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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倒没有赶她离开，只是淡淡地回道：“蒋夫人今天情绪不太稳定。”
“大夫，”肖染甜甜地笑道。“您那天不是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吗？蒋伯母需要的是亲人的关心跟照顾。”
“我是怕她伤害你。”
“我有心理准备。只要能治好蒋伯母，我受点小伤不要紧。”肖染知道必须过了医生这关，她才能有机会接触蒋伯母，所以态度格外认真。
“跟我来。”大夫认真地看了一眼肖染，便带头往楼上走。
肖染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蒋夫人正抱着个抱枕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听到对方因为思念女儿跟丈夫而疯癫的样子，肖染的眼里立刻蓄满泪水。
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对方。
丈夫走上前，淡淡地说道：“蒋夫人，有人来看你。”
蒋夫人停住自言自语，神经质地看向门口，在看到穿着一身白色飘逸长裙的肖染时，她的目光突然呆住：“你是谁？”
肖染紧张地弯了弯腰：“伯母，您叫我小染就行。”
“小染？小染？小然？”蒋夫人歪着脖子，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突然，她抱着枕头放声大哭：“我的小然！”
“伯母！”肖染立刻心疼地冲上前，抱住狂乱的蒋夫人，心痛地流泪，“您别难过。我当您女儿好吗？”
蒋夫人扔掉枕头，用力握住肖染的胳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染。”肖染忍着疼痛，有些紧张地回答。“我那天来过，您忘了吗？”
“小染？染染？然然？我的然然！”蒋夫人突然用力扯过肖染，用力抱住她柔软的身体。
肖染感觉骨头快在被弄断，疼得直冒冷汗，可是她没有吭声。
大夫看到这一幕，有些紧张地想上前把肖染拽开。肖染立刻朝对方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动。
“伯母，您想不想吃桔子？我给您剥皮。”肖染看到桌上的水果，立刻笑着问道。
“要！”蒋夫人立刻点头。她的目光疯狂地看着肖染。
“那您先把我放开。”肖染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
肖染在得到自由后，便拿起桔子坐到床边，剥好桔子递给对方后，便开始跟蒋夫人聊天：“伯母，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会儿去院子里走走好吗？”
第214章 染染？然然？（）
“天气好？走走？”蒋夫人一脸戒备地看着肖染。
“嗯。我们去散散步。”肖染甜美地笑道。
“散步？”蒋夫人立刻摇头，“不能散步！会被撞！砰地一声！”蒋夫人做了个死亡的表情，神经兮兮地看着肖染。
肖染内疚地咬着嘴唇。那场车祸给蒋家带来极大的伤害，所以蒋伯母连出去散步都不敢了吗？
“伯母，我会保护您。绝对不会被撞倒。院子里长了许多草，我们去捉蚂蚱。”
“染染？然然？保护我？”蒋夫人歪着头，啃着桔子看着肖染。
肖染抽来一张面巾纸，帮对方擦着嘴角：“染染会保护伯母。”
蒋夫人把桔子往床上一丢，便掀开被子下床，拽着肖染往外走。
肖染的胳膊被掐痛，可是她一直忍着，小碎步追赶着蒋夫人的脚步。
大夫不放心地跟在肖染身后：“可以吗？”
肖染立刻朝对方做了个“ok”的手势，笑着摇头。
大夫便没再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她们下楼，站在门口看着。
肖染怕蒋夫人摔跤，在追上对方后便扶住对方的胳膊：“伯母，你看，那儿有把椅子，我们坐那儿晒晒太阳吧。”
“然然喜欢坐在那里看书。”蒋夫人似乎在回忆，目光有些恍惚。她突然抓住肖染，有些歇斯底里地问道。“书！书呢？书在哪儿？”
肖染求救似地看向大夫：“书！赶紧拿本书给我！”
大夫赶紧回身跑进别墅，不一会儿拿了本书出来。
肖染接过书，在蒋夫人面前晃了晃：“伯母，书在这儿。”
蒋夫人突然安静下来，接过书走到椅子旁坐下，一页页翻着书：“看书！我的然然喜欢看书！”
肖染坐在旁边，安静地陪着对方。
“然然三岁开始学跳舞，五岁被选进少年宫舞蹈队，十岁……十岁……”蒋夫人仿佛突然陷入记忆黑洞，想不起过去的事一般，不断重复着两个字，“十岁……十岁……”
“十岁拿了市舞蹈大赛冠军。”肖染清楚得记得那天顾漠说的话。
“对对对！拿了冠军！还是我的然然记性好！”蒋夫人突然将书塞到肖染手里，“看书！”
“伯母，我不是然然，我叫小染。”肖染想努力解释自己的身份，怕蒋夫人精神错乱。
“看书！”蒋夫人固执地重复着。
肖染便只好妥协，她拿起书对蒋夫人说道：“伯母，我读给您听。”
蒋夫人闭上眼睛，听着肖染清脆的朗诵声，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远处的大夫明显松了口气，嘴角挂起笑意。五年，蒋夫人的病一直毫无起色，从来没有神智清醒过。肖染的出现竟然让她奇迹般地清醒。
