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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园的草药很齐全,排列整齐的茁壮生长着,也正巧方便了唐堔研究沈嬿秋给他的那张药方子。自上次见过她一面后,那药方子就被他收起来,再没看过。此时拿出来展在眼前,有些模糊的字迹依稀可辩,好在这几味药他都存的有,不必费心再去找了,而且就目前这个情况,就算是找,也不见得就能找着。
小火慢煨的药草散发出阵阵的清苦气,唐堔闻的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白露有些受不了这药草混杂的味道,闻起来就像她娘硬给她灌下去的药汤是一个味儿,舌尖一震,苦胆都要从胃里翻腾出来了。
第330章 意外()
只得掐着鼻子缩在一旁,看着唐堔慢条斯理的煎药。
因为外面天寒,无论是煎药的炉子还是成堆的药草,全都被移到了屋子里来。加上紧闭的门窗,不大一会儿,清苦气就绕满了整个屋子,并且有逐渐加浓的趋势。
唐堔皱着眉头看了白露一眼,:“你若是受不了这味道,大可以不和我窝在这儿。”
白露摇头,嘴里紧着呼吸,没言语。
小半个时辰后,唐堔看着碗里浓郁的药汤,几个呼吸过后,一饮而尽。往常这药他自己配不出来,只得等着唐郢,或者沈嬿秋给他,一个月只给一次,之前倒是还多少能克制些,到了后来,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距上次毒发还不到一个月,还差着几天,唐堔想着若是这几日连续服药,会不会压制的效果好些,于是乎一天三碗药汤这么灌着。几天下来对毒的效果怎么样不知道,倒是将白露熏的没了脾气,纵使唐堔一身的清苦气,白露还是无所顾忌的抱着他入睡,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他不是没想过睡在书房,可是接连两次都被白露追了过来,故而他也就不再躲了。
打从初六这天早上,白露就开始心神不宁的看着他,隔上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问他一句感觉怎么样,唐堔没什么感觉,却又不忍驳了她的面,故而每次白露一问起,他都会说好些了。
这种对话一直持续到了初七的傍晚,唐堔的身体还是没感觉出什么异样,就连那种毒发最开始的酸麻感都没有出现,让他心下一惊,难不成持续用药,真的有效果?
二人相对而坐,直到戌时那熟悉的感觉爬上了指尖,唐堔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算是呼出来,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袭来,相反,他甚至还保留着一部分清醒的神志,眼中的血海也不似之前那次汹涌。这让白露也放心了不少,二人皆以为是那药真的起了作用。
折腾到半夜,唐堔的毒就退了,比以往缩短了好几个时辰,本应该高兴地事却让他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看着白露欢喜的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便将这份奇怪的感觉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扫了二人的兴。
二人回到唐家后,大婚事宜一切如常,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直到看见各家家主长老亦或者有些地位的人前来时,唐家众人才明白,唐堔为什么当初会带那些人回来。话说回来,就算他唐堔说的再对,给的指示再明确,不是自己的人,真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忙,可是他们的家主在就不一样了,无论家主是好是坏,危难当头他们总不能不管。既然众人都无言顾及其他,那他也不在乎从背后捅一刀,逼他们一把,往后没了退路,只能往前拼死一战,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功成身退。
唐家家主大婚,谁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金家家主到!”
“花家家主到!”
大门口迎客的弟子引着诸位来客往大殿上走,这场鸿门宴还没开席,肃杀之气却已经弥漫开了,每个人心里都不住的打鼓,不知道等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第331章 大婚()
绫罗绸缎掩映之下,是交相辉映的刀光剑影,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落座的各位手中的剑还封着鞘。
虽然这场大婚有一部分做饵的成分在,大多数人也都明白,可白露还是不免沉浸在新婚的喜悦当中,本来按照习俗,出嫁头天晚上,新娘子是不能和夫君见面的,可谁让她嫁的人是唐堔,这层规矩自然守不成了。不但规矩没守成,还堂而皇之的同床共枕。
白槿之曾经提出过异议,被唐堔三言两语打太极就给糊弄过去了,就算是老岳丈,可唐堔这身份在这摆着,能提一次,却不能提第二次。
唐堔平时没穿过红衣,上次那还是第一次在白露面前穿。其他人更是没见过,不知道这本就风姿绝伦的唐公子穿上了红袍,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在紧锣密鼓的喧闹声中,大典开始了。一系列繁琐的章程听得白露头都大了,她从来都道,这成亲不就是两个人,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喝了合卺酒就算是礼成了吗,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最重要的是,连新嫁娘的盖头都没有!
