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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心头一紧,当即道:“夫人不会是说真得吧?”
“呵呵。我才懒得动手,像她那样蠢的女人,与他哥哥一样,早晚自己把自己送上黄泉路。”
冯芷兰冷冷一笑,再度阖目歇息。
出了摄政王府,长街灯火通明,微暖的清风拂面,沈琥打了两个酒嗝,觉得浑身有些发热。
“将军,还是乘坐回府吧。”身后一名随从恭敬上前劝了一句,不想却被沈琥一把挥开。
“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替本将军做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担心将军着凉。”
“起开!”沈琥也不顾左右匆匆而过的朝廷官员,一脚便将那随从踹开,自己则是跌跌撞撞翻身上马,独自朝东街而去。
三三两两的官员见他远去,方敢露出不满而怨恨的神采来,紧接着关于沈琥的一切放肆行为顿时成了人们讨论的话题。
“八成又是去幻梦阁了,听说这几个月来了个西域的姑娘,沈大将军夜夜都要过去。”
“可不是,你们方才没有瞧见么,他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简直太放肆了!”
“那又如何?新皇登基之时,他率兵包围了皇城,就连雍肃王都给足了他面子才肯收兵,可不是让他尾巴都翘上天了么。”
沈琥不准别人跟着,自己又有些醉意,胯下的马屁不知何时由黑色变成了棕色,不过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觉此路根本不是通往幻梦阁的那条巷子!
多少年戎马生涯让他养成了极高的警戒性,当即他足尖一点从马上跃下,然而双脚还未沾地,头顶便骤然闪过两道森冷的白光,他旋即俯首侧身,堪堪避过了由左向右而来的那记剑光,却到底是被从右而来的匕首割伤了肩膀。
熟悉的痛意和空气里充斥着的血腥味让他的酒醒了一半,面前这两个杀手轻功可谓是登峰造极,加之他们是有备而来,沈琥却手无兵刃,不过百招下来身上就又多了几道伤口。
“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敢来打本将军的注意又何必畏畏缩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沈琥拧眉轻呵,月光照进小巷,将他皮肉外翻的伤口照得分外清晰,“你们要什么开口便是!只要今日放本将军一条生路,管保你们日后飞黄腾达,又何必再过刀口上添血的生涯。”
不过,无论他怎么诱惑开解,对面两人始终不肯开口,沈琥担心自己今日会命丧于此,却恰好在此时听到长街有人在找自己。
“沈大将军!沈大将军!”
“本将在此!”
沈琥用足内力应了一声,目中很快燃起浓烈的希冀,不等他再次开口,对面两道黑色身影就顿时消失无踪。
“大将军!您、您怎么受伤了?”来人是凝香园的侍卫,他被沈琥满身的杀气和血腥味吓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沈琥松了口气,立刻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在伤口处,拧眉道:“是惜言叫你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瞧我这糊涂脑袋,竟把正经事忘了!是宝珍姑娘让卑职来找大将军的,沈侧妃被王爷打入地牢了!而且不准任何人去探视,宝珍姑娘请大将军赶紧想想办法。”
“什么?”沈琥惊讶不已,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痛色中添了几丝令人畏惧的狠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又得罪摄政王了?”
“沈侧妃与艾晴姑娘起了争执,打扰了王爷休息,才惹得王爷大发雷霆。”
“就因为这样?”
“对啊,宝珍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沈琥眸光一凛,唇角微微一抽,神色极为阴冷。
第153章:计谋()
一大清早,沈大将军昨晚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将军府前来慰问送礼的官员不胜枚举,然而沈琥却以伤重为由需要静养而拒绝见客,非但如此,就连京城的保卫工作都乱得一塌糊涂,可见沈家如今当真是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威力。
十四将自己被将军府侍卫赶出来的经过细细说给面前的宇文彻听,跟随王爷这么多年,十四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头的愤怒久久难平。
宇文彻“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折子,目色微露一抹嘲讽,道:“哼,他这都是做给本王看的,想拿这种办法逼本王善待沈惜言而已。”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十四上前将调兵遣将的虎符轻轻放在宇文彻面前的书案上,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按照宇文彻的吩咐默默调一批赤炎军回京,“如今朝中和百姓都对沈琥怨声载道,皇上却是一味的纵容和忍让,以末将愚见,此时再不拔出这颗眼中钉的话后果堪忧。”
闻言,宇文彻依旧面无表情,微眯的双目似乎仍然困在要不要挖坟的事情上:“现在还不是时候,本王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而且……沈琥一旦被连根拔除,恐怕日后咱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王爷何出此言?”十四当然不懂宇文彻的心思,更不晓得其实他早已看透皇上的心思,除掉沈琥之后,下一个要面临同样困境的恐怕就是宇文彻自己了。
想到此,宇文彻抬手轻摁眉心,没来由的头痛将他的思绪打乱:“没什么。你吩咐赤炎军只要别让京城发生乱子就行,其他一切由他好了。”
“属下明白。”
十四纵然还有许多不解,不过多年来他对宇文彻的脾性十分了解,他这样决定自然是有道理的。
“入夜之后,你带几个暗卫随本王上十里坡。”
末了,宇文彻沉声吩咐一句,猝然让十四有片刻怔愣。他明白宇文彻是下定决心要挖坟了……
“是。那……沈侧妃那边怎么处理?刚刚地牢的守卫来禀报,说沈侧妃一直吵着要见王爷。”
“呵呵。”宇文彻冷冷轻笑一声,屈指弹走衣上轻微的灰尘,“让她好好待上几天,本王倒想看看她的哥哥究竟还有多大的本事。”
这回,十四彻底了然。
其实宇文彻将沈惜言发落去地牢,一来是担心自己挖坟的事情泄露出去,万一楚若安真得尚在人间得到消息后自然会加紧戒备,到时候宇文彻想要查出真相只会难上加难,二来则是利用沈琥对沈惜言的袒护之心逼他做出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属下这就去准备。”
十四退出书房,转身便看到锦绣正在青梅树下冲他轻笑,那样淡然莞尔的笑容,如薄暮时分天边最后一缕夕霞的色彩,敛去了那光芒四射的魅力,只余温柔潋滟的精芒,分外教人迷恋。
“锦绣。”十四的声音不觉变得柔如春风,他匆匆走过去忍不住握住了她微凉的双手,顿时如置身世外桃源,心静而柔软,“你怎么过来了?是王爷有吩咐吗?”
