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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直到听见了脚步声缓缓朝这边而来,手便突然僵住了。
是谁?!
“喂,你又发生愣呢!”是凌枫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丫头这幅模样似乎先前见过几回了。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便猛地睁眼了,什么都没想。
只见,眼前是一个倾斜而上的悬崖,遮挡了所有的视线,他就远远地底部,手里捧着一大束紫萱花,狭长的双眸笑得很是好看。
“猜猜这是哪里!你一定想不到!”他似乎很愉悦,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抿了抿唇,心底隐隐松了口气,轻咳了几声,忽视了他手中那一大束紫萱花,故作镇定,道:“难不成你知道这是哪里?”
“给你!”他却是将那花束塞到她手中,拉着她便朝崖上走。
“这是什么地方?你这花哪里来的?”她终于是开口问了,满腹的疑惑,朝前方高崖看去。
他止步,蹙了蹙眉,道:“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
“干嘛呢!你快说呀!这是哪里!”她急了。
“乖,把眼睛闭上,一会就知道了!”他笑得开心,一把将她抱起来。
“不说拉到。”她白了他一眼,猛地挣扎,手上的花早已掉落,身影一幻,朝崖顶落去。
“花都送了,连句谢也没有,小孩子就是不懂浪漫!”他嘀咕了一句,却慢悠悠地朝崖顶走去,方才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摘了那么一大把花来的。
而她,早已愣在了崖顶。
站在这里,放眼望去,不是别的,正是漫山遍野的紫萱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粉紫色。
“美吧,这里就是……”
他话未说完,她却是喃喃开了口,“西南大山漫山遍野开满了紫萱花……”
番外二十六()
两个孩子没有再返回去,而是不约而同地纵身跃下悬崖,幸好凌枫先前经常在这山林采药,也出入钟离几回,路还算熟悉。
走了一整日,终于在天黑前寻到了个可以歇脚的地方,筋疲力尽,饥肠辘辘,无名一路不语,任何凌枫怎么问怎么劝都不说话。
此时正背靠大树懒懒地坐着,虽是直视前方,却根本什么都没看在眼中,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乖乖的待着别到处乱跑,我给你找吃的去。”凌枫认真交待,都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是失望了,还是累了呢?
是想出来看看这世界的变化,还是想回家了呢?
见她又是没理睬,眸中不悦掠过,大步走了回去,俯身攫取她的下颌来,大声道:“独孤无名,你应一声成不!”
无名的视线被迫转移到了他脸上,愣愣的,清秀的眉宇间尽是疲倦之色,似乎想了很久,才开了口,道:“我想吃烤兔子……”
凌枫一愣,不由得隐隐叹息,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道:“等着,不许乱跑。”
说罢又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这才转身离去。
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日,在这西南大山里打野外。
满腹的疑惑,到底那深渊里,山洞里有多少盘根错杂的通道,到底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是什么地方,位于何处,为何就通往了这片山脉?
大哥哥困他们于山中,究竟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无名亦是一直在想着,一直都想不明白,很想大喊,为何要这么折磨她啊!
本是直起身子,这会儿又是重重地朝后靠了下去,猜测来,揣测去,如何都替父王寻不到任何困住她的理由!
父王一直一直都在吧,一直一直都在他们身边的吧!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他们的吧!
小手支着下颌,紧锁眉头,一副小老太太纠结的模样。
又是沉思了好久,未果,索性也不想,猛地站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随即又舒展起了筋骨。
双臂伸得高高的,止住,不动,缓缓地撅起嘴来,双眸骨碌一转,狡黠掠过,盘算掂量犹豫了一整日了。
终于,决定了,她要反过来占主动权。
不管父王是何目的,她都再不理睬了,出了这大山就到处流浪去,看到时候究竟是谁找谁!
重重跺脚,仿佛是突然开窍了,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
而这时,肚子却是很不合时宜地咕噜接连叫了两声,好饿。
纵身跃上树,有气无力地摊在树干上,看着前方,等着凌枫回来。
又有个要掂量思考的问题了,是甩掉那家伙呢?还是继续把他拐走呢?
似乎,身边多个人也挺好的,至少跟着他,即便再落魄都不愁吃不愁穿的。
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而来,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不作声,看着看着这才注意到,其实这两年多来,这小叔叔变化很多很多,只是具体是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他应该快十六了吧,正少年如玉的年纪,此时她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个野小子,远远没有十六。
凌枫到了树下,动作很是利索,这么一会儿,早就在旁边小池里把两只山兔处理干净了。
不见无名,却是不急,利索地拾来了枯枝叶,草草地生了堆火,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坐了下来。
两年的山野生活,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不像树上那丫头,有他在,她便是懒得什么都不学。
“还不下来吗?”没有抬头,视线始终落在渐渐金黄起来的野兔上,大声问到。
“还没烤熟呢!”树上传来她懒懒的声音,很是疲倦,心下隐隐怀疑着这家伙的武功是不是超过她了,竟能这么轻易就觉察到她在树上,方才至今她可是一直屏息着的,真真就不该脑袋一热把一身功夫都教给他!