唐堔附在白露耳边耳语:“上次我给你的,是普通人家,最普通的成婚,自然简单。这次可不一样,你且好好看看吧,幸亏我昨天夜里占了先机,不然今日就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起先白露不明白唐堔这话的意思,直到后来祭祖仪式的开始,她才算体会到了,何为繁琐。
世家的礼不比寻常百姓家,三五好友,两家亲戚,热热闹闹的摆两桌酒宴,就算是庆贺新人成婚了,通常要经过祭拜先人,念诵家规,等等繁复的仪式,才算是正式被列入族谱之中。
一般来说,像萧离的父亲萧忱,唐堔的父亲唐清远,都是在继任家主之前就已经成婚生子,而家主成婚显然要更加庄重严谨,面面俱到。
“仪式开始——奏乐——请家主及夫人入殿!”
白露头上的钗子和腿边的禁步节奏一致的起伏摇晃着,发出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她的一只手执在唐堔手里,举在二人中间,时不时被宽大厚重的袍袖侵扰。
唐堔的长发用簪子別着,虽然没有束发,却也算是整齐,毕竟人家是家主,只要仪态不出什么大的问题,没有人会找这个不痛快。
长长的拖尾划过一级又一级石阶,像水中扩散的波纹,像石子打破的涟漪。
冗长的石阶终于在慢吞吞的的长行中走到了尽头,恢弘的大殿内坐着各家前来道贺的宾客,殿前的石阶旁伫立着整齐站立的弟子。唐堔握着白露的手,从一群人眼中经过,入了另一群人的眼。
众人分坐两旁,目光迎着两个人看去,皆被这有些震撼的两个人晃的眼前一亮。
唐堔本就生的白,样貌更是不必说,天人之姿的美称可不是平白得来的。这一身的大红色更衬得他唇红齿白,把平时的那一身棱角磨了个干净,眼里避去锋芒与锐利,柔和的好似一滩春水,让人想腻到骨子里。
第332章 繁琐的礼节()
两人踱至殿前站定,白露才倒出功夫歇歇维持了半天的表情,和被唐堔握的有些发酸的手。
“换乐——祭拜先人!”
果然!白露想要偷撇一眼唐堔,却因为头上的分量太重,压的她脖子有点转不过弯,再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便放弃了。
刚刚奏响的声乐平缓舒和,这一换就成了威严庄重的调子,整个大殿气氛有些不太一样了,好像所有人又在屏着呼吸一般,大气不敢喘。
按照事先学好的步骤随着唐堔祭拜完先人,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本身就厚重的衣服让白露在这三九天里出了一身的薄汗,将那衣衫紧贴在身侧,有些难受。反观唐堔倒是没什么异样,还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欠揍表情。
“换乐——呈家规!”
一份看起来十分厚重的家规被人放在托盘里托了上来,白露有些手心冒汗的歪头问着唐堔,:“哎,唐公子,你们家的这个家规,有多少条啊?”
唐堔眯着眼睛想了想,给了白露一个确切的数字:“一共应该是五百三十九条。不过那是我早先听过的了,又过了这么些年,不知道,有新加了没。”
“那你们这个家规,不会还要遵守吧!”白露面露菜色,表情十分难看。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过我从没被要求背过这什么家规,估计也就是写出来,唬人用的吧,不必太当真,再说了,就你那脑子,这么些家规也装不下去,不用在这庸人自扰!”唐堔轻轻的捏捏白露的手,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白露翻起白眼,欲将手抽回来,却没料到唐堔一个收紧,差点让她失了平衡,栽倒在地。
家规被从第一条开始念起,足足念了半天,居然才念到五十多条。白露的脸隐约有些抽搐,他们两个人现在就像是两个供人欣赏的巨型玩偶,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动。还要面带微笑的目视前方。
“乐停——添族谱!”
那又臭又长的家规终于是被念完了,不光是白露,连带底下坐着的众人都是心下一松。唐堔左手执着白露的手,右手拿起了小案上的朱砂笔,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添上了白露的名字。最后一笔落成,白露心里一松:到如此,她便算是他正式的夫人了吗!
“奏乐——拜天地!”
“拜高堂!”
“对拜!”
“礼成!”
典礼完成,天色已经从蒙蒙亮的白,变成了徐徐暗的黑,不知不觉一天已经快要过去了。果然如唐堔所说,这世家的繁缛礼节会要人命的!
白露被连翘扶回了房间,还是那住惯了的小院,除了四周变得张灯结彩,一切没有什么不一样。推门进屋,入眼皆是一片刺眼的红。
红色的床帐,红色的锦被,红色的地毯,就连房顶的帷帐都换成了大红色。
“咕噜~”本来还想做番感慨,诉说诉说大婚之日内心的美妙情感,却被这不合时宜的一声‘咕噜’给硬生生的破坏掉了。
白露面待窘色的看着身后的连翘,将头上的发簪,步摇扯了下来。
“夫人稍等,饭菜马上就好,公子知道您肯定会饿,毕竟一天没吃东西,谁受的了!”
