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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肋赤藓里丰富的维生素c，可以降降你的火气。”晓辉冷声应道，归海也不介怀，一口饮尽的整瓶矿泉水。晓辉的目光投向熠骞。“你看出什么了？”
“这不是一般的齿肋赤藓。”熠骞专视地观察了半晌，下了结论，他一把拉过归海尚，不由分说地在归海的手指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哦，你们兄弟两都喜欢先斩后奏”归海哭笑不得，眼见鲜血滴落在皿中枯败的苔藓上，一滴，两滴，那苔藓抖动着，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被唤醒，引导着朱红的血一遍遍渗透，再渗透，直到第八滴血不再渗透，熠骞一抬眼，晓辉默契地接过归海的手腕，轻巧地包扎起来。
约摸三十秒后，一块红如枫叶般的苔藓，边缘泛着赤金般的光芒，如华丽而优雅的织绵地毯般地安静地躺在那里。
“真美！”归海不由赞叹道。
“它要感谢你，是你给了它新生。”熠骞说。
“很荣幸！”归海绅士地给了苔藓一个飞吻。
“这是地灵藓，和齿肋赤藓一样生长在沙漠。它们嗜血如命，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都能点燃它们生存的意识。无论人还是动物，只要流出一滴血，而不幸遇上地灵藓，那么地灵藓会迅速生长，覆盖、吸干旅行者身上的血液和水份，让他们变成一具身穿红衣的干尸。”熠骞说道，见晓辉眉头紧锁，看来连他这个药草通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词。
“有点反胃，你继续”归海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
熠骞说：“将地灵藓在烈日下曝晒，直到水份彻底的干竭，就像你们刚见到它那时的模样。”熠骞拿起一张纸，“混合烟草，制成烟卷，吸食者吸到一定份量，他就是你，归海尚，献血者的奴隶了。”他将纸卷放在唇边，做了个陶醉的模样。
归海并不觉得好笑，他紧张道：“一定份量，那要多少？”
第170章 清楚（上）（）
“5克干地灵藓，与烟草搭配，大概一包烟可以搞定。”看着归海大惊失色的表情，熠骞笑着安抚道，“不过，地灵藓味道古怪，对方知道你嗅觉灵敏，每枝烟的下的份量不到0。1克。算得越精，越呈败笔，你从没有抽过烟，又怎么知道烟草的味道是否有问题，反而是高中时期就学会抽烟泡吧的林晓辉，一闻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地灵藓，地灵藓，玄天草”晓辉喃喃着反复，“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在极冷的冰岛，一个在极热的沙漠，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关系？”
“若没有关系，我也不会知道了，论药理，我现在可不如你。”熠骞拍拍晓辉肩头道，“玄天草和地灵藓以及五十多种奇花异草，做为附录，标注在乾坤御魔诀的最后。主要是为了利用药物配合修炼者施法的的威力。据疏影说，连元羲族长对于玄天草和玄天制魂散亦知之甚少，这药，恐怕不是半桶水的子微给你下的，而是那个完整修炼了玄天制魂散的黑衣人。”
“他要我听他的。”归海锁着眉，“那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不记得我抽了多少啊！”
熠骞没理他，心高采烈地对晓辉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十七种验证方式几乎都失败了。对方的核心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芯片，而是这个”他指着桌上那绛红的苔藓，“芯片起到通讯和记忆储存的作用，仿生智能器官加强了尼人兵的作战能力，更是赐予了他们人类一般的肉体，但是这地灵藓，却唤醒了人们骨子里的奴性，无条件的效忠血液的主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早对我下手，当时植入耳目芯片的时候就可以啊！”归海不解道。
