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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王妃姐姐节哀。”冯芷兰还算有心,穿了身淡蓝色的衣裳过来,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可见这个女人的心思极为细腻。
“有劳你挂心了,我没事。”周怡垂眸,疲惫的脸色泄露了她的心情。
冯芷兰轻叹一声,看了眼矮几上的手炉,扬眸问道:“姐姐可有用此炉焚香?它可以安心养神,正适合姐姐用呢。”
周怡心中一冷,淡淡回道:“往日都是蔷薇负责的,稍后让芍药点上吧。”
“恕妹妹无礼,敢问姐姐那日出府做什么去了?怎会惹得王爷大怒而连累了蔷薇的性命。”
她这话说得十分灵巧,一则探听周怡的行踪,二来暗示蔷薇的死就是周怡一时冲动而连累的,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巴不得她忧郁过度内疚而死呢!
周怡十分厌恶这样的勾心斗角,因而抬手轻抚眉心:“只是打算为王爷寻一份特殊的生辰贺礼罢了,没想到……哎,我有些困了,妹妹请回吧。”
言毕,她也不再看冯芷兰的神色,只兀自躺了下去,轻然阖目。冯芷兰轻轻出了凝晖园,回眸望着那窗户上一抹消瘦清艳的身影,唇角渐渐浮起一抹淡若浮痕的笑意,旋即便又散在风里,不露痕迹。
她还以为这懦弱的楚若安换性子了呢,居然敢顶撞王爷,因而今日来查探虚实,却不想楚若安还是那么愚蠢!
伺候冯芷兰的丫鬟小娟一向木讷,但走远了也不免提醒道:“夫人,王妃在府里一向不得势,您与她来往不是凭白让那沈惜言欺负嘛!”
冯芷兰嫣然轻笑,斜睨了小娟一眼,随意说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这楚若安心思灵巧能与我联手自然是好事,若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呢。”
“夫人说得话太深奥了,小娟听不懂。”小娟蹙眉细细了琢磨了半晌依旧想不透澈,便索性不再说话。
而冯芷兰也但笑不语。
傍晚,芍药按周怡的吩咐从胭脂斋买了一盒上好的胭脂膏,色泽娇艳,芬芳扑鼻,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周怡只看了一眼便吩咐芍药收了起来,芍药不解:“这么好的胭脂该趁时节用才好,收起来岂不可惜。”
“我打算王爷生辰的时候再用。”周怡随意回了一句,便继续翻着手里由楚若安从家中带过来的医书。
她打算在宇文彻生辰之夜动手,届时文武百官都会来府上祝贺,这是个难得一遇的好机会,韩忠余的画像和身形那日萧风已经细细交待过,况且那晚宾客众多,亦是掩人耳目的绝佳环境。
这些事芍药自然不知道,不过她听到周怡还打算吸引宇文彻时心中不免有些怨恨,蔷薇难道白死了吗?为什么小姐还是那么死心眼!于是,将胭脂收好后愤愤离开了屋子。
第14章:绝不认命()
楚若安的医书虽好,但毕竟上面都是纯正的繁体字,有些她尚且能认得,有些字根本见都没见过,幸而中草药她曾有过研究,此时便省下了不少事情,否则真要被活活急死!
整整三日三夜,周怡才交出一份满意的剧毒。她将粉末研碎了融进胭脂膏里去,在六月初三这天,匀匀涂抹在了唇上和面上。
酉时,府里张灯结彩,丝竹之声已经弥漫了整条长街,宾客的贺喜声连凝晖园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惜芍药至今还没有拿出一件让周怡满意的衣裳!
“王妃,这件比较隆重,适合王爷的寿宴!”芍药又找来了一件珠玉满身的暗红色朝服,华丽足够,但实在累赘。
周怡等不及了,只亲自去衣柜里找,最后看上了一件淡紫色纱衣,原本是沐浴后用的薄纱衣,如今周怡却要穿着它去寿宴,吓得芍药直呼不可思议!
