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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软软地倒在脚边,落在地上的匕首泛着黑色诡异的光泽,一看即知定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一尺长的鞭子携裹着冰冷的杀气迎面扫来,动作不可谓不快,没有人会怀疑,只要被鞭子扫到,他们的大将军即便不死,大概也得毁容。
然而,他的动作快,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路遥和岚熙双双出手,两柄剑几乎同时抵达,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袭向舒河的鞭梢。一剑在上,一剑偏下,形成亲密无间的合作,把蛇一样灵活舞动的鞭影也牵制得无所遁形。
舒河见状,颇觉无聊地躺回了软椅上,任两个心腹爱将去对付这个心怀不轨却连最基本的隐藏功夫都没修炼到家的男人。
“美人儿。”舒河略微偏首,唇边的笑容显得分外无害,而且依旧温柔,“看你小脸儿惨白的表情……很痛吗?”
周遭被当做摆设的侍卫们低眉垂眼,努力做出尽忠职守的僵尸样,心里却齐齐想翻白眼——痛吗?
将军您若真想知道,不妨把自己的手腕折断了,亲身体验一下,不就知道痛不痛了。
舒河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的侍卫们都在腹诽他,依旧表情和蔼地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千方百计混到我这青龙王府来,当个小小的婢女委实也是委屈你了。可否告诉本将军,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杀了本将军,还是想挟制本将军以达到控制二十万兵马的目的?”
美人儿身子一震,右手手腕软软的扭曲着,动不了分毫,只能伸出左手,慢慢地拽住舒河的袖口,楚楚可怜地道:“将军,奴婢冤枉……”
“冤枉?”舒河笑眯眯地摇头,“本将军从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尤其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果你当真无辜,做什么拿匕首刺杀本将军?难道那黑漆漆闪亮亮的匕首上,涂抹的不是使人致命的剧毒吗?”
“将军……”美人儿双眼噙着晶莹的泪花,素手一点点向上,泫然欲泣,表情分外惹人怜惜,“将军真的冤枉奴婢了……”
舒河漫不经心地抓住她的左手,叹了口气,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滴,动作极度温柔,就像在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可惜,他在云阳面前也从来没有过如此肉麻的时候。
众人正在想着,待会儿他们的将军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大刑”伺候,一声闷哼传进了耳朵里,众人齐齐转头看去,中年男人前胸后背两把剑同时刺入,血液在胸前绽开一朵妖艳的梅花图案。
伴随着中年男人身躯倒地的声音,女子眼泪流得更是淋漓尽致,世间任何一个正常男子看见,只怕都会不由自主生出怜惜疼爱之心。
舒河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没办法做一个惜花之人,因为路遥说了一句话。
“将军,这个时候小少爷大概已经睡下了。”
小少爷睡下了,王妃就得来了。
舒河剑眉一皱,顿时觉得脊背上有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过,吹得他全身的汗毛都快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美人儿梨花带泪深情凝视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舒河歉疚地道:“美人儿,你还没告诉本将军你的芳名呢。”
留个名字,好让人给她立个碑……
“奴婢惜媛,还望将军怜——”
咔嚓!娇嫩的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美人儿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瞳孔蓦然放大,娇躯软软倒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舒河惋惜地叹了口气,“一朵娇嫩的兰花折在了本将军手里,真是遗憾。”
路遥嘴角一抽,“将军若能扛得住王妃的搓板,莫说这偌大的天下多的是美人,即便只是将军这四千里封地上,就有至少数千名如花似玉气质高雅的大美人日夜盼望将军垂怜,渴望着能走进将军的这座府邸……”
周遭众人嘴角狂抽,表情怪异。
“路遥,闭嘴。”舒河脸色突然微变,站起身,唇角绽放俊美的笑容,声音也瞬间变成讨好的语气,“云阳。”
路遥一愣,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回头。
身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粉色薄纱长裙的云阳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即便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像个三岁孩子的母亲。
皮肤粉嫩白皙,吹弹可破,容颜精致纯净,看起来犹似二八芳华的少女。
从头到脚,只看外表,与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三年来,唯一改变的,就只有脾气了。
眼睛轻轻眨了眨,云阳左右看了看,表情奇怪地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哪有做什么亏心事?”舒河忙否认,揽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热情,“云阳,儿子睡了?”
“睡下了。”云阳淡淡答道,转头看向路遥,“路将军,你方才说什么……如花似玉气质高雅的大美人等着将军垂怜?本公主是不是已经人老珠黄了,是不是已经没有高雅气质了?是不是马上要失宠了?是不是——”
“云阳。”舒河狠狠瞪了一眼路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并且从容淡定地笑道:“娘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用晚膳吧。”
“好啊。”云阳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答应了,意外地没有再追究路遥的话,转身道:“这里风景不错,你们去搬桌子和椅子过来,今晚的晚膳就在这里用吧。”
舒河一愣。
路遥,岚熙,以及周围的众多侍卫,齐齐嘴角一抽——在刚刚死了人的园子里用膳,而且连尸体还没来得及命人抬走,王妃这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吗?
