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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门口有动静,萧离转过头,面前杯中的茶还未喝净,果然就见陆之寒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萧离三两下啃完了手上的桃子,拿起一旁打湿的锦帕擦了擦手,从果篮里挑了一个红色浓郁的,递到了陆之寒面前:
“尝一个!自这桃子熟了,你还没顾上吃吧!我这棵树上结的,可比那帮人在外采买回来的好吃的多!”
陆之寒挑挑眉,走进了些,问道:
“真的那么甜?”
萧离点点头,将手里的桃子又往前递了递,可陆之寒却跟本没伸手去接的意思,他绕过萧离的手,环在他的后腰上,低头偷了一个桃子味的吻,半晌过后,唇齿留香,果然是甜的很。
“确实甜的很,不过再怎么说也占着地儿呢,吃一个得了,吃多了一会儿又不好好用晚膳了,到时候半夜饿醒了可别找我!”
陆之寒一边说着,一边把石桌上放着的果篮收了起来,顺道把他手里的那个桃子也给拿了去,溜溜达达的进了屋。
回过味来的萧离扭头对着啃桃子的陆之寒咬牙吼道:“不都尝过什么味了吗!我看你就不用再吃了!”
这天一早,在陆之寒第三次将手头的事情推给了旁人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嘁嘁喳喳的低语之声。虽然众人心里不愿,但也不好多话。毕竟自家管事的家主都折在了人家手里,无论是给萧离提了多么中肯的意见,只要是这陆公子说上两句软话,萧离的立场就立马顺势倒戈,一点威信都没有。
“怎么,有异议?”陆之寒拿着一贯平直的腔调,抬眼扫了一圈周围,让想开口说话的几个人咽了咽口水又将话吞了下去。
“不说话那就是没什么疑问了,有什么计划和想法明日午时之前给我个章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着手去做了。”
吩咐完这些,陆之寒将手边的茶饮尽,看向一旁站着的弟子。
“家主呢,又去哪了?”
一旁的弟子见他问话赶忙行礼道:“家主之前在唐家主那处商讨事宜。后来祁安寺的慈安方丈来了,家主应该前去和方丈叙话了。”
“慈安和尚?他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这昨日才说要抽空去趟慈安寺,今日他自己居然就找上了门来?”陆之寒轻声低喃着,既而抬头对众人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都去忙吧。”
言罢,他自己率先起身,在众人的目送之中飘出了议事厅,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什么大事。
他走后,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位陆公子平时一张面瘫脸冰冷的够可以,那一出口也是要能冻死人的架势。可但凡跟他们家主挨上一点儿的边儿,他整个人就像是给在温水里泡过一遍,整个人都是绵软轻柔的。就连那说话的语气,也是由一嘴的冰碴子,化成了一江春水,烟波浩渺,层层荡开来。
这位一沾萧离就不淡定的陆公子脚下步子飞快,要不是顾忌来来往往的还有这么些人,不好失了颜面,他早就奔至萧离面前了。
一踏入前厅,陆之寒就被慈安方丈那锃亮的后脑勺晃了眼,心想着这和尚的脑袋上是抹了猪油吗?怎么这还泛起光来了。
前厅里坐着三个人,一旁还站着一个奉茶的丫鬟。一见陆之寒出现,那丫鬟立马手脚麻利的端了一杯新茶放在了小桌上。
“昨日夜里我还同阿离念叨,改日一定要再去一趟祁安寺,没想到慈安方丈转日便登门前来了!”
陆之寒走至几人面前,挨着萧离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前来叨扰各位了。陆公子不必再往寺里跑一趟了。命中既有,那么不用求也是会来;命中若无,就算是求了,也还是空欢喜一场。既然早已心成,那陆公子便权当讨了个吉利吧!”
