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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是事实。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领教过谢长亭非一般人的坚忍性子,还有他非一般人的脾气,和非一般人得罪人的本事。
总的来说,这个人无法与常人相提并论。
但是,事实也无法证明,墨离的伤势需要修养两个月。
“本姑娘很肯定,你是在整他。”苏末淡淡一笑,抬眼看向墨离,视线掠过他脸上清晰并且已经红肿的指印,“墨离,你要听他的吗?”
墨离抿了抿嘴,没说话。
两个月不能动武,对任何一个练武之人来说,都绝对是一个折磨。
“墨离,”舒桐凝眉,表情没有愧疚,却隐隐有些担忧,“舒河急脾气,你——”
“没事。”墨离淡淡道,红肿与苍白混合,脸上委实看不出什么情绪,“我没怪他,原就是我自己大意……”
说到这里,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始终合着眼闭目养神的苍昊,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慢慢又垂下眼,“舒大哥不必觉得内疚,舒河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遇到这种事都免不了失去理智……况且,墨离犯了如此低级不可原谅的错误,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若换做是一般男子,遇到这种事,只怕立刻把两人杀了泄愤都有可能。
不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能能以平常心看待此事——即便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般男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子要求太重,这种有损名节之事一出,莫说成亲,只怕能保持沉默,不出声谩骂侮辱就已经是修养到家了。
而舒河,冷静之后,显然更愤怒的是,有人胆敢伤害云阳,而不是云阳的名节已毁。
甚至,墨离知道,若不是自家主子对所谓的皇室尊严一向没看得那么重,只这一个罪名——哪怕他与十六公主皆是无辜遭人陷害,只怕最终也逃脱不了一死。
或者,两人被迫成亲。
这两个选择,不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悲剧。
在历朝历代的皇室之中,这已经足以算是一个皇室丑闻了。
他只是该庆幸,今生遇对了主子。
也该庆幸,身边有一群重情重义的比手足还亲的不似朋友的朋友。
或者该说,更像是亲人。
“好了。”苏末站起身,“该回去休息的回去休息,该吃早膳的吃早膳,墨离既然需要躺床上半个月,你们就不必打扰他了,以后一日三餐,膳食汤药什么的,交给楚寒就好。”
墨离嘴角一紧,真的需要躺半个月?
他还以为,苏末方才话里的意思是……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单纯的只是觉得好玩,苏末淡淡笑道:“不管是庸医还是神医,既是医者,他说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况且在本姑娘看来,不管伤势如何,两个月不许动武,对你来说委实是少了些。”
两个月还少了些?
墨离指尖颤了颤。
月萧浅浅一笑,“末主子何出此言?”
“对别人的袭击不会还手之人,练武也是无用。”苏末语气淡淡地道,“若是本姑娘诊治,至少让你一年不许动武。”
既然练了武功不会用,那就不如以后再也不用,只当从未学过武功。
这就是苏末的意思。
墨离脸色几番变化,最终却只是垂下眼,没吭声。
月萧也聪明地没敢做辩解,跟苏末争辩,是最愚蠢的人才会有的最愚蠢行为。
苏末说完话,就伸手拉了苍昊一下,哼笑了一声,“还睡呢,该走了。”
苍昊慢慢睁开眼,唇边笑意浅浅,眉宇间情意融融,“玩够了?”
“玩?”苏末懒懒扬了下眉,“本姑娘可没玩,让舒河玩去了。”
语毕,又淡淡道:“不用本姑娘多言,这种事若是再发生第二次……”
慵懒的眸光缓缓转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显得分外慑人,“子聿,你第一个应该撞墙自杀,其他人可以一个一个排队跟上。”
撞墙自杀?
为什么不是抹脖子?
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有几个像娘们一样为了一点事去撞墙的?大不了内力震碎心脉,回天乏术,也比撞墙有年子得多了。
子聿沉默,月萧和舒桐各自安静无声,再一次领教了他们家女主子与常人不一样的想法。
“今日这事,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苏末蹙了下眉,“那两个混账大概也活不过今日,所以,任何人不许在云阳面前提起,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第601章 无心插柳(。com)
没有人猜出舒河去了哪里,直到羽林军回报消息说,青龙王拎着两位皇子以箭一般的速度飞出皇宫去了,回了了筱月宫的月萧和舒桐才略略皱了眉。
苍昊和苏末已经回未央宫了,发生了这件事,除了舒河瞬间的愤怒,墨离肩上的伤口,以及苍云翰和苍云霖二人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外,其他的,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事后,十四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雷声大,雨点小。
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么。
一声怒吼,几乎把整座皇宫都惊动了,吓得所有人心胆俱裂。结果,也就只是杀了两个人而已。
月萧淡淡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润如月萧,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舒河的真正目的。
舒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惹急的兔子会咬人,惹急了的狮子,则会吃人。”
月萧闻言,转过头,见他神色淡然,眼底却是一片微茫之色,不由淡淡笑道:“桐,你在想什么?”
