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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白蕊做好一桌的饭菜端出来时,欧阳明日和谢衣已经喝了起来。
“谢衣前辈,欧阳哥哥,吃些菜再喝酒吧,不然很容易不舒服的。”白蕊摆好三人份的碗筷,说出了自己的经验之谈。空腹喝酒,显然对肠胃伤害很大,虽然欧阳明日和谢衣的酒量都比她要好,但白蕊觉得酒量好的人,也应该要保护自己的肠胃才是。
谢衣和欧阳明日都听话地放下了酒杯,拿起了筷子,桌上的菜消失得很快,白蕊托着腮,满足地望着自己烧的菜被热情以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赞叹。
“此酒只应天下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白蕊觉得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酒了,也不知欧阳明日是从哪里寻来的。酒香浓郁,却不像烈酒那般辣口,而是带着些甘甜,让人觉得如饮琼浆玉液。白蕊连着三杯下肚,觉得心中充满了快乐。
欧阳明日在白蕊回味时,将她的酒杯拿走了。小馋猫尝了三杯也差不多了,再喝,怕是她又要美人哥哥,明日哥哥换个不停了。
然而欧阳明日高估了白蕊,白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酒杯不见了,嘟着嘴问道:“明月哥哥,你把我的酒杯藏起来了吗?藏哪儿去了?广寒宫去了?”
谢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没想到白蕊喝醉了之后,会是这副模样。平时里喝的酒,白蕊喝上一壶没有问题,可是今日之酒不是凡品,谢衣以为白蕊只能喝上五、六杯,却没想白蕊喝了三杯便醉了。
“让谢兄见笑了。”欧阳明日没想到白蕊又给他起了个新的称呼,明月哥哥,呵,真亏她想得出,好在自己已经把她的酒杯给拿了,不然再让她喝一杯,她自己要飘到广寒宫去了。
“我去煮碗醒酒汤,小丫头这般回去,怕是会让你的那位朋友担心的。”谢衣很快起身离开了院子,去了厨房煮醒酒汤。
欧阳明日很想说,白蕊若是喝了谢衣煮的醒酒汤,恐怕非但不会醒酒,还会多些别的症状。不过谢衣消失得很快,像是不想打扰他与白蕊一般。
欧阳明日叹了口气,白蕊却毫无所知,仍在找酒杯,桌上找不到,她便俯身望向了桌子底下,桌子底下也没有找到,白蕊索性躺到了草地上,瞪大眼睛像是在月亮上找一般。
欧阳明日静静看白蕊表演了一会儿,等她消停了,躺在草地上不动了,他才弯腰将她捞了起来。欧阳明日本想将白蕊放回到椅子上,让她吃点菜缓一缓,可是白蕊却在他松手时搂住了他的脖子。
欧阳明日动作一僵,他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白蕊清醒后,无法面对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当欧阳明日将白蕊的手掰开时,却听见白蕊小小的啜泣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欧阳明日不是第一次看到白蕊哭,那日黑衣人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划过时,白蕊也掉了泪,那时她是为他而哭,但是此刻,她又是为什么而哭?因为他的拒绝吗?
欧阳明日的手捏着白蕊的手,良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发现白蕊的手很软,大约是喝醉了的缘故,她的掌心微烫,慢慢地将温度传递给了他。白蕊的啜泣声渐渐停了,她靠在他的肩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睡了过去。
欧阳明日将白蕊再次放到了椅子上,这一回白蕊没有抗拒,而是伏在桌上继续睡。欧阳明日听到她呢喃着,说了个“雪”字,好像又唤了声“哥哥”,想着也许是天气太热,白蕊梦到了下雪,便没有在意。
谢衣的醒酒汤,终是派上了用场,白蕊一闻到那刺鼻的味道,便醒了过来,一蹦三尺高,跳到屋顶上说:“谢衣哥哥,你的黑暗料理我实在没有勇气尝试,不如给你身边的这位勇士喝吧。”
欧阳明日不知白蕊是真的醒了,还是依然醉着,若真的醒了,她不会唤谢衣作哥哥,也不会称他为勇士,可她若是还醉着,动作为何如此迅捷?这轻功扶摇直上,翩若惊鸿,也不知是谁教的她。
欧阳明日突然明白过来,当日若非为了保护自己,白蕊只要使出这轻功逃走,那群黑衣人是怎样也追不上她的。可是为了他的安危,她选择了将自己一同置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欧阳明日放柔了声音,仰头朝白蕊说道:“小蕊,时辰不早了,你下来,我们回去吧。”
白蕊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月夜,屋顶,与她说话之人白衣胜雪,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接下来该怎么做来着?白蕊很快想了起来,她微笑着张开双臂从屋顶跳了下来,欧阳明日没想到白蕊会这么下来,他伸出双臂接住了她,白蕊再次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回,欧阳明日没有再推开白蕊,他朝谢衣道别后,便抱着白蕊离开了。
回到百花楼时,白蕊已经睡着了,靠在欧阳明日的怀里,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很是香甜。欧阳明日推开白蕊的房门,想将她抱到床上去,花满楼却开口道:“欧阳兄,夜入女子闺房总是不妥,叫醒阿蕊,让她自己回房吧。”
第38章 论世间情爱()
花满楼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明日竟然会如此说。情之一字;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一个人做出以前绝不会做出的行为;说出以前绝不会说出的话来?
