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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亭只是淡淡看着,不掺言,随着倚雪高兴。
而倚雪呢,说买就买,没有再啰嗦,连讨价还价都懒得,掏出一块十两重的银子,直接丢到那男子手里,扬起俏皮无害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在你实诚的份上,剩下的算我多给你的,不用找了。”
那商贩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小小姐,您真是贵人,贵人啊……”
倚雪接过额坠,不佩戴也不细看,只拿在小手里把玩,小嘴儿一勾,很是和气地道:“这是你应该得的,不必谢我。”
说罢,大眼儿一转,笑眯眯道:“长亭哥哥,我们走吧,去别处逛逛去。”
谢长亭睨她一眼,淡然点了点头。
只当没有看见……这个小丫头片子暗中动的手脚。
倚雪依旧笑得天真无邪。
然而,他们只走开了不到三十丈远,那个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小贩忽然捂住了肚子,左看右看,一脸纠结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了。
倚雪攀着谢长亭的肩膀看着这一幕,不由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哈哈,活该。”
“他怎么得罪你了?”谢长亭淡淡询问。
“谁教他眼盲,看不出我们是夫妻,居然敢说我是你的女儿,本小姐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倚雪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谢长亭嘴角一抽,顿了下脚步,垂眼看她,“要不然,你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成熟吗?”
“……”倚雪顿时语塞,半晌,才低声咕哝,“就算不成熟,也没那么幼稚呀。”
“这条街上有数千人之多。”谢长亭道,“雪儿,你去问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会把你与我的关系看成是夫妻,你觉得呢?”
倚雪嘴硬道:“那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呀。”
的确不是。
但一个成熟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仅仅三岁的孩子,在一般人看来,都会下意思地以为这是他的女儿,或者是子侄女辈,这是正常的反应。
不过,谢长亭却没与她争辩,只淡淡道:“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泻药呗。”倚雪哼了一声,“算是一点小小的教训,药量也不重,明日一早能就恢复正常了。”
所以才给了他十两银子,算是补偿他这个晚上做不成生意的损失。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其实她已经算是很有善心了,对不对?
药量不重,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宫……谢长亭闻言,自然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长亭哥哥!”倚雪突然兴奋地一喊,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你不是说这街上数千人之多,不会有一个人认为我们是夫妻吗?那边有个相命的,我们去问问他怎样……”
转过头来,倚雪挑了挑秀气的眉梢,语带挑衅地道:“长亭哥哥,你敢吗?”
谢长亭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远远的街边角落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孤零零地自己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前的地上摆放着简单的道具,上面写着简单的两个字,卜卦。
老者的年龄看上去已经是垂暮之年了,不过精神显然还可以,眼神透着精光。虽生意萧条,他的神态看上去却分外闲适自得。
谢长亭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人儿,嘴角微扬,“只要雪儿不出暗招,试试又何妨?”
第697章 波澜又起1(。com)
谢长亭本就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况且身边还带着个孩子,自然不可能逛得太晚。
镇子不大,喧闹的街道转了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回到客栈时,所有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客栈上下一片安静无声。
对于一个足够喧闹的镇子而言,这般安静的夜晚,总会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不寻常的感觉来。
“谢公子和小小姐回来了?”客栈的老板站在柜台之后算账,见两人进门来,不由放下算盘和狼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并且递给两人一封信。
谢长亭微微凝眉,视线第一眼注意到了他的手上,客栈老板把折叠好的信恭敬地交给谢长亭,客气有礼地道:“这是楼上两位留给谢公子的信,他们走得匆忙,似是有急事,让小人把这封信转交给公子。”
谢长亭一静。
“咦?”倚雪显然觉得讶异而且奇怪,“我爹娘居然丢下我们先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父皇和母后也按耐不住了?
倚雪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白色宣纸折叠得很平整,看不出有被拆开过的痕迹,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若事情真的很紧急,苍昊大概不会有闲情逸致把信纸叠得这样平整。
谢长亭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客栈老板,淡然伸手接过。
“其他三位公子也跟着一起走的?”
