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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压下去!”林大人根本不听解释。
连狱卒速度极快,几乎是将徐财宏拖走的,牢里多得是狱卒想收拾他!
“林大人,小札伤得这么重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请太医瞧瞧。”萧太后转身走了出来。
“禀太后,微臣自会处理,定会保住小札的性命。”林大人恭敬禀到。
“呵,这地方可是多得是办法在保证性命的前提下折磨人,林大人你说是不是呀?”萧太后又道。
“太后放心,微臣定保证不用私刑!”林大人依旧恭敬。
“保证,那小札那一身是伤,怎么解释!”萧太后语气中透出了凌厉,转身朝容嬷嬷使了个眼色,仍是厉声,道:“还不赶紧带到广宁宫去,出了什么差池哀家唯你是问!”
“奴婢遵命!”容嬷嬷恭恭敬敬,不敢怠慢,对林大人道,“大人,过来帮帮奴婢吧。”小札完全不省人事,她根本抬不动。
林大人没动,道:“太后娘娘,小札的事,宗人府自会处理,私刑一事,定会给出交待,还您先回宫。”
“怎么,哀家保了这奴才不成吗?哀家就带他回广宁宫去养几天伤,你们要审要问都到广宁宫来,人要是丢了就找哀家!这不成吗?”萧太后问到。
“太后,皇上有令,今夜起,太后娘娘和宁妃娘娘禁足十日,微臣亦是刚收到消息,请太后不要为难微臣。”宫中赏罚一事,都是宗人府最先知晓的。
“禁足也好,那小札也去,同在这牢房里也没差多少,不是吗?”萧太后眸子掠过不悦,独孤影那小子还真把她当作萧太后使用了!
这时几个宫女和太监走了过来,身后便是一群侍卫了。
“太后娘娘,容嬷嬷,请……”林大人依旧客气。
萧太后正要发作,还是被容嬷嬷拦了下来,低声劝到,“主子,这时候,外头正要大乱了呢,别给少主填麻烦。”萧大将军虽同她翻脸了,可是在萧氏一族里,她尊威还在,亦是个很好的人质啊!
萧太后又看了小札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极不情愿地迈开步子,其实自己心理也明白,来也是白来。
“林大人,赶紧替那孩子换身衣裳,请太医吧!”容嬷嬷说罢,摇了摇头才跟了上去,却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114拦路人()
煖閖别庄。
主屋内,偌大的床榻上不在是先前那温馨的场景,寒王独自躺着,双眸紧闭,紧锁的眉头将内心的烦闷彰显地一览无余,不得不承认,几日来的温存,虚情假意,似乎太过投入,假戏真做,如今枕边空落落,心中亦是莫名的失落。
这空荡荡的山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呢?
睁开双眸,眸子透着倦色,布着丝丝血丝,却仍旧凌厉而深邃。
“德公公。”
“奴才在。”德公公立马从帘外走了进来,甚久没这么近地伺候了。
“把青奴唤来。”起身随意披着外袍,仍是蹙着眉。
“是。”德公公心下一喜,连忙退了出去,皇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寒王走到打开窗来,寒风立马一下子涌了进来,雪已经停了,气温却更低了,冷空气总能让人瞬间清醒,只是他却依旧蹙着眉头,心中似乎有千般万般纠结,理不清剪不断,又开始重复那个问题,为何偏偏是她?
好些年心中仅有复国的报复,从未容下任何女人,唯有当年那个嘻嘻而笑的小宫女,一直藏在心中,只是隐隐喜欢着,只是一点点而已,如今却似乎超出了那一点点,不受控制,为何,为何,偏偏是她?
帘外脚步声止,青奴到了。
“进来吧。”
“是。”
“皇后呢?”
“正在找。”
“什么!”
“奴婢为皇后准备晚膳,回来时便不见皇后了。”
“什么时候的事!”
“往日用膳的时辰。”
“穆紫萱!”声音中满满的怒气,却难掩焦急,身影一闪人便不见了。
一旁德公公连忙上前来,瞪了青奴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还跟木头似乎的,就不知道要主动来报吗?还不快找!”
霎时间,整个煖閖别庄灯火通明,所为的奴才婢女都提着灯笼四处寻人,侍卫亦被派遣了出去,整个猎场搜寻。
天都快亮了,几乎把整座煖閖别庄都翻了过遍,仍旧没看到皇后的身影,寒王早已骑马出庄了。
寒王在耳边呼啸而过,漫无目的,毫无方向,那女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她白日里那段对话来。
“你会吗?”
“会的,要是真走了,就不是大半个月了,永远不回来了。”
“你敢!”
“就敢!”
“那我就舍了这江山,去寻你。”
“你一定寻不到的。”
“那就永远寻你。”
……
本就疾驰的马,此事几乎是如影掠过,心莫名的慌,越来越慌,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月国的支持,还是单纯为了她,总之,她不能走!