“你有何打算?”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其实一路上亦是纠结着去路,一想起现在要回宫里去就突觉后背发凉,他失踪那么久,父王定是回宫了,现在回去,无疑是会被母后责罚一顿,然后继续扔到王位上去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还到处找我们啊?会不会以为我们不幸罹难早已命丧黄泉了啊!”她仍旧赖在树上,懒懒问到,疲倦之意显露无余。
“估计找你的会多点。”他不经意地答到,将那已被烤得金黄金黄的兔子翻了个身。
若是真正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不得不承认,他这般做法也是有意地弃了王位,他失踪那么久,朝中无人,父王自然是要出山的,端木王爷是抗不住朝中大臣施予的压力的,他虽无心朝政,却也是将形势看得清楚,了然于心。
“找你更多吧,其实我狄狨女王这身份可有可无的,族中好些事情都是司空大人处理的,而大事便都是皇爷爷和舅舅说得算,你可不一样,百纳虽小,却是富庶之地,好歹抵得过几个狄狨,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看你再不回去,百纳就要乱了。”她说得头头是道。
“你就放心吧,我父王定会出山的,倒是你,就这么任性地走了,多少人该难过了,且不说其他人,就是小札,他该得有伤心!”他反驳,不忘职责她一番。
“别扯这上面来,论事态严重你那边定是严重点的,国事总比家事来得重要。”她亦是反驳,似乎这才考虑起这方面的事来。
“我父王本就不该那么早退位的,这会儿百纳的王定还是他,我可没那么容易回去!”他索性说出心中所想,若非他失踪了,父王怎么会轻易出山呢?正是出于这层考虑,他才能陪她过了两年多,还不慌不忙的。
“明日能出山去吧,应该是先到钟离的忘忧镇吧?”她转移了话题,懒得再多争执下去,他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也不知道皇爷爷他们还有没有惦记她,也不知道小札会不会怪她了,想着想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怕了,不敢见他们了。
“嗯,能到,明日咱俩最好乔装下,免得遇上熟人。”他回答到。
“你有银子吗?”她纵身跃了下来。
“有的是佩饰可以典当。”他说着便将烤熟的兔子递到她面前了。
“估计没人认得出我来,也没人认得出你,你都老了好多。”她说着,径自动手撕扯起那香喷喷的兔子来,吃相十分的野。
他看着她,眸中有些玩味,没说话。
事已至此,出了山,如果逃不出父王的追查,是不是可以拿这丫头挡挡呢?
番外二十七()
休息了一夜,天微微凉的时候,无名就醒了,蜷缩在凌枫怀里,怕吵醒了他便不敢乱动了。
这小叔叔其实对她可好了,什么事都让着她,有时候她过分点了,他会怒,会吼,怒完,吼完,依旧是眯眼笑着,从来不会记她的仇。
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明显看得他下颌都冒出了细细的胡渣来了,他似乎真的,有些老了。
想起了前日的事儿来,嫁给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只是,只能当他是退路,太熟悉了,一定没有爱恋的感觉的吧?
没有真正经历过劫难,总是会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珍惜不了平淡,她亦是一样。
母后和父王,那样的误会,那样的波折,如若是她,应该不会像母后那么笨吧!
她觉得她也要去遇见一个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男子,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一定是很聪明的方式。
想着想着,眸中透着了期盼来,决心已经下定,这天大地大,她要去闯闯,让父王反过来寻她,而她,这一路上,或许就这么遇上了某个男子,开始一段美好。
越想越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嘿嘿笑了出声,一副傻样。
“真是够傻的!”低沉而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她连忙仰头,一下子便对上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一脸惺忪睡意,她只要稍稍一动,他就醒了,一直就没敢深睡,心下戒备着,不是戒备什么山贼强盗,而是戒备着这丫头,他可不敢保证,一觉醒来她就给不见了。
外面的局势如何都还不知道,反正这丫头就是不能离开他半步。
“什么时候醒的?”她说着,这才伸了个大懒腰,起身来,开始活动胫骨,这么好的习惯几年来都一直保持着,过一会她去练功,他准备早膳。
“就看着你傻笑好久了,笑什么呢?难不成做了什么美梦?”他亦是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手臂不是酸痛而是彻底给麻木了,明显感觉到她丫头不似以前那么轻了,长大了很多。
“不告诉你!”她眯眼笑着,不知道什么跟他学的,笑起来都习惯眯眼了,无奈没他那么好看,两人相处久了,很多习惯,甚至是脸上的神情都多多少少会有些相似的。
他看着她的笑,亦是眯眼而笑,天生丽质难自弃,真真就是比她好看,笑道:“呵呵,知道什么叫做夫妻脸吗?”