“地灵藓并非凡物，就像玄天草一样，没那么好找，甚至，当时他们还没想到这个计策。”熠骞道。
晓辉不经意地点点头：“还有一件事，thetis令凡人女性纯育的活性成分，我一直没有查到。它们会不会也不藏在乾坤御魔诀的附录中？”
“我怎么没想到。”熠骞一拍脑袋，“我这就把那些内容默出来。”
“效忠？绝育？尼人兵？天啦！他们倒底要做什么？”归海忿忿道。
晓辉狭长的眼角眯了眯，睫毛上掠过一撇冷意：“干嘛要猜，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你指的是黑衣人，还是扈氏母子吗？”归海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亲口承认这三个人有多难对付。
“不是他们。”晓辉头也不抬，生怕错过了熠骞“唰唰”笔下列出的每一个字。
“是谁？”归海磨拳擦掌，除了那三个，对付其他人，他还颇有自信。
“dr。leung。扈氏开发团队的核心，芯片实际的功能他最清楚，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想象的多。”晓辉漠然道。
“那我把他抓来问个清楚。”归海脚下一顿，抬头道，“熠骞，你说呢？”
“好，当然好。”熠骞写在兴头，完全没留意归海说的内容，随意应着。
归海身影一闪，已凭空消失。
第171章 清楚（下）（）
h。l实验基地，没有隐形，没有遁地，大门开启。归海顺利地走了进去，沿途没有任何一个尼人兵，却仿佛有人在给他指路般，每道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每盏灯在他身后自动熄灭，归海向后看去，好似那不是他走过的路，而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除了归海极不可微的脚步声，整座h。l基地静得可怕。勇气和自信令归海没有任何退缩的念头，反而更加好奇对方有何图谋。
不知穿梭过多少个房间，多少扇门，归海在一个圆形天井栏杆前停住了脚步。天井中，密密麻麻地摆放人体模型、电脑和各种他叫不名来的设备。一个忙碌的人影埋首于其中，虽然归海从来没有与dr。leung正式照过面，但一眼就认出来了。找到了目标，兴奋与成功掩盖了归海心中的怀疑，他喝道：“dr。leung，你好啊！”
花白的头颅抬了起来，dr。leung一脸迷茫：“你是谁？”
“你会不知道我是谁？”归海一个闪身，英挺不羁的脸已浮现在dr。leung面前，“这个距离，其实我不喜欢。”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鼻尖对鼻尖，敏感的归海还能闻到dr。leung身上老书生独有腐朽气息，归海皱着眉头，“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我走吧，dr。leung！”
“你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救命啊！救命！”dr。leung大惊失色，双手在空中急挥，双脚急踢。
“我归海尚虽没有dr。leung这般名扬中外，却一直是你的研究对象！你却说不认识我，这不是笑话吗？”归海手上的劲力加重两分，他有意给dr。leung一个下马威，让对方知道装傻充楞是没用的。
dr。leung脸憋得通红，两眼直翻，连唇角也开始喷起了白沫。
“dr。leung！dr。leung！”归海见状，忙松开对方，却拦不住dr。leung的身子如棉花般软了下去，抽搐两下，再无声息。归海尚忙向他颈间探去：“死了？！”疑惑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归海站起身，环顾四周，空旷静谧的实验室里，暗藏着无穷无尽的杀意。不等归海做出下一个判断及决定，两声清脆的掌声在他身后响起。归海回眸一看，惊道：“dr。leung！”又看看脚底下僵硬的dr。leung尸体，答案已露出冰山一角。
