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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回来了吗?”骤然厉声,问向一旁的青奴。
“还没消息。”青奴如实答到,不如看榻上受苦的主子。
“大祭司,让这孩子去吧,在撑下去也是无力回天,少让她受点折磨吧。”玄青长老低声劝说着。
“不可以,影儿还没回来呢!”独孤明月怒声,一把将紫萱抱了起来,紧紧护着怀里,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傻呢!
“你们……是……什么人……”紫萱把这么一震,意识有些拉回了,只是一开口,口中的血便尽数溢出,瞬间染红了独孤明月纯白的教袍,惊得独孤明月不知所措,急急将她放回榻上,拼命地替她擦拭,这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而紫萱却是低低叫出了声来,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一声声皆是疼痛,口中鲜血依旧不断涌出。
“大祭司,留她便是折磨她,不差那么一会儿,王是回不来的了。”玄青长老劝着将独孤明月拉了起来,独孤明月任由他拉着,心中亦是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怎么就那么突然!
“孩子,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老朽会替你了了,你就安心吧。”玄青长老低声问到,一脸慈悲,虽先前对这皇后有诸多不满,此时却亦是满满的心疼,她显然是服下借命丹,换了这段时光的安宁啊!
为的怎么会是军机,怎么会是朝政?
紫萱将近空洞的眸中显然有了一丝神彩,小手艰难地抓住了玄青那长满粗茧的大手,直直看着他,似乎费尽了一身仅剩的力气,道:“我……我要见……见寒羽……要……他……小时候……他小时候……”
青奴在一旁掩面而泣,玄青长老亦是怔住,终究是为了情,不过是幼时的一见钟情,这傻丫头怎么就那么执着?
独孤明月缓缓回过神来,却是怒声,“穆紫萱,你撑着,我马上给你找寒羽回来,他马上就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最是罪大恶极,什么最是需要忏悔。
独孤明月突然后悔了,后悔拦住了影儿的坦白,后悔添油加醋地欺骗。
她就是这么个任性而有点自私的孩子,怀揣着一个小小的心愿,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追求。
只要一点点真,不用山盟海誓。
只要一点点情,不用一心一意。
她常常想,她比不上母后睿智,比不上母后那样,可以无牵无挂,一心一意向着父皇一人。
那么,她就只要一点点吧。
谁知,原来,这一点点比全部还要难得到……
不一会儿,独孤明白果真是把寒羽带来了,寒羽便是封彧。
封彧,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存在,其实只为说明一个真相。
“过去呀,她要见你,你小时候就见过她的,在月国御花园里!”独孤明月狠狠将封彧推了过去。
封彧蹙眉,见了紫萱骤然大惊,心中某个地方突然莫名地大痛了起来,带着一丝恐惧,离别的恐惧。
“萱儿,寒羽来了,他没有骗你,出征是的独孤影,那个老欺负你的独孤影,你醒醒呀,萱儿……”独孤明月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最后却是捂住嘴,跌退了几步,眼泪终是流了下来,转过身泣不成声,而青奴早已跪了下去,一屋子的婢女连同玄青皆是跪了下去。
“萱儿……你醒醒……”寒羽手颤抖地轻摇着紫萱,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双眸尽是哀伤,只觉得心口处有一股莫名的情愫不断地往上涌,似乎要冲破什么似的。
“寒羽……”紫萱终是微微睁开眸子来,无力的开了口,仅存的一丝丝意识,就是这么撑着,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我在,是我。”寒羽脱口而出,握住了紫萱那已经冰凉地彻底的手。
“寒羽……你记得……记得我那边匕首吗?……银白色的……你还给……还给我,好不好……你记得吗?”紫萱断断续续艰难地说了出来,她一直偷偷再找的,却怎么都找不到,是不是真的被丢了呢?
“匕首?小时候的事太远了,我不记得了。”寒煜蹙眉,如实答到。
紫萱一怔,带血的唇畔却是缓缓浮起了一丝无力的浅笑,手缓缓从寒羽手中滑落,别过头,似乎不想再见他。
“匕首?你快想想啊!什么匕首!”独孤明月却是猛地一把将寒羽揪了起来,厉声呵斥,“你赶紧想啊,她就是因为小时候喜欢你才来的,你怎么可以忘记了!”
寒羽蹙眉,顿时一阵阵晕眩,伴着剧烈的疼痛,小时候,小时候很多很多事情他都记不住了。
“大祭司,别这样!”玄青长老连忙拦住,传了一旁侍,“送他回冷宫,严加看管!”
在这么下去,催魂会破的!这个时候,不能在节外生枝了!
榻上,萱儿却是直直地看着窗外,眼角的泪缓缓流下,唇畔却是浮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微微张开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手却无力滑下,双眸不瞑,仍是向着窗外。
父皇、母后,萱儿不肖,若有来世,还做你们的女儿。
窗外,林鸢捂着嘴,眼泪直流,想上前,却被穆懿轩拦腰抱住。
“萱儿!”独孤明月终于缓过身来,直直扑了过去,恸哭出声,然而,就这么一瞬间,只见一道白影掠过,仿佛一阵风一样,来得无声无息,去得亦是无声无息。
“萱儿!萱儿呢!我的媳妇呢!”独孤明月疯了一般大叫了起来,玄青和青奴却是急急追出,屋外空无一人,然而,恸哭之声却在空旷的院子里久久回荡着。
“萱儿,我的女儿……”
“穆懿轩,你还我的女儿来!”