“夫妻脸?”她蹙眉,又道:“就是两个人长得像夫妻呗,就像我皇爷爷和皇奶奶一样。”
他睨了她一眼,道:“轩皇鸢后也不过四十出头,早晚被你唤老了。”
“我也好久没唤了……”她嘀咕一句,眸中掠过一丝暗淡,怎么会不想家呢?一边铁定心去流浪,一边还是惦记着的,也不知为何,对雪山的感情没那么深,就把月国皇宫当家,母后的琉璃宫早被她霸占了。
“夫妻脸可不是因为两个人长得像,而是两夫妻相处久了,相貌神情就会有些相似。”他笑着解释。
她一愣,原本对夫妻脸的印象纯粹就是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夫妻,却不知还有这原因,看了看他,一脸甚是认真道:“那以后我可寻个漂亮点的夫婿了。”
他点了点头,仍旧是眯眼笑着,笑得有些狭促。
她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径自在傻乐什么,望了望前方,便是翻身而起,寻觅练功的地方去了。
他却不同以前那样,自觉地准备早膳去,而是紧跟其后,心里开始掂量起如何拿她当挡箭牌了。
她落了下来,转身看他,不解地问到,“跟来作甚?不去做饭?”
也不算是质问的语气,也不算是指使,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问着,别说不合她这年纪,就算她在大个十岁,亦不合年纪,这俨然就有些老夫老妻的样子了,还似乎是个妻管严。
“跟你商量件事儿。”他认真了起来,修长的手摩挲着下颌。
她挑眉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十分清楚他这动作便是真有要事相商了。
“咱出了山,我还是陪着你,这万一要遇到……”
他话未说完,她却是蹙了眉,不看他,而是看向另一侧,一脸狐疑地径自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喂!”他转身跟上,正要开口,却是一愣,只见前方高大的大萱草花丛后面以后隐隐有一户人家!
她一脸狐疑,身影一幻便落在那小屋门前。
很是质朴而精致的一座竹屋,就藏在高大而茂密的大萱草花里,主人似乎出了远门,门户紧闭。
他很快便跟是上了,落在屋前,四处打量,道:“我就记得这山林就住着个神医,找了几回了都找不找,不会就是这屋子吧!”
“好像没人在,这么早主人就出门去了?”她亦是疑惑,伸手推了推,那门竟然一下子就开了,根本没有落锁。
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护在身后,低声,道:“就不知道要小心点,能住这西南大山深处的,可不简单,不会是一般的猎户!”
“你好像很了解。”她问到。
“那是,我可是走了好几趟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你父王,引着我们出那山谷?”他说着踏了进去。
她一愣,自处出了山谷,就不怎么谈起父王了,她却是十分的肯定是父王引他们出来的,不知道父王这是何意,只是,不得不承认,她连累了他,百纳同狄狨根本就不一样,这么个国家,他是一国之王,就这般儿戏地完失踪。
“一定是他,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如实说到,她总希望自己能没心没肺一点,这样子的女人一定很厉害的,只是,似乎狠不下心来,总觉得要说出去了,心才会安下来。
他回头看她,心下却是顿时大喜,这丫头终于有这么一点点内疚的神情了,这正是他想要的,故作无奈道:“真真不该陪着你胡闹,早知道你父王一直在,我也就不担心你了,不同你下那悬崖了。”
“你当初不是你自己说要带我下去找父王的,还说要找父王算账来着?”她的心虽有些软了,可是却一点儿也不糊涂的。
“还不是怕你自己任性给跳下去了。”他睨了她一眼,眸中尽是宠溺。
“我可没那么没分寸。”她反驳,心下起疑了,这家伙有些不对劲。
他见她又是这精明模样,便不开口了,转移了话题,打量起了这竹屋。
这屋子不大,很是质朴,却不失雅致,一道竹帘将屋子隔为内外两间,内屋似乎就是卧房了,而他们所在的外屋只有一桌一椅一琴。
“应该是一个人住的吧,就连椅子都不多,就一块,看样子也没有客人来访的了。”他说着掀起珠帘来,往内屋而进。
内屋,亦是很简单的摆设,一长单人床榻,塌边放着一把竹椅,仅此而已。
榻上收拾地赶紧,从被耨的材质看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看样子是个隐士了。”她淡淡说到,眸中掠过了一丝失落,虽不太可能,却也希望能是这里,希望在这榻上能见到千辛万苦把带她到这个世界来的人。
“很像。指不定是什么高人,隐居了山林,就像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