舒河挥了挥手,命令道:“肖鹏,照王妃的意思去办,其他人全部退下。”
“是。”
第715章 天下太平1(。com)
路遥、岚熙领着一众侍卫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云阳扯开舒河揽着她肩膀的手,在他之前躺过的软椅上躺了下来,懒懒地道:“舒河,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呃?”舒河愣了一愣,随即才发现自己露馅了,正思索着该怎么圆谎,转念一想,敌人已经铲除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遂点头笑道:“娘子英明,为夫正待告诉娘子这个好消息。”
云阳点了点头,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大将军解了毒,作为夫人,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舒河,你是不是觉得,让我为你提心吊胆,忧思百转千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啊?”舒河愣住,随即极快地摆手,“没没,云阳,为夫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怕万一说漏了嘴,让他们有了防备吗?”
暗处之人可是狡猾,连他都不小心着了道,不小心一些,怎么能查出他们的底细?更何况,万一让他们有了防备,预先拿他的妻儿做威胁,岂不是让他投鼠忌器?
不过,理虽是这个理儿,得罪了宝贝娘子,这罪还是要赔的。
“他们?”云阳眉头一挑,低头去看软椅一侧的地上,美人儿的尸体已经被拖下去了,她轻轻一叹,“亲手杀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遗憾啊,舒河?”
“一点儿也不遗憾。”舒河俊脸一变,咽了咽口水,磨磨蹭蹭走过去,赔着笑,语带撒娇意味,“娘子……”
云阳抬手看着自己肌肤柔嫩的右手,五指纤细白皙,就如上等羊脂玉,光滑细腻,让人一看为之欣喜。
可惜,说出口的话却让舒河一阵阵心凉,“这青龙王的封地上,美人如此之多,可都日夜盼望着能得青龙王的垂怜呢,舒河,你就一点儿也不心动?如果你真有那个意思,本宫也是可以考虑大度一些,替你张罗一些进府,暖暖床啊,唱唱曲儿,时不时还能再来本宫这里请个安儿什么的,也能让本宫威风一把……你说是不是啊,舒河?”
舒河小心肝儿一颤,连“本宫”都出口了,他要是敢应个是,只怕死无全尸都是轻的。
还威风呢,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大大小小所有事,哪一件不是她说了算?谁敢轻易违了她的令?
舒河暗忖,这还不够威风吗?
云阳一双无辜的大眼静静注视着他,“舒河,你在考虑我的建议?”
“啊,没有没有……”舒河不屑地切了一声,脸不红气不喘地表明心意,“这世上美人千千万,我舒河却独独钟爱娘子一人,其他女子在我眼里,就堪比那……嗯,就堪比那……”
“堪比那什么?”云阳眼角一挑,好整以暇地问道。
舒河笑道:“堪比那芸芸众生中最微不足道的蝼蚁,自然不值一提。”
哼,算他会说话。
云阳斜睨了他一眼,躺回软椅上,“本王妃累了,给我捶捶腿。”
“娘子。”舒河一愣,随即剑眉高高挑起,双手抱胸道,“光天化日之下,为夫需得维持青龙王的威信,大将军的威严,还有一家之主的……”
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住,搔了搔头。
“嗯?”云阳正听得津津有味,见他打住不说,反倒饶有兴趣地道,“怎么不说了?一家之主的什么?”
“云阳娘子。”舒河狗腿地偎了上去,俊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不就是锤捶腿嘛,小意思,为夫这就伺候娘子。”
云阳轻哼一声,“你不要维持你青龙王的威信了?”
舒河淡定地道:“在娘子面前,青龙王就是个仆人。”
云阳嘴角笑意加深,对这个回答简直太满意了,“也不要维持你大将军的威严了?”
