起了手中的金疮药,独自回了房。
转眼过了几日,正是晌午时分。苏肆安正在书房看书,李五便带着大黄来给他瞧看身体。
他这边书房门尚未关,李五便径直走了进来,苏肆安正看的入神,忽的看见李五站在了自己面前,吓得连忙把书往桌案底下掖。
“是什么书?还怕我看见。”李五笑着问,便走到桌子前,把书又拽了出来。
烧的苏肆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同那半生不熟的青枣似的。李五拿起书一看,原来是一本《疯婆子传》(禁书),有图有字,便随手翻看了两页。
“下流。”李五忽的涨红了脸,一把把书扔到了苏肆安身上。
大黄见了,倒提起了十分的兴致,也忙上去偷看两眼。
“周公之事,自古皆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瞧这书真真是好书,文笔非凡。我处亦有本《如意君传》,你若喜欢,咱家换着看。”
……
第26章 白绾()
大黄文绉绉地同苏肆安道,一对吊梢小眼乐的眯成了两条细缝。
李五见大黄亦跟着不正经起来,索性一扭头回了房。
大黄用爪子给苏肆安搭了脉,又叮嘱他,要小心身体,并让他午睡以养身。苏肆安一一应下。
待大黄亦走后,正直晌午时分。苏肆安便回了房沉沉睡下,做起来梦来。
在梦中,苏肆安身处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院子东南角,却有三个家丁牵着六条黑色猎犬围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姑娘。
但看那六条猎犬,足有半人高,膘肥体壮,毛皮油黑发亮。支棱着耳朵,呲着尖牙,耷拉着厚长的舌头,不停的哈着粗气,两眼溜圆,幽幽地冒着绿光。
再看那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椭圆脸盘,明眸皓齿,模样秀气,水灵。只是身上一丝不挂,蜷缩着身子,两条玉臂抱着双腿,左脚脚踝处系着一个铜铃。正被那几条恶犬围吓的直打寒颤。
紧左边一个高个子家丁最先开了口。
“六姨奶奶,你也别记恨我们,不是我们要这么对您。我们当下人的,不过是奉命行事。就是到了阴间见了那阎王老子,您也道不出我们的不是。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您千万记在老爷头上。”
那姑娘听了,哭的泣不成声,脸上因惊恐已扭曲的看不清模样。那姑娘大声哀求着“不要。”终归是无济于事。
那三个家丁放开了恶犬,几条猎狗也不知被饿了多久,乍一脱开锁链便纷纷纵身一跃扑向了那个女子。撕咬,啃食。
有的猎犬叼着一条胳膊压在身子下,生怕被其他的同伴夺了去。有的猎犬扒开那女子的腹部,专吃肝,肠,肚子什么的内脏。还有的猎犬啃下那女子的头来满院子踢滚当球玩。
满院遍是殷红的血迹和尸体的骨渣,肉块。不出半晌,那姑娘的身子便被几只恶犬分食的只剩下几根腿骨。
苏肆安便这么眼睁睁望着眼前这一幕,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的他胃中一阵犯呕。
忽的,又是一阵冷风,苏肆安促地惊醒。可不知怎的方才梦里的内容却怎么也记不得了。只能恍惚的想起,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脚踝,那脚踝上还系着一个荔枝那般大小的铜铃。
却说此时方是丑时,可那苏肆安却怎的也睡不下了,便这样熬过一夜。
第二日一早,银川来伺奉他洗漱。二姨太房里的大丫鬟芳彩便来请他,说是二姨太有要事相商。
苏肆安洗漱完毕,换上常装,便径去了二姨太房里。刚到房门口,只听得里面有两个女人客套谈话的声音。
