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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刚刚接到市民电话,有个女孩子跳河自杀了”小徐说到后来,每个字都咬得很轻。张启东像是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市民电话,女孩跳河自杀跳河哦,对了,陈奕霖说,夏医生和他说过的,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最近不要靠近水源,不要想不开难道难道
张启东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迅速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边大步朝前走,说:“现在死者在哪儿?案发现场又在哪儿?”
“据报案的那个市民说,女孩儿被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报案的那个市民既是报案人,也是目击证人。案发地点就在通灵桥,女孩儿的尸体也在那边。”小徐说着,一面快步跟上了张启东的步伐。
小徐接到了市民的报案电话之后,就立刻通知了其他人,让他们马上准备好,去警局门口等着。所以张启东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了,见张启东来了,就都上车,朝着案发现场,通灵桥去了。
张启东这一次和小徐是同一辆车的。上车之后,一路无言。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等待的时候,张启东忽然出声,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徐,说:“死者的身份是什么知道了吗?”
小徐当然明白为什么张启东这么久了才问这个问题。她太明白张启东在怕些什么。因为张启东怕的东西,恰恰也正好是她怕的。
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绝不会因为两人怕这个结果,而就真的不存在了。小徐叹了口气,说:“报案人打来电话的时候,说因为死者穿着的是校服,所以确定了身份。是六中的孩子,不过既然还是高中生,那应该不会到十九岁”
本市的第六中学是全市最差的中学,里面的很多学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抽烟,打架,酗酒,成绩烂到无以复加之类的,而留级。所以小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没底的。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只能这么暂时地安慰一下自己了。
在没有确切的结果出来之前,就当那个死去的孩子没有到十九岁,今天也不是她的生日,她也没有患忧郁症吧。就让小徐这么告诉自己一会儿吧,不想其他的。因为她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第145章 第四起案子()
这段时间,小徐真的要被这个案子折磨疯了。明明就不是巧合,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巧合。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偏偏,谁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它不是巧合。
坐在驾驶座上的张启东也同样心里烦躁。第四个死者出现了,那接下来呢?会不会还出现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是第七个,第八个?
不!他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绝对不可以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无辜市民死去,他要争分夺秒,他要查明真相。
张启东把车窗开了一条缝,然后把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想在等红灯的间隙抽两口,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谁知才开车窗,就见马路边有个人,侧面,背影,身形,还有气质,都和一个故人非常地想象。
张启东愣住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张启东把车窗全开,然后探头去看,还是没有。一旁的小徐也看到了张启东的举动,心里觉得奇怪,就问:“怎么了?头儿?外面是有什么人吗?”
张启东觉得应该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就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是我看错了,没什么事儿。”
两人说话间,红灯早就跳掉,变成了绿灯。后面排队的车子见张启东他们一直都不动,就忍不住按起了喇叭。几个性子急的车主,甚至把头从车里探出来,对着张启东的车子开始骂骂咧咧。
张启东只能踩下了油门,车子缓缓驶动,朝前去了。因为张启东他们路上遇到了几个红灯的关系,所以其他人都是先他们一步到的案发现场。死者就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不知道是谁的。警戒线周围围了一大群陌生群众,大家都探头探脑的,有的还拿出了手机,对着警方和地上的死者一顿狂拍。
张可可原本是在尽力疏散人群的,扭头见张启东和小徐来了,就迎了上去,说:“局长,头儿,你们来了。”
张启东点了点头,说:“现在怎么样了?知道死者的身份了吗?报案人呢?录过口供了吗?”
张可可一边跟着张启东朝前走,一边说:“吕一现在在给报案人录口供呢。法医在一旁看死者,死者身份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也已经通知了家属过来了。”
死者当时跳河的时候是把包摘了,扔在一边,然后才跳到河里去的。所以死者的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学生证之类的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死者的包里也有她的手机。手机没有上锁,所以就没有设密码,马一打开了死者的手机,从里头的联系人那一栏里,找到了死者的父母的电话,然后拨了出去。
死者的父母在听说了死者的死讯之后,先是表示不肯相信,甚至怀疑马一是骗子,是坏人。后来马一将死者身份证上的信息都告知了家属之后,家属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然后开始崩溃大哭起来,一边又抽抽搭搭地问马一,案发现场在哪儿,表示现在就要过来。马一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们,后者千恩万谢地挂断了电话。
“死者的身份是什么?”张启东问张可可。后者把一旁的,从死者的包里头翻出来的死者的身份证,学生证等物品递给了张启东。张启东在戴上了手套之后接过了。
死者名叫刘瑞琪,是市六中高三的一个学生,但她并不是本市人。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张启东,今天就是刘瑞琪的十九岁生日。
张启东叹了口气。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至于太过震惊。他把资料都扫了眼之后,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报案人身边,问吕一,说:“怎么样了?”
