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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装得有些歪,我自己上的门,也没人帮我,所以劲儿就使歪了,但是很结实啊,不会倒了的。”
知道林春暖不是因为嫌弃,窦旺好就很开心,伸手推开了自家的门。
因为门装得有些歪,想要推开它,还真得使些力气,
“你装这个门的时候几岁?”
林春暖又再推了推,然后扭头问到。
“去年刚过完年的时候装的门,噢,刚刚十岁。”
那也就是九岁喽,想着一个九岁的孩子,给自己家装上这么个门,确实得费不少力气,,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我们现在把门重装一下行吗,我帮你弄。”
窦旺好愣了一下,笑容就一点一点的在脸上漾开了,
“好啊,可以重装的。”
终于有人对自己说,我帮你弄,这是自己期待了多久的一份心意呀,从五岁开始,自己就一个人穿梭在这个村庄里,不但没人帮助自己,还不时的会被人欺负,他们只会骂自己难听的话,向自己扔石子,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窦旺好,我帮你’。
窦旺好笑着笑着就有些鼻酸,在落下泪之前,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们先进屋去歇一歇,你去看看我拿回来的东西行不行,这门等会儿再重装也成,不急的。”
“好。”
林春暖嘴里应着,却没有急着往屋子里走,而是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这一圈院墙,明显砌的并不直,而且墙头过于矮了,如果是个大人的话,恐怕一翻身就能跳进院子里来。
“这堵墙也是你自己砌的?”
按着这堵墙的高度,也只能是窦旺好自己砌的了,而且还起码是在一年前砌的,他应该是砌好了墙之后,才安的这扇大门。
“是啊,不错吧,当初为了砌这个院墙,费了我差不多一年的工夫呢,因为要脱土坯呀,我那年才九岁,和泥还成,但是摔坯就不行了,力气不够,因为使力不均匀,所以经常把坯摔散了。”
想想那一年的辛苦,再看看现在这堵院墙,窦旺好还是很自豪的,
“我记得我是从入夏的时候就开始和泥脱坯了,等到院墙盖好,已经是深秋了,盖好这堵院墙没多久,就下了第一场雪呢。”
“你就自己脱坯,自己垒院墙,村子里就没有一个人肯帮忙的?”
这么大个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帮这个孩子的,林春暖还真是没法儿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靠山村真是个冷酷的村子。
她走近那堵墙,摸了摸那些泥坯子,已经干得透透的了,有些扎手,
“里边的稻草梗你是怎么切碎的?”
窦旺好感觉很好奇,为什么林春暖连这个都懂。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没干过,还没看见别人家干过吗?”
窦旺好一脸好奇的打量地自己,让林春暖的脸上有些热,本姐姐好歹活了二十多岁,就算是自己没经验,那书啊电视啊也是没少看的,好不好。
看到林春暖有些恼怒了,窦旺好赶紧把自己的神色收了起来,
“我用刀剁啊,就拣了别人家不用的菜刀,拿回来磨了磨,然后就一点点地剁呗,反正也不用剁得多精细,只要能掺进泥里就行了。”
当时自己的手上,可是磨得起了好大的泡,然后又破皮出血什么的,反正是疼得好久,等到手上都磨出茧子来了,才算是把那些干稻草切碎的,想想那一阵子的辛苦,再看看现在这堵墙,窦旺好突然明白林春暖为什么要问了。
这堵墙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工程了,而且还是在各种用具不趁手的情况下,他现在知道了,切稻草梗要用铡刀的,这种干了的草梗特别有韧性,最是结实,不易断了,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倔劲儿,竟然坚持着把草梗切完了。
看着往屋里走的林春暖,窦旺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感觉很温暖,这是打自己五岁以来,第一个心疼自己的人,窦旺好再傻,也知道林春暖是心疼一个九岁的孩子砌的这一堵墙了。
有个朋友真好,可以感受到曾经从不敢奢望的关怀,林春暖,春暖,这名字也好,就在这么一个春末夏初的季节,带给自己一丝化不开的温暖,林春暖,我会一辈子好好的对待你,守护你,只为你这一刻的心疼,我回报你一辈子。
“这间房子还不错,谁帮你盖的?”
林春暖并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一个少年已经在心里立下了要守护一辈子的心愿,她指着面前的房子问窦旺好。
既然他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那就应该是后搬过来的,应该是村里人嫌弃他,把他撵到这边的,那这房子就不应该是他爹娘留下的房子了,但他连砌个围墙都没人帮他,什么人会帮他盖房子呢?太诡异了,林春暖有点迷糊。
“是村长爷爷叫人帮我盖的。”
会有这么好心?林春暖可不信,
“那你原来的房子呢,你爹娘留给你的房子呢?”
