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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为的口中听到真相,无疑就是一记实锤了。这让章大为的母亲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只能面对残酷的事实真相。
“大为啊,你你”章大为的母亲想问,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她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一次,是痛心地大哭,捶胸顿足的那种。
章大为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不住地道歉,说:“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你以后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儿子不孝,以后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
章小帆的母亲用手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儿子,说:“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这样让我怎么活啊你!”
章大为的眼泪也掉下来了。他没有阻止母亲的捶打,而是伸手保住了母亲,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一旁的警员都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早知。被复仇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的章大为,也只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125章 自杀的少年()
李民在听完了这个案子以后,叹了口气,说:“老人们都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可是真正能够永远保持理智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张启东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既然我们生而为人,我们每个人打从一出生,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物种,那就应该与其他动物不同。动物与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动物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兽性。它们一旦冲动,就会直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思考的空间和余地。但是我们人不一样,我们人,是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思考的能力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珍惜,应该克制住那一份冲动。”
李民听了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也附和了他的话,说:“张局长说得非常对。我们不应该想着如何去以暴制暴,只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也要想想站在我们身后的家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有家人,有朋友,每个人都不是孤单的,不被爱的。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们,那些爱你的人,也要保持冷静,不要太轻易地就做下一个决定。”
张启东听到李民这话,忽然笑了一下。李民愣住了,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嘴大瓢儿,无意间说岔了什么,正在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这一段截掉,没想到张启东竟然开口了,说:“李记者说的这番话,刚刚好就是下一个案子,我想要告诉大家的道理。”
李民听了这话,有些吃惊,说:“那倒是的确挺巧的。下一个案子是什么案子啊?”
张启东见李民发问了,也就没卖什么关子,直接就开始叙述了。
警局接到报案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但是不同的是,这个电话,并不是死者的家属,或者是死者的朋友,目击证人之类的人打过来的,而是由医院方面打过来的,说是华府死了一个人,男的,19岁,医院方面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失血过多了,等送到医院,一群人抢救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让警方的人快过来。
接这个电话的人是张可可,她听完了这个电话以后,就点了点头,然后通知了小徐,马一,吕一,还有警局里的法医,准备赶往医院。小徐安排了几个警员先到死者的家里去,拉警戒线,保护现场。接着,她就给张启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小徐就开门见山地,迅速地将一些重要信息都告诉了张启东,说:“局长,出事儿了。华府那儿死了个人,尸体现在在医院,家属估计也在哪儿,我和马一他们现在准备过去了,你也赶快过来吧。”
张启东此时刚刚把童童送进学校里,家里的阿姨今天请假了,要回老家,谁知就不在了那么一次,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他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们就先过去吧,我也马上开车过来了。”说完,张启东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回到了车里,开门,发动引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接着,他踩下了油门,直奔着医院去了。
张启东到了医院之后,就对着服务咨询台的那个小护士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然后对着她说:“从之前两个小时到现在,是不是接来过一个人,刚到医院不久,就抢救无效死了?”
因为咨询台就在医院一楼大厅的正中央,所以所有人进进出出,这个小护士看得是最清楚的。她冲着张启东点了点头,说:“的确是有这么一位患者。”
张启东见小护士竟然知道,就立刻又跟了一句,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现在应该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回病房了吧。我帮你查一下,请稍等。”说完这话,小护士就拨通了自己手边的内线电话,然后打了出去,不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小护士问:“喂,李姐,我问您一下,今天刚送来的那个患者呢?就是割腕自杀,抢救无效的那个?”
割腕?听到了这个敏感的词汇,张启东立刻支棱起了耳朵,并且在心里开始快速推测有可能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接下来需要寻找的就是凶器,也就是割腕的那把刀。同时,因为是在家里死的,所以还要去确认一下门窗当时有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所幸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是割腕死的,所以排除了密室通过什么装置仪器之类的作案的可能。而且因为不是被直接捅死,而是割腕死的,所以死者不可能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就直接毙命。也就是说,死者死前不可能没有做过挣扎,因此,要让法医着重看一下有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还有指甲缝里,有没有什么纤维组织之类的。
如果是自杀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什么都不需要费心去查,这个案子直接就结案了。
因为当警察实在是太久了,所以张启东已经养成了快速在脑海中罗列的习惯了。
“在331是吗?好的好的,李姐,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再见。”说完,小护士就挂断了电话,抬头见张启东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就叫了他几声。张启东终于回神,问:“怎么了吗?结果问出来了吗?”
