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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想想而已,主子的事情,他们哪敢多言?
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墨离转头看了一眼月萧,有些迟疑道:“你,还好吗?”
心里清楚,这两日没停留的赶路可能会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时间实在太紧迫,两人只顾着完成任务,几乎紧绷着神经,路上连丝毫停留歇息的时间也没有,此时心神稍稍松懈,才有机会把关心问出口。
当然,冰冷无情的墨离,即使是对关心的表达,也是生涩的。
月萧确实已经很疲惫了,不过,难得墨离明白地表示出了他的关心和担忧,暖暖笑了一下,温声道:“无碍,稍稍有些累而已。”
墨离沉默地看着他,须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月萧却接着道:“只是,之前的账还没算完,等一下就不知道会不会还好了。”
墨离闻言,指尖一颤,嘴角不由抿得紧了些,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
月萧看出了他的紧张,墨离从少年时,几乎就很少在他面前掩饰真实的情绪,怕即是怕,墨离对苍昊的畏惧从没有一日减少过。
此时,轮到月萧担忧,他看着墨离,刚要说些什么,墨离似已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嘴角一抿,别过脸去,低声淡淡道:“没事,你无需担忧。凡是主子给的……我都愿意受着。”
苍昊从屋里出来时,一身雪衣飘逸,神情清冷,乌黑如瀑的墨发散发着淡淡的水气,身边伴着一身黑色皮衣秀发披肩的苏末,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黑一白,却都是恁地夺人眼球,两人的神情竟也是如出一辙。
墨离和月萧二人一语未发,同时屈膝跪下。
苍昊漫不经心地扫了二人一眼:“两日不见,都不会说话了?”
墨离微微一震,垂着眼躬身道:“墨离拜见主人,拜见末主子。”
“月萧给主子请安,给末主子请安。”
苍昊负手看着二人,淡淡道:“累了两日了,都起了吧。”
墨离和月萧本来已经做好一番询问之后请罚的准备,却显然都没料到苍昊会说出这句话,稍稍一愣,竟一时都沉默着没有任何反应。
苍昊眉眼微挑:“本王的话,你们听不明白?”
苏末站在一旁,双臂抱胸,勾唇浅笑,笑得玩味而惬意。
墨离月萧恭应一声,这才站起身来,垂手肃立。
苍昊看了墨离一眼,淡然道:“刚才回来时经过山下,看到那三千铁骑了?”
墨离恭敬答道:“是。”
“觉得如何?”
墨离微微静了一下,垂首似在思索,须臾,敛眸道:“谢当家带的比属下好。”
很客观的评价。
他与谢长亭虽认识,却并不熟,交情几乎没有,而他又比长亭小上好几岁,直呼其名自是不大合适,是以称呼谢当家。
自然,亦是一种疏离。
苏末却想起了谢长亭在峡谷里说的那句话:“墨离定的规矩,与谢某何干?”
比起墨离对谢长亭的疏离,淡然平和清清浅浅的谢长亭,却似乎更没把墨离看在眼里。
若然不是苍昊,那个曾经傲视群伦的男子,眼里又能看得进谁?
苏末深刻体会到了谢长亭身上那种另类的骄傲,或许该说,那是一种清高傲世,似乎天下所有人都无法让他正眼一瞧,除了苍昊。比之墨离冰冷的傲骨,比之舒河如火焰一般毫不掩饰的狂傲张扬,谢长亭的骄傲,无论是隐在骨子里,还是散发于外,无疑是更加淋漓尽致的。
苍昊淡然道:“好在哪里?”
墨离答道:“隐忍,内敛,三千紫衣骑似乎在一夕之间褪去了锋芒,变得很……朴实。”
是的,除了朴实二字,寡言的墨离已想不到别的词可以形容。
“这是属下做不到的。”
墨离带出的紫衣骑,锋锐冷酷形于外,似冬日里凛凛寒风中觅食的鹰隼,而谢长亭手里的铁器,却犹如夏日平静无波的湖面,窥不到一丝涟漪,却叫人不由自主卸下防备。
短短两日,能让桀骜不驯的紫衣骑驯服如斯,敛尽锋芒如斯,谢长亭的武功和手段,可见一般。
苍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淡淡道:“去休息吧,明日卯时启程,回帝都。”
第92章 无懈可击(。com)
褪去了容颜苍白的面具,显得年轻俊朗却仍旧无比虚弱的皇帝陛下,懒懒地躺在尊贵的龙榻下,闭着眼,闻着再次开门的声音传来,然后有熟悉的气息进得书房里,却懒得睁开眼一看,恶狠狠道地磨着牙笑道:“那个老妖婆,这次非得让她气得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月圆之夜会不了姘夫不可!”
“……”
刚走进门,甫一听到这口无遮拦之语,来人脚步显然顿了一顿,当然,顿的时间很短,若不是耳力极好,根本察觉不到他的脚步曾顿了那么一下,然后继续往榻前走近,脚步轻盈,带着清浅的气息。
皇帝陛下眼也不睁,懒懒道:“你怎么又有空过来了?栖凤宫很闲?”
