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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明并没有看到,在他走了之后朱临海的脸色并不好看,竟是站在原地小声嘀咕了小半天。
对于陈继明的目中无人,朱临海实在是见多了,要不是他的文笔太差,写不出什么好新闻,朱临海早就拿陈继明开刀了。
“呸,狗屁高材生,狗屁硕士,混了六七年还是个小记者,吃屎去吧!”
朱临海叫骂一声,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医院,陈继明没听从朱临海的去买礼品给张启东,而是把钱丢给王雪晴,告诉王雪晴拿着钱,随便去买点东西,但王雪晴并没有去。
张启东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有些伤害,深深浅浅的。
此时,他正在扒拉着同事送来的早饭,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显然是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张警官,你咋受伤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同事,王雪晴。”陈继明见张启东那惨兮兮的模样,轻轻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陈继明不知道,朱临海把王雪晴安插到自己身边的用意是什么?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自从知道了朱临海跟第二起凶杀案的死者李安冉有关,陈继明就已经把朱临海当成了嫌疑人,只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
虽然,他很看不起朱临海,觉得以朱临海的文笔写不出“空集”邮寄过来的那封信。
但,在陈继明的认知里,他已经把“空集”当成了一个犯罪团伙,并且,朱临海搞不好便是其中的一员。
此时,张启东先是假装客套一番,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昨晚的经历,当然这当中杜撰的成分实在是太多了,张启东说得有一些含糊不清,显然是不想让王雪晴知晓太多的东西。
“昨晚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线报,说在城西的小酒馆里有关于‘空集’的线索,所以我就自己去调查一下。
可是当我到了之后,发现他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酒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就在酒馆喝了几杯酒,顺便跟酒馆的老板聊聊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发现的线索。
不过,让我失望了,我啥也没发现,然而,等我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刚打开门就发现路边有一个人影,他一直盯着酒馆的门在观察,就好像个哨兵一样。
我走过想问问他在干什么,可我还到他跟前,他就开始逃,然后我就追啊。谁知道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出来四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拎着棒球棒就出来啦。
我身手不错,抢过来一根棒子就跟他们对打,不过因为对方人多,我还是负伤了。”
听着张启东半真半假的话,陈继明无奈的撇撇嘴,张启东明明是去喝闷酒,却是被说成了去调查案子。
此时,王雪晴仔细的记录张启东说的,陈继明心里想,还是等到下班了在来跟张启东好好的聊聊吧,他害怕隔墙有耳。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守着,张启东说的一定不是实话。
许久,陈继明满怀着心事从医院出来,一言不发,于是,王雪晴怯生生的说:“陈老师,您在思考什么呢?”
“哦,没什么,对啦,这篇报道由你来写吧,等你写完了记得让我审核一下,要是没问题就发表。”陈继明勾唇一笑,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似是藏有心事。
王雪晴听到,她写的文章有可能发表,显得十分的高兴,但,还是有点担忧的说:“陈老师,主编说我还是实习生,如此一来,我岂非不是不可以发表文章,所以,到时候,你得帮我?”
说完,王雪晴浅浅一笑,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陈继明,等待着陈继明的答复。
第17章 轩然大波()
此时,陈继明朝着王雪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即,不由的想起当初的自己,陈继明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那个时候,陈继明刚从传媒大学毕业,凭借着自己导师的一封推荐信,顺利进入了聚光灯报社。没进入过社会的人,总是不知道社会的真正面目的。
刚刚进入记者行业的他,满怀憧憬,虽然稚气未褪,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子难能可贵的冲劲。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媒体行业不堪的现状。可是结果呢?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什么也没能改变。更可笑的是,他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被社会改变了。
在未真正进入聚光灯报社之前,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聚光灯报社是传媒界的一股清流,和报社宗旨所宣传的那样,努力让每一个市民都能够了解到真相。现在想象想来,简直便是讽刺。
陈继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旁的王雪晴见他不说话,就试探性地叫了叫他:“陈老师,陈老师?”
