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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番调查,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子,而是一个女子,南宫世家的傻女南宫明月,当今太后亲封的明月公主……
这明月公主不是做了离王的王妃了吗?
范谋士离开京城时关于他们的最后消息就是离王一行人前往天山的事,再后来就是离王回京登基,身边换了龚皇后,那个人妖般不男不女的绝色。
他当时只是疑惑南宫明月的去向,可是战乱中人命如此的脆弱,没人说,他就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今日又再听到了龚玥的名字。
是同一个人吗?
他站住了脚,想起高于说的她会医术,还有要被当妖孽烧的事,他就肯定是同一个人了,世间不会有那么巧的事,绝对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是南宫明月,那么对于来到魏州城的离皇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她为什么被离皇所弃?
离皇如果看到自己曾经的王妃被如此折辱,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范谋士想着,目光灼灼,不管怎样,都可以试试吧!这或者就是他们殷军的转机呢!
乱世之中,有人忙着保命,有人忙着敛财,有人急于建功立业,有人趁机成就自己。王侯将相宁有种呼?枭雄英雄只不过都是懂得抓住属于自己的机遇而已!
范谋士一笑,转身急急追上韦弗,将自己的发现报上去了。
果然,韦弗一听那绑着的人竟然是曾经的明月公主,离王的女人,顿时眼睛发出了嗜血的光,提了剑,迫不及待地就想冲去将明月凌迟而死。
在他看来,此时已经不止是要报自己儿子被风离累计患病的仇,还要报国仇。谎话和借口说一遍没什么,说上一百遍,假的也变成真的。风离是妖孽,国之将亡,妖孽祸国,战乱是风离带来的,灾难瘟疫也是风离带来的,自己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也是托风离的‘福’才惹来了。
看看自己一个好好的家,宝贝儿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家园变成废墟,老母妻子都染上瘟疫眼看性命不保,其他妾室女儿都不知所踪,原来完完整整的家,转眼间支离破碎,他在前方为百姓鞠躬尽瘁,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韦弗对着那满身疾病的老母流不出泪,硬把这些泪逼成了怒火,一找到宣泄处,所有的怒火就全冲而来。
风离怎么对自己,他也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韦弗不计后果地冲向社台,倒让范谋士急了,赶紧追了上去,急急抓住了他的剑,叫道:“韦将军,你冷静一下,暂时不能杀她啊!离王带兵已经到了魏州,我们虽然占据了高平,可是这高平防卫简陋,想靠此挡住离王根本不可能,这女人是我们的护身符啊!有她在还能牵制离王,要是没有她,我们必败无疑!”
韦弗怒道:“本王割了这女人的头送给离王,再和他决一死战,本王就不信打不过他!”
在韦弗看来,身为皇子的风离所有的功劳只不过是手下将领的成全,这么多年他的功绩也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运气好而已。
北宫家的那些王孙子弟,他见多了,除了太上皇,都是些纨绔子弟,一群乌合之众,谁也没有真才实学。
他早就不服气风离了,私怨让一个人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去想其中的真实性,一味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从豫州打到魏州,一路无人能敌更助长了他本领最大的膨胀,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一,却是丝毫不觉得逊色风离。
范谋士跟了他这些日子,大体也了解他的性格,再劝无意,婉转说道:“将军一剑杀了她最多让离王痛一会,然后可能激起他的愤怒让他狠心一战,属下觉得很不划算。将军要是想报仇,不如慢慢折磨她,让离王看着无能为力。我们再派人去联合殷王,等离王意志被拖垮,殷王他们也赶到了,前后夹击,离王就算再有本事也要停尸魏州。将这两个妖孽当众烧死,国仇家仇都报了,岂不快哉!”
韦弗虽然粗犷,倒不算一意孤行的人,见范谋士说的有理,就将明月交给了他,让他全权处置。
范谋士早有计划,一接到命令,就带兵去社台,把明月从树桩上解了下来,换了一个地方依然架在了干柴上。这个地方就是高平镇的镇头城墙上。
解下来的明月引起了高平百姓的围观,范谋士扒开那头长发,看到那张脸后更确认了自己没认错人。明月满脸通红,身上热度很高,被打了一顿不知道受了多少内伤,再加上又淋了一夜的大雨,她发起了高热,陷在昏迷中。
百姓肯定不愿意范谋士解开明月,直到他解释了她和那个妖孽帝王的关系,说只是换到城墙来震慑离王的入侵大家才同意他带走明月。就这样都还跟着来,亲眼看到明月重新被架上木柴,周围全是精兵守卫着大家才放心。
这已经不是一个城镇对百姓之间的守卫了,上升到和一个国家的对抗。不管怎么说风离都是现在北宫的君王,小小的高平连一个大城都不算,拿什么来和帝王对抗呢?