一颗带着淡淡茉莉清香的粉色药丸送进了皇帝陛下尊贵的嘴巴里,来人在榻边坐下,道:“那两个老妖婆又密谋不轨去了,本公子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祸害遗千年,况且朕还是万岁,哪那么容易死?”皇帝陛下撇了撇嘴,“慕容尘没有为难你吗?”
来人闻言嗤笑一声,笑声娇媚而诱惑:“就凭他?未免太小看本公子了。”
嘴里如此说着,却不期然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嘴角的笑意邪魅盈然,带着恶作剧的意味。
正午时分,阳光晴好,气温稍微有点高。
慕容尘站在御膳房外的大榕树下,远远望着那身形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宫女捧着银盘渐渐靠近,深沉的眼底是一片审视的精光。
走路的姿势款款生姿,优雅无可挑剔,嘴角噙着一抹悠然的淡淡浅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或者开心的的事而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笑容,兀自开怀,丝毫没有察觉到外人的存在。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透着一股纯净的味道,纯净中又矛盾地带着点无法忽视的魅惑。
与方才在栖凤宫时的惶恐不安,判若两人。
虽然少了一份皇家自小养成的高贵气质,然而她的诱惑力,却绝对比后宫的妃子公主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一个女子,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若说是民间一个开草药铺的三流大夫的女儿,谁又能相信?
慕容尘实在想不通,为何皇后娘娘竟然不会对这样一个明显异常的女子起疑。
暗自思索间,那女子已款款走到眼前,眼看就要擦肩而过,慕容尘沉声道:“姑娘。”
那宫女闻声显然一愣。
再娇贵的女子,一旦入了宫做了宫女,便是最下等的奴婢,除非运气好,遇上个通情达理性情柔善的主子,或许走到哪里还有几分微薄的面子,否则,这宫里谁会把一个宫女真正当作人来看,身份尊贵的皇亲贵胄和后宫娘娘们,甚至是太监,谁会这么客气地喊一个宫女为“姑娘“?
那宫女稍稍愣了一下,确定四周并没有别的女子之后,这才慢慢回过头来,那一瞬间,唇边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尤其在看到叫住她的人是谁时,俏脸儿竟露出些许惶恐之色,忙转过身来,正对着慕容尘福了身,行礼的姿势标准而且完美:“慕容公子安好。”
慕容尘点了点头,静静地打量着她一会儿,盯着她微微垂下的黑色头颅,眼底的神色几番变幻,须臾,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低垂着脑袋,露出洁白无瑕的后颈,秀美绝伦,慕容尘看得竟有片刻失神,随即微微移开目光,听着她恭敬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公子,奴婢叫月儿,如今在皇后娘娘宫里伺候。”
慕容尘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是哪个宫的,否则又何必专程在这里等她?
“姓什么?”
低着头的女子看不清神色如何,只有声音细细小小,似是拘谨得很:“回公子的话,奴婢姓王。”
“来自哪里?”慕容尘再问,声音带着点无法忽视的冷沉。
女子继续小小声道:“回公子的话,奴婢祖籍沧州。”
连续三句“回公子的话”,教慕容尘忍不住皱眉,声音沉了沉,令道:“把头抬起来。”
女子闻言,身子小小地颤抖了一下,不敢抬头,也不敢不抬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头稍稍抬起了些许,当然,眼睛还是垂望着地面的。
两人身高相似,这一抬起头来,几乎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慕容尘更可看清她面上粉嫩的似乎吹弹可破的无瑕肌肤,还有,小脸上极力想隐藏却怎么也掩不住的惊惶之色。
慕容尘眼底幽深一闪而逝,须臾,淡淡道:“因何入宫?”
听了这句问话,女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忙低下头,似是想掩饰,可嗓音却止不住哽咽:“沧州打仗了,很多士兵受伤……爹爹给他们治伤……可是爹爹……爹爹死了……呜呜……有坏人……有坏人想欺负我……凤王把坏人打跑了……还叫我进宫来伺候……呜呜……伺候皇后娘娘……”
她的话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慕容尘却听得眼角一跳,眯起眼,缓缓道:“你从沧州来,并且是凤王让你来的?”
泪水从低垂的眼中落到地面,女子细细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带着清晰的哽咽。
慕容尘视线紧紧盯着她,却依旧只能看到黑色的头颅,“凤王为什么要你进宫?”
“他说……他说沧州不太平,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会被人欺负,他要领兵打仗,照顾不了我……所以,所以就派人送我到这里来了……”
慕容尘闻言静默了片刻,微微皱眉,似是在思索。
听到这番话,似乎凤王对这个女子的态度很是不同,只是,她的话究竟是否可信,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听起来很真实的故事,然而,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这若是一个谎言,那这女子显然就太过愚蠢了,因为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拆穿。而她此刻身处深宫,一旦谎言被拆穿,她的下场必定会很凄惨,她既然扯出了凤王,如果不是胡编乱造,那么,她讲的就完全是真的。
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说来,你必是亲眼见过凤王了?”慕容尘如此问着,在得到肯定的点头答复之后,似乎很不经意地道:“你觉得凤王怎样?”