“在村子里呀。”
窦旺好伸出手朝村子的方向指了指,
“只是,现在那房子已经归了村子了,这间才是我的房子。”
窦旺好回头看着面前的正屋,虽然也是泥坯的房子,但是比他自己砌的围墙可好多了,起码上下笔直,屋子的高度也是够的,窗子也挺敞亮,虽然冬天有些冷,因为左右都没有房子,但夏天还是很凉爽的,他真的很满意。
“他们收走了你的房子,然后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给你盖了这么一间破土坯的房子,你还住得挺来劲儿的?当初你就应该赖在村里不出来。”
林春暖也知道自己这是过激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能拧得过那些大人。
第14章 为你委屈()
听到林春暖让自己赖在村里不出来,窦旺好笑了,他知道春暖这是觉得他委屈了,虽然知道春暖说的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当初根本没办法赖在村子里,但能得到林春暖为他报不平,他真的很开心。
但窦旺好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有人帮助过自己,他是会牢牢地记在心里的,
“春暖,你别这么说,当初村里人不过是害怕么,也不能全怨他们,可村长爷爷还是很好的,他们都要撵我出村,让我生死随意,可村长爷爷说不行。”
想着当初村长爷爷把他拉进怀里,说他还这么小,一个人被撵出去,那肯定就活不成了,他绝不能这么做的时候,窦旺好小小的心房里,就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能活下来就是希望,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我会对我好的人,一一报答。
“只是,村长爷爷再如何说,也拧不过村里那么多人,最后村长爷爷就说,用我爹娘留下的房子,给我换一间,只要离村子远一点儿就可以了,总比把我扔出去不管了强,我到底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村里看到我家的房子还不错,现在归到村子里,也能为村里起点作用,就答应了村长,用我爹娘留下来的那所房子,给我换一间,村长爷爷就带着人在这里重新给我起了间房子。”
能有个容身之地他就很满足了,对于村长爷爷他还是很感激的,当初要不是村长爷爷硬性地要求村里人来帮自己盖房子,自己可真就是连遮头的一片瓦都没有了。
“很孤单吧?”
林春暖看着眼前很是知足的窦旺好,心里真是不好受到了极点,很是为他委屈,五岁,自己五岁的时候在干嘛呢?
前世里的自己,应该还窝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要好吃的,不给就干嚎,这一世的自己,五岁的时候应该拎着柳条筐去山脚边挖野菜了,只是,到底还有个娘亲在旁边护着,吃喝穿戴总能保证的,可眼前这个人有谁护着呢?
“啥?”
窦旺好一时没明白林春暖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问话,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每天起床、睡觉、穿衣、吃饭,都是自己做决定,没人会管着自己,自己很是自由,偶尔听到村子里孩子们被爹娘打得鬼哭儿狼嚎的,他就很庆幸,因为一个人,少了这么多的皮肉之苦,只是,他也有点羡慕,如果能让爹爹打他一顿,他是不是会少了很多的遗憾。
“很孤单吧,一个人住在这里?”
林春暖正视着窦旺好,把温柔埋进了眸光中,让窦旺好瞬间就心热了起来,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菩萨派来的小仙女,随时随地地给予自己关心和温暖。
一个人孤单么,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快要忘了该如何跟人相处,可是,林春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进了自己单调的日子里,这让窦旺好有点惊喜,也有点意外,在他的想法里,林春暖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让自己的孤单到了尽头。
“还成,我习惯了一个人住,也没那么在意孤单,但偶尔在生病的时候,会有点想念爹娘,会有点委屈,不过那也只是偶尔,我已经很习惯生活里没有别人了,虽然很寂静,但是很自由。”
看到林春暖眼里滑过的一丝担忧,窦旺好就笑了,
“不过,现在有你出现啦,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啦,你现在知道我的房子了,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聊天,只要你……”
窦旺好的笑容淡了下去,
“……只要你不怕我是天煞孤星,不怕我克着你,你可以随时来我家,但我……”
窦旺好真怕自己会克着林春暖,他以前不怕克着别人,反正那些人没谁是真心对自己的好的,但林春暖不一样,她是真心真意地自己的,自己都经常吃不饱肚子,却能把饽饽拿给自己吃,就只是这份心意,窦旺好就舍不得她受到伤害。
窦旺好第一次因为自己也许真的会克人,而感觉到不安和害怕了,
“春暖,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所以……”
所以……或许不让你来我家,才是更好的选择。
“我都说了,那些都是些屁话,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天注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想克谁就克谁,那谁惹着你了,你就往他身边一凑,立马就把他克死了,多好,又利索又解恨,但那可能吗?你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是吧?”