殷红如浸了血的双唇一张一合,分明就是勾魂蚀骨的夜间精灵,芍药眼睁睁看着周怡独自挑灯走出凝晖园时,仍不由得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疼得轻呼出声:“明天还是去宝庆堂找张大夫来看看吧。”
不止芍药,连园子里的柳树都深深觉得王妃有病。
前院,寿宴已经开始,宇文彻冷面坐在堂前如神祇般看着百官觥筹交错,眼底好似流露出一抹荒芜的寂寥。
沈惜言在弹一首古曲,周怡听不懂,但依然觉得此曲充满绵绵爱意,很是适合这样歌舞升平的长夜。
很快,周怡在人群中锁定了韩忠余,果真是个满面无耻,大腹便便的狗官!几杯清酒下肚,韩忠余有些闷热,暂别了左右好友独自朝桃林走去,周怡抄近路去了桃林深处,果然不多时便听到了他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来得正好!
周怡有些紧张,手心渗出不少冷汗,很快,韩忠余发觉了灯光,走近一瞧立刻傻了眼:“你、你……”
周怡刻意俯身将灯笼提起,一双胳膊顷刻露出大半,差点没晃瞎了韩忠余的浊眼,但见她嫣然一笑,如鬼魅般唤出一句“大人”,直叫那韩忠余神魂颠倒。
这酥酥麻麻的娇声已然让韩忠余忘乎所以,加之酒精上脑,他竟傻傻想要抱了美人入怀,周怡心中冷笑一声,不着痕迹避开了他的身子,然后按先前准备好的路线一路朝后门外的小巷子而去,还不时回眸看一眼正踏上黄泉路的韩忠余,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别走!美人儿……”
“等等我!”
韩忠余好色之事人尽皆知,然而拥有天姿国色的楚若安,在周怡的刻意准备下如此撩人心弦,即使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恐怕也把持不住。
一路到了后巷,周怡便停下了脚步,而后装作害怕地将灯笼一丢,颔首望着来人,弱弱道:“别过来。”
那样殷红的双唇,恰如魔鬼的咒语,任谁也无法抗拒。
周怡从前是个出色的医生,立志要救人性命。可是现在,她不惜用美色皮肉作为诱饵,用她毕生医学研制了一份剧毒,用来杀人。
周怡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辛辛苦苦奋斗了二十多年的成果在一夕间被打回原形,甚至穿越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无能正妃!可是那又如何,她不能认命,更不会认命,就算老天爷一次一次将她打得站不起来,她也不会认输。
第15章:一场绝杀()
想到这些,她的目光刹那闪过锋利冰冷的光泽,韩忠余终于抱住了心爱的美人。
周怡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任由他撅着一张残留着酒渍的嘴靠近自己的双颊,那一霎,胭脂红得像火,他只稍稍一碰,便觉得浑身酥麻,继而软软瘫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这……美人儿……美……”
韩忠余不过眨眼功夫便觉得呼吸一窒,而后死死瞪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天空,生生落得个七窍流血的下场。
而周怡的紫纱依旧翩然扫过他逐渐冰冷的四肢,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周怡活过来了!
不过,周怡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点刹楼主走出巷子,在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欣赏,这样完美的一场绝杀即便是最出色的杀手也未必能够做到,她却凭着自己的姿色不费丝毫力气杀了一个朝廷命官。
“这样完美的剧毒,萧风,你做得到吗?”
