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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见他出口反驳,便继续假惺惺道:“我知道,你素来喜欢拿你哥哥东西,平时我们都不怎么在意,也不怎么管你,只是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老爷,你说是不是啊。”一旁的萧翰升见她把话抛给自己,瞪了她一眼,也不得不清清嗓子接到:“是啊,离儿,拿了东西就赶快拿出来,这里这么多客人,你这样,多丢箫家的脸。”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夫妻俩,萧离从心底里反感。
“也对,我那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及我这大哥身上一件衣服贵重,也难怪会觉得是我偷的。”萧离看他们今天好像是不打算放过自己,而且知道那发簪必定是他们自己私藏起来,然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他,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砸自己的脚,更丢脸些。于是萧离说道;
“不错,那簪子正是我拿的,我见那簪子品相不错,便想着拿去卖了它,倒能吃上几顿好菜。”
见萧离这么大言不惭的承认了,大夫人他们几人却有些懵。
第26章 他不是你们能动的人()
如若萧离一直坚持不是他拿的,那么,大夫人会以他偷东西并拒不认罪而惩罚他;而如若萧离认了罪,那么,惩罚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大夫人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妙。终于还是等不及了要动手了吗。萧离心想。
以前无论用什么办法将他赶出去,总会有人议论,毕竟只是箫家的一面之词。而这次当着这么多的名门望族的面借势把他赶出去,又有谁还会在说箫家的不是。这么些眼睛都在看着,也算是给箫家做了证。
果然,就在萧离认罪之后,大夫人惊愕片刻,便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笑。本来以为这臭小子会拒不承认,没想到居然承认了,那就更好办了。
“老爷,你看,这该怎么办呐”大夫人象征性的问了问萧翰升的意见,在箫家,因为大夫人娘家位高权重,萧翰升得以座上箫家的家主之位,自然是没少出力。而萧翰升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大夫人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和她计较。
“该如何就如何吧”萧翰升此话一出,便是默许了萧离任由大夫人处置,他不再插手。
“娘,我这弟弟如此顽固不服教化,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萧允此时也凑了过来,露出一脸阴笑。
“按家法,当挨七七四十九鞭,赶出箫家,此后生死,在与箫家无半点瓜葛。”大夫人得意洋洋的说着对萧离的处置。这处罚对于偷东西来说委实太重了些。无奈对于这种家族来说太过常见,所以在场的宾客并没有表现出惊异之色。一个个泰然自若的看着这场好戏。
大夫人话音刚落,便有人拿来一根鞭子,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
接着,萧离被带到一块空地,大夫人将鞭子递给了一旁的萧允,“允儿,你来。”萧允见状赶忙接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向着萧离而去。
此时的萧离有些心灰意冷了,其实他早该清楚,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连活口都不给他留,这些鞭子打下去,能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萧允挥起鞭子正要往下打时,面门处一股气浪打来,直接将他掀翻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更是让萧允惊出一身冷汗。那人想必是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他此时必然已经死在这里了。
大夫人冲过来,扶起了萧允,“怎么样,允儿,你没事吧。”“我没事。”
见萧允没什么大碍,大夫人夺过萧允手中的鞭子,向着萧离走去。“兔崽子,你对我允儿做了什么。”面对大夫人的兴师问罪,萧离并未作出回应,甚至低着的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大夫人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恼火,举起鞭子便想要打。但还没等打下去,也被掀翻在地。
“娘,你没事吧!”见此状况的萧允连忙上前,把大夫人从地上扶起来。
“哼,就凭你们,还想动他,你们不配,他不是你们动的起的人。”一道冷冽傲慢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面带黑色面具的人蓦然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27章 另一个箫家()
来人打眼扫了扫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跪在地上的萧离身上。来到近前用手一挥,捆着萧离手脚的绳子就化为了灰烬。
“你是谁?”萧离对于眼前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
“带你走,你不属于这里,我废了这么大功夫找到你,可不是让你死在这些蠢货手下的。”来人没有回答萧离的问题,反而说出来令萧离更加困惑的话。
不过,对于一个十六岁,长期遭受欺辱的少年来说,能离开这里,是他许多夜不能寐的夜晚,反复思考的一件事。既然能离开,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无论在哪里,总比这里要好的多。
“你是什么人!”萧翰升冷声质问道,“你打伤我妻儿,放了那逆子,还对我们出言不逊。”
“果然是蠢货,我说过是来找他的。”说着,便用手指了指刚站起身的萧离,“如若不想惹麻烦,就老老实实的待着,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不过,这人,我可是要带走的。”
听他这么说,大夫人坐在椅子上,瞪圆了眼睛,有些气愤:“带走,你凭什么带走,他生是我箫家的人,死是我箫家的鬼。我们怎么对他也是我们箫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听到大夫人这番话,来人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听听,你听听,刚刚还说你以后与箫家再无瓜葛,这才多一会儿,又将你算作箫家人,真不知道萧慎那老东西,怎么把箫家弄成了这副样子,一家子都是一般的蠢,也怪不得当初叫人给赶出来。”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来人笑的更厉害。
