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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舒桐稍稍犹豫了片刻,却是没有隐瞒,“……我在想,待有机会见了主子面,能否求得主子给舒河许个亲事。”舒桐说着,又敛了敛眉,“或许我是贪心的——日后若真有什么,即便不会有什么不甘,却总是想着能让舒河留个后,会更好一些。”
月萧一怔,眸色复杂,半晌无言。
转身在书房里缓缓踱着步子,一袭月牙色薄衫随着步履移动规律地摇荡着衣摆,舒桐的视线,便不由落在了那一小片角上。
“你……如此不相信主子?”
“自然不是。”舒桐苦笑,“主子对舒河的疼爱明显超出一般,我岂会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担心舒河。”
“既然不是怀疑主子,那便什么事都没有。”月萧浅浅一笑,表情温润怡人,永远如春日暖阳,“主子能给舒河恩宠,便是对他绝对的信任……反过来讲,莫说只是封了南越亲王与大将军之职,便是直接让他做南越皇帝,以舒河对主子的赤诚敬畏之心,又岂会岂敢存着什么其他心思?”
舒桐闻言,霎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心神渐松,淡淡道:“似乎,我对舒河的信任,不只是及不上主子,便是你,也是及不上的。”
月萧淡笑,“你是关心则乱。”
舒桐浅浅扬了扬唇,却没有再说话,或许是默认了罢……或许。
须臾,他淡然道:“主子在帝都,还好么?”
月萧点头,笑道:“你该知道,主子不管身处何地,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强势尊贵,一样的深不可测,一样的,在谈笑之间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舒桐点头,这一点,他是毫不怀疑的……主子的本事,莫说区区一个帝都,便是偌大的九国天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
两个多月没见,似乎……也是有些想念了……舒桐静静敛眸,思及舒河,一向对主子敬若神明……虽不说名利如粪土,富贵过眼云烟,但区区一点名利尊荣,又怎么会让他玷污心里那抹神圣的存在?
或许,他真的如月萧所说……关心则乱。
“舒桐,那你呢?”月萧站定,突然开口,微微侧过首,温润的眸色定定注视着面无表情的舒桐,舒桐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月萧又重复了一句,“你呢?是否也有娶妻的想法?”
“怎么可能——”舒桐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月萧浅浅一笑,深深的怜惜被完美地隐藏在眸底,“为什么不可能?”
舒桐沉稳的表情几不可察地碎裂了一点,脸色微微苍白了些,半晌,终于艰难出声——
“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已经如此肮脏不堪,怎么还会,怎么还能娶妻——怎么能去糟蹋一个无辜美好的女子?
月萧心里蓦然疼得一抽,只觉得呼吸都霎时困难了几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舒桐对那些,早已看开了,不在乎了……却原来——”
原来,伤痛与屈辱始终都存在……只是被很好地隐藏了而已……
“舒桐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坚忍。”嗓音突然变得有些淡漠,舒桐了视线从那片月牙色上移开,站起身,“舒河的事,是我思虑太过,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罢了,你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舒桐。”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月萧浅浅唤了声,舒桐的脚步便顿住了,再也迈不开一步。
只是却没有回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要将要听到什么,他觉得心里微微有些颤动,有些不安,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失控过。
便是在那些屈辱不堪的岁月里,他也从来没有……纵然怕过,却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控。
月萧却并没有说什么特别或者教他为难的话——
“你是舒河的兄长,他的婚事,你可以做主。不是非得禀报主子……”月萧如此说着,嗓音温和,眉眼却始终微垂,掩去了其中神色,“……只是,萧觉得,舒河毕竟还年轻,你不必着急他的婚事……”
“……我知道。”
“这么久没见,我这刚从帝都回来……桐,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如何?我想,雪域谷中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舒河是我唯一的亲人……月萧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思绪有些怔然,垂眼望着脚下的方寸之地……那么,那么,月萧,在你心里,又算是什么呢?