蒋夫人的头突然歪了一下，身体倚到肖染肩上。肖染停止朗读，扭头看向对方。
大夫走过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披到蒋夫人身上，然后认真地看着肖染：“她第一次能这么平静。”
“她只是把我当成她女儿了。”
蒋伯母一定非常非常爱她的女儿。
大夫的目光掠过肖染的胳膊，立刻担心地问道：“很疼吧？”
“没事。伯母不是故意的。”肖染立刻笑着安排大夫。
“回去拿红花油按摩一下。”
“嗯。”肖染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夫，我来的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诉顾漠？”
“为什么？”
“我想等蒋伯母的病情好转后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好。”
第215章 给我消火（）
顾漠回到家，没有看到肖染，便下楼问保姆：“肖染呢？”
“少夫人说出去找同学玩。”保姆赶紧把知道的告诉顾漠。
“哦。奶奶睡了？”顾漠关心地问道。
保姆点点头，便回厨房继续忙碌。
顾漠扯了扯领带，正准备上楼，就看到肖染鬼鬼祟祟地往里走。他立刻站在客厅中间等着她。
“大……大叔……你怎么回来……那么早？”肖染尴尬地看着顾漠。
“去见同学？”顾漠冷漠地问道。
肖染想起自己的谎言，立刻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见……见同学。”
“你心虚什么？”顾漠挑了一下眉。
“哪有？”肖染立刻调皮地蹦到顾漠面前，“我真的去见同学了。”
“宁昊？”顾漠有些吃味地看着肖染。能让她遮遮掩掩的同学，除了宁昊还能是谁？
“宁……宁昊？！”肖染有些震惊。顾漠怎么会想到宁昊？他那表情是在吃醋吗？她要不要刺激他一下？“我用报告吗？”
“不用！”顾漠冷着脸，丢下肖染转身上楼。
“真小气！”肖染撇了撇小嘴。他身边那么多苍蝇蚊子，她才该吃味呢！
顾漠站在楼梯上，转身冷冷地说道：“还不上楼洗个澡？上哪儿玩了，白裙子都快变成花裙子了。”
“去公园玩啊！我们爬了会儿山，划了会儿船。”肖染拍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地从顾漠身旁走过。
“玩疯了？”顾漠咬牙切齿地看着肖染的背影。
“是有点乐不思蜀。要不是吴佳说累了，我还不想回家呢！”肖染转过身，朝顾漠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吴佳？不是宁昊？”顾漠立刻大步追上去。
“宁昊是大叔说的好不好？”肖染气嘟嘟地鼓起双颊。
“诚心气我！”顾漠扛起肖染就往楼上走。
她明明知道他有些介意宁昊，竟然还不澄清，诚心想让他吃醋。
看来她恢复得不错，昨天的影响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白担心半天，早早结束公司的事便匆匆赶回来。
“大叔，我错了。你放我下来！”肖染挣扎着求饶。
“死罪可免，活罪……”顾漠把肖染放到浴缸里，腹黑地冷笑。
肖染看到顾漠在脱西装，便立刻从浴缸里跳出去，一边往外逃一边说道：“大叔，你自己洗吧。我不……”
“奉陪”两个字还没说完，肖染就被顾漠拦腰抱住，带回怀中。
“给我消火！”顾漠说完，便热情地吻住她的唇，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禁锢在怀中。
“疼。”因为顾漠的大手捏到肖染胳膊上的瘀伤，她疼得瑟缩了一下。
顾漠立刻松开肖染的唇，看向她的手臂。当他看到她身上一块青一块紫，有些瘀青一路延绵到裙内时，立刻将她的裙子撕碎。在她的身上，有许多青紫的瘀伤。
他心疼地问道：“怎么弄的？”
肖染紧张地环着手臂，闪躲着顾漠的目光：“我……我爬山的时候摔了一跤。”
“笨蛋！”顾漠心疼地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注满热水，然后把肖染抱进去，大手轻柔地帮她擦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拂过伤处。
肖染感动地含着眼泪。顾漠眼中的怜惜却让她心动。与蒋家人受到的伤害比，她身上这点瘀紫根本不算受伤。
第216章 那么聪明做什么（）
洗完澡，顾漠便将肖染抱回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我去买瓶红花油。”
肖染拽住顾漠的胳膊，小声说道：“我裙子有个暗兜，里面有。”
顾漠挑了一下眉：“还知道自己备着红花油。”
肖染嘿嘿笑了两声。她怎么能告诉他红花油是看护蒋伯母的王医生给的？只能装傻。
顾漠回到浴室，从裙子里找出红花油便返回卧室。
他把肖染的浴袍的袖子卷起来，将红花油抹到瘀青的地方，用拇指慢慢推揉：“疼吗？”
肖染摇了摇头。
“才半天工夫就弄一身伤。让我怎么放心你？”顾漠叹了口气，似抱怨似心疼地说道。
“那就把我拴在身边。”肖染歪着脑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顾漠笑着拍了一下肖染的头：“我倒想，你有那么乖？”
“人家很乖的！大叔！”肖染噘起小嘴抗议。