“唐阁主。”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那笑声。
“唐阁主,不知今日造访,所谓何事。”话音未落,便见一个枯瘦的干巴老头被人推了出来,头发稀疏的贴在头皮上,皮肤皱皱巴巴包裹在身上。整个人就像是没几天好活的样子。
看见此人,这位唐阁主眼睛眯了眯,上上下下将这个老头打量了一番。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
“唐阁主,你口中的萧慎便是我的祖父,他自幼便与我说起过唐阁主,方才在楼上看到那招式和穿戴,便觉是你,没想到,竟真的是。”
来人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百余年过去,这箫家竟还会有人知道自己。“我来此没打算做什么,也没打算找你们麻烦,只不过是来带一个人走。”来人有些不耐烦,这些人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了。
老头瞥了一眼萧离,转头看向来人,:“也罢,不过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孩子而已,你想要,便带走吧”接着话锋一转“今日多谢唐阁主手下留情。”
见老头这么说,来人也不再耽搁,抓起萧离的衣领子,一眨眼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是在他离开后,还留下一句话。仿佛是自己的一句嘟囔。
“真是跟萧慎一样,一样的没眼光。”
众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箫家人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头。
“命该如此,罢了,罢了。”老头一声叹息,“老太爷”萧翰升还想上来询问,却被老头一挥手拦了回去。
老头走后,前厅继续萧允的及冠礼,推杯换盏之后,人们便忘了这次意外。
“你要带我去哪啊”在萧离第十九次问起前面的人时,那人终于回答了,“箫家,不过,要先回一趟忆安阁。”
“不是刚从箫家出来吗,我不回去!”萧离有些生气,停下了脚步,刚刚才说是救他出来,怎么一转眼就要把他在送回去,回去他还能活吗!
那人回头看看他“不,不是那里,我们要去的箫家,是另一个箫家,那才是真正的箫家,而你待的那个地方,早就和箫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萧离有些吃惊:“你是说,还有一个箫家?”
第28章 交易()
在萧离的疑问中,来人带着他来到了一扇黑色巨门前,门口还有两个守卫,也是一袭黑衣的打扮。萧离心想,这个什么阁主倒真是钟爱黑色啊。
一路以来,萧离看出这是在一座山中,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峰,高处还有雾气缭绕。
“阁主”“阁主”
守卫恭敬地向面前的人行礼,来人微微颔首,便带着萧离进了那门。
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迎面就看到一个大殿,其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冷幽殿”。笔锋苍劲有力,傲然不逊。
一路上,不管是巡逻的侍卫,还是来来回回奔走的侍女,都偷偷打量着,他们阁主身后的这位,衣衫破旧,脸上脏兮兮的少年。
萧离被人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本就不干净的袖子又擦了擦脸。
“这里是锦云的雾隐山,灵气浓郁,是个不可多得好地方,所以,我在这修了我的忆安阁。你方才,也听到他们唤我阁主了,我姓唐,唐翊,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阁主就好。”
一路上就没见这唐翊怎么说过话,这突然多说了两句到让萧离不知该怎么接,只得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那人进了殿中,便向着最高处的那把漆黑的,几人宽的椅子走了过去,那椅子很精美,可见做工的精巧。
掀袍坐定,身边的侍女倒好了茶,抿了口茶,唐翊这才接着说道:“你本就是箫家的人,只因多年前的一场意外,你爹去世,你娘带着你躲进了你待的那个箫家,偷梁换柱做了萧翰升的一个小妾,生下了你。”
“那么说,萧翰升不是我爹!”萧离有些激动。
“不是,那种废物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唐翊有些不屑,:“本来你娘是想着,就算是被赶出箫家,也算是沾亲带故,比把你放在别家放心一些,只可惜,你娘打错了算盘。这些人,当初被箫家赶出来,就是因为他们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悔过自新吗。”
“既然如此,你找到我,是想让我重回原本的箫家吗。”萧离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新身份。
“我也是偶然得知你的存在,当然,救你出来是有条件的。”唐翊盯着萧离看。“什,什么条件?”萧离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想着:不会自己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吧,到时候,这人再给自己吃个什么毒药控制自己……
见萧离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唐翊站起身走到萧离近前,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一天到晚就会胡思乱想”
萧离回过神看了看唐翊,没说话。
“我不过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交易?”萧离问道“什么交易?”他不明白,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有什么可以让这个阁主可以做交易的东西。
“你和我很像,所以我才会将你带出来。等到了真正的箫家,你就会知道,我和你做的这笔交易有多么的划算。”唐翊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回去之后,你会得到你该有的一切。”
“难道不是吗,我本就是箫家的人啊”萧离打断他。
“是,你是箫家的人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像箫家这种大家族,你这样的孩子,会少吗,如若箫家真的重视你的话,会任由你流落在外十六年吗,以箫家的能力,找一个自己家族的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去找你。换句话说,你回去箫家绝不会不认你,但你已经落后了其他人十六年,你觉得,箫家还会重视一个根本没什么价值的人吗?”