后知后觉的百姓还不知道害怕,作为镇长的高于却怕了,他一生的经历告诉他高平的末日到了,而他先前还能掌控高平的命运,却在明月被架到城墙上时宣告了终结。
他悄悄退出人群,回去找自己家小子,打算收拾细软,趁黑就离开高平。
不管现在的皇后是不是明月,不管离皇在不在乎明月,作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威胁自己!更何况还是叛军的殷军!
高于是清醒的,离王有没有本事他比韦弗清楚,风离上次兵败路过魏州时,其实高于当时也在桥头。
他不是好奇,而是纯属路过,那男人在乱马之下以精准的枪法挑起韦贺时,就让他一眼看到他的枪是如何稳地穿过了韦贺的衣襟,还隔着里面的里衣。
所以那一帮平庸之辈都在震惊离王的残忍时,他只是平静地将马车拉上路,驾着马车继续赶自己的路,自己家小子高达不甘心,跳着叫道:“爹,怎么有这样残忍的人?他怎么心眼那么小,不就是丢了他几片烂菜叶吗?”
高于微微一笑:“傻瓜,眼睛看到的有时不一定是真的!”
当如雷的欢呼传来,高于驾着马车转弯,本能地回头,看到那高高骑在马上的男人邪魅一笑,他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一笑。
自己年轻时不也一样吗?眼高于顶,猖狂不羁,不屑解释,宁肯让天下人误会,也独守着那份无谓的骄傲。
那男人……不管外界怎么传他嗜血狠毒,冷酷无情,高于觉得这一幕足以让自己颠覆以前对他的认识。
一个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军,见惯了生死,还能在乎一个小孩的性命,他就不是坏到无可救药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为皇,百姓的福气!
高于找遍自己家,没找到高达,气急,回身又去高达房间,发现高达的宝剑,弩箭,还有一些他给他防身的东西都不见了。
高于脸色铁青,这小子怎么那么不听话,他以为自己是金刚铁臂吗?就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救那女人?
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不管他了,就让他去被人教训一下……
高于骂着,诅咒着,可是还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挖出了地下埋着的箱子。
如果逞能的是别人,高于真的能一走了之,可是这是自己的独子,自己这后半生存在的希望,他做不到……他自己都舍不得教训,凭什么给人教训!
迷头认影()
迷头认影
人生是不是由无数的阴差阳错堆积起来?
风离苦笑,从接到高平镇城墙头架起明月的消息后,他脑子里第一个意识就是这话。
真的是阴差阳错!
当时他们明明路过高平,为什么就没固执地闯进去呢?这样也许就遇到了明月,也许就没有这可笑的,被人用她威胁自己的一幕!
呵呵呵……威胁?
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他支了额,看着书桌上酣睡的小妖,想起当时的情况。
报信的人来通传韦弗的宣战,说给他一天的时间,退出魏州,自缚到高平请罪,否则就把南宫明月凌迟处死,再烧成灰烬!
风离听完愣了愣,自己还没想到为什么,就哈哈哈地狂笑起来,笑得报信的人毛骨悚然,张梓他们莫名其妙,而魏州的巡抚知府不知所措。
除了张梓这些亲信,巡抚他们是从来没见过风离这样大笑的。这位先皇的皇子,当今圣上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冷冰冰的一个人,有礼,有能力,睿智,冷酷,除了少点人情味,几乎是很完美的帝王之相。
他会笑?还这样猖狂,实时出乎预料之外啊,根本与他的本性不负!
众人受惊难免,风离却是笑完后心中明镜一片,心情极好地扬唇冲着来人说:“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韦弗,冲着他这份威胁帮朕解决了一个疑惑的份上,朕绕他不死。如果他肯现在带兵过来自请其罪,朕既往不咎,他还是朕的将军。如果他想顽抗到底,朕……奉陪!”
信使是受了范谋士一番训练的,知道什么问题该怎么回答,什么时候又该强硬。
“皇上不怕将军将南宫明月凌迟?”信使强硬地问道。
风离薄唇绷紧,说:“韦弗将军不知道吗?朕的皇后是龚皇后,南宫明月只不过是朕休了的王妃,一个下堂妃,就要朕自缚陪上江山,是韦弗将军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轻这天下?”
信使倔强地抛出最后一张王牌:“皇上既然不在乎南宫明月,那么请皇上明晚来高平看烟花吧!明日十五,月神会高兴看到活人祭祀的!咱们就看看是烟花漂亮,还是烧死妖孽的火花漂亮……”
不能不承认这信使很有胆色,当着银发的离皇讽刺地吐出‘妖孽’二字,无视众臣脸色大变,猖狂地笑着离开了。
“妖孽?”离皇看看小妖一头银发,再想到高平城墙上被架着等火烧的妖孽,邪魅一笑:“我们原来真的是一家人啊!难怪人家会用她来威胁我,原来只是我不知道,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哈哈哈……这就是韦弗的功劳!
一个威胁就释了风离的怀疑!