陈继明回神,见王雪晴一直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王雪晴连忙摆摆手,说:“没什么事儿,就是看您一直都不说话,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陈继明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胸口也觉得闷闷的。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对着王雪晴说:“我没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报社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报道好好写,明天早上九点前发给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写!”王雪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努力的,然后抬脚离开了原地。
等王雪晴的身影彻底离开了陈继明的视线之后,后者过了好久,才低低地叹了口气。陈继明想了想,驱车朝着自己的母校而去。
陈继明的母校就在临市,离得并不算远,驱车大约两个小时就到了。和门卫说明了是从前这里的毕业生,如今回来看看母校,前者也就没有拦着他。
景还是从前的景,人却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了。
大学时的陈继明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一般的存在,身上肩负着改变世界的使命。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可怜。
走在学校的文化长廊上,长廊的一侧,是一片巨大的荷花池,池水清澈,偶有金鱼。而在长廊的另一面,则是张贴了许多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及其资料。陈继明一栏一栏地看过去,最后身形一滞,停下了脚步。
公告栏上的,是一张灿烂的笑脸。而这笑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继明。
陈继明是他导师最得意的学生,因为他充满了正义感,而且踏实肯干。在陈继明身上,他的导师见到了未来传媒行业的希望。
可惜他的导师并不知道,这希望不仅没有发光发亮,还蒙了尘,落了灰。
陈继明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最底下的一行小字——
“人的最高尚行为出了传播真理外,就是公开放弃错误。”
这句话,是陈继明从前的座右铭,出自德国李斯特之口。
陈继明看着这行小字,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无限的勇气。他当下就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将那封信的内容公诸于世。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聚光灯报社的真面目,要将这么多年以来,聚光灯报社蒙骗公众的历史全部都曝露在阳光下。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封信,它更是一条导火索。陈继明要以这封信作为切入口,将事实公之于众,而非听从朱临海的话,继续隐瞒下去,该遮的遮,该掩的掩。因为这样的行为是帮凶,是可耻的,是大学时的他,最痛恨的行为。而他,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打定主意之后,陈继明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让他那阴沉了多日的脸上,终于难得地有了笑意。
陈继明快步离开了母校,回到了车里,而后发动了车子,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聚光灯所有的稿件都要经过朱临海的审核,所以要想在聚光灯上发表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了。陈继明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滑动了两下之后,他拨出了一个号码。
当年很多班里的同学毕业以后都进入了记者这个行业,而陈继明这次拨给的那个人,就是他曾经的室友,李民。
李民是市里另一家报社的记者,那家报社多年来一直和聚光灯处于竞争的敌对关系。同行如仇敌这句话,就可以完美概括这两家报社之间的关系。如果说聚光灯是本市纸媒界的龙头老大的话,那么李民所在的报社,就是当之无愧的老二。
电话拨出,一阵忙音之后,终于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你好,哪位?”
因为报社之间的尴尬关系,以至于陈继明和李民也是许久都没有联系了。陈继明顿了顿,终是开口了:“大民,是我,大陈。”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说:“大陈,你今天怎么又空打我电话。”
“呵呵,还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陈继明说这话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空集的那个案子,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玩?”
李民又是一愣,问:“大陈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空集的那封信自从被刊登出来以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市里所有的记者都闻风而动,想尽一切办法要拿到最新的独家消息。李民自然也不能免俗,这几天,他为了空集的这个案子,跑东跑西,已是好几天没合眼了,陈继明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陈继明知道李民一头雾水,想了想,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李民点头同意了。两人约定在陈继明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面。
李民就在本市,离得近,所以也就到的早。陈继明到的时候,李民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见到他来,连忙起身,招了招手,说:“大陈,这儿!”
陈继明听到声音,走了过去。两人多年没见,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最后,是李民率先打破了沉默,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倒是没怎么变。先坐下吧,喝点什么?”