马顿时急急停了下来,扬起前踢,似乎阻止主人朝前而去,寒王紧抓着缰绳,险些被甩了下来。
前方拦路的是三名老者,皆一袭白衣,面对白色昆仑奴面具,不卑不亢。
寒王蹙眉,犀眸中透出了一丝慌张,顿时厉声,“她人呢?”
“王,此次皇城内乱,南疆战起,未尝不是次机会,计划可以提前。”一人出列,双眸认真无比。
“王,计划确是可提前,无需犹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一人出列,语气有些硬。
“她在哪里?”寒王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王,公主在前方……”
话语未落,寒王却是厉声打断,满腔的怒意,“本王说过多少回了,不许碰她一根汗毛!”
115逼问()
“王,月国使者已回,和亲的目的如今也达到,留下那公主最会是祸害!”
“你们做了什么?”寒王大惊,滔天的怒意,狄狨历来都是王权遵从与教权,当年借助冰雪神教的存留势力,并没有想到如今的分歧会是那个女人。
“属下并未为难,出兵一事,还请王早下决断!”第三个人出列,声音里有些不悦,早就多次劝说过了,一向果断,心狠手辣的王因为这个女人变得很犹豫不决。
“此事再议,你们可以走了。”寒王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王,今夜必须下决断,密函到南疆最快也需三日。”
“请王,做决定!”
三人齐齐跪了下来,拦住前方,没有让开的打算。
“本王很早就已经说过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年后才动手!要本王再同你们一一交待清楚吗?”寒王紧锁起眉头,这帮老家伙!
“王,机不可失,属下估算过,这一回若开战更有利于我狄狨人掌握钟离,萧氏兵权削去后,掌权的依旧是钟离的武将!”一老者再次解释,同样的话,其实早已说过多次了,却次次都被王以准备不足驳回,若非狄狨尚未复国,岂能容王一人独自裁决?
另二人正要开口,寒王犀瞳中冷光掠过,骤然挥鞭纵马,直直朝三人而去,三人却丝毫都不闪躲,知道马蹄到了跟前,身影顿闪,齐齐退开了,寒王却头都每回,急急朝前方而去。
三人相视一眼,皆是满意不悦和无奈。
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另想办法,此次机会错过了,那么下一次机会便也有可能错过,王的心早狠不下了……
一路疾驰,终于马儿再次扬起前蹄,比先前一次还有恐惧,因为,前面传来的是狼鸣。
寒王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急急翻身跃起,落在前方,远远望去,竟是狼群,而一个白衣女子,被团团围住。
穆紫萱!
毫不犹疑,几个翻身便落在她身旁了,几近是怒吼,一把将她压入怀中,“谁准你独自出来了!?不要命了吗?”这个女人如何会知晓,几个月前他就暗地里一直替她防着宫中那股暗势力。
“只要我想逃,它们伤不了我的。”紫萱的目光依旧在狼群上,语气很淡漠,说罢,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寒羽,只要我现在走,是不是你也就伤不了我了呢?
狼群逼近,寒王却无一丝在意,犀眸认真地扫视四周,翻身跃起,在一旁的大树上落了下来。
双臂立马拥紧她,力道加重,抵在粗壮的主干上,犀眸逼视,怒声道:“为何要走,要逃!”
紫萱却浅浅地笑了,“臣妾就是闷着出来散散心罢了,让皇上担心了。”
“说谎!”她一定不知道他最恨她这幅恭敬而端着的嘴脸。
“臣妾不敢欺瞒,这方向背向月国的方位,皇上大可放心,臣妾徒步而已,追不上南宫大人的,坏不了你的好事。”话语中透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是她心甘情愿和亲而来的,可是她恨透了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用完就丢!
116第一次争吵()
坏了他的好事?
寒王一愣,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冷哼,“皇后若不提醒,朕还险些没想到了。”
不屑又如何,这本婚姻本就单纯不了,有胆子和亲而来,就该有勇气承担这一切!虽不是钟离真正的王,但断然没有对月国永远俯首称臣的道理!何况,有些事他亦奈何不了。
“请皇上放开臣妾,臣妾一会自己会回去。”只觉得腰上的力道渐渐加重,挣脱不开。
“你还要去哪?”骤然蹙眉,她还不想回去吗?
“臣妾说了,别庄内太闷,臣妾出来散散心。”紫萱淡淡说到。
“既然皇后没别的事,那现在就启程回宫!”寒王的语气亦是冷了下来。
“那请皇上先放开臣妾,臣妾自己能走。”得体有礼的话寻不出任何破绽了,语气却比他还要淡漠。
寒王冷哼,仿佛故意一般,有劲陡然加重,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皇后先前不是很习惯朕的怀抱吗?”轻挑的话,问地认真。
“那是先前。”紫萱微蹙着眉,不再挣脱,任由他拥着。
“那现在呢?”寒王的唇几近贴在她耳畔,这个女人终于要揭下那虚伪的面具了吗?
“只觉得脏,臣妾不喜欢。”依旧是淡淡地说着,听不出情绪,话语一落,骤然惊呼出声,纤纤细腰几乎要被揉断。
很疼,却疼得她发笑,“寒羽,拿开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本公主不喜欢!”