尽管他还没想起自己和明月之间的纠葛,却被这个威胁打开了心中的疑窦。一人两人之词可以不信,一双手可以遮住他的眼睛,能遮住天下人的眼睛吗?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的王妃一开始的确是南宫明月!
龚紫雪已经为自己辩护过了,他只想听明月是怎么说的!
威胁?从决定上京为自己讨公道的时候他就发誓今生再不会给人机会威胁自己,韦弗以为一个女人就能威胁自己的话他就大错特错了!
“小妖……不为父皇的尊严,只为你,朕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娘亲!”
风离手指轻抚过小妖吹弹得破的脸,将目光转向了深邃的夜空,他此时想的是那女人,被绑在木桩架在木柴上的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在期待他救她?还是在想小妖?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
风离真的很想知道!也很想知道自己一边充满了自信,另一边却不安地想着如果韦弗真的用刀一点点凌迟她,自己会怎么做?
想象着那女人睁着倔强的眼睛看着他,韦弗拿刀走近她,拉开她的衣襟,雪亮的刀尖划破她的肉,风离一瞬间觉得自己心如刀割,似乎看到了血泊中的她,那种再不想经历第二次的绝望让他狂叫起来:“不……不要……小月儿……任何惩罚都可以,除了这一件……”
手一空,就急速坠下了深渊,绝望心痛全袭来,宛如地狱里的酷刑拉扯着他,似乎不将他扯碎就不会罢休!
他挣扎着,猛地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昏暗跳动的灯光慢慢拉回他的视线,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刚才只是一个很短的梦!
真是梦吗?真实得似乎曾经发生过,心还在痛,他抹着额上的冷汗想起五台山主持大师的话:演若头非失,镜中认起乖。
迷头认影是佛学中一个典故,比喻众生迷失本心,执着妄相,如同痴人照镜子,贪爱镜中头影,反以为自己的真头已经丢失,狂奔乱走急寻找,把妄相当真相。
迷悟无别,真妄不二,妄相也是真相的反应,求真相也是求妄相,明心见性,只要停止狂妄的执着,遵循本心的引导,就能见到真正的头相……
风离起身,抱起被他惊醒的小妖,走了出来。
“去高平。”他简单的命令立刻就得到了执行,没人说他冷酷质疑他没将明月的生命放在心上,他也不屑解释,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
大队人马在魏州城门被一个女子堵住了去路,风离没坐轿,抱着小妖骑在马上,黑色的大麾银色的头发,还有那面威武的‘离’军旗帜让人一眼就看到。
他也一眼就看到这女人,陌生中透着熟悉,站着,有些皱纹的脸上却是平静无波,面对侍卫的斥责,大军的威严没有一点畏惧,似乎她就只想站在这里,就算大军铁骑从她身上踏过,只要她没做完她想做的事就如磐石任谁都移不走一样稳重。
风离一举鞭子,四周都安静下来,他静静看着这妇人,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是江姨,小妖是我的小宫主,我的外孙。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高平。”
江姨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想风离相不相信,径直伸手:“小妖给我,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风离怔了一下,低头看看怀中似乎听到江姨声音开始扭动的小妖,一侧身跳下了马。
他高大的身材不管站在谁身边都会带去压力,何况还全副武装,江姨却感觉不到似地,低头就冲小妖笑了笑:“小妖,想婆婆没?”
她伸手在那嫩嫩的粉脸上轻弹一下,小妖咯咯笑着伸出双手抱着她的手。
江姨接了过去,风离连阻挡的机会都没有,眼睛一黯,这女人身手不错,他的确能放心将小妖给她。换了别人可能还会怀疑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身份,可是风离不会,小妖的笑和举动已经说明问题。
他这个儿子,就算在襁褓中也是狡黠无比,能精准地分清谁对他好谁开他玩笑谁想骗他,不是他喜欢的人,别说抱他,就算让他笑都是很难的。这女人一来小妖就又笑又亲热,足够说明问题。
“给她一匹马!”风离吩咐张梓,不出意料,张梓亲热地叫道:“江姨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风离斜了一眼张梓,上了马,这些兄弟亲信他都有帐要和他们算,原来一个个都在瞒着他啊!
最初的确是很愤怒的,被欺骗的感觉让他连出京都没和铁纯说,更没一点暗示啥的,直接让莫公公送了封信给铁纯,让他伤好自己到兵部领罪。
他是要治他罪,无辜打死一个士兵不是小事,就算是自己的兄弟,陪自己打下江山的开国元勋也不会例外。就算被世人骂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他也不在乎。
铁纯是什么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人相信铁纯和他的兄弟们都清楚,能理解的还是兄弟,不能理解的就是兄弟之外的人,他不在乎这样的人会怎么想他!
他风离做事就是我行我素,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风离的大军出了城,围观的百姓慢慢散开,只留下中间的的几人,为首的白衣少年美得让人惊艳,眉间那一点朱砂痣红的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