当时不可能的,窦旺好如果真有那样的能力,也不能让人欺负得见人要绕道走了,
“那你还相信这样的鬼话,他们只是些愚昧的人,用他们愚昧来显示他们的重要性,似乎他们说了你不好,你就真的不好,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话是正确。”
林春暖撇了撇嘴,
“他们是在用你的困苦贫乏,来显示他们的优越感,便你活的真的就比他们差了么,就算现在活得不是那么好,但我们可以努力呀,等到你家财万贯,策马横行的时候,你再看他们的嘴脸,如果他们不巴结上来,我就林字倒着写。”
窦旺好并不知道林字就算是倒着写,也还是林字,但他却是明白,林春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有朝一日变得富有的,那些人肯定会上来讨好、巴结的,这么一想,春暖的话还是很对了,他们瞧不起自己,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没钱没人好欺负罢了。
“而且呀,旺好哥,他们说你是天煞孤星,可在我心里却正好相反呢,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大福星,你看,第一次看见你,你就给了我饽饽吃,让我不至于饿死,第二次就帮我捡了柴,没让我挨骂,这次又帮我弄了薄荷回来。”
一说到薄荷,林春暖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对了,旺好哥,我的薄荷呢?”
窦旺好还沉浸在林春暖的夸赞中呢,正在美滋滋的想着,也许自己对于林春暖来说,真的是福星也说不定,正美着呢,就是林春暖的这一声给喊醒了。
“在呢,在呢,来,我摊在这屋晾着呢,晚上把着露水,又怕被猫狗的叼去,如果是白天,就应该晾在院子里的。”
窦旺好直接就前边带路,进了自家的屋子,林春暖随后跟了进去。
屋子还真是盖得挺宽敞的,比在外面看还显得大一些,可能是外面看着太孤单了,反而看不出它的确切大小来,而且屋子里收拾得挺利索、挺干净,不知道平时是不是就这样,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窦旺好特意收拾过了。
“这就是你要的薄荷,因为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理它,所以只是把它们摊开晾着,没有做其它的。”
顺着窦旺好的手指,林春暖就看到这间屋的一角,有一个大大的条案,上面满满地摊着一层绿色的植物。
薄荷是可以做茶的,所以林春暖对它也不陌生,甚至还在知道了它的药性之后,专门地研究过它,
“旺好哥,能帮我拿两个盆来么,越大越好,要装满水。”
窦旺好对林春暖,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弄。”
窦旺好转身就出了屋子,林春暖想了想,也跟了出去,正看到窦旺端了一个大盆出来,里面已经装了少半盆的水。
“放在哪里,春暖?”
放在院子里就行了,林春暖跑过去,帮他一起把大盆放在院子里,然后就自动自觉地去厨房的水缸旁边,拿着小盆一盆一盆地端水倒到了大盆里。
那边窦旺好也把另外的一个大盆准备好了,
“旺好哥,我要洗薄荷了,咱们两个把条案抬出来,也放在院子里,一会儿把洗干净的薄荷摊在上面晾晒吧?”
“你要晒薄荷呀,我这里也竹匾,用这个应该更合适,它能控水,让薄荷干得更快些。”
竹匾当然好啦,林春暖只是没想到窦旺好家里的工具会这么齐全。
“那太好了,你帮我把竹匾也预备好,这边洗好了,直接就晾上,你先歇一会儿,有需要的我再叫你。”
林春暖手脚麻利地抱了一小捆薄荷出来,放在一边她找到的小凳子上,然后就开始摘薄荷叶,一片一片地扔进水里。
看到林春暖摘薄荷叶,窦旺好就过来帮忙了,他拿了一片大包袱皮过来,把薄荷放到包袱皮上,然后让林春暖坐在小凳子上干活,他自己则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林春暖一看这架势也知道,窦旺好家里平时就他一个人,所以连小凳子也只有一个。
两人摘叶子,速度就很快因为是一片一片用手摘下来,叶子都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土粒之类的,不好的叶子,也能顺手摘出去,好的叶子就直接扔到水盆里,两人很快就把叶子摘了一大盆,薄荷也摘得差不多了。
“我把这些洗完,再把剩下的摘了就行了,两个人干活就是快。”
有窦旺好帮忙,这活确实干得挺顺手,林春暖把叶子洗干净,用另一个清水盆又涮了一遍,这才捞出来放到竹匾里,竹匾已经被窦旺好擦拭得干干净净了。
“来放到这里晾晒着就行了。”
把竹匾放到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摆放着,窦旺好这时已经把剩下的薄荷叶也摘好了,投放进水盆里,在林春暖清洗的时候,他就起身拿了水桶出去。
当林春暖把薄荷全部洗完,晾晒好的时候,窦旺好挑着一担水进了院子,
“旺好哥,你这是在哪里挑的水,附近有井么?”
“没有,是在那边小河里,从那边山脚流过来的,你放心,干净的,村子里好多人家都用这河水,何况我这里是最上游。”
“咳,我不是嫌它不干净,是觉得你出去挑水会很辛苦,等到以后我们有了钱,就在这院子里打一口井,到时候,用起水来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