“这位是报案人,也是目击证人。同时,他也是把死者刘瑞琪从河里救上来的人。”吕一说着,指了指蹲在一旁的大哥。这位大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身上披了件吕一的外套,皮肤黝黑,看起来有点儿年纪了。
据悉,今天下午的时候,这位报案人从通灵桥边走过的时候,发现刘瑞琪她就站在桥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桥下深深的河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因为刘瑞琪当时身上穿着的是校服,所以这位报案人就多看了她两眼。毕竟这个时间,学生本该是在学校里读书的,而不是在通灵桥上看风景打发时光。不过到底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又和自己没关系,管那么多干嘛呢。报案人这样想着,就继续踩着脚踏车走了。
走出几步之后,报案人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事儿。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报案人就赶紧又调转了自己的自行车的方向,朝着通灵桥的方向又骑了回去。
等报案人快要靠近通灵桥的时候,正好看见死者将自己身上的包从身上拿下来,轻轻放到了一边,然后翻越了桥上的围护栏,闭上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让报案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报案人生平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跳河自杀,一时间怔在了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要救人。
他猛踩脚踏车,到了通灵桥上,在望向桥下河水时,河水早已归于平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连点儿涟漪都没有起。报案人心里一凉,觉得坏了,这姑娘怕是铁了心的要寻死,连挣扎都没有。报案人心里想着人命关天,就赶紧高声呼救,希望能有人过来救救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可是报案人喊了半天,也没个人过来。
今天是工作日,不是双休日。而这个时间点,上班的还没有下班,上学的还没有放学,通灵桥又不在市中心附近,能有什么人呢。报案人咬了咬牙,最后自己也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等刘瑞琪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脸色青紫,嘴唇发白,断了气儿了。报案人的手机因为在河水里泡过了的关系,已经坏了,没法儿用了。正好这个时候从通灵桥上走过了一个人,报案人连忙叫住了那个路人,问他借了手机,然后打电话给了警局。
“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这才几岁啊,还这么年轻,人生路的一半都还没有走完呢,怎么就想不开了呢这是。想我以前和她一样大的时候,干农活儿,下地插秧,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到头也就吃的上一顿肉。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过想不开的时候。唉,只能说现在的孩子啊,真的是太矫情,太脆弱了。”报案人摇着头,不住地感慨。
张启东听了报案人的话,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那天在夏医生的诊所时,后者对他说的话。夏医生说,其实好多病人的忧郁症原本是没有那么严重的。而使他们的病症加重,恶化的,正是那些不理解他们的人。或者说,是那些不理解忧郁症的人。
夏医生说她遇到过很多病人,她们因为忧郁症的关系,导致自己一直都是生活在阴暗里,在他们的世界里,阳光照不进来。身为心理医生,夏医生努力想要在那些病人的心里开一扇小窗,让外面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透进来。可是他人的不理解,却让夏医生的努力,一次次化为乌有。
夏医生说,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子,是她的病人,在患了忧郁症之后,和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说了这件事儿。原以为好朋友会鼓励她战胜忧郁症,告诉她世界上还有许多美好之类的,谁知好朋友竟然哈哈大笑,说女孩儿矫情,还说自己的爷爷当年出车祸断了一条腿,都没想那么多,还说是女孩儿自己的神经太敏感了。
那番话,在女孩儿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震动。一年以后,那个女孩儿自杀了。
同样,张启东望着不远处的那具年轻的尸体,他不知道在刘瑞琪活着的时候,她究竟遭受过什么,或者说经历过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她死后,再雪上加霜一把。
刘瑞琪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固然是懦弱的。因为她连死都不怕,却怕活着。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既然刘瑞琪这样极端地结束,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妄加揣测,肆意评论,才是最不好的。毕竟,自己又不是她。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同样的,张启东没有忧郁症,当然也理解不了有忧郁症的人,心里的痛苦了。那就相互尊重吧,这是最后所能为对方做的事情了。