忽的房门打开,几个小丫鬟端着茶盘从房间里出来。那苏肆安摆摆手把那几个丫鬟唤了过来,问道。
“二姨娘可是在房中见客呢。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那几个小丫鬟见了苏肆安先是问了安。听见苏肆安询问,领头的一个小丫鬟便回道。
“是城东药行刘府的夫人,平日里总和咱们二姨奶奶打马吊,今儿一早就来了。”
苏肆安听了,挥手让几个丫鬟下去。便在门口高声叫道。“二姨娘,孩儿来请安了。”
那二姨太和刘氏在屋里听见是苏肆安来了,便忙让芳彩请他进来。
苏肆安进了屋,先是给二姨太问了安,又向刘氏见了礼。这边芳彩搬了椅子让苏肆安坐下。
那刘氏见了苏肆安先是一通瞧看。又和二姨太道。“你们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这眉宇间活脱和苏参军一个模样。”
二姨太和苏肆安听了只得含糊的应承着。那刘氏也是爽利人,便万事直说了。
原来那刘府最近日的不太平,先是几个家丁无故失踪,再是府里的鸡犬家畜也不知原因的死去。家里的老太太又忽的重病吵着说见鬼。那刘氏听说帅府有个道法高强的大仙,便特地来求二姨太,欲请大黄和李五去她府里走一趟,看看是否真的有鬼神作祟。
那苏肆安知晓了刘氏的来意,虽也做不了李五的主,却碍于二姨太的面子。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委婉的回道。
“刘夫人向来与我二姨娘交好,刘府的事自然也是晚辈的事。只是李姑娘素来与众不同,这样吧,我还是先去问一下李姑娘的意思。”
二姨太听了道。“不劳烦肆安费心,我昨儿已经让得意去请李姑娘了,李姑娘也应了下来。我今儿叫你来,是想让你陪着李姑娘和得意一同去刘府,你也知我那侄子性子野,做事也没个分寸。你伯母家是咱衢州府有头脸的人物,我怕他们礼数不周坏了规矩,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些。”
苏肆安闻言,想着又能和李五一起出门,自然连连应了下来。
当日下午,刘府亲自派了车来接苏,李几人过府。苏肆安和李五上了车,周得意已坐在车上。
那周得意见了苏肆安忙打趣道。“我还以为总算有机会能单独和李姑娘出来呢!肆安表弟,你可真不仗义。还有我姑母,就那么不放心我。”
原来那周得意的父亲便是二姨太的哥哥,也就是论这个亲,苏肆安才管周得意叫表哥。
苏肆安回道。“二姨娘让我同去,才是为表哥着想。那刘府可是医药世家,兴荣了几辈人。从吴三桂降清时,刘辈祖先就在宫中当御医,到如今几百年清朝的皇室都被刘家子孙瞧过病。今日见得刘夫人,她夫家刘府老爷刘千水曾是慈禧的专用御医,后来伪满洲国时期,刘府才举家逃难到衢州府。如今虽光景不再,可也是衢州府内数一数二的大户。这刘千水还是有名的大善人,前些时日橹镇闹饥荒,瘟疫。刘老爷亲自送去了十几箱子药材。况且老辈规矩严的很。二姨娘是怕你坏了规矩,丢了苏府和周府的名声。”
几人说着到了刘府门外,两个把门的小厮忙迎了上去,扶苏肆安和周得意下了车。又背过身去半趴在地上让李五下车时做垫脚。
几人下了车,苏肆安交了拜帖。其中一个小厮跑去门口敲了门,不一时,一个跛腿的老头便开了门,请苏,周二人进府。
“衢州府是不是有规矩,只有跛子才能看门。”李五想起吴桂元也是跛子,不禁打趣道。
苏肆安在耳边又低声交代给李五,说刘府大户,女人不能走正门,让她只管等着,一会儿便有人来接她。
李五见苏,周二人已进门,那跛脚老头也不知怎的,没好气的用跛脚一下子把大门踢关上。登时吓了李五一跳,私心想着这刘府真是空有个花壳子,一个看门的下人怎生如此失规矩。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