舒桐还没有回答,沉默之间,梅晕端着泡好的上等香茗款步而来,在舒桐面前福了个身,“舒公子。”
舒桐看了她一眼,淡淡点了点头,话却是对着月萧说的:
“不了,我回谷中,与手下将士们一起吃。”
说罢,举步离去。
月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温润的眸底闪过复杂难解的情绪,嘴角轻轻溢出一丝叹息……
第211章 锦上添花(。com)
碧月很郁闷。
苏末与齐朗很愉悦。
唯有谢长亭淡定如常。
南越归入苍月版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面八方,九罗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女皇陛下现在满副心神都花在了寻找大祭司身上,连叛乱的主谋之人似乎都没心思去审查追究了。
自打大祭司失踪,至现在已六七日,满城张贴的告示,与在帝都城内从不间断寻找巡逻的御林军,帝都里大街小巷,几乎已乱成一团,所有出入的城门守卫增加了至少两倍人手,每日每时盘查森严,以大祭司这副俊朗圣洁的姿容,想要混出皇城,根本是天方夜谭。
所以,这几日,苏末为了陪齐大公子解闷,足不出户地待在凤衣楼分舵别院里,除了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几乎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苏末与齐朗久别重逢,自是不觉得无聊,谢长亭每次用完饭不是自己下棋,就是研究阵法,或是在房间里修习内功,只有碧月,一日比一日郁闷,一日比一日觉得无聊。
五月的气温,已是一日比一日高,到了正午时候,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有了炙热的感觉。整日待在屋里憋闷,四面通风的凉亭就成了舒适又凉爽的所在。
碧月拿着信走进凉亭时,苏末与齐朗正在下棋,碧月觉得奇怪,苏末明明之前有说过她不会下棋,此时却不知为何,看两人下棋似乎下得颇为得心应手,并且看起来相当欢悦。
只是走近一看,又不免觉得有些凌乱,碧月站在一旁静静观察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黑子白子棋盘都没问题,只是他们下棋的路数,他压根看不懂,似乎毫无规则可言,看起来与围棋无异,却是一种奇怪的他完全看不懂的路数。
“外面的情势真可谓堪比兵荒马乱的时代了,这个女皇对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沉默中,苏末淡淡瞥了一眼对面已经换下一阵雪白的大祭司袍服改穿一身宝蓝色薄衫的齐朗,开口之际,嗓音带着几分清冷,星眸深处闪过一丝不耐之色。
连续六七日,皇城中弥漫着教人心惊胆战几欲窒息的紧张气氛,百姓人心惶惶,女皇震怒,前几日被抓到的叛乱之人本来关在天牢待审。现女皇因大祭司失踪一事迁怒,已无心追究幕后之人,足足四万余人,这几日几乎已被斩杀殆尽,宫里没有哪一日不见血,女皇陛下二十年完美的修养与脾性转瞬间毁于一旦。
齐朗帅气的眉头一皱,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半晌,放下一颗黑子,淡淡道:“我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我不会无聊到去给她的后宫里锦上添朵花。”
即便,登基九年,她从未招过一人侍寝……身为二十一世纪头脑与身手都高人一等的大好青年,他齐朗,也绝不会去做她众多男侍中的一员。
“我以后只要跟着少主就好了。”此言一出,苏末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说什么,碧月已经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
“末主子已经名花有主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齐朗神色一僵,斜睨了他一眼,“哼,我不介意与那个男的共侍一主。”
共侍一主?与谪仙般的主人……碧月额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嘴角不停地抽动,若不是顾及末主子在场,真想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掌劈死。
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碧月眼神四下一扫——
“你在找什么?”齐朗奇怪地看着他道。
碧月没好气地道:“看看丞相在不在,你这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若是让谢丞相听到了,只怕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哼,我才不怕他。”齐朗不屑地一哼,丢下一粒黑子,懒懒道:“本祭司口渴,你去拿些茶水和点心过来,别杵在这里影响本祭司与少主下棋。”
“你——”碧月气得额上青筋暴跳,嘴角不停地颤动,良久才缓缓压抑住脾气,咬了咬牙,冷冷道:“本公子忝为凤衣楼楼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唤的,要喝茶吃点心,自己想办法。”
“这里是你的地盘不是吗?”齐朗皱了皱剑眉,理所当然地道:“本祭司如今是客人,碧月楼主如此待客之道,只怕有失身份吧?”
“大祭司这样的客人,本就无需特意款待,更遑论有失身份。”碧月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齐朗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占不到便宜,专心下棋去了。
碧月却颇觉得讶异,他以为……不动声色地看了敛眉不语的苏末,他以为这个姓白的讨不到便宜,会请末主子替他出头呢。
看来,还有点风度,不是个幼稚的主。
苏末下棋下得显然游刃有余,或者该说,她的心思并没完全放在棋局上,听闻两人斗嘴,虽是没什么反应,此时却淡淡一笑,“苍昊有消息传来?”
“是。”碧月本想等她一局棋下完再说,此时苏末既已问了,他便顺手递上主人的信函,“请主子过目。”
苏末懒懒地接过来,展开一阅,清冷的眉宇间泛起浅浅笑意,“看来本姑娘的猜测没有错,这司徒婉柔,果然有些问题。”
“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碧月凝眉。
“今晚,夜探公主府。”苏末折起信函,星眸深处光芒一闪而逝,看了眼齐朗,道:“三公主的府邸,你该是熟悉的吧?”