“之寒受教了!”陆之寒双手合十,对着慈安虚拜了两拜。
“你们两个,这是在这打什么哑谜呢?”一旁的萧离听得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这二人一番嘀咕,又是在说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此事老衲不便提及,佛家人,自是天机不可泄露,箫家主明白既是明白,不明白也不必再问了。”
“正是如此,方丈说的有理!”陆之寒再次附和道。之前他只当慈安是个普通的和尚罢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他之前真的是眼拙了,怎会因为单看表象,就定夺一个人的内里呢。
萧离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一旁的慈安再次冲他摇了摇头。
“不知慈安方丈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陆之寒抛开了之前的话题,问了一个正经事。
“阿弥陀佛!老衲此来所为两件事,这其一,便是对唐家主夫人之事深表遗憾;这其二,也与夫人有关,只怕唐家主现在遇到了些许问题,说不定,老衲可以尽些绵薄之力。”
“慈安方丈是说,您知道当如何做?”唐堔一听此话来了精神,将身子又往前靠了靠,想听听这和尚怎么说。
陆之寒见此,向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那奉茶的丫鬟退出前厅。丫鬟走后,静安方丈才如是说道:
“箫家主,那次抽签之事,想必还记在心上吧。”
萧离见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时有些错愕,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自然记得。”
“那此老衲所说之话,箫家主想必也未曾忘吧。”
“记忆犹新。”
“若是老衲说这一切皆是定数,箫家主信是不信。实不相瞒,自那天你二人走后,签筒里,确是还有一根签。解签过后,老衲便以知晓,夫人此劫怕是会躲不过去了。就算是上次侥幸捡回一条命,也是留不长的。不过出于情况所迫,老衲并未口出此言,还望几位不要怪罪。”
唐堔对于萧离求签一事自是不知道,在萧离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之后,才明白了来龙去脉,也明白了慈安长老为何会说出这番话了。
“那方丈为何又会说前来助我,莫不是已经知晓了我找到那术法一事?”唐堔有些好奇,去拿这些书册本就是极隐秘之事,找到术法之事除了他四人更是再无第五个人知晓,萧离和陆之寒不是这般口快之人,江琰更不可能大嘴巴给说出去,那究竟这和尚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仿佛是看出来唐堔心中的疑惑,慈安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顺道称赞了一句。
“非也!那日,老衲一如往常带着弟子在佛殿礼佛,不料一旁打扫佛殿的一个小和尚突然跑来跟我说,他才发现这签筒里少了一根签,他数了好几遍,确实是少了一根,遂匆忙前来告知与我。我看着那签筒,不免想起来几个月前箫家主在此抽签发生的那档子事,心下有了计较,便多命了几个弟子,将这佛殿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看看这少的这根签究竟在什么地方。后来,还是一名弟子在蒲团之下,在那包裹蒲团的凌锦之中,发现了丢失的那枚竹签。虽然心下好奇,但还是先解了那签上的签文。”
“怎么说?”唐堔焦急的询问着。
“峰回路转,有迂回之势,可解。”
“方丈是说……”
“然也!”
慈安的话给了三人很大的信心,既然这向来料事如神的慈安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八成此事就很有希望了,白露说不定真能凭借着这个法子重新回来。因为心境的变化,就连那当初怎么看都不顺眼的邪术都不再那么令人反感了。
计划仍在准备着,就定在下月的十五。还是十四的时候,陆之寒就已经早早的把后面几天的公务都安排了下去,并吩咐这些人最近几天都不要前来打扰。而唐家主的护卫江琰,自然而然的再次充当起了门神的角色。
第428章 尘埃落定()
施术的地点最后还是定在了萧离的小院,之前陆之寒居住的那间厢房中。这月十五,江琰抱着剑负立在厢房门口,留意着四处的动静。
房内,拉紧的帘子挡住了大片的光,虽然还是白日里,却已如暗夜一般。萧离执着火折子,一盏一盏的点燃了数十盏灯,将这暖光铺满了一室。圆桌被移去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蒲团,一左一右对立而放。
唐堔和慈安方丈相向而坐,慈安双手合十,低头闭眼念诵了一段经文,才起身绕至唐堔身侧,对着站在一旁的萧离和陆之寒说道:“魂魄至净,最是怕生,二位还是离开的好,唐家主有老衲照拂,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萧离和陆之寒推门而出的时候,守在门侧的江琰当即凑了上来,一脸焦急的询问着:“怎么样?施法了没有?”
萧离见他这般,叹了口气,说道:“唉,慈安那老和尚,说什么不能容许过多的人在旁边陪着。不过也罢,反正我们就算是在里面,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
房里寂静一片,门外等着的三人什么都听不到,江琰都把耳朵凑到了门边上也是没听出个所以然。一直等到日头偏西,那紧闭的门扉才算是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让坐在门边的江琰一个后仰,向后栽去,正对上慈安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怎么样,可还顺利?”陆之寒凑上前去,问着慈安。还没等慈安开口,唐堔就扶着门边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脚步轻浮的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身的气力。
“不妨事,无须忧心。”
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说出这几个字都显得十分困难。
慈安方丈见他出来,倒是也不拦他,只微微的侧开了身子,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角湿了一片,大滴的汗珠顺着粘在颊边的一缕细发滑至下颚,停留片刻之后砸在了地上。唇色是一片病色的苍白,快赶上了那终年病恹恹的连怃。
见他出来,萧离和江琰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唐堔坐到了院里的石桌旁,倒好了热茶端至他手边。
“方丈,此番……他受了不少苦吧!”陆之寒问着慈安方丈,眼神却落在了不远处唐堔的身上。
“阿弥陀佛,此法本就逆天,能顺利施法已是不易,唐家主如今能好好的站在这,没有堕入那万劫不复之地已是侥幸,受的那些苦楚,又算的了什么呢!”
陆之寒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慈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继续问道:“之前我听他说过一二,说是要取他体内的部分魂魄为引,方才得以施展此术,不知……?”