指的是墨离、楚寒和十四。
客栈老板道:“是,主——他们一行全部骑马,连马车都留下了。”
谢长亭闻言,也没急着拆信,而是沉默地抱着倚雪径自上了二楼。
进了厢房,把倚雪放到地上,谢长亭在拆信之前,微微沉吟了一下,语气平和中似是夹杂了一点陌生的情绪,“雪儿,帝都……只怕是出事了。”
能让苍昊和苏末走得匆忙,连一个时辰都不能等待的事情,只怕轻松不到哪里去。
倚雪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脸色凝重地道:“长亭哥哥,你先拆信看看,然后我们快马加鞭跟上去。”
谢长亭点头,依她所言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快速展阅,却是一字没落看了个清楚明白。
待看完最后几个字,谢长亭的脸上已经冷得仿佛要结了冰。
“长亭哥哥?”倚雪皱眉,“发生了何事?”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经御医诊脉,确认是中了毒。”谢长亭脸色沉冷,眉目低垂,凝视着桌子一角,眼底思绪浮沉,幽深难测。
“太子皇兄中毒了?”倚雪脸色一变,眼底划过冰芒,“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储都敢害?帝都羽林军都是摆着好看的吗,在自己家门口也能被人钻了空子?”
谢长亭没说话,此际再来想这些意义不大,况且两位主子已经先行返回,事情的真相他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倚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静下来,反而奇怪地道,“凤衣楼南宫玄赏和赫连战不是都在帝都吗?颐修难道没有传召他们入宫解毒?”
“雪儿,这才是问题的不寻常之处。”谢长亭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回手中的信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太子中毒,无人能解。”
无人能解,自然也包括了赫连战。
信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得很是详细,却并不是苍昊的字迹,而是来自凤衣楼楼主碧月,上面所用的标记表面了这是一份加急密函。
苍昊直接把碧月的信交给他,而没有多说一字,显然一向习惯掌控全局的自家主子,这一次也是察觉出事情的不寻常了。
倚雪闻言,表情亦是顺间变得凝重,眼底丝丝冷凝气息悄然流露,连赫连战这个毒中祖师都解不了的毒?
“若是暗中有人专门针对皇族而来,这方平静了三年的天下,又将大起波澜了?”倚雪缓缓说着,静静地在脑子里过滤着暗中下手的人都有可能来自何方,是些什么身份。
一阵蹬蹬的声音传来,谢长亭和倚雪对视一眼,随即外面传来客栈老板的声音,“谢公子,小小姐。”
谢长亭淡淡道:“进来。”
客栈老板推门而入,躬身缓缓道:“谢公子想必是看完信了,那两位临走时的意思时,让谢公子与雪儿小姐暂且别回帝都。”
“不回?”倚雪锁眉不解,“这是为何?”
“雪儿。”谢长亭道,“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你也无需多问。”
说罢,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客栈的老板,心里俨然已经笃定了他的身份,淡淡道,“我们会在客栈多留两日,你密切注意东南西北各方动静,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回报于我。”
“是。”
老板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下了。
“长亭哥哥。”倚雪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小脸蛋儿冷得像冰霜,“太子皇兄……会有危险吗?”
“……还不知道。”谢长亭沉着脸,负手站在桌旁,脑子里迅速运转,同样在过滤每一方可疑之人,须臾,抬头道,“雪儿,我需要出去一趟……”
倚雪挑眉,“长亭哥哥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谢长亭现在很确定,这间客栈是安全的,而且倚雪人小却鬼大,保护自己也绰绰有余……
谢长亭沉默了一会儿,却淡淡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倚雪满意地挑唇,“这才是我的好夫君。”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静了一静。
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不期然想起了方才那相命的术士之言。
“奇怪,真奇怪……”
倚雪瞪了白发白须的老头一眼,“有什么可奇怪的?”
“明明没有红线牵着,偏偏却是夫妻之命……”白发老头拈着白花花的胡子,皱着眉头死命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老朽生平,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卦象。”
你自然是没见过的。
倚雪暗忖,这段夫妻缘是本神女强求而来的,你若能解开才怪了。
不过,一句“夫妻之命”已经足够,从此以后,长亭哥哥再也没有诸多借口拒绝于她了。
对这样的结果,谢长亭自然无法直言反驳,不管是默认还是否认,或是接受事实,沉默都是最好的答复。
第698章 波澜又起2(。com)
星夜兼程,昼夜不歇,沿途千里宝马换了一匹有一匹,日行两千多里,直到四日后,几人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帝都。
入了皇宫,一口气还未歇下,苍昊与苏末便径自奔向太子所居的东宫。
自打一出生便被立为储君开始,小太子苍凌天就被单独赐了一处居所,苍昊与苏末下令改建,并且以储君“凌天”之命改了宫殿的名字。
苏末虽出自军火世家,却并没有小孩子必须从小吃苦锻炼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而是信奉孩子需要快乐的童年这句话。尤其是,她与苍昊都没有过过正常的童年,所以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重复与他们相同的经历。
苍昊与她所生下的孩子,即便不用严格教导,刻苦磨练,日后也绝对会是一代天下英主,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孩子多受苦?