第146章 贫穷有罪()
张启东正想着,这时,通灵桥下开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此时围观群众已经被张可可疏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张启东可以很轻易地,一眼就看到周围的一切。
只见出租车上下来了一对夫妇。这对夫妇上了点儿年纪了,夫妻两个人都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女人的两只手臂上都带着袖套。袖套因为洗的次数过多,已经有些发白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原本的颜色。粉粉的,还印了一只很大的兔子。很可爱,也很幼稚。
男人的头顶还带着一顶安全帽,身上的夹克衫也脏脏的,灰扑扑的,而且看起来已经穿了很久没洗了,款式也是过了时的了。
夫妻两个人一下出租车,就立刻朝着通灵桥上跑。出租车的司机见两个人车钱都没付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当即就开了车窗,探出头朝着夫妇俩大喊:“喂!车钱还没有付呢车钱!回来付钱啊!”出租车司机说着,还大力地按了按方向盘上的喇叭。
女人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朝着前面跑。男人倒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了出租车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零钱,五块十块的都有。颤抖着手把钱付好了以后,还不住地和那个出租车司机道歉,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等出租车司机走了以后,他才敢追上妻子的脚步。
夫妻两个人到了通灵桥上后,就想要跨越警戒线。小徐连忙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他们,说:“不好意思,你们不能过去。”
“求求你嘞!俺们是刘瑞琪的爸妈,求求你嘞警官,你就让俺们进去吧。俺算是求求你了!”刘瑞琪的母亲说着,就开始痛苦出声。
小徐没想到眼前的两人竟然就是刘瑞琪的母亲,一时间愣住了。六中之所以在市里算“比较有名”,除了它的校风不是很好以外,就是因为六中是有钱人扎堆的学校。而且这个有钱人,并不是那种有钱有权的上层人士,而是那些一夜暴富的人,说白了,就是土豪,暴发户。
而眼前的这对夫妇,小徐那点有限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这对夫妻俩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因为他们俩的穿着,他们俩的气质,以及他们俩的举止,种种一切,都在告诉小徐,他们是挣扎在社会温饱线上的人。所以他们,竟然就是刘瑞琪的父母吗?
而刘瑞琪的母亲见小徐一直都不说话,也不肯放他们进去,她又着急见到女儿,心一横,就打算给小徐跪下了。小徐见刘瑞琪的母亲像是要跪下去的样子,当下就慌了,连忙扶住她,然后说:“既然你们是刘瑞琪的父母,那你们就先跟着我去一旁录口供吧。反正现在刘瑞琪的尸体法医在进行检查,你们现在过去了,也只能远远儿地看上一眼。”
刘瑞琪的母亲听到“尸体”这两个字,就哭得更凶了,说:“俺就是远远儿地看上俺们小琪一眼,那也是值啊!小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要把她的命收走啊!你要收就收俺的,俺的命不值钱啊,可俺们小琪的命值钱啊!老天爷啊老天爷!你把俺的小琪还给俺啊!”
刘瑞琪的父亲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说:“警察同志,求求你了,让俺们远远儿地看俺们小琪一眼吧,没事儿。就一眼也好啊。俺们没能赶上俺们小琪的最后一眼,那现在看看她,再看看这孩子,好不好?算是俺求求你了呀警察同志!”
小徐理解刘瑞琪父母的心情,叹了口气,说:“那好。那你们就过去看看刘瑞琪吧。不过你们不可以太靠近,也不可以打扰到法医的工作,看完了之后,我们就做笔录,好不好?”
刘瑞琪的父母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急切。小徐叹了口气,放开了警戒线,让两人过去。
刘瑞琪的母亲在看到刘瑞琪之后,就立刻痛哭起来。因为考虑到之前答应过小徐,不会影响到法医的工作,就捂紧了自己的嘴巴,让呜咽的声音不要传出来。而刘瑞琪的父亲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红红的,不停地抹着眼泪。小徐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动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刘瑞琪的父母的情绪终于好些了,想起之前答应过小徐,看好了就要去做笔录的,就夫妻俩相互搀扶着,走到了小徐的面前,说:“警察同志,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俺们,俺们什么都告诉你。”
“刘瑞琪有忧郁症吧?”小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刘瑞琪的父母在听了小徐的问话后,有些惊讶,说:“警察同志,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俺们家小琪她,是有忧郁症的。”
刘瑞琪小的时候,一直是在老家的乡下,跟着爷爷奶奶一块儿长大的。刘瑞琪的父母当时一直都在本市打工赚钱,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刘瑞琪,只能把她托付给爷爷奶奶带。
在农村老家的时候,孩子们都是差不多的家境,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