五十米开外，dr。leung笑盈盈地看着归海，他用手扶扶眼镜，说：“欢迎你回家，孩子！”归海侧身，向前迈了一小步，dr。leung已踱步向他走来。两步路间，dr。leung身影微晃，变作了子微，子微轻抚着下颏，笑道：“归海兄，能见到你真好！”话音刚落，子微的身影变作了那黑衣人。
“果然是你！”归海心里的答案被证实，更是怒不可竭，挥着钵大的拳头，向前袭去。
黑衣人身体向后倾斜，脚上生风般，飞快地向后滑去。“归海哥哥，真的要动手吗？”黑衣人幽幽地说，那声音在归海尚耳里好生熟悉，他不由收了攻势，盯住黑衣人的背影。不远处，黑衣人将披风上头罩一掀，缓缓转过头来。
第172章 真面目（上）（）
随着玄色披风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双似极了疏影灵动的眼睛，一张在归海印象中还有些稚气的脸，若不是归海亲眼所见，绝不敢能将面前这单薄的天青色的幻影与魁梧高大的黑衣人联想在一起。更何况，那人，是若凯。
“连心眼都被你瞒住了，若凯，你长进了！”归海剑眉竖起，攥紧拳头，痛苦胜过了恼怒。
“心眼没有瞒你，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看到罢了。”若凯笑得很无辜。
归海尚是孤儿，以前又性格孤僻，唯有身为族长的元羲常照顾他，甚至在归海未成年前，有两三百年的时间，是住在姒府的，他对元羲的感情亦父亦师，对疏影和若凯是亦友亦兄。刚从斯维德鲁普群岛回到珊泉路时，归海就已发现若凯不对劲，他宁愿以性命相搏，证明若凯不像心眼看到那般恶毒，若真是，归海希望在若凯未造成大错前，默默地同归于尽，不至于给姒氏、给元羲丢人。尽管测试结果，若凯的确有问题，基于疏影和归海都相信他本性善良，熠骞他们也只是寻找他，提防他，怀疑若凯向扈氏投诚，却从来没有将若凯与黑衣人、假子微想到一块。“原来，熠骞设想的三个劲敌，实际只有一人。”归海自我嘲讽着，“你曝露身份，肯定有目的，说吧！”
“归海尚，你是族中最杰出的使者，你能保证对禹侯族忠诚，并祈祷禹侯族繁荣昌盛吗？”若凯一脸庄重。
归海一怔，脱口而出：“当然！”
若凯又说：“扈夫人女权在握，野心勃勃，不但掌管了禹侯族，还危害天下苍生，你能容忍吗？”
“不能。”归海几乎要被若凯义正言辞的控诉给哄住了，幸亏他脑子还转得过来，立刻质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什么dr。leung不正是你吗？要不是你帮着扈氏，哪有什么尼人兵，什么隐形基地？”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在扈夫人的指导下，子微的预知术提升了很多，他把几百年后的科学技术引入了现代，只是用途不同般了。我一向喜爱科技数术方面的研究，远胜于母亲留给我的时光逆转术”若凯的眸子闪了闪，灰色的忧伤并没有逃过归海的眼睛。
“就为了你的爱好？”提及姗姨，归海坚硬的心软了软。
“母亲含冤而死，我发誓要查出幕后黑手。父亲当时中了巨毒，姐姐离岛，无一人可助我。我整日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却让我见到子微用内力震碎了一口废鼎后，匆匆离去。我很好奇，当下没有留意，可是几日后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却见那鼎完好无损地伫在原地，鼎身的铭文我识得，就是乾坤御魔诀。你曾和我说过此神功威力巨大”
“那不过是个传说！”归海无奈地笑笑。
“当人们求而不得，又不肯承认自己无能时，往往会将它视为传说。其实传说一直在我们身边你亲眼看到乾坤御魔诀的威力了，还会执着它是个传说吗？”若凯道。
“好吧！按你的说法是，你和子微都从那口鼎上得到了秘诀，那为何子微的功力和你相差甚远？”归海问。
第173章 真面目（下）（）