所以,今年已经三岁的苍凌天和苍倚雪,在宫里的生活与一般平民贵族家的孩子几乎没什么两样,有父母爱着,众多高手护着宠着,太傅教导着,还有众多侍女侍卫围着团团转,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小小的年纪,如游戏一般的学武中,武功不但没落下分毫,身手反而灵活得紧。
两岁之后,太傅苍凤栖便在太子东宫设立了一个上书房,进行了正常授课,从人之初性本善到为君之道,循序渐进,在苏末的要求下,并未给三岁的孩子太大的压力。
子聿的儿子子呈,自打今天过完了正月,便也入了上书房,正式成了太子伴读。
这一次太子中毒,子聿和子呈父子二人寸步不敢离,守在榻前。
苍昊和苏末抵达东宫时,赫连战刚开始每日例行三次的诊脉。侍女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走近榻前,因低着头匆匆而过,并没有注意到帝王皇后二人,直到苏末伸手接过药碗,那侍女才猛然一惊。下意识抬头之间,看到苍昊和苏末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苏末清冷的嗓音在外殿淡淡响起,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碗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这是配给太子殿下的解药……”
东宫内殿外殿聚集了不少人,羽林军把整座宫殿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除了可信任之人,其他的,便是一只苍蝇蚊子也无法飞进飞出。
子聿和子呈听到苏末的声音,匆匆从内殿走了出来,见到苍昊和苏末归来,憔悴的眼底闪过深深的自责与难堪之色,不发一语地跪倒。
太子倒下已有七日,宫里上上下下跟着寝食难安,尤以守卫皇宫安危的子聿和身为太子伴读的子呈为甚。
子聿还好些,虽憔悴,但毕竟是练武之人,身子骨强健,可子呈才是个刚满两岁的孩子,这几日煎熬下来,面目苍白,眼眶发黑,一张本来俊秀的小脸蛋快要瘦得没了形,小身板走起路来都在打晃,显然是吃不消了。
一路上苏末提心吊胆,心仿佛没个归处,惶惶然不知所措,生怕听到最不愿听到的坏消息,以至于几天没合眼,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此时这双脚一落地,心神微松,微微喘了口气,眼神在子呈的小脸上停留了半晌,神色渐冷。
两岁的孩子还处在世事不知的年纪,只是被父亲一直告诫要时时刻刻把太子当做主子,不能让太子有丝毫闪失。
自打太子殿下出了事,他吓得魂不附体,觉得是自己失职,此际见到苏末目光扫过来,吓得小脸发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死命咬着娇嫩的唇瓣,不敢吭上一声,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子聿,”奔波数日,即便是刚强的苏末,声音里不免染上了些许疲惫。
子聿嗓音紧绷,恭敬应了一声,“在。”
“我与苍昊走了才多长时间?一个好好的孩子就折腾成了这样,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声音严厉,毫不掩饰指责。
苏末说话间,苍昊已经不发一语,接过她手里的药碗,绕过隔断进了内殿。
“属下该死。”子聿脸色苍白,下意识地请罪,头伏得更低了些,神情颓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铁骨。
一次致命的失误,足以磨掉这个男子身上所有的骨气。
可请完了罪,他才突然发现了不对——
苏末问的是,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而不是说,你这个羽林军统领是怎么当的……
“云惜呢?”
子聿缓了缓神,才低声道:“在内殿太子伺候殿下。”
每日固定三次的喂药,必须要有人伺候在身边,这宫里,云惜和太妃娘娘与太子关系近些,其他侍女在这段时间并没有资格近身。
苏末闻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再度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子呈,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吓得小脸惨白的孩子抱入怀里,“子呈,这件事不怪你,不要自责,随婶婶一起去看看凌儿?”
子呈小小的身子颤了下,憋了半天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惊天动地,“皇婶婶,太子哥哥睡着了,呈儿怎么叫都叫不醒,呈儿好怕……”
苏末心中一痛,拿出丝绢擦干他脸上的眼泪,“乖,别哭,太子哥哥会没事的。”
子呈似是真的憋久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泪水克制不住往下流淌。苏末见状,心疼之余,不由哭在心里暗骂一声子聿对孩子太严厉,这么小的孩子看都吓成什么样了?
狠狠瞪了一眼子聿,回过头来,眼底却闪过黯然——自己又何尝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若不是她只顾贪图与苍昊的享乐,凌儿也不会……
子呈停止了哭泣,睁着眼看向苏末,可怜兮兮地道:“真的吗?皇婶婶,太子哥哥真的会没事?”
“会没事的。”说完这句话,苏末径自抱着他入了内殿。
赫连战已经把完脉候在一旁了,云惜与淑太妃也满面忧色,束手无策地站在床沿。
苏末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