小护士点了点头,说:“那个病人现在在331呢。你从这个方向直走过去,就会看到有个电梯,但是你坐电梯之前一定要看清楚上面的牌子,因为平时医院的人流量太大了,为了把人分开,所以几个电梯所到达的楼层数都是不一样的,有几个是不能到三楼的,你别坐错了。或者你往那个方向直走,从消防通道上去,这样虽然累了点儿,慢了点儿,但是不容易走错。还有就是,331是在走廊尽头的,你上去之后可以问一下护士台那儿的值班护士,她们会告诉你的。”小护士说。
张启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大步离开了原地。
上了三楼以后,张启东问了护士台的护士,331要往哪个方向走。护士给他指了方向,张启东点了点头,也道了声谢,然后走了过去。
走过去之后,张启东才发现,331病房其实并不难找,因为病房门口聚了一堆人,死者的母亲和父亲两个人抱在一起,绝望而又无助地大哭着。小徐,马一,吕一,张可可她们就站在旁边,尽力安抚着死者家属的情绪。张启东皱了皱眉,然后抬脚走了过去,说:“怎么都站在外面?”
虽然说331病房是在走廊尽头,没有人会经过,或者说是能够经过,所以不存在挡到了别人的路之类的,但是医院是需要安静的,哪怕是在走廊里。死者家属这样,无疑会吵到其他病人,让他们没有办法好好儿休息。
“法医在里头检查死者的情况呢,病房又小,就出来了。”小徐回答。
张启东叹了口气,说:“现在怎么了?关于这个案子,都了解了多少了?”
“死者胡天一,男,十九岁,目前初步判断是因为割腕,伤口过深,失血过多,从而抢救无效死亡的。”小徐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刚刚好是死者十九岁的生日。”
张启东听到这话也愣了。在生日当天死?如果是他杀的话,还真是深仇大恨了。
“现场还发现了一封遗书。”吕一在一旁说着,就把搜证袋,以及一副橡胶手套递给了张启东,“这遗书是死者家属带来的。据死者是父亲说,是在死者身边发现的这封遗书,还没来得及看,就先揣兜儿里了。”
张启东点了点头,把手套戴上了,然后拆开了信件,开始细细地看了起来。这封遗书很短,才没几行字,一下子就能看完了:
爸,妈:
我走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太累太累了。我累到已经受不了了,活着这件事情,太折磨我了。我害怕让自己再这么继续痛苦下去,所以,原谅我用了这种方式,这种自私又懦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
永别了,爸,妈。希望你们能够幸福。没有了我,你们也要好好儿地活下去。再见。
你们的儿子
这封信件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它的确就像是一封遗书该有的样子,充满了绝望,无助,和隐隐的解脱。这份解脱,只是因为遗书的主人,很快就要得到他自以为向往的自由了。
“确认过了吗?是死者胡天一本人的笔迹吗?”张启东问小徐。后者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因为死者家属都还没有看过这封遗书,并且他们目前也没有去过死者的家里,没办法比对字迹。张启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了了。
这时,一旁痛苦不已的胡天一的母亲忽然抬起了头,抽噎着对小徐和张启东说:“不用比对了。这肯定就是我儿子的字迹。我可以确定。”
张启东和小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怀疑。明明胡天一的母亲没有看到过这封遗书,那么她凭什么判断,这遗书就是出自胡天一之手,而不是凶手仿写的呢?
第126章 真是自杀()
张启东想到这儿,索性就问出了口,说:“那您怎么知道,这就是您儿子的笔迹呢?这封遗书,您不是都还没有看过吗?”