“乖？我把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集中到五个小时干完就赶紧回来看你，结果你跑出去弄一身伤回来。”顾漠冷冷地看了肖染一眼。
“吴佳找我……嗯……不好拒绝。”肖染心虚地低下头，愉愉看着顾漠冷酷的脸。上帝会原谅她的谎言吧？
“真是爬山摔的？”顾漠突然靠近肖染的脸，认真地盯着她。
肖染慌乱地舔了舔嘴唇，不安地眨了一下眼睛：“大叔……不然……还能是怎么弄的？总不会是我自己掐的。”
“你真相了！”顾漠捏捏肖染的脸，“如果是摔伤身上不会没有擦伤。我眼睛没瞎。”
“大叔那么聪明做什么？”肖染噘起小嘴，有些郁闷地看着顾漠。在他面前想撒个谎都不容易。要说出真相吗？不行！说出真相顾漠肯定不会再让她见蒋伯母。她是真心要赎罪！她咬着嘴唇沉默了几秒，她发现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去圆，可能还圆不满：“大叔，如果我跟人打架，你会说我是疯丫头吗？”
“会！”顾漠粗声说道。
夏明明，原谅我！
肖染在心里自责地默念完，便抬起头：“有人在同学微信圈里说我月考的成绩是抄的，我很生气，就找她单挑。”
顾漠一边给肖染的伤处做推拿，一边训斥道：“她说你抄你就真抄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你问心无愧就是！”
“我记住了。”成功骗过顾漠，肖染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非常内疚。如果可以，她真不想骗他。
“以后做什么事都不许冲动，不知道该不该做的时候打电话问我。”顾漠抬起头，看了一眼肖染，“我是你丈夫。明白吗？”
肖染用力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她真想跟他坦白一切，可是有些话真的不能现在跟他说。
等哪天蒋伯母的病治好了，她再找机会向他坦白。
现在，就让她再贪恋一下他的温柔与呵护。
顾漠不再说话，低头沉默着帮肖染揉推身上的瘀青，直到那些瘀青淡得看不清楚他才停手。
肖染看到顾漠不经意地揉着手指关节，突然想起他的手受过伤。这么长时间给她推拿，手指关节肯定痛了。她含着泪握住他的大掌，笨拙地揉着他的十指关节。
顾漠愣住，就那么怔忡地看着肖染，看着她纤细的十指拂过自己的十指。
第217章 机票与护照没了（）
肖洛买了一堆东西，提着下了出租车，便跑进别墅，想要上楼收拾东西。她跟宁昊预定的今天晚上的飞机，她得赶紧收拾东西，不能误了飞机。
“小洛！”肖鹏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到肖洛进屋立刻唤住她。
“爸？有事吗？”肖洛赶紧停住上楼的脚步，回到客厅。
“我跟你妈商量着去同里住两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肖鹏程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肖洛一听爸爸的话，立刻愣住。她要跟宁昊去瑞士，怎么有空去同里？
她正想拒绝，肖鹏程又开口。
“小洛，爸发现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竟然没跟你一起出去旅游过。爸想弥补你。”肖鹏程自责地看着肖洛。
肖洛立刻扑到肖鹏程身上，搭着他的肩膀说道：“爸，我不生气。我知道我的出生是个错误，爸能爱我我已经很高兴。”
“没有生命会是错误。错的人是我。”肖鹏程揉了揉肖洛的头发。他发现自己真的疏忽了肖洛的成长。他真的不是个好父亲。一切的错都是他。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他的确犯了男人很容易犯的错，才会让前妻含怨气死。“明天跟爸去同里。给爸一个机会弥补。”
“可是我跟同学约好。”
“跟你同学好好说说。爸也就这几天有空。过几天身体好了就要回公司上班。爸恐怕就抽不出空陪你出去玩。”肖鹏程笑着说道。
“好。”肖鹏程的话让肖洛无法再拒绝，她只能心里不断埋怨，可是脸上却不敢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小洛，你要不邀请你同学一块去同里？爸请客。”肖鹏程看着肖洛，淡笑着问道。
“不用了。她老家就是同里的。”肖洛反映很快，立刻拒绝。她怎么能把宁昊带去？那她的谋划不是都现形了？
回到房间，她把东西扔到梳妆台上，便坐在床上发愁。
她谋划那么久，机会算尽，没想到却被爸破坏了。
可是她要怎么拒绝？
爸第一次对自己那么关心，一副慈父样，她要不答应就显得太不懂事。
可是她怎么能让宁昊一个人追去瑞士？
让肖染被两个男人捧在掌心，像珍宝一样追求吗？
那她不是白筹谋这么久，反而给肖染做嫁衣了？
可是同里又不能不去。
要不然偷着去瑞士？
她起身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想找出机票，却发现原本放在抽屉里的机票找不着了，连护照都找不到了。
她用力关上抽屉，眼里充满怨恨。
一定是爸偷走的！
难道他跟肖染已经察觉她的计划？
所以爸偷走她的机票跟护照，还提出什么同里之行来阻止她去瑞士？
一定是这样！
她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