“我要萱儿回来,我不要她长大,我不要她受苦,穆懿轩,你让她回来,我们带她回家!”
“穆紫萱,你回来啊!你不要母后了吗!?”
……
林鸢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拼命地拍打地穆懿轩,恸哭不止,一身颤抖不已。
穆懿轩紧紧地抱住她,犀眸里强压着哀伤,直视落在前方屋顶上那白衣女子,一身戒备。
白衣女人背向而立,一袭雪白的长裙,裙角处绣着一朵妖红似火的彼岸花,一手虏了紫萱,脸色却是苍白无比,似乎很吃力。
穆懿轩一身警觉,正要动手,却见亦紫衣男子缓缓落在,不似先前那一身清华之气,而是负手而立,发丝飞扬,面容冷如雕,恍若神尊一般,不可侵犯。
不是别人正是拜月教大祭司昊天。
然而,他方落下,那白衣女子便是骤然飞起,犹如谪仙一般,直直而上。
穆懿轩放下早已昏迷的林鸢,骤然先昊天直直追上。
昊天却是不动,袍袖一挥,白衣女人却是承受不住,直直落下,却是护住了紫萱的尸体,自己重重先落了地,一口鲜血顿时喷出,却是黑血。
“琉璃,这孩子已死,你休想在逆命。”昊天冷冷的开了口,冷眸中掠过一丝心疼。
“她心未亡,她命不绝,是你逆天,不是我逆命!”琉璃怒声。
这时,穆懿轩亦落了下来,仍是将娇妻护在怀中,心中早就知昊天非常人,听了琉璃的话,此时更是全然明了于心,蹙眉怒声,“昊天,你何故玩弄我等命运!安排诸多情劫?!”
一切似乎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掌控,他到底是何人,竟能令这时间时光逆流,空间变幻?
落下的这地方已不是钟离皇宫了,而是冰雪高原脚下,他来过一次的。
“因为,这片大陆,我是主宰。”昊天冷冷开了口,一身紫光流溢而出,萦绕周身。
穆懿轩亦是冷笑,沉眸戒备,冷冷道:“人界,朕才是主宰!”
昊天却是大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你!”
穆懿轩不解,正要开口,却见昊天一身紫衣尽白,依旧是那一身清华之气,犹如谪仙,同他淡淡一笑,便是转瞬消失不见。
穆懿轩立马看向琉璃,仿佛怕她亦会瞬间消失一般,一手长鞭已抽出,紧握的手竟强制压抑的悲恸尽数显露,看都不敢看她怀中的萱儿。
“若是有缘,若是这孩子心不灭,待盛世出现,会再见面的!”琉璃无奈一笑,看了昏迷的林鸢一眼,终究还是离去了。
217战事&天谴()
十六之夜。
夜已深,圆月将落。
大帐之内。
独孤影静静地斜倚在铺着虎皮的大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银白匕首,出自百纳瑶城,做工相当精致考究,似乎有些年底了,这匕首,这么些年几乎是随身携带。
穆子轩已经封锁了北陲,困在了钟离最得力的十万大军,他现在应该是在南陲大帐吧,没想到南陲竟埋伏了那么一只精兵,区区一万五千人马,加上天险地势,却是能拦住各路援军,形成真正攻守的战场。
虽是出乎意料,却不妨碍到他丝毫,带明日,援军一道,在南陲大战,正是他狄狨伏军一举直捣皇城之时了。
想回去,想公开拜托掉寒羽这个身份,想以狄狨之王的身份率军入宫,想见她,穆紫萱。
突然,帐外一阵喧嚣,独孤影骤然起身,还未来得及幻化容颜,却见容嬷嬷一身风尘仆仆直直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独孤影心中骤然大惊,不安了起来。
“少主,皇后娘娘身患重病,以借命丹强压病情,如今病发熬不住了!”容嬷嬷气喘吁吁地说到,一路奔驰,不敢停歇,说着脚一软,跌坐了下去。
“什么!”独孤影没有缓过神来,不理解容嬷嬷这话的意思。
“少主,皇后娘娘一直都骗我们,她病得很重,快熬不住了,你再不回去就见不到了!”容嬷嬷急急说到。
独孤影却整个人当场愣住,手中那银白匕首铿的一声,应声落地。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好好的吗?不就是容易染上风寒吗?
“少主,主子说了,允许你任性,允许你……”容嬷嬷话语未落,独孤影却早已消失不见,偌大的帐篷里,侯在一旁的几个将军皆是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这是!