说到凤王,女子似乎一时忘了悲痛,抬起头,泪水尚未干涸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甚至还隐隐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凤王人很好哎,不但长得好看,穿着战甲看起来好威武,他的手下都对他又敬又怕,他板起脸来,所有人都怕他,可是,可是……他对我很好哦,还很温柔,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好看哦……”
这个女子,谈到凤王时倒是少了一些拘谨,那种打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和情感倒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慕容尘敛着眉若有所思,难不成真是凤王殿下派人护送她进宫的?
可是,进了宫,却只是做一名小小的宫女?
“你没有跟皇后娘娘提过,是凤王让你进宫来伺候的?”
女子睁着一双仿若小白兔一般纯真的大眼,摇了摇头,小声道:“凤王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而且,皇后娘娘好威严,我不敢说。”
如此高挑的身形,配上如此秀美的脸蛋,再加上如此纯净的表情,却在刚刚,无形中散发魅惑的神态……慕容尘再次皱眉,急切地想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但是,这女孩子,果然是刚进宫不久,并且一看就知道没经过正式的礼仪教导,说着说着,“奴婢”二字也不用了,倒是直接自称“我”了。
不过,在这点上,慕容尘倒并不是很计较,他略作思考,又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嬤嬤,知道你是从凤王那里过来的?”
女子看了他一眼,带着点探索的眸光显得纯真而无辜,半晌,小弧度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嬤嬤是从宫外把我带进来的,那些人跟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无懈可击的答案。
皇后身边的玉嬤嬤,无人知其来历,却最得皇后信任,脾气很不好,并且很古怪,除了皇后,她谁也不看在眼里。宫里的人,几乎没一个不惧她,不到万不得已,慕容尘并不想招惹到她。
“你的爹爹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慕容尘就有了后悔的冲动,果然,纯净的笑脸很快消失不见,就如同二八月的天气一样,前一刻还阳光灿烂,下一刻就乌云密布,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
“坏……坏人……呜,爹爹死了……呜呜……”
慕容尘俊脸一黑,额角止不住跳动,眉头皱得紧紧,看了一眼她手上托着的银盘,深深吸了口气,也不打算再多问些什么,道:“快回去吧,这是给皇上准备的膳食,待会儿凉了,皇后娘娘说不准要生气的。”
听到皇后要生气,那姑娘小小地惊了一下,不但忘了继续哭泣,也忘了行礼,慌忙转身离开,脚步匆匆甚至带着点小跑,当然,避免不了因步伐不稳而使得药膳汤汁溢出,于是只得又缓下脚步,小小心地托稳银盘,一步步走回皇后的宫殿。
慕容尘眯着眼盯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一直没有移开,直到那高挑而纤细的背影消失于前方拐角处,才转身往宫门口的方向行去。
下盘不稳,脚步虚浮,可以确定没有武功内力在身,只是这个女子的身份,他却得好好查一查。
慕容尘没有发现,在进入转角的一刹那,那小宫女嘴角扬起的笑容,是那么的邪魅,意味不明,哪里还有一丝惶恐的神色,纯净无辜如小鹿般的表情,亦同时消失不见……
皇帝陛下从榻上坐起来,慢慢悠悠晃到御案后的椅子上坐下,懒懒道:“人家说谎编故事都是真真假假,真假掺杂,假话中最起码有几分是真的,你倒是好,一番胡编乱造,没有一句真话,却足以花去慕容尘数天时间去费心查探真相。”
碧月嫣然一笑:“本公子其实有足够的本事让他完全相信,并且什么都查不到,只是那样一来,未免太过没趣。反正主子也是要回来了,这几天姑且就当是给他们找点乐子,打发一下时间了。”否则,又怎对得起他辛辛苦苦扮作宫女的委屈和辛酸?
皇帝陛下瞥了他一眼,自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怎么朕倒觉得,你这个宫女当得真真是乐在其中呢。”
碧月邪笑着觑了他一眼,“其实你也不错,这病入膏肓的皇帝当得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要不,下次遇到此类情况,咱们身份换换?”
皇帝陛下很淡定地点头同意:“没问题。不过,此类情况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碧月伸了个懒腰:“木头呢?”
皇帝陛下拿起案上一把精美的折扇,优雅地展开,轻轻摇了两下,道:“主子有危险,他自然放心不下,暗中做足了准备,欲将所有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碧月撇了撇嘴:“多事。”
皇帝陛下在御案之后瞥了他一眼:“你说的那个末主子,当真如此厉害?”
碧月微笑点头:“本公子亲眼所见,亲身体会,保证童叟无欺。”
闻言,皇帝陛下稍稍沉默了一下下,表情若有所思,须臾,剑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