舒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
月萧略做思索,须臾,温和笑道:“因为主人竟然把苍氏皇族的皇子就这样交给舒河处置了,所以你觉得意外?”
舒桐慢慢点头,眼神望着远方天际,“其实,似乎也不必那么意外,主人的性子,一向都是如此……”
苍昊护短是公认的。
但是,他的护短,护的绝对不是那些名义上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皇室宗亲,譬如苍云翰和苍云霖之流,连让他看一眼都资格都没有。
他护的,是被他认可的人。
就如同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他调教出来的人,他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整死了别人也无权过问半句,但谁敢欺负到他手下人的头上,终归是要十倍百倍还回来的。
月萧嘴角笑意浅浅,“闲着也是无事,我们不如去凤阳宫看看云阳丫头?她可是你未来的弟媳妇呢。”
弟媳妇……
舒桐闻言,表情一怔,随即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是上扬了一点弧度。
这三个字,带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点了点头,两人离开筱月宫,并肩前往凤阳宫而去。
月萧对舒桐的反应似是未觉,径自笑道:“本以为这两人性子皆单纯,对男女之事迟钝得紧,要磨到开花结果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哪知道这月老如此偏爱他们,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插柳之人是谁,但想也知道,若不是被人刺激了,以舒河的薄脸皮,大概至今也没可能把情意说出口。
再加上苍氏草包两人整出这么一出,接下来,舒河还不把云阳塞在嘴里含着,放手心里捧着?
舒河的亲事一定下来,舒桐才算真正了了一桩心中的牵挂。
月萧无声叹了口气,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们也终于可以回归平静的生活了,“桐,待末主子封后大殿结束,我们便可以离开帝都回月城了。”
舒桐沉默无声,良久,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月城。
在他眼里,那是天下九国之中最美丽也最亲切的一座城。
天下最繁华的城之一,却拥有其他繁华之地所没有的宁静,淳朴与平和。
他们在那里相知,相熟,相依,如亲人一般相伴了八年,度过了人生之中最痛最难熬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八年。
对他来说,月城已是他的家乡。
而如今,对他与月萧来说,那里便是他们的家。
到了凤阳宫,应该是药效还没有过的原因,云阳尚未苏醒,云惜与十四坐在床榻边上的凳子上,以帕子沾着冷水擦拭云阳的额头。
十四脸色有些难看,眼底怒火升腾,云惜则是不发一语,静静地陪着云阳。
“方才还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怎么这会儿没人了,看起来倒是怒火冲天了?”月萧嘴角噙着浅笑,优雅地以手轻轻拂开水晶珠帘,走进内室。
无风自扬的水粉色软烟罗床幔,梦幻般柔亮的宫灯泛着淡粉色泽,床幔两旁镶嵌着用以装饰的两颗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夜明珠,照出室内一片柔软的光亮。
离床榻不远处靠窗的金丝楠木制成的精致梳妆台上,除了一个绛红色首饰盒,还整齐摆放着各色精美的玩意儿,其中有不少是生辰时收到的礼物。
十四殿下送的七色莲花灯,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想也知道,云阳大概是爱不释手,为了方便随时拿来把玩才随手放置在梳妆台上。
这是月萧第一次踏进十六公主的寝宫,也是第一次知道公主的寝宫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与贵妃的宫殿规格相差无几。
自然,这也是要看公主和嫔妃们受宠的程度来决定的。
云惜见月萧和舒桐二人进来,忙站起来,福了福身,稍稍退了两步。
月萧浅浅一笑,“九妹妹不必如此拘谨。”
云惜抿唇微笑,“云惜不敢失礼。”
月萧笑道:“你在子聿面前也是如此么?”
云惜怔了怔,随即白皙的脸上泛起些微红晕,表情带着些许羞赧地摇头,“他不喜欢云惜太过拘礼。”
“萧也不需要。”月萧淡淡笑道,凝视着云惜的眸光泛着浅浅暖意,“他是你未来夫婿,萧是你的哥哥,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
一家人……
闻言,云惜垂低了眼,须臾,轻声答道:“云惜记下了。”
月萧见状,莞尔一笑,知她性子柔弱,早已习惯了谨守规矩礼仪,不似云阳那般随性,大大咧咧像个孩子,一时之间怕也难以改变,遂也不勉强,淡淡朝十四笑道:“你在气什么?”