锦绣微微颔首,噙着甜甜的笑意,轻声道:“芍药姑娘做了梨花酥,我来请王爷过去尝尝。”
“芍药?”十四忽然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什么时候与王爷这般交好了,我怎的不知道呢?”
“你整日忙得不见人影,许多事自然不清楚。”锦绣痴笑他一声,从怀里掏出绢巾细细替他擦拭着鬓角的汗渍,边继续说道,“芍药和王爷看似没有什么交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就是王妃。”
十四心中了悟,连连颔首:“你去吧,我还要替王爷办些事情。”
“嗯,你自己小心。”
逍遥客栈。
周洛安将阿桑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他泄露了楚若安的消息,怕是她这一生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公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不吃东西也不行的,很快就要去翰林院报到了。”阿桑将晚餐又吩咐小二热了一遍端上来,可惜周洛安始终没有食欲。
“都说了别来烦本公子,你没事儿就去睡吧。”
“公子!”阿桑哭丧着脸跪下来对着他的背影不断恳求道,“求求公子原谅阿桑吧,阿桑再也不会出错了,求您不要赶阿桑离开好不好?”
周洛安拧眉回首,到底是看得心软了,转身将他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轻声道:“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贪杯,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翰林院报到。”
“噢。”阿桑揉了揉眼睛,看到周洛安一如从前那样的笑容才算真正释怀,“公子你也早点歇息。”
“知道了。”
打发了阿桑不久,一道蓝影从半开的窗户口穿梭而来,那人在周洛安面前单膝下跪,垂首沉声道:“参见公子。”
“嗯,有什么消息?”周洛安起身将窗户关好,似乎客栈大厅里的客人还不少,嘈杂之声还很强烈。
“夫人传来消息,皇上病情加重,恐怕……时日无多。”那人压低声音,低垂的脑袋让人无法在夜色中看清他的五官,“还有,摄政王府似乎有动静,属下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城,担心跟太近被发现只好中途折回。”
周洛安凝眸,一向嬉笑潇洒的面容里充满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重与幽暗:“宇文彻八成是去看楚若安的坟墓了,哎。”
一声无奈的叹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矛盾与不忍,那人深知他是真得很喜欢楚若安,不由得问道:“既然公子真得喜欢楚若安,为何要故意泄露她的消息给宇文彻,您明知道宇文彻的个性一向狠辣冷酷。”
“若是不这么做,本公子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周洛安负手身后,将目光落向遥远的天边,弦月银灰淡如浮痕,“无论是宇文彻还是点刹楼,都不好对付,只有让他们两虎相斗,本公子才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而且,她对我一直没有感觉,只有让她再寻不到置身之处,也许她才会看清本公子的真心。”
这样深的城府一直被周洛安掩藏的很好,甚至连阿桑都想不到真正的周洛安会是如此算计人心的一个角色,待在齐国这么久,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夫人还说,希望公子能尽快回国,一旦皇上有任何意外的话……”
“我明白。”
周洛安颔首,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楚若安伫立落英树下的模样,像一本能让人安神宁心的佛经。
第154章:挖坟探真相()
十里坡。
春风徐徐,坟前的柳树已经披了新装,她的墓碑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楚若安”三个字曾一度成为宇文彻心头的一根刺,从她死去的那个晚上开始一直折磨着他。
十四抿唇,侧首望着宇文彻微微眯起的双目,再次问道:“王爷,真得要挖吗?”
