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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下斜眼。”她喊了回去,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越发地要小孩子的模样了。
他不由得笑了笑,也算是休息了许久,终又是有点力气,双手抱着她腰上,将她抱起。
她隐隐松了口气,其实这么吊着,头只能到他胸口下,手很酸的,抬着的头也很酸的。
这些在鼻目相对了,她仍是戒备,双臂仍旧不放,不知是从何时养成的习惯,慎重,而戒备,即便全天下都知道她是轩皇鸢后最宝贝的外孙女,即便全天下无人会对她有任何威胁,然而,她依旧觉得不安全,全天下宠爱都比不过母后的怀抱。
记忆里,没有母后,也没有父王,谁都没有抱过他。
直到,前几日,那个紧紧抱着她,险些让她断气的白发男子。
原来,就是父王。
心底后悔着,却不敢说出来,也不知向谁说。
好后悔没好好感受那个怀抱的温暖,好后悔没有伸出小手,也抱抱他。
那么多年了,父王过得好吗?
那么近的距离,他轻易地觉察到她的异样,顿时不再玩笑,认真了起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冷了吗?”
嘴上再硬,心怎么会硬,疼爱这丫头还来不及呢!
“你才下斜眼,下斜眼加狐狸眼!”她仍旧反驳回去,偏头不看他,第一回有些别扭的感觉。
“瞧瞧,外眦角低于内眦角,眼轴线向下倾斜形成了外眼角下斜,就是下斜眼!”他解释得相当专业,怎么说也是小时候硬逼着母后教的,当然要记住一些的。
她回头来,挑眉看他,一脸狐疑,这家伙除了医术颇高之外,似乎对眼睛也颇有研究!
他一手攫取她的下颌来,瞧了瞧,又道:“这正面瞧呀,略微呈“八”字形,就你这年纪,这双眸子怎么看也该是天真可爱的,怎么现在瞧来会过度显老态了?”
她一愣,随即不顾形象吼了过去,“这叫成熟懂事,不是老!”
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形象,全被他一个“老”字给毁了。
她就是在月国琉璃宫里,听多了皇奶奶说母后小时候如何,如何,诸多糗事,诸多祸事,诸多任性顽劣。
她可不希望自己长大了,幼时的幼稚皆被一一翻出来讲。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懂事的,有记忆前的,她暂且忽视了。
她觉得,等母后回来定要问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的,到时候一定能给母后一个惊喜。
然而,小凌王却没有回答她,抬起头来看对面方崖壁,俊朗的眉头缓缓蹙了起来。
对面,就在降落的瞬间,他看到了是一个巨大洞口!
番外十六()
凌王仰着头,只是,根本就来不及,下降的速度很快,早就离那山洞很远很远了,而今对面的峭壁又是一如既陡峭而封闭。只是,他仍旧是盯着那峭壁看,俊朗的眉头未曾放松过,这才发现这深渊十分的怪异,认真看来,似乎每隔不断距离便能见到一两个巨大的山洞。
这里倒是什么地方,为何一直达不到低端,深渊底部又藏着什么呢?
“看什么呢?”无名问着,亦是转过头去,风很大,有些艰难,这一转头,发丝便尽数被吹了过来,遮挡了视线。
“很多山洞。”凌王淡淡说到。
“什么?”无名又转过头来,大声喊到,那么淡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楚。
凌王却是冷不防一把抱着了她,费尽私藏着的所有的内力,勉强地平衡住,凌空静立。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无名整个人却是愣住了,就趴在凌王肩上,朝他背后的峭壁上看去,这般静止,这才看得清楚,前面正是一个山洞,洞口破大!
“有山洞!”径自喃喃,一脸不可思议。
愣了一会儿,小手随即狠狠朝凌王肩上拍下,大喊道:“有山洞,这里有山洞!”
这个位置,凌王面前已又是一面封闭的峭壁了,先前所见的山洞早又在降落之间给错过了。
听无名这么一喊,正要回头,谁知,无名却是猛地一挣扎,一下子挣脱开他,兴奋无比,什么都顾不上,大喊,“父王定是住在山洞里的!”
他根本就来不及抓住她,来不及拦住她,因为她早已在他身上借了力道,狠狠地在他肩上蹬了一脚,便朝那山洞飞了去。
而他,被这么一瞪,终于是控制不住,直直下落。
“侄女儿……”
“无名……”
“臭丫头……”
……
怒声大喊,却是无力在飞上来,越离越远。
“人呢?”无名就站在洞口,一件洞内那么黑,这才转过身来,发现了凌王没跟上来。
“臭丫头,下来拉我一把!”