若凯脸上泛起一层雾蒙蒙的光影，一度让归海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若凯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归海耳中：“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理解是否偏差？用功是否勤奋？因素太多了！”
“然后，你就学以致用，用禹侯族的秘术对付我，改造族人，毁灭凡间？”归海冷哼一声，手在心口拍了拍，下意识扫去那根本不存在的雾霾。
“子微私下炼功，必有图谋，我通过互联网、入侵多个国家天眼情报系统，跟踪他、调查他，终于知道扈氏集团两百年来都在资助dr。leung家族科学研究室，尼人兵计划渐渐浮出水面。”若凯说。
“你应该制止他！”归海说。
“我为什么要制止？可惜当时我功力修炼未深，不能随心所欲的幻化人形，那dr。leung水平太差，惹得我老是手痒，只能暗地里帮帮他。功力大成后，自然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dr。leung，dr。leung就是我。”若凯道，“归海哥哥，你不觉得族人太封闭吗？他们不知道人类互联网信息有多齐全，科技有多发达，永远只窝上飘渺孤寂的禹侯岛上，嘲笑着凡人的无能。我们自认为是神仙一般的活着，可族人性命所依赖的精灵石却被人损毁，造成能量供给大不如前。尼人9实验成功了，族人拥有长生不老的肉身，有万种补给能量的方式，归海哥哥，我从根本上解决了族人生存的问题，不是有功，难道有过？”
若凯一席话，竟哽得归海尚说不出话来，许久，他说：“在斯维德鲁普群岛上，对我们痛下杀手？”
若凯向右展臂一挥，银色星雨仿若从天而降，组成了一块幕布，斯维德鲁普群岛恶战的情形历历在目。
归海拖着受伤的右腿，身体受到强大吸力影响，不由自主地向上飞去。归海迅速穿过重重水龙卷，眼前灰白的天空，重重地摔落在高耸入云的雪峰顶端。十步外，子微带着王者贲临天下的霸气，说：“归海哥哥，你看你们能闯过这一关吗？”
归海无心回答，他鼻尖已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而心眼也告诉了他，眼前的子微有着另一个分身。“归海哥哥归海哥哥”要知道子微和他年龄相彷，从来不会这般唤他，这亲切的称呼，如银针般扎入归海的心。归海捶了一下自己的伤处，疼痛令他更加清醒，他愤然道：“若凯，快收手，下面那个是你姐姐，亲姐姐！”
子微面上掠过惊讶，却很快绽出诡异的笑容，人影激晃，化作一具天青色的幻影呈现在归海面前。“族人总是夸你你勇不可挡，可我却知道归海哥哥你一向颇为细心。”若凯赞道，“你不觉得那程熠骞老缠着我姐姐，像是赖皮狗般讨厌吗？若他死了，归海哥哥，你的希望不就多了几分？”
“你胡说什么！”归海紧抿着唇，“程熠骞是姒娇的儿子，元羲族长已将族长之位传给他，他是禹侯族新的希望！”
第174章 转变（）
若凯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像是被人撕掉了稚气未脱的面具，令人感觉如同地狱潜来的魔鬼。“姒娇来历不明，根本不配姓姒！她与凡人苟合生子，犯了本族族规，应受天雷轰顶，灰飞烟灭，再也受不得族人香火，入不得本族祠堂！她生下的孽子，根本不配以族人自居，还妄想染指族长之位！”若凯厉声道。
归海一凛，是啊，当年姒娇逃离禹侯岛，的确是犯了背族之罪，理应处死并割除族籍。但因姒娇熟悉五行之术，以守带攻，躲了进来，一时之间无人可以找到她。逢一年禹侯岛下沉，族人知道姒娇无精灵石补给能量便活不下去，必死无疑。姒娇是姒府的养女，族长见元羲痛失妹妹，谁也不会再提除籍之事，时日一长，便再无人记得。无人记得，但并不等于没有发生。归海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辈，在若凯的咄咄逼人下，更是哑口无言。
若凯冷笑道：“父亲将族长之位传给程熠骞，完全是迫于无奈。姒娇当年回岛，盗走精灵石之心，令全族陷入灭顶之灾。程熠骞之所以能操控精灵石，使能量复原，是因为他的盗贼母亲，将精灵石之心与他二合为一。我父亲中毒后神智不清，我姐姐又被程熠骞迷得晕头转向，竟忘了程熠骞本人就是件赃物，是姒娇叛族盗宝的罪证。”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