第333章 宴间()
等白露在连翘的帮助下将头上繁杂的头饰除干净后,厨房已经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清粥小菜,连翘识眼色的在白露皱眉说话之前解释了一番。
“公子说,这时候不好进太多油腻大补之物,会伤脾胃,还是吃些清淡些的好。”
白露依言点头,暗自笑道:那人还是管的这么多,不过谁叫她喜欢。
风卷残云般的扫过桌子上的吃食,才让空虚了一天的肚子有了些许沉甸甸的着落,看来真的是饿坏了。唐堔还在前招呼着宾客,是不能像她这般离开的,也不知道就这么再被灌一肚子酒,还受不受得了,那倒时候,他们这迟了不知道多久的洞房花烛夜,还作不作数……
白露躺在软榻上休息,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事,还没想出个头绪,就意识一沉,睡了过去。连翘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确定她睡着后,拿了一张毯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转身出了屋子,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来!喝!今天……今天高兴,可要喝……喝个痛快!唐……唐家主手里的好酒,平时……平时可喝不着,过了这个村,可就……就没这个店了!”一个穿着十分显眼的年轻人举着酒杯,哆里哆嗦的不知和面前的哪一个碰,嘴里不清不楚的大声嚷嚷着。
“去你的吧!又不是你成亲,怎么看着你比人家新郎官还高兴,像话吗你!”旁边的一位年龄相仿,却稳重不少的年轻人想从他手里把那晃晃悠悠,快要洒出酒的杯子夺走,却被他一把拦下,大着舌头狡辩起来。
“哎~你……你这就不懂了吧,是……是他成亲不假,可……可把大家伙都叫过来,可不就是图个热闹的吗!冷冷……清清的,你难受不难受!是……是不是,唐家主!”他这三个字一出,将围在一堆闲聊的众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去,这场婚宴的主角之一正向着他们走过来,手里端着的杯子象征性的向着他们举了一举,杯里的酒却也所剩无几了,他本人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醉色。
明眼人当即就明白了,只怕是这人从头到尾就拿着这一杯在糊弄事,碰上认识的就喝上两口,要是面生就意思一下的举举杯子作罢,他若不想喝醉,谁敢逼他。
“金兄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唐堔笑笑,伸手和他碰了碰杯子,将那只剩了一个杯底的酒倒进了嘴里,转身离开了。
“唐家主慢走!”“慢走!”
送走了这尊大佛,其余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东拉西扯的说起什么来了。被称作‘金兄’的年轻人借口醉酒离开了。
虽然嘴上没说,但他们心理明镜似的,这哪里是什么婚宴,摆明了就是逼着他们这帮人站在他这一边,那位更要命的祖宗还没到,这要是两个人真对上,刀剑无眼,死的还是他们这些加在中间的人。只是他们忘了,若没有唐堔出来掺和这一脚,只怕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都是望尘莫及的了。
回想起刚刚那位‘金兄’说的一番话,似有深意。不知是真醉了,还是装醉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第334章 临别()
一道人影脚步匆匆的穿过觥筹交错的杯盏之间从侧门溜出了大殿,脚下之稳哪还有一点儿刚刚那站都站不住的影子。
“我说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些,还非要让我在里面待着!”那人一见面就抱怨道,正是金砚本人。
“没办法,眼睛太多了,这种时候不能出什么岔子,再说了,我看你刚才喝的挺高兴的啊”唐堔打趣他,换来了一记冷眼。
“你说我妹妹怎么眼神儿不好,偏偏看上了你!”金砚斜着眼撇他。他与唐堔身形上差不了几分,却总觉得唐堔身上那股云淡风轻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妹妹?我怎么不知道,我夫人何时又多了你这么一位哥哥!”
“她自小与晴儿一同长大,晴儿的妹妹,不就是我妹妹!要不是如此,我怎会让晴儿帮你把人拐跑,还害得她路上遭了沈家那群狗,差点受伤!”
看着金砚似乎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唐堔也自知这件事上是自己理亏,抬手摸了摸鼻子道:“那件事我是真的没料到,若我知道……”
金砚摆摆手:“我不是怪你,天有阴晴,水有潮汐,这种事又不是说避免就能避免的。我问你,你确定你这主意能行得通?”
“行不行的通我也说不好,而且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雁笙台的限制,还是靠你了!”
“这你放心,金家的限制我还是靠谱的,而且还有几个长老助阵,出不了什么岔子!”
“那就好。”
两个人在一条岔路处分开,唐堔向着他的院子,也是今夜的婚房走去。而金砚,则去了雁笙台。
唐堔推门进屋的时候,白露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窝在软榻上睡着,对于唐堔的到来毫不知情。轻手轻脚的坐在白露旁边,唐堔盯着白露看起来,她身上的婚服还未脱,在毯子盖不到的地方露出了边角,和他身上穿的如出一辙。
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凝滞在了她身上,眸子里没有跳动的火,只有平静而悠远。唐堔俯身在白露额前留下一吻,不带任何情欲,就只是单纯虔诚的一个吻。他的唇有些薄凉,这浅浅的一吻居然让白露感觉到了,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可实在是困得要命,挣扎了许久,也不过只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轮廓,可就算看不清楚,她也知道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