陈继明摆摆手,示意不用了,而后直接进入了正题:“我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聚光灯所刊登出来的那封空集的信,并不是完整的,而是被润色以后的结果。而且,空集一共寄来过两封信件,还有一封,从没有面世过。”
李民听了陈继明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想了想,问他:“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我想让你把这些都刊登出来。”
陈继明说出这话以后,李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空集的两封原信,这个料太猛了,为什么不直接在聚光灯里刊登呢?
陈继明见李民不说话,就大概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那信,不能被刊登在聚光灯上的原因,你看了以后就知道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李民点了点头:“要!”
陈继明也点了点头:“那好,明天我去报社找出复印件,然后传真给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几天陈继明总觉得似乎有人躲在暗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好受。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于是就更加不敢大意。说完了要事,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好。”李民也没多留他,毕竟大家都挺忙的。陈继明走之前,李民叫住了他,说:“大陈啊,记得照顾好自己,你看你,都瘦了。”
陈继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也一样。走了。”说完,陈继明就离开了咖啡厅。
第二天,陈继明特意起了个大早,到报社的时候,报社里还没有什么人。朱临海的办公室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想来是还没有来。他拿了几份往期的报纸,装模作样的进了报社的资料室,然后开始翻找空集的那封信。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继明终于在资料室的第二排找到了信的复印件。他将信夹到了手里的那叠报纸中间,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资料室。出了资料室的大门,见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就松了口气。他走到了复印室里,将那封复印件传真给了李民。
很快,陈继明接到了李民的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一个简短的“ok”的手势。陈继明知道李民收到了,就又把复印件拿回了资料室。
次日,李民就将那封复印件刊登在了头版头条上,这件事,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第18章 报社即将垮台()
李民所在的报社同样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空集事件是大事,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稍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绝对是大新闻。
而这件事,这样被曝光出去,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则是聚光灯报社。
长久以来,聚光灯报社在市民心目中的形象都是非常正面的。很多市民都觉得聚光灯报社敢于揭露真相,所以极其推崇。但这一切,都在这天晚上,戛然而止了。
李民所在报社声称空集其实一共发过两封信给聚光灯报社。在第一封信的末尾,就已经说明,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将会直接引发第二次案件。但聚光灯报社对此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在发生了第二起命案之后,聚光灯报社也没有将信的完整版公诸于世,妄图掩盖自己曾犯下的错误,简直不可原谅。再联想到他们报社的宗旨,就更加觉得可笑。
都说枪打出头鸟,树倒猢狲散。聚光灯报社作为本市最权威的报社,这些年自然也树下了不少行业内的敌人。从前因为种种原因而隐忍不发的其他报社,在李民所在的报社刊登出这一新闻之后,立刻跳出来,纷纷指责聚光灯报社,同时,又不忘借机抬举一下自己,妄图通过这件事情捞点儿路人缘。
而此时此刻,聚光灯报社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开始,大家还会去接听,说着类似于,“没有这样的事,我们报社是清白的,一定是有人在恶意攻击我们”“还请您能够继续相信我们聚光灯报社”之类的话,到最后,连接都懒得接了,直接将电话线拔了,落个清净。
整整一天,没有一个记者下班,因为报社出了这样的事情,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谁也不敢离开。
朱临海的面色一直阴沉着,像是能滴出水来。他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监控室,开始调这几天的监控录像,连饭也没吃。
另一边的警察局内,也是一样没闲着。相比较破罐子破摔拔了电话线的聚光灯报社,警员们忙得几乎可以说是脚不沾地了。
空集在第二封信里面说,如果聚光灯报社没有遵照空集的要求,那么一周之后,就还会再发生一起命案。空集的要求是让聚光灯报社原封不动地将信件刊登,可是很明显,聚光灯报社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将空集的信添添改改了许多,民众们都担心,聚光灯报社的做法,已然惹恼了空集。
空集在自己的第一封信里面说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了那对情侣。凶手杀人,左不过两个理由,要么是仇杀,要么就是情杀。就算是那种变态杀人狂,下手的目标也都是有针对性的,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针对性,但细细一分析,还是可以发现一些共通之处的。
可是空集不一样。
空集就像是随机杀人,说得难听点,看哪个不顺眼就杀哪个,随便挑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