不是不在乎,只是一直忍着,一直说服自己,只能留一年,怕他太伤心,不忍心占满了他的心,只是,今夜才发现,原来很在乎很在乎,原来还未曾占过一丝一毫。
寒王瞬间僵住,紫萱眸光一闪,趁机挣脱开来,身影掠过,又是消失不见。
寒王缓缓落了下来,狼群再次围来,只是,靠近几步后却不再敢上前了,一匹浑身雪色,体格明显高大的狼突然从旁串出,群狼立马让开道了,只见那雪白狼王缓步上前来,竟伏下身子,仿佛臣服一般,身后群狼亦是如此,寒王只是站着,眸子掠过一丝温软。
雪白的狼退了下去,回头看了寒王一眼,便朝林中而去,狼群亦追随而去,他身上的王者气息,雪域高原上王者,它们曾经的主人。
紫萱隐在一旁,心下纳闷,也没多想,刚转身要走,寒王却已落到她面前了。
“还想逃。”紧握住她的手,眸子尽是不悦。
“放开我!”她亦不悦。
他却猛地狠狠将她推抵在树干上,逼近,不等她挣扎,双唇便覆下,她竟敢嫌他脏!
从来就只吻过她,她竟敢嫌她脏!
紫萱蹙眉,方抬起手臂欲推拒,小手便被握住了,他的手依旧那么温暖!
唇突然离开,紧盯着她看,手依旧如此冰凉!
“放开我!”她怒声。
他不语,大手,钳力,重握。
她痛然张唇,他骤然覆下,霸道占有,毫不留情。
吃在她唇畔的低语,“皇后,你那贴身小太监小札公公在汤盅中下毒谋害玉妃,人赃俱在,已交由宗人府处置,别怪朕没提醒你!”
说罢,冷冷看了她一眼,才放开她,转身离去。
紫萱看着寒王远去的背影,久久才缓过神来,小札对玉妃下毒,怎么回事!
快步追上,依旧怒声,“所以你怀疑我!”
突然如此冷淡,是这原因吗?
“不是怀疑,是认定,宗人府今午来报,人赃俱在!”他没转身,却止步了。
寒风呼啸着,两人一前一后,披风皆被扬起,长发飘飞,前方不远处,寒王那赤兔宝马徘徊着等着主人归来。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紫萱问到。
“你要朕不相信证据吗?”寒王答到。
紫萱心中一怔,唇畔缓缓浮起无奈的浅笑,淡淡地道,“回宫吧,皇上。”说罢径自朝前而去,在他身旁错身而过,仍是低着头,不看他。
寒王眸子掠过一丝复杂,追了上来,却是将她捞在怀中,跃身上马,不言不语,纵马疾驰,风更加肆掠起来,紫萱不由得埋首到他温暖的怀中,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一般,不是虚情假意,是因为小札之事,他才突然变了吗?
117当年回宫()
天牢。
太医和一名老太监一齐从牢房里走了出来,林大人连忙上前,三人一阵耳语,便急急离开了。
牢房内,石塌上显然多增了好多茅草,在天牢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塌上的人盖着毛毡子,清瘦的脸微微红着,烧还未退,意识依旧不清,那单眼皮小眼睛微睁,泪便缓缓流了下来,漫无目的地看了牢顶几眼,随即无力的闭上。
还意识地到这里是钟离,是天牢。
只是,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月国琉璃宫的画面来,公主禁足宫中七年的一切,断断续续,一直在脑海中闪回,仿佛做梦一般……
月国,轩徵二十七年,穆紫萱十三岁。
春末夏初,琉璃宫满园子的紫萱花就要开了。
大厅门外,男子一袭锦白宫装,丰姿隽爽,萧疏轩举,那敛尽世间一切繁华的黑眸此时却是低沉着,俊朗的眉头紧紧蹙着,他正是月国皇帝,穆懿轩。
身旁的便是皇后林鸢,那么多年了,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依旧是一身淡雅的少妇装扮,秀雅的娥眉紧紧笼着,却是扬起头看他,再习惯不过地伸手替他抚平那紧锁的眉头。
穆懿轩唇畔泛起一丝无奈苦笑,轻轻拥她入怀,而她,终究忍不住,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没事的,一定还能找到办法的。”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只是,眉头早又蹙起,萱儿身上的毒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亦是一年前才偶然发现的,像极了寒毒,却又不完全是,一直瞒着,一直在找解药,只是至今没有任何头绪。
这时,前方一阵欢笑声传来,林鸢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佯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穆懿轩紧紧握住了她那微微颤抖的手。
前方,来的正是紫萱,身后小札紧紧跟着,主仆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路欢笑声不断。
“父王!好几没见了,想萱儿了没?”一见父王和母后,总是先唤父王,像小时候一样,一下子扑了过去,跃起一把揉住他的脖颈,每每要都惹得她母后吃醋。
“哈哈,都去哪了,跟父王说说。”穆懿轩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那么大了,依旧如小时候一样和他最亲,一丝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