点刹楼主忽然轻轻开口,身后便又走出一席白衣但同样震惊的萧风,他失落地摇摇头,道:“做不到!师父曾说过,她天资聪颖,果然不假。”
点刹楼主不语,冷风吹得他身后漆黑的披风猎猎翻舞,萧风却不禁有些心惊,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否则若安何以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决绝……
周怡回到王府,很快用事先准备好的药水洗净了自己脸上的胭脂,然后吩咐芍药将浑身的衣裳烧掉,还有那盒未用完的胭脂。
“这么好的胭脂要丢掉,太可惜了?花了好多银子才买的呢!”芍药不懂王妃在忙些什么,但总觉得自打蔷薇死后,王妃好像再也不是以前的王妃了。
周怡穿回那件最爱的素白梨花长裙,长发如丝垂于腰际,她眸光一冷,道:“它要不丢掉,也许日后丢掉的就是你我的性命。”
“这么严重?!”
芍药忽然又想到了蔷薇的死,于是马不停蹄将东西丢进了筐子里趁着夜色想要丢出去。然而不知是夜路难行还是她心里害怕得紧,芍药好不容易将衣服烧掉后只将胭脂盒随手丢弃便赶紧回了凝晖园,自然没有察觉,路过的冯芷兰早已发现了她的踪迹。
见芍药鬼鬼祟祟离开,冯芷兰与小娟走过去,火光已灭,残留着一些无用的灰烬,反倒是小娟机灵将那个丢弃的胭脂盒捡了回来。
“夫人,是盒上好的胭脂。”小娟抿唇,匆匆打开盒盖递给冯芷兰。
冯芷兰就着月色瞧见那色泽极好,香味浓郁,也不由得想不清楚:“这么好的胭脂怎么舍得扔掉?”
小娟细细看了看那堆灰烬,然后说道:“烧得好像是件衣裳,八成是死去的蔷薇穿过的。”
“嗯。”冯芷兰一时也想不到些什么,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把胭脂收好,明日你出去找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是,夫人。”
“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席吧,晚了会惹王爷不高兴的。”
冯芷兰想起蔷薇的死,也不免觉得心寒。原以为费尽心思到了王府,多少能改变自己卑贱的身份而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想来,九王爷虽然风流不羁,但性子总归不是这么冷血。可论实力,即便当今圣上也没有雍肃王更加拥有人心威严,所以不管前路如何,她都必须要走下去。
回到席间,只见人人颤巍巍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宇文彻面色阴翳,宛如地狱而来的死神,冯芷兰立刻拉着小娟也跪倒在地,这才看见被侍卫抬进来的一具尸体,七窍流血,浑身发紫,死状十分恐怖,隐约看着像是刑部韩忠余大人。
第16章:查!给本王彻查!()
“韩大人怎么会无故死在后巷?”宇文彻口吻冷得可怕,所有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十四跟在宇文彻身边最久,亦是他最得力的护卫,此时同样冷声道:“回禀王爷,下人说韩大人想去醒醒酒,但迟迟不见回席,尸体是由从后门进府送冰块来的工人看到。”
“后门的守卫呢?”
宇文彻大怒,朝廷命官死在他的寿宴上,虽然不是府里,但整个京城的安危都是由他掌管,这个凶手分明就是在他脸上踩了一脚,大胆得很呐!
“属下已查清楚,韩大人遇害时正值后门守卫交替之际,而交替的守卫……已自尽向王爷请罪!”
十四的声音明朗清晰,因而所有人都心生畏惧。没错,与其被宇文彻发落倒不如自尽来得干脆和痛快!
宇文彻双目微眯,左手静静摩挲着食指上的羊脂玉扳指,而后怒道:“查!给本王彻查!将同一时刻不在席上的人都给本来带过来!”
“属下领旨!”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晚,恐怕都别想回去睡觉了。死了一个朝廷命官不是要命的大事,要命的是那凶手触了雍肃王的逆鳞,在他的头上动土,若是被抓住了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所幸,冯芷兰一路都有仆人作证,而她离开的时间也与韩忠余遇害的时间不算吻合,饶是如此,面对十四的询问,她和小娟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仵作便开始检查韩忠余的死因,所有在场的人都闻得到尸体上飘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分外怡人,因而,冯芷兰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十四便将整个雍肃王府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包括厨房做菜的师父都没有落下,很快他再次来到堂前,禀道:“王爷,属下已经查清楚,整晚不在寿宴上的人只有一个。”
“谁?”