唐翊的一番话说得萧离哑口无言,是的,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事实。萧离的眼神黯淡下去,不知在想什么。
唐翊拍了拍萧离的肩膀,“所以,我说这个交易你一定会答应的,我可以帮你在箫家出人头地,甚至可以让你得到整个箫家,你有野心,也会有这个能力,这一点,我不会看错。”
萧离目光有些闪烁,唐翊知道,他动心了。
“那你,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你已经如此厉害了。”萧离有些不明白,靠着自己能帮到唐翊什么。
唐翊摇摇头,“我想要的,只是打败一个人。我们能力不相上下,但无论是权利还是荣耀,始终都是他一个人的,你能明白,一个和你实力相当的人始终压你一头,无论你再怎么反抗,怎么努力,到头来,都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笑话。”
这是唐翊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没等萧离仔细问那人是谁,唐翊便向殿外走去,“我知道你会答应这笔交易的,换换你的衣服,几天后,我带你回箫家。”
第29章 烤鱼()
唐翊走后,萧离便被一旁的侍女带去沐浴更衣了。
两个时辰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萧离有些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他从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更不要说什么整理仪容了。之前看着萧允那些价值不菲的衣服和配饰,只能默默的羡慕。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穿上这锦衣玉缎。
镜子里的人一袭白色长衫,外面搭着一件水蓝色的外衫,看这料子比萧允穿过的还要好。常年不经打理的头发有些毛躁,但被侍女收拾一番后也已经比以前好上太多。洗干净的脸显现出来原本的面容,有些稚嫩,却难掩那俊朗。
想着以前的自己和过往,萧离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箫家家主不去当,偏偏跑来我这忆安阁唉声叹气,你就不怕,让人给传了去,坏了你这箫家主的名声。”
一道打趣的声音传来,萧离不去看都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我现在连在你这儿待一会儿都要撵我了”萧离翻翻眼皮,不去看他。
唐翊笑了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起来,“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在这多待些日子呢,这么多年了,你早已当上了箫家家主,而我,也在唐堔自愿退去这家主之位,跑去那什么冥殿当了冥君之后,接手了整个唐家。”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萧离淡淡的回道。
“唉”唐翊叹了一口气,“自那件事之后,你就,罢了,不说了。”唐翊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话。
“既然来了,就在这修养一阵子再回去,反正你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唐翊出口挽留着萧离。“好,不过你这忆安阁的暗卫倒是该换一换了,我这才离开多长时间,就已经不听我的话了”。“有这等事!”唐翊露出差异之色,随即又肯定到“换,既都如此,自然要换。”
萧离笑笑,没在说什么。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唐翊想要做什么,只是没有说破罢了。白露那件事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也是他的手笔。只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唐翊于他是有愧的,但这么多年来,亦师亦友,他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唐翊,所以他没办法去恨他。也恨不起来。
毓灵山
睡了一觉的白露,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有什么不适应的,反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身下床推开一旁的窗户,瞬间一股没有任何杂质的风吹了进来,秋风凉爽而舒适。
站在窗前吹够了风,白露才发现,从这望出去,就是绵延的山峰,不时能见几只仙鹤,围绕着白色的雾气飞着。因为这里本身就处在山中靠上的位置,四周的景致自然是没的说。怪不得唐堔昨日那么着急让她来这里,原来就是想让她看这些。
伸了伸懒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