“臭丫头……”
这怒声是混在风声里的,她听隐隐约约听到了。
探出头去,朝下看,只有一个黑点,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不好意思……”无奈摇了摇头,随意地坐了下来,双腿放悬空,却又连忙缩了回来,不断上涌的寒气真的很冷很冷。
下落那么多日,她可是一点儿气力都没费,除了肚子饿外,一身内力可都保持着,这段距离,她早暗自估算过了,若是这儿是深渊的中断,那么,或许,她独自一人是下得去,上得来的。
在怀里掏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掏出了一小包东西来,扁扁的,圆形的,不是别的,正是块烧饼,早就硬了、凉了。
仅存的干粮,还好,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就那么随手往怀里塞了一块。
艰难地啃了几口,边侧头听,那杀猪似的声音终于是消失了。
她很舍不得地又咬了一小口那烧饼,终于是小心翼翼地又藏了起来,这才站起身,开始伸展筋骨,踢一踢小腿,甩一甩胳膊,扭一扭腰,赖在他身上那么久了,还真是一身的骨头不舒服。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朝下方大喊,“凌王叔叔,你在哪里呀?”
“凌王叔叔,你还在吗?”
……
没有回答,她蹙眉,估量着,这家伙应该真的是暂时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很好,这下子,她终于开始彻底放心了。
这种时候,也算患难,这种地方,也算是困境,她觉得自己一个小孩子需要有压倒性的优势,这才安全。
晶亮的黑眸一沉,唇畔冷冷一勾,便是纵身跃下,不仅没有控制速度,放到是加速。
万千仗深渊,薄雾一般的寒气不断上涌,小小的白色身影却如利箭一般直冲而下。
这么一道风景,远远看去,竟然是这般难以形容,他只觉得心中有些堵,想出手,却终究止步了。
这个深渊,无底,至少他住了那么多年,从未到底过底部,只知道,两侧有着上百个山洞,内里皆是相通的,从他这边亦可通往对面,从山洞走,亦是达到崖底,只是却不通往崖底。
这两个孩子,竟能撑那么多日,却又是这般马虎,现在才发现了山洞!
这几日都再做什么呀?!
隐隐一身叹息,沉下双眸,转过身,白发飞扬,身影缓缓消失在洞内的黑暗中。
很快,她便追上她的凌叔叔了,就凌空悬在他头顶。
他就死死抓在一颗从峭壁石缝里顽强冒出来的小松树,凌空悬挂,朝她翻白眼。
“你不会真是掉下来的吧?”她一脸好奇,双臂抱膝,仍旧是凌空,挨近问到。
他却是大惊,这小丫头的武功远远超过他的猜测!
轩皇不会是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她了吧!那么小的丫头!
“拜你所赐。”他瞪她,一脸的不悦,终是彻底明白过来,就真真就完全拜她所赐,一身内力好恢复想必需要些时日了!
“这样吧,我现在拉你上去,这笔帐就算扯平了?如何?”她一副谈判语气。
“不扯平,难不成你觉得本王会如何同你算吗?”他反问,这丫头怎么算的比他还精?防备心依旧那么强!
“那么多年了,你不还千里迢迢来找我父王算账?”她有些不屑。
“那能一样吗?性质不一样!”他又忍不住翻白眼。
她有些好奇,盯着他的眼睛看,这么狭长的桃花眼也能这样翻白眼,却又是认真问到:“那你还骂我父王无情无义呢!”
“那是……难道不是吗?”他不想解释了,转而厉声,“现在就拉我上去,否者休息我跟你进山洞找什么!”
这丫头下深渊来的目前再明确不过了,拉他下来亦不过是想多个助手,多个伴。
她无奈摇了摇头,却是一脚跨上那已经快支撑不住的小松树。慢腾腾道:“那就麻烦凌王叔叔替侄女儿到下面去把包袱给找回来,东西都在里面呢!”
说罢,微微运力。
听不到什么断裂声,两人却皆感受得到。
然,树还未断,他却先松了手,就那么瞬间,双眸冷得骇人,却是无可奈何,再次掉落。
她大喜,十分放心,这家伙真没有一点内力喽!
番外十七()
无名本以为很容易的,没想到把她那凌王叔叔拉到洞口竟是那么困难,好不容易肚子才没那么饿,现在就觉得筋疲力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气喘吁吁地贴着石壁,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小凌王。
他却是一路被拖上来的,自己一丝力气都不出,整个人就软软的,所有的力气全部都赖在她身上,也顾不上她不过是小娃娃,更顾不上她是晚辈,不能同她那么计较。
方才吊在松树上勉强喝了些枝叶上低落而下的冰水,此时肚子亦是饿的咕咕叫,根本就是起都不想起,也不同她说话,也不看她,闭着眼睛,埋头面地,气息依旧有些不稳。
她瞥了瞥嘴,也不先开口,就在他一旁坐了下来,朝洞外看了去,对面,甚远,也是峭壁,除了嶙峋怪石,除了几颗孤零零不知名的耐寒植物,什么都没有。
仰头望上去,太高了,有些黑点,难不成也是山洞?她不太确定,起身来,正想飞过去好好巧巧,却有突然止步,还是留着力气吧,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洞口到处是积雪,而洞内却是没有,似乎越往洞内走,就越是温暖,她想了想,没飞过去,反倒是又往洞里缩了缩
还是再过一夜吧,明日在入山洞探探。
双腿跌坐,微微运气让身子暖和起来,什么东西都没带,连火折子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能撑几日,回去,其实很容易,只是,她不想,既然下来了,定要寻到父王的,即便真的是她估计错了,父王不在这里,那她也不回雪山,不当什么女王了。
她也要失踪,她要让父王反过来找她!