云王殿下哼了一声,“在想那两个皇兄,真是丢尽了苍氏皇族的脸面。”
“他们所为,自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你何必生气?”月萧站在床边,看了一眼还在毫无知觉地沉睡的云阳,面上露出些许心疼之色,“十四,云惜,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了,任何人不许再行提及——尤其是在云阳面前,这是末主子的命令。”
第602章 面不改色(。com)
云阳这一觉,一直睡到将近午时。
悠悠转醒之际,只有云惜独自守在床边,月萧三人已经到外殿等待舒河去了。
据可靠消息回报,舒河拎着两位皇子直奔了帝都一家青楼之中,至于是哪一家,月萧没问,因为就算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三人在心里暗自猜测,直到舒河红衣似火的身影踏进凤阳宫,如一阵风般极速闪过眼前,直奔内室而去,三人才慢慢反应过来。
云王殿下眨眨眼,慢慢转过头,朝舒河离去的背影看去,却发现徒劳无功,连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哪里还有背影?
“这是不是,有些太急切了?”嘴角抽了抽,十四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女子不屑一顾的舒河吗?
月萧淡淡一笑,“放心吧,迟早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十四脸色一僵,抬眼朝月萧看去,“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咒语?”
月萧淡定地道:“你的错觉。”
错觉?
十四撇撇嘴,转身朝殿外走去,“本殿下去问问,舒河这半天的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月萧挑了挑眉,淡淡笑道:“你能猜得出自己的弟弟都做了些什么吗,桐?”
舒桐道:“苍云翰和苍云霖两人,大概非常后悔做出了那么愚蠢的事情。”
“怎么说?”月萧缓缓饮了口茶,浅笑。
“勾栏之地,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舒桐敛眸,面无表情地说道,“缚住手脚,在体内下一些药力强劲的春药,再找两个貌美女子一旁略施手段,一般男子大概没几个受得住。”
烈火焚身,爆体而亡。
这便是舒河用在苍云翰和苍云霖两人身上的手段。
冷酷,狠绝。
月萧闻言,静了片刻,须臾,浅浅叹了一声,“不愧是舒河的哥哥,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这么精准地猜出他的心思。”
舒桐没说话,心里却不期然想到,不是因为他是舒河的哥哥,而只是因为……这些手段,他都曾亲身经历过,所以即便只是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彼时,加诸在他身上的那些手段只是为了折磨他,不是为了取他的性命,所以即便难捱,也到底是有底线的。
而今舒河,怒到了极致,只是为在取他们性命之前,让他们受尽折磨,所以,才会不计任何手段。
“丫头,你醒了?”
舒河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月萧和舒桐对视一眼,淡笑道:“我觉得他们应该需要独处,桐,我们可以走了。”
舒桐依旧沉默地点头,也没觉得就这么默默来了这么一趟,再默默地走回去有什么不对,横竖他们如今待在宫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太闲了,反而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内室里,云惜收拾了水盆,拧干了帕子,看了云阳一眼,淡淡笑道:“快到午时了,我该回去了。”
云阳眼神不解地看看她,又转头看看舒河,心底虽困惑,却点头道:“皇姐有事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云惜点了点头,端了水盆出去了。
云阳皱眉看着舒河好半晌,也不说话,看起来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舒河露齿一笑,“怎么了,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变成傻丫头了?”
“你才傻了。”云阳皱眉反驳,随即面上再度流露出不解,“现在什么时辰了?”
舒河转头朝外面看去,只看到重重的珠帘将一切隔绝在外,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方才你家皇姐不是已经说了,快到午时了。”
云阳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睡了这么久?”
“本将军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小懒猪。”舒河面不改色地取笑,“是不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累了?”
“……可能是吧。”云阳困惑地左右望了望,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白色中衣,正是自己昨晚睡觉时的穿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好了,错过了早膳,肚子大概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准备用午膳了。”
“哦。”云阳起身,自己穿好了衣服,突然抬头,奇怪地道:“你怎么在本公主的寝宫里?”
舒河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叫你去马场的,结果看你睡得这么香,愣是没忍心叫醒你……”
语调顿了一下,舒河耸耸肩,“所以,本将军就在这里等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将军特别体贴,特别温柔,特别善解人意?”
话音落下,舒河眼含期待地注视着云阳的表情,表情看起来分外……呆傻。
三个“特别”,让云阳嘴角频频抽搐,无语地瞅着他半晌,才淡淡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