宇文彻不言,一步一步走过去,发觉时到今日他还是能清清楚楚回忆起她的面容来,甚至时间越久,脑海中的画面就越发清晰,他试着闭上眼,果真那一幕幕的过往都翻涌而来,她的好,她的坏,她倔强的反抗以及她绝望的恳求仿佛都成了他这一生无法忘怀的故事。
抬手拂过冰凉的墓碑,那感觉就像这几日在凝晖园一般,即便所有的摆设都与从前没有两样,可是全部都冰冷如霜,死气沉沉。
“挖。”他骤然开口,声音阴冷而震怒,“她这一生最爱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若当真看不见她的尸骸,本王就算是翻天覆地也要把她抓回来!”
十四单臂一挥,身后四名黑色暗卫立刻在坟墓四角站好,然后齐齐用足内力挥掌而去,罡风震开面前的石碑坟墓,棺椁的样子与下葬时没有两样,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钉在棺木上的七星长钉不见了。
“七星钉怎会不见呢?那可是连大火都无法熔炼的玄铁。”十四惊呼一声,但随即就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后果。
果然,当他怔然朝宇文彻望去时,发觉他手握长拳,长眉紧蹙,凤目中的光泽几乎要凝结成冰,他挥手阻止了四名暗卫的动作,亲自跃下坟墓,目落棺盖之上,然后慢慢抬手,将内力运集至双臂,慢慢,慢慢推开了棺盖……
他多希望看到她已经化为白骨的尸身还静静躺在里面,那样的话便证明她至死都是他的妻子,她至死都不曾断绝与他的关系。
他多希望她真得已经不在这里,那样的话他不眠的这些日夜所承受的思念就还有希望找到寄托之处。
“啊!”
暴怒的一声长啸,生生震断了坟墓旁边的那株柳树,棺木中果然没有楚若安的尸体,陪葬的金银珠宝还在,她死后穿着的那件金丝青衫也还在,她真得假死逃遁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宇文彻的怒气大于欣慰,他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翻转一遍,也恨不得立刻就找到她的藏身之所,然后……
然后呢?杀了她,慢慢折磨她,抑或者再像从前那样逼迫她屈服……不,都不是。
他忽然开始厌烦这种不能把握结局的感觉,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再面对楚若安。
沈惜言蜷缩在墙角,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犹如传言中可怕的地狱,她死死抱着双肩,用极其尖酸刻薄的话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死了一个楚若安现在又来了一个艾晴!为什么老天爷对我这样不公平?为什么总有不知廉耻的女人缠着王爷,为什么王爷再也不喜欢我了……”
她一直哭哭啼啼闹个不停,艾晴蹙眉朝着她的方向冷冷一笑:“胆小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这世上男人多得是,少他一个宇文彻又不会怎样。”
“呸!水性杨花!”
沈惜言虽然心中对宇文彻充满了抱怨和不满,但同样不能容忍任何人说他的坏话,不论是今日身份低微的艾晴还是当日的雍肃王妃楚若安:“你也配提王爷的名字么!”
“呵呵,事到如今还摆什么架子,你现在和我还有什么区别么。”艾晴依旧笑得自嘲,她微微仰首冲着天花板上唯一的一道光束懒懒微笑,骤然开始想念山脚村子里的月光。
“我是王爷的侧妃,你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歌舞姬!当年我不是一样失手杀死了楚若安,王爷不也没有拿我怎样么?你算什么东西。”
说这话时,沈惜言心头的畏惧难以掩盖,只能拼命用压低艾晴的方式给自己找到安全的存在感。
“是么。”艾晴没再多说什么,刺目的阳光照在轻阖的双目上,让些许温暖也变成了灼人的滚烫。
不久,牢门的锁链发出沉闷声响,有侍卫缓缓打开了牢门,刺眼的光线笼罩在冯芷兰淡蓝色的衣衫上,让她温婉如春的笑容显得更加如天神一般充满爱意。
“冯芷兰!”
沈惜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高兴不已,而艾晴看着冯芷兰的笑容不自觉冒出一阵冷汗。她不是很了解这个性格看似可亲的冯夫人,但她却尝过这位夫人绵里针的厉害,所以每当她笑得这般莞尔嫣然时,艾晴总觉得她又要害人了。
“姐姐。”
冯芷兰装作十分担忧地上去细细看了看沈惜言,然后柔声安慰道:“姐姐别怕,妹妹趁着王爷出府的空当来给姐姐送些糕点。”
“不是王爷让你来的吗?”沈惜言挑眉,看都没看冯芷兰带来的糕点,一心只盼着是宇文彻已经消了气。
冯芷兰遗憾地摇摇头,神色间的落寞那样逼真,就连艾晴都快要相信她和沈惜言真得是非常要好:“姐姐放心,听说沈大将军已经有所安排,王爷一定会给沈大将军面子尽快让姐姐出来的。”
不知何故,沈惜言从冯芷兰的口气里听出一种令人后怕的感觉,她死死抓着冯芷兰的衣袖,凝眸追问道:“你说哥哥有所安排,他又要干些什么蠢事!难道他当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