“在娘子面前,大将军也是个……”舒河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奴才。”
对于他尊严全面沦陷的示爱表现,云阳满意得不得了,皱皱鼻子,嘴角志得意满的笑容愈发深邃,“量你也不敢反抗。”
“是。”舒河嘴角忍不住狂抽了几下,在她身旁蹲下身子,殷勤地给她捶捶腿,捏捏穴位,力道适中——与方才大老爷们的角色完全对调。
让云阳舒服得眯起眼直犯困。
肖鹏领着下人过来布置晚膳的桌椅餐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虽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家将军的威严已经全面扫地。
下人手脚麻利,动作却放得很轻,当着将军的面,谁若胆敢把已经快要睡着的夫人吵醒了,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桌椅碗筷都放置好了,肖鹏打发所有人退了下去,心道这顿晚膳大概又要白费功夫了。
舒河曾经伺候自家主子都是得心应手,这时候伺候娘子还不是小菜一碟。三年来,云阳虽然刁蛮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稚嫩的手段,却远远还不是舒河的对手,只一会儿功夫,云阳已经在舒河两手熟稔的游走之下,梦周公去了。
舒河嘴角终于浮现一抹真心满足的笑容,双手将心爱的娘子打横抱起,转头看向肖鹏,淡淡道:“这里风景如此美好,备好的晚膳就赏给你们几个了,可别浪费了本将军的一片好意。”
肖鹏低头,无比恭敬地道:“谢将军赏赐。”
嘴角却隐隐扬起可疑的弧度。
舒河只当未见,抱着云阳就走,走到了长廊上,远远还不忘丢下一句,“两个时辰之内,哪怕天塌地陷,哪怕有人举兵造反,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本将军‘就寝’。否则,杀无赦。”
肖鹏静静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去,心知扮猪吃老虎的将军又要去享用他的美味晚膳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躬身领命:“是,属下谨遵王爷之令。”
待舒河身影自眼前彻底消失,肖鹏才直起身子,缓缓转头看看左右,美好的景致总是让人不有自主生出一副好心情——即便这里刚刚才死了两人,也无伤大雅。
路遥和岚熙从一旁的小路上散步一般悠哉悠哉走了过来,肖鹏看了他们一眼,由衷笑道:“天下太平的日子,真好。”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
第716章 天下太平2(。com)
苍无忧嫁给苏澈已经三年,三年里孕育了两个儿子,而第三个孩子已经又快六个月了。
腹部明显的隆起,让苏夫人每每看到,总是担惊受怕,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伤了身子。
“真希望这第三胎能生个女孩儿。”虽总是紧张,也抵不住苏夫人心里的喜不自胜。
苏家几代单传,到了苏澈这一代,谁也没想到少夫人如此争气,两年之内连续给苏家添了两个孙子,喜得苏言夫妇俩整日里乐不可支,几乎把无忧疼得到了心尖上。
无忧抿唇笑了笑,嗓音温婉道:“媳妇也希望能生个女儿,上面有两个兄长疼着宠着,她一定会生活得很快乐。”
苏夫人拉着她的手,动容地道:“无忧,辛苦你了。”
无忧摇头,体贴地道:“娘,儿媳不辛苦。能嫁给澈为妻,是儿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儿媳感到很幸福。”
苏夫人欣慰地点头,四周看了看,“澈儿呢?”
“夫君在前厅。”无忧道,忽而蹙了下眉,“听说是在处置奸细。”
“处置奸细?”苏夫人愣了愣,“澈儿抓到对他下毒的人了?”
无忧道:“应该是吧,儿媳也不是很确定。”
苏夫人想了想,轻笑道:“澈儿做事一向有分寸,况且,男人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走吧,陪娘去后园子里走走。”
无忧会心一笑,起身道:“无忧听娘的。”
虽是这么说,无忧却心知肚明,苏夫人这是陪她多走动的意思。
怀了三个孩子,无忧已经完全明白苏夫人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的意思。而事实也证明,长辈们的金玉良言多听听绝对有益无害。
出门之际,苏夫人吩咐身旁的婢女,“少爷办完事,让他去景园陪我们赏花。”
“是。”
无忧笑道:“娘,澈的性子,可不是一个爱赏花之人。”
“不爱赏花无所谓,懂得惜花就好。”苏夫人说着,微微转头,摸着无忧的手,“尤其是家里的话,更应该多爱惜。”
无忧愣了愣,低下头,心里一阵阵暖流流过,良久无法答话。
三年来,苏澈对她宠爱有加,极尽呵护疼宠,几乎比琅州任何一个丈夫做得还要贴心尽责,而且公公婆婆对她也像对待亲身女儿一般疼爱,她苍无忧,三年来早已成了琅州所有已婚女子甚至待字闺中的少女们艳羡嫉妒的对象。
三年来,她的日子过得幸福且满足。
但无忧心头,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一日苏夫人寿宴时,满府的宾客中,苏澈看向苏末嫂嫂的眼神——
那时一种深沉的爱慕,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流露。
所以,即便那日决定留在苏府生活时,她心里也并不能确定自己最后能如愿以偿嫁得苏澈为妻。
成亲三年,苍无忧从来没有问过苏澈,她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成亲那一日,她其实已然明白,这个男子是要把心里那份不属于他的情感抛开,决定让时间慢慢淡化心里那段不该有的感情,而强迫自己做了对他对苏府最重要的抉择——
苏府不能无后,苏老爷苏夫人盼着他早日成亲。
而苏澈,是一个孝子,所以他顺从了父母的意思。
苏澈是琅州男女老少公认的好丈夫,好儿子,也是好父亲。无忧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满足,所以,有些秘密便只能藏在心底,而不该说出口。
一旦说出口了,只怕会毁了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安宁。
侍女在园子里备了茶水点心,此时正是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