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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殿前方已经换了另一种景象,无数死尸成堆的倒在地上,流出的热血把地上覆盖的那层雪染成了血红色,看着妖冶而可怖。
那些亲卫已经没有剑法可言了,完全就是拿着一把剑在胡乱挥舞。杀红了的眼珠子向外鼓瞪着,头上,胳膊上的青筋一直紧绷着,生怕一个放松,自己就死在了别人的剑下。就连那些手拿寸铁都费劲的贵胄们,都抄起了剑,横在身前自保。虽说没什么作用,但也不会就那么傻站在那儿任人家砍削。
这些人的倒戈让战局发生了压倒式的改变,三股力量一道对抗形单影只的沈狗,从先前的混战,到现在的敌我分明,胜负好像已经有了定论。
“哼~打不过,就只剩下逃命了吗!看来唐家主刚刚说的话,很值得推敲啊!”沈夜踱到雁笙台下,抬头看着上面的唐堔,虽然是仰视,可这气势竟然一丝都不输,带着他自己特有的骄傲和自满,就这一点来说,之前的沈夜,好像并不具有。
第345章 殊死一战1()
雁笙台上下围满了人,殿内的一战结束后,殿前的战场也悉数转移到了此处。两方势力相向而立。以沈夜为首的这边,身后站满了他沈氏一族的弟子。比之方才,人数增长了两倍之多,这也难怪他之前分出这么多人监管各家,还有实力耀武扬威。
他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私自藏匿了不少亲卫,如今被他如数调集到此处,整齐的站在他和剩余的那些弟子身后,如同山洪一般的气势压了过来。
反观唐堔这边,各家之首及方才带着的亲卫站在雁笙台上——唐堔身后,借着前方唐堔的那么点儿势,才勉强站住。静安,唐堔,和被苏木扶着的唐翊站在雁笙台最前面,俯首而望那笑得邪魅狂妄的沈夜,及他身后的那些人。
江琰,江城两人带着刚刚赶来的,各家能调动来的所有人,立于沈夜对面的雁笙台之下。其中不少还是与监管的沈家人破釜沉舟后而来,脸上袖子上都带着血迹。尽管如此,双方的实力依然悬殊的很。
“哼~看看!你们加起来统共就那么点儿人,全力以赴?呵~没什么必要了吧!”
沈夜接过手下递来的锦帕,将手上沾染上的那点血悉数擦干净,把那沾了血的锦帕丢在了地上。
“没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我劝你还是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唐堔攥紧手里的剑,做好了准备。像一支快要离弦的箭,对准了敌人的心脏。
“好胆量!若是你们乖乖的缴械投降,归顺我沈家,说不定这局面还不会太难看。给你们指明的活路不走,非要去寻那死路,就怪不得我了!纪家、温家、花家,不用我一一列举了吧!这些,就是殊死顽抗的下场!为了逞一时之快,落得个满门被杀,值得吗?我沈家又不是洪水猛兽,犯不着让你们如此避如蛇蝎吧!我想,今日站在这里的各家,有多少,不是真心想与我沈家为敌的!又有多少,是被这自诩正义的唐堔,唐家主给诓骗过来的!啊~不过就是臣服在我沈家之下而已,除了这些,与平日里又有什么不一样,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样都少不了你们的!难道非要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才是你们想要的吗!”
沈夜轻晃着头,不紧不慢的说着他所谓的那番大道理。此话一出,身后站着的诸位家主,即刻变了脸色,他们的确不是主战而来,畏畏缩缩,委曲求全确实是懦夫行径,可至少可以保得一家上下百余口人的平安,可若是一战,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沈夜!咳咳!你休的胡言乱语!在此蛊惑人心!噗!”唐翊推开苏木,怒目而视,大吼之下,一口血没压制住,吐了出来,猛烈的咳嗽着。看来刚刚沈夜那一掌,打的他委实不轻。
“阿弥陀佛!沈大人,现在你站在这里,说不会伤害这些人,给他们留一条活路。那之后呢,十年,还是二十年?你能保证,你所说的话,就真的是你心里所想吗?只怕是他们听了你的话,放弃抵抗,任你摆布,换来的,就会是一身白骨了吧!”
第346章 殊死一战2()
身后的众人面色变了又变,那颗左摇右晃的心开始举棋不定。
“哎呀呀~连静安和尚都能说出这番话,怎么,是寺院的佛经不好念了?还是说这些年的清苦,压制不住你那颗好战之心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和尚,不就是为了赎你杀戮之业的罪孽吗!尸横遍野,血泗横流,整个门派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乱坟岗!如此震撼的一幕,想必你这么多年应该都没忘吧!可今日怎么反倒不在乎了?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放任自流,在这赎也赎不清的罪孽上在加上一笔吗!”