沈惜言显然比宇文彻更要着急,她今日穿着十分艳丽,满园娇艳中唯她才有那雍容富贵的气焰。
见十四有些迟疑,宇文彻大为不快,拍案喝道:“说!”
本是洋溢着酒香花香的长夜,此刻却被森然的煞气所包围,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宇文彻的双眼,唯独沈惜言,还敢挽着他的手臂站在那里。
“是……王妃楚氏。”
十四说这话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楚若安那样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了韩忠余?可如果仅仅因为对楚若安的同情而隐瞒王爷,便是极大的不忠,他不能容许自己不忠于宇文彻。
刹那,周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沈惜言都不相信楚若安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可如今嫌疑就在她一人身上,从尸体死亡到发现尚不足一刻钟,除非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否则有谁能逃出防卫如铜墙铁壁的雍肃王府?
“那还不带她来问话!”沈惜言厉声指责十四,后者便显然不买她的账,只紧紧盯着宇文彻的神色。
“王爷,众目睽睽呢!她自然不可能是杀韩大人的凶手,叫她过来说清楚也是替她洗去嫌疑而已。”沈惜言在宇文彻耳边低语一番,宇文彻便示意十四去唤楚若安过来。
其实,宇文彻本不打算见那个女人,上次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一个丫鬟,至今想起楚若安那倔强清明的双目来,他甚至有些讨厌。不过沈惜言说得不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过程他还是必须要做的。
堂前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入席,可惜再稀罕的美酒也都勾不起他们的欲望了。不多时,十四带了楚若安前来,一席梨花如雪落,长发偏偏,素颜如玉,她高挑修长的身影穿越人群而来,在这样的繁华嘈杂之地竟那么清丽脱俗得叫人难以移目。
她的身子颇为单薄,裙摆上的双面梨花绣栩栩如生,所过之处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梨花香让人醒酒,就连宇文彻也在那一霎那沦陷,那一双双留恋在楚若安身上的眼睛让他恨不得挖掉,又恨不得将这个女人锁在笼子里,一辈子只能取悦于自己!
第17章:盘问,步步逼近()
周怡连宇文彻都没看,直接行了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起来吧。”
宇文彻的声音有些喑哑,让一旁的沈惜言不禁暗骂楚若安是个狐狸精:“本王问你,为何不出席寿宴,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本王寿辰?”
周怡闻言,暗自嗤笑宇文彻,现在才来问她,难不成他眼里心里就真得没有雍肃王妃这四个字?
“妾身身体不适,怕扫了大家的兴,前日已派人告知侧妃。”周怡幽幽为自己辩白,尽量掩饰心头的慌乱。
虽然已经成功杀了韩忠余,并且自己的计划也毫无漏洞,但毕竟是杀了人,她不害怕不心慌都是假的。
闻言,宇文彻侧首看了眼沈惜言,后者微微有些心慌,但依旧扬着下颚道:“是,姐姐一向身子弱,我担心她着了风便应了。”
“一盏茶之前,你在哪里?”
宇文彻的质问异常深沉,即便周怡早就有所准备,此刻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他的眼实在可怕,像极了点刹楼主的眼睛,能够看穿人全部的心思。
“妾身嫌吵,便独自在桃林那里呆了片刻,然后才回房。”周怡只能这样讲,因为她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过芍药,如果现在撒谎,稍后只要质问芍药便会露馅,何况即便没有证人,他们也同样无凭无据,不能拿她怎样。
周怡这样想着,宇文彻却踱步走下了台阶,逐渐逼近,那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击了她,她依旧逼自己不后退,逼着自己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却意外发觉今夜的宇文彻,分外好看。一时间,她不觉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