这几日;欧阳明日几乎天天来接白蕊,耐心等她起床洗漱;并无半分不耐,又几乎夜夜送她回来;两个人之间的亲昵花满楼听在耳里;感受在心里。其实半个月前;当花满楼清早回来;发现欧阳明日宿在百花楼时;便知欧阳明日对白蕊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当时花满楼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不知该如何说与欧阳明日听,亦或是说与白蕊听,毕竟那只是一种预感而已;而身为欧阳明日的好友,白蕊的义兄;他又如何开得了口;说自己觉得,他们若在一起,也许不会有好的结局?
花满楼与欧阳明日成为朋友已半年有余;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又同身患残疾;彼此惺惺相惜,互相温暖。比起经常去各地探案的无情,四处云游的无花来,花满楼与欧阳明日相处的时间,才是最多的。
欧阳明日是半年前从北疆来到江南的,花满楼一次外出时,正巧遇到欧阳明日在救治一位垂死的病人。
那病人已被别的大夫判了死刑,让家人快快替他准备后事,一家人在医馆门口痛哭流涕,但在欧阳明日的金针之下,那垂死之人竟恢复了生机,吐出几口淤血之后,便清醒了过来,还有力气跟着家人一道对欧阳明日千恩万谢。欧阳明日却分文不取,推着轮椅便离开了。
花满楼当时便对欧阳明日的医术和为人极为欣赏,等再次外出又遇见欧阳明日时,发现他正以金针救治一只受伤的小猫。花满楼很快买来了猫食,借此契机与欧阳明日相识了。
医者,救死扶伤,花满楼向来敬佩医者,又两次见欧阳明日不出于任何目的地救治人和动物,心中对他自然颇有好感。等二人坐下深谈时,花满楼发现欧阳明日博古通今,与他处处都能聊到一块去。一来二去的,同样身患残疾的二人便成了知心好友。
花满楼知道欧阳明日为人孤傲,对于不相干的人,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可是对于朋友,欧阳明日却是极好,很会照顾朋友的心情,就算两人对同一件事情产生了分歧,他也不会与朋友争吵,只会转换话题或者退一步。
花满楼是真的没有想到,为了白蕊,欧阳明日竟会出言讽刺于他。半年来惺惺相惜,曾秉烛夜谈,曾携手同游,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争吵,以为会成为一辈子的至交好友却未曾想,今夜从欧阳明日的口中,花满楼会听到让人冷心之言。
花满楼虽然向来待人温和,很少生气,但当真心结交的朋友用讽刺的口吻,将他好意的提醒改了味道时,花满楼沉默了,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欧阳明日没有回头看花满楼的神色,他在说完想说的话之后,便抱着白蕊进了房间,将她小心轻柔地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欧阳明日望着白蕊眉间被自己点上的那一抹朱砂印,轻轻用指腹抹去,然后留下了浅浅一吻。欧阳明日觉得谢衣说得很对,有些人他如果错过了,很可能会后悔几生几世。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欧阳明日觉得他身为男子,总不该让白蕊先踏出那一步的。
花满楼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欧阳明日退出白蕊的房间,他的心已凉了大半,可还是叫住了想要径直离去的欧阳明日:“欧阳兄,我们聊聊吧。”
欧阳明日跟着花满楼到了露台之上。闻着花香,吹着夜风,欧阳明日瞧见花满楼的神色,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可是花满楼之前的话,何尝不让他觉得寒心?
“花兄,你是否觉得,我双腿有疾,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之上,配不上小蕊?”
欧阳明日率先开了口,他感觉到了花满楼对于他和白蕊亲近的不赞同,身为白蕊的义兄,他确实有立场替白蕊相看未来的夫婿,可是难道在花满楼的眼中,他不可能带给白蕊幸福吗?