静安心神一动,看向沈夜的眼神带着有侵略性的探究,他知道沈夜暗指的就是当年众门征伐门派一事,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刚想出声质问,却又恍然。当年一事他曾说给过唐堔听过,而他们两个又是旧友,唐堔若是同他说起,到也不奇怪,只是沈夜的态度,不像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那般,倒像是,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一样!还有他那没由来突然升腾起的恨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夜见他哑口,继续说道:“今天在这里我也不妨把话挑明了说,今日一战,挑起的不是我,是你们前面站着的这位,为了自己的私仇,振振有词的把你们全都扯进来,拉你们下水给他报仇。他是唐家的家主,唐家人自可不必评说。可你们不一样,你们身上可背着全族的性命!稍有不慎,这后果,谁会替你们承担?是他!他!还是他!”沈夜依次指过唐翊,唐堔,和静安。
他这番说辞显然给方才就动摇不止的众人心头又添了一把火,当即就有一位家主站了出来,对着唐堔说道:“唐家主,我与那沈夜算不上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他有句话说的不假,我们不只是自己,还有家族中百余人的性命系在我们身上。倘若真将全族覆灭,让我等怎么去和列祖列宗交代!”
说话的这人是陈家家主,他一条腿被砍伤了,此刻只是被亲卫撕下的布条简单的包扎着,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他一瘸一拐的在亲卫的扶持下蹭到唐堔面前,拱手质问着,似乎是在讨要一个说法。
“是啊!”“就是说啊!”其余人一见有人甘愿当这个出头鸟,也赶紧跟在其后小声的附和着,改变了立场。
这人一见有人附和他,顿时硬气了不少,看着唐堔的眼神也带上了那么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陈家主?”唐堔回头瞧了他一眼,略带嘲讽之意说道:“陈家主莫不是忘了,那些向沈家低头的人,都落了个什么下场!”说完这话,唐堔转过身来,向着他走近两步。唐堔比他高了出半个头,威压的气势让陈家主刚刚攒起来的那么点儿威信瞬间歇了菜。
“或者说,陈家主觉得,族人任人宰割,受其凌虐,只要留的一条命在,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你!”这位陈家主被唐堔这话一刺激,险些晕过去。腿上的伤也适时发作,扭着一张变形的脸,被亲卫扶了回去。一见他讨了个如此的结果,刚刚附和的声音便也销声匿迹了。
第347章 殊死一战3()
“大敌当前,该想的应该是怎么抵抗,而不是任由人家轻描淡写的挑拨两句,就自乱阵脚,谁都想苟且偷生,可若是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这偷不偷的了生,可就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了,该当如何你们自己考虑,若还是执意与沈夜求和,那大可站到对面去,我不会难为你们!”唐堔义正言辞的看着这些说着,眼里的坚定是那么的不容置疑,也给这人心涣散的局面吃了一剂定心针。
“我们求得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太平盛世,四海安定吗!现如今沈狗为非作歹,霸尔等家财,辱尔等妻女!难不成就给列祖列宗一个如此的交代吗!”
“对!只要他沈夜还活一天,他沈家还在一天!那我们锦云就永无宁日!最为稳妥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一了百了,解了我等的心头之恨!”
“杀了沈夜!踏平沈家!”
“杀了沈夜!踏平沈家!”
风向开始变了,少了诸多反对的声音,唐堔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重新转回身,看着雁笙台下的一切,发出了指令:“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在多耽搁了!”
江琰,江城率领着混着各家弟子的‘杂军’向着沈夜出冲去,唐堔飞身下了雁笙台,直逼沈夜而去,身后唐翊想要跟上,却被静安拦下了。
“你现在受伤过重,过去也是给他们拖后腿,到不如留在着。”
金砚,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竹南和凌霄一并随着唐堔而去。三人赶上唐堔,竹南在唐堔耳边说着什么,见唐堔点了点头,才离开他身侧。
四人呈包围之势向着沈夜而去,唐堔手中攥紧的剑泛起阵阵寒光,似在为他的这一战而助威。对面的沈夜将长剑横在身前,死死的盯着唐堔一人,对旁边的三人漠不关心。
唐堔的剑向着沈夜刺来,两把剑“铛”的一声碰到一起,唐堔的手被从沈夜传来的强大灵力震的发酸,险些就有些拿不住手里的剑,脱手给扔出去。他不敢置信的看了沈夜一眼,没想到,吸食了生魂的他,灵力会变得如此之强,不过既然他已经吸食,那就说明,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沈夜游走在四人之间,只是几招下来,就把竹南的肩膀通了个对穿,一掌将比他不知魁梧了多少的凌霄一掌拍飞了出去。
“就靠这些蝼蚁牵制我,唐堔,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啊!”沈夜竟还抽出空来对着唐堔笑着说了一句话。
这边沈夜占了上风,那边的厮杀也占尽优势。沈夜的这些亲卫都是受他严密训练的,就如同唐翊的忆安阁一般,只不过,手段更加残忍,人数更加庞大,将这些人生生变成了只会杀人的傀儡。他们训练有素,有章有法,配合得当,加上修为灵力都不低,一时间成了一块硬铁板,让江城,江琰他们这帮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逼着一步步往后退。
他们之前本就被打的溃不成军,现在又是众多家族混在一起,各家术法一道使,乱成一团。
“怎样,就算是如此,你也还要打下去吗?”