……
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一轮黄橙橙的明月早已化作一个虚白的影子,在洗白的天空上,隐隐可见。
一切都那么静谧,整座钟离皇城,却是乱成了一团,喧嚣不已,宫内人人皆在找皇后,寻不到便是赐死,宫外,战争的消息早已传来,节节退败的消息不断,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样的动乱一样的不安。
皇后失踪的消息亦是传出,钟离朝臣不知实情,皆是惶恐,这人质没了,战败连连,难道这一战又将以钟离称臣告终?
四处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唯有清明神殿,一片静谧。
祭坛上依旧一片肃静,大祭司性情大变,众长老皆不敢违逆丝毫。
众长老盘腿围坐在那冰凉凉的白玉石祭台四周,身后便是一排排的弟子,皆是一身如雪一般洁白的袍服,口中诵读着远古的咒语。
白玉石祭台上,善柔双眸早已完全空洞,身旁,独孤明月低沉着双眸,一脸认真,手上那把诡异的小尖刀一寸一寸地移动,她要的是一副空皮囊来承载未来的生灵,告知未来的一切,狄狨的国远,影儿的命盘,还有萱丫头的生死下落!
那道白影就这么如风一样消失不见,带走了紫萱,是轩皇和皇后吗?还是影阁的人?
就那么走了,她如何同影儿交待?
不能保她生时周全,竟是连死都不能护她安息。
“大祭司。”一旁百里瑄忍不住低声提醒,独孤明月这才缓过神来,抬头看了上空月影一眼,手有些缠着,已经到善柔脚下了,最后一刀。
本是十五之夜圆月当空之时才能行此大典,时辰早已错过,她却一意孤行,硬是要知道个明明白白,她也不知道,此事成或不成,也不知道,自己救赎得了多少。
百里瑄就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低声劝到,“大祭司,等下个月吧,世间大恶之人诸多,何愁寻不着一副空皮囊?”
独孤明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手中力道骤然加重,原本完全没有一丝知觉的善柔却犹如回光返照一般,骤然大叫一声,双眼上吊,似乎看着百里瑄,又似乎已经断气了。
独孤明月这才缓缓站了起来,这时,所有的长老皆缓缓站起,看向祭台上,血肉模糊的女子。
“可以了。”独孤明月淡淡说到。
“是。”众长老齐声,齐齐上前,抬手,虚指轻点,骤然,善柔那残躯上燃起了一蓬白色的冷火,瞬间便是将一切都吞噬地干干净净,火势渐灭,却出现了一具赶紧的空皮囊,虽是干净,却依旧阴森而恐怖,一旁百里瑄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直觉想逃开,却怎么都动不了。
手中那盆清水缓缓起来涟漪,隐隐地似乎要显现出什么来,却迟迟皆只是一旁黑影。
独孤明月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天边,唯有等待,她也不知道来者会是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平静地可怕,似乎连风都没有了。
这时,天边一丝曙光乍现,然而,就在这曙光出现之后,顿时,整片天昏暗了下来,狂风大作,乱像顿生。
众长老大惊,怎么会这样!?
来世的生灵未至,天谴却先达,难不成真的错过了时辰,禁术失败了?
“大祭司,走!赶紧走!”玄青连忙将独孤明月从祭坛中央来过来。
众弟子皆是慌乱,什么都顾不上四处逃窜了起来,独独百里瑄动也不动站仍旧站着,死死着看着水中那盘水,水中影像越来越清晰了。
“我不走,我要等,我要赎罪!”独孤明月却是一把将玄青长老推开,直直在站在祭坛中央,喃喃自语,“萱儿不开心,影儿也不会开心,我便不开心……”
骤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原本昏暗无比,飞沙走石的世界顿时一阵明亮,随之,轰然一声巨响,天雷劈下……
很久很久以后,当人们再回忆起这日清晨的时候,都只记得流传在大街小巷里的歌谣:战乱起,皇后死,天象变,钟离灭,轩皇尊,太子为王,天下兴……
谁都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宫中一直藏着这么一群异族人。
日出云开,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清明神殿被天雷劈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宫中本就混乱,此时更是人心惶惶,救火的人越来越少,逃跑的人越来越多,都传神殿起火,社稷难保。
而最新的战报再次传来,寒王竟是突然失踪了,军中乱成一团,军心涣散,困于北陲的十万主力军对南宫老将军投降称臣,南陲正在攻城的将士亦是没了士气,就连后方援军亦是不敢再前。
月国大军,一路无阻,从南陲直直朝帝都方向而来……
南陲镇。
大帐中。
“嘭”地一声,酒盏一下子狠狠被摔地粉碎,穆子轩那冷峻的脸上尽是怒意,指着黑影,厉声道:“你们竟敢瞒着我这么多年!”
黑影低着头,双手早已紧攥,声音很低很低,“太子殿下,公主她……”
“这个臭丫头!我去找她!”穆子轩怒声打断,转身便要走。
“殿下,公主她已经……她已经去了……”黑影重重跪了下来,方才收到了主子的密函,晚了,小主子已经去了。
“滚开!”穆子轩一脚踢开了黑影,手都颤抖了起来。
黑影却连忙拦住,依旧跪到他跟前,“殿下,主子有令,三日内攻下钟离帝都,逾期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