“嗯。”齐朗抬眼,静静看着碧月,“我需要纸笔。”
碧月回视着他,没说话,迳自拍了拍手,便有黑衣属下自暗处现身,躬身道:“楼主。”
“准备笔墨纸砚。”
“是。”黑衣人应了声,正待退下,齐朗叫道:“等等。”
碧月嘴角一抽,转过眼懒得看他……果然,齐朗笑意盈盈道:“麻烦再准备一些点心和茶水送过来,谢谢。”
黑衣人眼神看向自家楼主,碧月没出声,却是无奈地轻点了头,让他照做。
这个……吃货。
“苍昊说,慕容尘与龙莲在一起。”苏末缓缓开口,清冷的星眸似是若有所思。
主人的情报向来是错不了的……碧月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凤衣楼似乎确实有些疏忽了。
第212章 大家闺秀(。com)
憋了半晌,碧月终于没忍住,好奇道:“末主子下的这是什么棋路?”
苏末还未说话,刚刚吃了瘪的齐朗已经抬眼斜斜睨了他一眼,无比傲娇且酸味浓重地道:“五子棋都看不懂,也算得上孤陋寡闻了吧?看你仪表堂堂,姿容秀美,气质也不错,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哪!”
剑眉半挑,斜睨着怎么看怎么比女子还秀美的碧月,齐朗的眼神分明透露着几分小人得志的快意。
大家闺秀……碧月神色微微一僵,额上青筋急速跳了几下,咬了咬牙,轻轻吐了口气,他自认平日里修养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此时,面对这个得罪人的本事丝毫不比谢长亭来得稍逊半分的白齐朗大祭司,他真心觉得,自己的定力还是没有修炼到家。
忍了又忍,他最终还是明智地决定,与幼稚无双的男人斗嘴,只会让他显得比对方更幼稚。
只是,五子棋……碧月微蹙了下秀气的眉头,确实没听说过。
苏末瞥了一眼对面尽显幼稚的齐朗,淡淡道:“朗儿,这几日,是不是把你闷坏了?”
“没有啊。”齐朗下意识地回答,“与少主待在一起,哪里会闷?况且才区区几日……”
随着一声闷笑声响起,齐朗俊朗的五官陡然僵了一下,也瞬间反应过来苏末的言下之意了,不由有些郁闷地抬眼瞅着神色淡然的苏末。
碧月显然恢复了好心情,躬身笑道:“主子英明……不过,大祭司若真闷坏了,不妨等到天黑之后,换上夜行衣,出去外面走走也不是不可以,碧月会暗中派些高手保护,定然不会让大祭司阁下受到伤害。”
“得了吧。”齐朗撇嘴,“就你那些三脚猫的手下,还不够本公子一个手指头捏的呢,能保护谁啊?”
“既然大祭司身手如此了得,这几日为何却待在这院子里足步不出?”碧月笑意盈盈的,脸上不见丝毫怒气或者嘲笑,只是单单地陈述事实发表疑问。
“本公子不想多伤人命而已。”齐朗蹙了蹙眉,神色淡淡,转眼看着碧月,正色地道:“非我无能或怕死,而是女皇本身对我没心存恶意,她一片情意,我无法接受,但不代表我必须伤害她。还有,外面那些御林军和神机营官兵都只是奉命行事,本身也是无辜,完全不必因为我与女皇之间的这点破事白白牺牲性命。”
二十一世纪苏家掌门少主的贴身侍卫,怎会当真如此不济?若不是还想留下来查一些事情,纵使外面戒备森严,守卫重重,又岂能拦得住他与少主?真想闯出这皇城,简直易如反掌。
闻言,碧月倒是瞬间沉默了下来,看了看对方完全不似开玩笑的肃然神色,潜意识里已然相信了他说的话。
无法接受对方的情意,不代表可以恣意伤害对方……这个男子,看起来幼稚欠扁,但无法否认,确实是个心胸开阔光明磊落的君子。
“不过,本公子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耍无赖似地搅乱了一局棋,齐朗神色淡然道:“既自称属下,我家少主的手段你大概是见识过了,若有人当真不知死活地惹到我,我的手段也绝不会比少主逊色就是了。”
碧月闻言沉默,苏末的手段碧月自然是清楚的,虽然只有那么区区两三次,也足够他终生铭记……
不过,我家少主……碧月目光在二人身上浅浅流连了一圈,心下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此人与末主子的关系必定非同寻常的亲密,或许,就如之前他所说的,是少主身边最亲密的人……
只是,究竟亲密到了什么地步?
“我认输了。”拨乱了满盘黑白棋子,齐朗眼巴巴地看着苏末,“老大,我饿了。”
这君子形象还没维持多久呢……碧月见状一阵无语,又恢复本性了。
苏末抬眼看着碧月,淡淡道:“无需纠结,他是我的弟弟。”
原来末主子已看出他心里所想……碧月沉默,怪异的目光在齐朗神色扫视了一遍,明明怎么看,这个男子都要比末主子大上五六岁,弟弟……不过思及他的性子,碧月心里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被遣下去拿笔墨纸砚的黑衣属下很快就回来了,碧月接纸笔过来递给苏末,一盘四色点心则放到了齐朗大祭司面前,碧月没好气地道:“先‘勉强’吃点垫垫肚子吧,天色已经晚了,再过半个时辰,晚餐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