母后都交待清楚的,他怎么可以不管她就躲了起来呢?
纤细的小手臂环抱着双膝,埋首而下,径自想着。
总是难免,有时候会想,有时候会心疼,有时候会又会怨。
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仍旧是面地的小凌王,淡淡问到:“喂,你说父王会给我取什么名字啊?”
没有回答。
她等了一会儿,然而,依旧没有回答。
“喂,你该休息够了吧?”
她又问到,眉头微微蹙着。
依旧,没有回答,他连动都没有动。
她一怔,利索地爬了过去,费尽地将他翻了过来,顿时大惊,这家伙竟然给不醒人事了,身子凉得可怕。
心下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她本就想暂时让他使坏不了,先听她的,可没想过要谋害他的性命啊!
仍是先探了他的鼻息,心才安了下来,什么都没多想,运气便让他的身子暖和起来,然而,真气一直输入他体内,他的体温却始终不见恢复,她更是慌了,还是一味的替他输真气,这么冷的天,额上都隐隐冒出了汗来了。
好一会儿,筋疲力尽,他的脸色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她跌坐在一旁,仍旧是锁着眉头,不知思索着什么,俨然就是个小老太太模样。
而他,静静地躺着,一脸安静,双唇微抿,狭长的双眸闭着,脸色很好,微微泛红,一身温暖。
其实,他很想笑的,却还是给忍住了。
这小丫头真真就了不得,方才可足足输给他三层的真气,足够他恢复的了。
想算计他,再过几年或许还有可能吧,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没打算醒了,这一整夜都没打算醒了,就等着她照顾了,心里径自得意,然而,待他们走出这片深渊之时,他才恍然大悟,什么是真真正正的姜还是老的辣!
他不想醒,然而,她却总觉得他得醒来,立刻、马上就醒来,她才会彻底安心。
就坐在他身旁,伸手推他,喊他:“喂,凌王殿下,叔叔……”
“你醒醒,天都亮了!”
“凌王叔叔……凌叔……”
“凌枫!”
他就这么被推着,纯粹是当她挠痒痒呢,更是不想醒了。
她不推他,而是动手掐他,就掐在手臂上,不重,力道还是掂量着的,“醒醒啦,又没有死了,你快点醒来啦!”
他听得出她声音里隐着的那一抹慌张,心下更喜,一动不动。
她蹙眉,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一脸纳闷地盯着他的睡脸看,怎么可能还不醒?
他痛,却不喊,而是重重咳了起来,一脸痛苦,依旧双眸紧闭。
她连忙放手,双眸瞪着老大,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本以为要醒了,结果,还是没醒,又咳了几声,很快就又安静了。
她至始至终都盯着他看,视线从被她掐得通红的手臂缓缓上移,落在他高挺的鼻子上。
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是伸手,扭他的鼻子,这么一扭,他果然张嘴了,然而,依旧是重咳嗽,这一回咳得更严重了,仿佛整个胸腔都要震开一般。
她自是立马就放手,近距离盯着他看,不由得攫取嘴来,却是伸手扒他的眼皮。
好不容易才掰开,他又重重给合下了,接着,又是重咳。
她一脸好奇了起来,眸中一抹不悦随即闪过,似乎发现了什么,再次动手,这一回,小手就这么撑着他的眼皮,不放了。
他吊了白眼。
“好丑。”她嘀咕一声,没打算放手了。
他再能忍,再能装,眼睛都是控制不住的,黑眸终于是转了,转左转右,最后,回到中间来,看她。
她渐渐沉下了双眸,手仍旧是不放,盯着他看,目光越发的有能杀人的可能性了。
他只觉得单薄的眼皮有些些疼痛感,缓缓身上,小心翼翼地推开他的手,再小心翼翼地起身来,轻咳了几声,眯眼微微笑着,道:“你救了我啊?”
她慢悠悠地抬头看向他,眯眼,微微一笑,点头,道:“嗯。”
“多谢。”他又道。
“不谢。”她答得很快,贴着墙壁坐着,缓缓取出怀中的那还剩下三分之二的烧饼了,盯着他,却是一口一口狠狠地咬了起来,仿佛这手中仅存的食物就是他一样。
显然,她被骗了,显然,她极少被这么骗过的。
她有个怪癖,压抑着的时候会想啃东西,越硬的越好。
他被盯着毛骨悚然,肚子却不争气地抗议了一声。
番外十八()
翌日清晨。
毫无一丝温度的阳光从洞口照射而入的时候,她睡得正熟,小小的身子就蜷缩在他怀里,终有一夜是可以睡得舒适一点的了。
昨夜最终还是分给了他一半的烧饼,条件便是这一路上,他都得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