胡天一的母亲点了点头,而后叹了口气,说:“我相信我的儿子真的是自杀。因为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早就料到了,天一他会自杀。天一他,他有忧郁症。”
胡天一在学校里有一个外号,叫做“忧郁少年”。这个外号的由来,并不像是大众所想的那样,因为他有英俊的外表,或者是忧郁的气质,而是因为胡天一他本人有忧郁症。很多人的忧郁症其实是微笑忧郁症,就是看着就像个正常人,和身边所有的人都一样,会说,会笑,会跑,会跳。会和别人插科打诨,会开别人玩笑,也可以被别人开玩笑。好像活得很轻松,心很大,什么都不在意,没关系。但那都是假象,都是面具,只有夜深人静,自己和自己独处的时候,微笑忧郁症的患者才会彻底卸下他们的面具。微笑面具下的他们,是一张张哭泣,绝望的脸。
而胡天一的忧郁症,则是从内而外的,连装都懒得装。平时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同学集体孤立他,或者是排斥他之类的,所以才故意让他落单,而是因为胡天一不喜欢和别人交朋友,哪怕是同班同学,也亲近不起来。他对人从来都不理,哪怕是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也是什么都不说的。他就像是个独行侠一样,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甚至是微微有些自闭的。到了家里也是一样,几乎是零交流。而是胡天一内心非常悲观,遇上什么事情,总是会第一时间把那个事情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其实胡天一以前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因为篮球打得好,又是校队的篮球队队长,长得也帅,所以很多女生都很喜欢他,给他送情书,站在操场上看着他打篮球,等中场休息的时候上去递一杯水之类的。胡天一也不是冷冷的,也会和她们一起有说有笑。
胡天一以前很开朗,很喜欢笑,笑起来也很好看,眼睛弯弯的,还有两颗小虎牙。但是一切,都在高二的一场篮球赛上,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当时,篮球就在胡天一的手上,对方一群人为了能够拿到球,慌乱中就不小心踢了胡天一一脚。胡天一没有任何防备,当时就摔倒了。因为在篮球场上摔倒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很多人都在篮球场上摔过,大多数人都是摔完了,然后拍拍屁股,拍走屁股上的浮灰,然后把继续比赛就好了的。
可是不幸的是,胡天一偏偏不是那个大多数。倒下了以后,他的腿先是没有任何知觉,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胡天一的脸色登时就疼得煞白,额头的汗珠也是立刻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了。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一旁的裁判看到了这一幕,登时就明白不对劲儿了,立刻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哨子,比赛被强行中止了。裁判走了过去,看着胡天一,问:“你怎么样了?很疼吗?”
胡天一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意识也开始有些昏沉。他知道自己这一下肯定是摔狠了,就咬着牙,对裁判说:“老师,快叫救护车!快!快啊老师!”
裁判看胡天一这么痛苦,立刻就给医院打了电话,又给胡天一的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们这件事情,一边还不忘扭头叮嘱胡天一,让胡天一躺着不要乱动,万一真的已经被撞出个什么好歹了,再乱动,错位了就会更疼,而且医治起来更加麻烦。
裁判的话是对的,但是来不及了,已经错位了。到了医院,医生捏了捏胡天一的伤患处,然后让护士推着他去拍个片子。片子很快就拍好了,数据直接传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脑里头。医生看了胡天一的片子,然后对着家属说:“马上就去办住院手续,今天把检查给做了,明天就动手术。这不能拖,越拖,他就越痛苦。”
胡天一的父母一听说要做手术,当时就慌了。因为自己,还有亲戚里头,没有一个人做过手术,就下意识地有些怕,问医生,说这手术到底严不严重,如果失败了又会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个小手术,不算很严重的。如果失败了的话,那就安排第二次手术,家属别担心,要尽量镇定。因为病人现在的情绪是非常脆弱的,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受不了。如果家属一副很严重,很怎么样,很怎么样的态度的话,是很容易就感染到病人,让病人也跟着怕的。而这样的心态,是非常不利于病人本身的。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绝大多数都是成功的,所以家属不用太担心。”
胡天一的父母在听了医生的话以后,就送了口气。但是他们不知道,胡天一实在是太不幸了。这一次,他又不在那个绝大多数里面。手术失败了,不仅没有治好胡天一的腿,还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
医生和家属沟通,让他们准备第二次手术。胡天一的父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因为第一次手术失败了的关系,就情绪不太高。而他们的低落,就像医生之前所说的那样,感染到了本就已经很难过了的胡天一。
胡天一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命不好,所以才会这样的。是不是自己命该如此。是不是,自己注定了,就是一个死瘸子。
胡天一还那么年轻,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瘸子。刚刚经历了手术的他,此时此刻非常的脆弱,很容易就胡思乱想了。偏偏这个手术,还是一台失败的手术,加重了胡天一的病痛。他钻入了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