“确是如此,不过取一丝一毫,于他倒是无甚大碍。只是这过程……”
“方丈如是说便可。”
“取魂不似放血割肉,待它长好便也无事了。须得将魂魄抽离出体,方才得以取出。其间和血肉分离之痛,须得生生受着,别无缓解之法。”
慈安看看唐堔那被浸湿的后背,没有将方才的一切细说。想起了刚刚唐堔抽魂时,那咬牙极力隐忍的样子,还有那早已血海翻涌,几乎看不出本来瞳色的双眸。如若初见他这般样子,定当会认为他是什么疯魔之人。殊不知他却是被一身痛楚所累。
陆之寒听慈安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顿感心悸。不免想着,这如同扒皮抽筋一般的痛楚,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思及此,脸上更是面如菜色,眉头扭在了一处。突然间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既然痛苦万分,却为何在门外听不见一声呜咽嚎叫?”
“唐家主自知你几人等在门外,固然是心绪交加,若是在由着你们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怕是会忍不住冲进屋来,到时便可能将这一切毁于一旦!所以便遣老衲封住了他的口舌,这样,即便是他喊叫些什么,旁人也都是听不见的。”
陆之寒眸子晃了晃,不知此番帮了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此,他便无碍了吧!”
“只需静养数日便能恢复如常,不过终归魂魄不全,至于有什么影响……那就是后话了。”
“唉~如此,便有劳方丈了。”
“阿弥陀佛!”
被陆之寒抓着问了这许久的话,慈安才算是得空回了自己的房里。
此事隐秘,几人怕走漏了风声,所以便由江琰亲自将那些杂乱之物都收了去,把厢房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损耗极大的唐堔也没再回先前自己住的小院,就住在了萧离的这件厢房中。足足修养了小半个月,才算是有了些许人气儿。走路也不再是轻飘飘的了。
白露已经带着唐堔的一丝魂魄重入了轮回,只等唐堔重新寻到她,唤回她的记忆便可重新回到锦云,回到唐堔的身边。锦云现在再无风浪,唐家也已有了还不甚熟练的唐翊撑着,唐堔便也不再忧心其他,全心放在了白露的身上。
辞行了萧离和陆之寒二人,唐堔回了一趟唐家,正式把家主的担子卸给了唐翊。交接仪式完成后,二人走在殿前的一条小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他们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一同散步了。
“哥,你……你真的决定要走,要去那暗无天日的冥界当什么冥王?”唐翊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的看着唐堔。
“都已经决定了,阿翊你就不必再劝我了。在那里还能早一点找到她,总比劳心费力的大海捞针要好的多。就算是以魂魄为媒介,能感应的到她,天下这么大,凭我一己之力想找到一个人,也不算是易事。”唐堔随之停下脚步,侧过脸来看着他。
“那唐家……”
“唐家有你在我放心,处理不了就慢慢学,三长老会帮你的。更何况,你不是一早就想接替我坐这个位置了吗,这回不是正好!”唐堔笑道。
“不是……哥……我……我不是……我没想过……”唐翊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极力的辩解着什么,“以前……以前那都是小孩子话,当不得真的。”
唐堔拍拍唐翊的肩膀,眼里水波流动,没了那往常的淡漠。
“阿翊,我没怪你。”
只是这一句话,却好像是戳到了唐翊的心里,想起之前他对唐堔说过的那些伤人之话,以及后来得知他为了自己自小所受到的那些苦楚,当下心头一酸,抱住了唐堔,将头埋在他肩头呜咽起来。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哭湿了唐堔的一小片肩膀。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哭鼻子!”本来只是一句安抚的话,却不由自主的让唐堔想起了白露当时对他说起这句话时的模样,瞬时收敛起了唇角的笑,化作了一声叹息。
江城的灵气还是未曾恢复,不便跟着唐堔去那阴戾之地,便依了唐堔的意思,留在了唐家,有些什么要紧事也正好能及时告知与他。虽然对此番安排不甚满意,可主上到底是主上,唐堔一个眼神就让江城把那本来就不多的几句抱怨搁在了肚子里。
沿着幽冥河畔走着,唐堔伸手轻抚过这开的正好的曼珠沙华,开口道:“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正赶上这花开。”
这话让跟在身后的江琰脚下一个趔趄,心里腹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主上居然还有闲心在这赏花?
行至一片巨石窟,唐堔偏头向着那边看去。这里荒凉的很,伫立在其中的巨石窟显得格外的孤寂。这里面,就封着沈夜的残魂。
停驻了好半晌,唐堔才收回目光,继续顺着河畔走去。
冥殿修的很是气派,不过就算修的再富丽堂皇,坐落在黑云之下也让人看得不舒服。唐堔环视了几眼,皱了皱眉,踏进门去。
“冥王大人!”“冥王大人!”伫立在两侧的守卫对唐堔行着礼,一脸的严肃。
从‘唐家主’变成了‘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