“已经停不了了,不是吗!”
第348章 殊死一战4()
沈夜伸手一挥,离他最近的几人就应声倒地,不动了。而他自己手上被唐堔新添的口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唐堔瞧着这一幕,心下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找生魂吸食了。可若是照他这般,受了伤只要在旁随意抓一两个生魂就能恢复的话,那不就相当于是个不败的存在吗?也不知道连怃给的毒到底有没有作用,这都过了这么半天,还是没看出又一点儿效果。
“撕拉!”唐堔的衣服被沈夜的剑划开,同时也蹭开了一道血口子。
“别白费力气了,上次一战你就应该知道,你不会是我的对手,要不是你体内那毒,只怕也不会与我过这么多招,那次没杀了你,放虎归山,这次,可不会再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那你尽可以试试!”唐堔咬牙看着他,身上已经快要被血染透了,只不过因为婚服的缘故,看不出来罢了。
两个人继续缠斗在一起,就在沈夜的剑再一次要刺穿唐堔腹部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另一把剑用力一挑,偏了方向,卸了他大半的力道,刺穿变成了侧划,让唐堔堪堪躲过了一劫。
来人正是护送白露去毓灵山的陆之寒,他看着连翘安顿好白露之后,便即刻御剑而归,一刻也没有多耽搁,循着打斗声找到这里,这才助唐堔脱险。
“之寒兄,多谢!”
“此时此刻,不必言谢!”
战局有了陆之寒的加入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之寒!你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吗!你说过,不会因为我而杀别人,也不会因为别人而杀我!那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沈夜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陆之寒身上,剑锋却是全都偏向唐堔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陆之寒。
陆之寒一直在用剑护着唐堔,抬头与沈夜的目光对视,说道:“兄长,我既说过那样的话,便不会食言,我既唤你一声兄长,便不会与你刀剑相向,唐堔是我朋友,我只是在护着他而已,绝不会,伤了兄长!”
“呵!绝不会!你可知你现在是在用剑对着我,刀剑无眼,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我自认对这天下诸多不满,对着世道憎恶至极。可对你,我仅有的那么点儿真心,全都给你了,一分一毫都不曾剩下!你说我十恶不赦也好,说我嗜杀成性也罢!但你现在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对的起我!对的起我安放在你身上的真心!”
沈夜此时的情绪波动的很大,身上被唐堔戳了几个窟窿竟也如不知晓一般,不去理会。陆之寒看着沈夜盯着他的,闪过痛楚的眼神。心下竟一疼。
“兄长!我……”
“之寒,你可知道,你如此做,跟用剑刺我的心,没有什么区别!”
‘嘡啷!’陆之寒的剑脱手,掉在了地上,他愣愣的呆在了原地。从小到大,除了师傅,唯一一个待他亲近,待他好的人,就是沈夜了,虽说他做了诸多错事,可确实如他所说一般,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过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他依稀想起,沈夜曾经同他说的一句话:
第349章 殊死一战5()
“在这世上,除了我娘之外,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放心,无论今后怎样,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护着你!”
陆之寒看着立于面前,被唐堔扎了好几个血窟窿的沈夜,眼里的紫晕再次淡去,刚刚的凶厉好像也随着气力的散尽,消弭不见了。本来纯白的长发被身上渗出的血染上了大片的血污,没了发冠的约束,不受控制的被冷风带过,向着身后扬起。
“呃…呃啊…啊~”沈夜丢开手里的剑,抱住了脑袋,似乎正在被巨大的痛苦席卷。沈夜见他如此,心下一沉,脱口喊了他一声:
“兄长!”
这一声过后,沈夜那飘忽而过的眼神对上他的,蓦地一滞。
“之……之寒?”
他张口艰难的叫了他一声,眼神恢复了清明,是陆之寒最为熟悉的,他的兄长看他时特有的目光。这一眼,将他的回忆扯的有些远,扯回了沈夜刚被陆之寒师徒救起没几天的时候。
那时候的沈夜被缠了一身的白布条,一条断腿也被固定的僵直不能动,只能趁老头出去采药的空档,拄着陆之寒给他找来的那么一根粗树枝,一跳一跳和他的偷溜出去,坐在后山上看夕阳。还要时不时注意身后的动静,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沈夜躺在软草上,身下的草密而软,就这么躺着,只觉得比那铺了软帛的床榻还要舒服。他看着逐渐消沉的落日,随着一旁的陆之寒开口说道:
“之寒,我这一辈子,没过上过什么好日子,除了不记事时感觉不出什么,在那之后,没有一天让我觉得,我生在这世上,是一件正确的事。那时候没人待见我,我娘看见我,除了会让我努力练好修为,就只会看着我哭。在我印象里,我就没见她笑过。明明才那么年轻,却比那干活的粗使老妇看着还要不如。
以前我爹还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我们,到后来,就来的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三五年都不一定能见他一面,要不是每月会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