“欧阳兄何必拿这样的话来刺激我,又刺激你自己?”花满楼叹了口气,觉得今日的欧阳明日于他而言十分陌生。原来以前每次有分歧时互相退让,只是因为那问题无关痛痒罢了。今日涉及到了白蕊,他们竟谁也不愿后退一步。
花满楼很快继续说道:“我感觉得到,阿蕊对你确实有好感,你对她也是关照有加。作为你的朋友,阿蕊的义兄,我本该促成此事的,可是阿蕊年纪还小,不懂分辨情感,你若陷进去了,我只怕到最后,遍体鳞伤的那个人会是你。”
欧阳明日冷冷一笑,他没想到花满楼看似老好人一个,却会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话,甚至不惜抹黑白蕊的名声!什么叫阿蕊还小,不懂分辨情感,她对自己那绵绵的情意,就算对男女之事毫无感觉的谢衣都察觉到了,花满楼要说,白蕊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欧阳明日直接从露台离开了,他轻功并不输于花满楼,虽然身坐轮椅,一手金针的功夫却出神入化,能治病亦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并非在白蕊面前所表现出的那般不懂武功。
花满楼静静靠在露台之上,默默叹了口气。罢了,该提醒的他也已经提醒了,只望是他想错了,欧阳明日终能得偿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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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一梦醒来,酒也醒了,觉得有些口渴,又有些热,便下了床去倒水,一边喝一边走到露台上去吹吹夜风,结果发现花满楼竟还未睡,靠在露台的栏杆上静静出神。
“七哥哥,这么晚还不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蕊走到花满楼的身侧,觉得花满楼与往日不太一样,眉间似乎多了些忧愁。这几日她早出晚归地跟着谢衣学本事,与花满楼的交谈少了许多,今夜一瞧,竟发现花满楼比初见时,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感觉。
“阿蕊,你说世间情爱,为何会让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常听闻江湖中有人为情所伤,心性大变,也曾听说有人为情所困,做出些无人理解之事。”花满楼不愿告诉白蕊,他与欧阳明日为了她争吵,不欢而散之事,只是他心中确有疑惑,无人倾诉。
白蕊坐在栏杆上,想了想说道:“情爱是世间最难解释的一种感情,不知所起,不知所求,不知所终,却义无反顾。情令人盲目,令人神伤,却也令人体会到何谓快活似仙。大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真正明白,情之一事为何令人感伤吧。”
白蕊觉得花满楼不明白,大约是因为他还没有爱过一个人,也还没有恨过一个人,亦或者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陆小凤这个花花公子,在他面前与众多女子上演分分合合,相爱相杀的故事。
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白蕊,让花满楼想到了那日荷塘初见时,她周身所散发出的哀伤。她一定是被情伤害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她这么年轻,这般单纯良善,又是谁这么狠心,将她的一颗心掠夺了,又狠狠地抛弃呢?
“阿蕊,那你可曾后悔过?如果时光倒流,明知结局如何,你还会付出满腔热忱吗?”花满楼觉得大约是夜风吹久了,脑子发懵,才让他问出这样的问题,话一出口,花满楼便有些后悔,因为这个问题一定会勾起白蕊的伤心往事。
白蕊微微一笑,脑海中浮现起在万梅山庄的种种,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爱上他,只是我会将这份爱藏于心间,不让任何人知晓。这样也许我就能陪他久一些吧。”
白蕊眼角有些湿润,今夜那酒,让她仿佛回到了万梅山庄最后的那个月夜,西门吹雪接住了从屋顶落下的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直送到她床边,然后他亲吻了她,守了她一夜。
可一梦醒来,哪有西门吹雪留下的半点痕迹?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白蕊仰起脖子,让眼泪倒流回去,她不后悔遇见西门吹雪,也不后悔爱上西门吹雪,只是她很庆幸,西门吹雪眼中、心中只有剑,只是拿她当朋友而已,如此,痛苦之人,也只有她一个罢了。
花满楼伸出手,轻轻抚过白蕊的后背,他忽然明白,为何白蕊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欧阳明日了。大约是受过情伤之人,内心脆弱柔软,只要有人关心她,呵护她,她便会如飞蛾扑火般,汲取那片刻的温暖吧。
第39章 情劫()
第二日,不用再早起去谢衣别居练功的白蕊睡到了自然醒;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进了屋子;白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之后;想到今日要去欧阳明日家作客,便挑选起要穿的衣服来。
从万梅山庄前往江南的一路上;楚留香有帮白蕊买过几件颜色鲜亮的衣服,因为白蕊从万梅山庄带走的不是黑衣就是素衣;看起来太素净了些。楚留香怕白蕊触景生情;又怕她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快乐;行至江南后;便又带她去了成衣铺和首饰铺;买了不少姑娘家该有的衣服、首饰和发饰。
住进百花楼之后;白蕊自己也有去逛过成衣铺和布庄、绸缎庄,买过几件新衣。因此打开衣柜,白蕊可以挑选的衣服还是挺多的。
白蕊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翻到上,最终从叠好的衣服中选了件粉色的。去别人家作客;当然该穿得漂亮些;这条粉色的裙子是收腰的款式,下摆上绣着许多小花,配套的罩衫上还画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夏日穿来十分应景。
这条裙子是楚留香挑的;白蕊还没有穿过。换好之后;白蕊转了个圈,觉得楚留香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不愧是万花丛中翻过的人,对女人很是了解,审美也很好。白蕊觉得楚留香虽然不是女人的良配,但当朋友,当哥哥,或者当露水情人还是挺不错的。白蕊又找出了一条粉色的面纱配衣服,这才开始对镜梳妆。
花满楼听着白蕊屋内不断传来的动静,才知什么叫做“女为悦己者容”,白蕊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收拾好推开房门,花满楼虽然瞧不见白蕊精心打扮的模样,却也可以猜到此刻的她一定是明艳动人,娇美如花。
花满楼将白蕊爱吃的白馒头从厨房端出来,白蕊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花满楼怕她噎着,连忙将温水递到她的手边:“慢点吃,别噎着了,时辰还早。”
白蕊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大口水,小声道:“我就是有点饿了,没有赶时间啦。”
话是这样说,但是白蕊对第二个馒头下手的时候可没有手软,一会儿就解决了早饭,表示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