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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张启东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警员。
关于张启东为什么和前妻离婚,童童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性格,除了陈继明,其他人都不是太清楚,其实就连陈继明,也并不是完全清楚。
那次张启东开枪打死了那个意欲逃跑的毒贩后,上头就表扬了他。李成光表面上拍着张启东的肩,说他做得好。但事实上,他恨张启东恨得牙根痒。
犯罪团伙的人被张启东打死了,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呢,就商量着要报复张启东,给他点儿苦头尝尝。李成光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可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无意”将张启东的住址告诉了他们。
张启东家住在一所老房子里,路口到家门口是一条长长的巷子。这条巷子平时很少人出入那里,但是它比走大路方便,也快捷得多。
那天,下着大雨,张启东的前妻,也就是当时的妻子,抱着童童,行动十分不便。虽然打着一把伞,但是因为风大的关系,根本就不顶什么用,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被雨水打得浑身湿透。张启东的妻子怕孩子淋雨会生病,就咬了咬牙,走进了那条小巷子。
才走进了那条小巷子,张启东的妻子就后悔了。因为她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而且不止一个人,有好几个人,并且个个都是男人。
张启东的妻子紧了紧自己怀里的孩子,开始加快了步伐。她身后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加紧了步伐,距离她大概四步的样子,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就在张启东的妻子快要走到巷子口,走完这一段路时,忽然从前面也窜出来了几个男人,把整个巷子口都给堵死了,让张启东的妻子根本没办法通过。她下意识地转身,身后原本跟着她的那几个男人也开始步步上前,缓缓逼近。
“你就是张启东他娘们儿?”打头的那个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张启东的妻子,审视又略带色眯眯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张启东的妻子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一把拽住了张启东妻子的头发,猛得往自己的方向一揪,后者吃痛,忍不住一声惊呼。
“你说你男人,不该管的事儿,瞎管什么呢?你看看,他自己是风光了,但他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家人呢?真是太自私了,你说是不是。”那男人一边说,手上一边用力,缓缓收拢,目露凶光。
男人将张启东的妻子猛得一推,推到了墙上,一头撞在粗糙的墙面上,额头立刻磕破了皮,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张启东的妻子小心地护着怀里的童童,不让她受伤。
男人走上前,一把拽起她的头发,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划拉出来,抵在张启东妻子的脸上,恶狠狠地说:“臭娘们儿,管好你男人。今天的事儿,只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是第一次,但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最后一次。这取决于你男人,所以,劝着他点儿。识时务者为俊杰,别自讨没趣,多没意思。你让他记住,在这座城市里,我们要想杀了他,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让他看得清楚点,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说完,男人就又抓着张启东妻子的头,撞到了前面的墙上,然后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踹她一脚,疼得张启东妻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伞早就被丢到了一边,孤零零地倒在地上。大雨还在一刻不停地下着,张启东妻子让童童在自己的面前站好,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有没有受伤。再三确定童童什么事儿都没有之后,她才松了口气,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童童淋着雨,眼看着她的母亲在她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却什么也做不了。
刚刚的一切,她隐约有些明白,也有些被吓到了,但最让她感到震撼的,还是母亲的哭泣。
在孩子的心里,母亲是一个很伟大的存在。母亲是无坚不摧的,是无所畏惧的。但是现在,她的母亲,就在她面前放声痛哭。雨水,泪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水,一起滴在童童脚跟前的砖地上,像是一下一下地砸在了她幼小的心上。
那天晚上,童童发起了高烧,一直都迷迷糊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张启东的妻子一直守在她的床前,一直陪着她,给她换额头上的毛巾。童童偶尔意识清醒,会看向床前的妈妈,问爸爸在哪儿。张启东的妻子语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张启东现在还在警局里,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根本就没有人接。
童童一开始还会问,后来连问都不问了,因为她怕自己母亲的眼里再出现悲伤。那份悲伤太厚重了,比融化了的巧克力还要厚重。
快天亮的时候,烧终于退下了,童童的温度恢复了正常,并且稳定。张启东的妻子松了口气,熬了一整个大夜,她累得腰酸背痛,就打算去给自己倒杯水,顺便给童童熬锅粥。她病才好,该吃得清淡点儿。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张启东妻子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快速变换闪过。
她怕极了。
她怕来人就是昨天的那群人,怕他们找上门来了,要实施报复了。
门开了。张启东的妻子握紧了手边的菜刀。她已经想好了,一旦来人敢伤害到她或者是童童,她就敢跟他拼命,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身后的人一点一点地朝着她靠近,张启东的妻子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她转身,高举起菜刀,在看清了来人的脸后,她愣住了。
好久,高高举起的手无力地放下了,菜刀落在地上,与大理石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了?”张启东看着她,不明所以。
照顾了童童一夜,张启东的妻子早已是心力交瘁。她只是个弱小的女人,在经历了昨天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也会后怕,会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她可以依傍的大树,她的老公,却在忙着工作,连个电话也不接。此时此刻,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张启东,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她是父母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的人啊,凭什么嫁给了张启东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呢。饭菜是她烧,衣服是她洗,孩子也是她在照顾,她在接送。她是他的老婆,不是他的老妈子,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自己喜欢以及想去做的事情。可是家庭把她捆绑住了。
家庭是两个人的家庭,凭什么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责任?
“你干什么去了?我打了你那么多个电话,你为什么一个也没有接?”张启东的妻子大声质问着他。
“昨天警局里有个案子,我在调查。你快帮我随便弄点东西吃,一会儿我就得走,八点的时候还有个会呢。”张启东虽然奇怪妻子今天的反常,但他也没多想。一大群人忙活了这么多天,警局里的案子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这令众人欣喜若狂。一会儿就要开会,他是回来洗澡换身衣服的,马上就要走。
张启东转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他的妻子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前行的脚步,说:“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童童生病了?你每天眼里心里都只有警局,破案,那我呢?童童呢?这个家呢?张启东,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记得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我生日,童童生日,你有几次是到场的?你能背出所有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家庭住址,甚至是出生年月,那我们呢?”
张启东愣住了,问:“昨天?昨天怎么了?”
张启东的妻子告诉他,昨天她和童童在小巷子里被人挟持,差点儿娘儿俩就一起命丧黄泉了。
张启东的妻子顿了顿,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张启东,说:“启东,我们换个职业吧?我们不做警察了好不好?我们干什么都行,工资不高也没关系,日子过得拮据点儿就拮据点儿,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那就比什么都强。就是,说什么也别再当警察,别再干这行了。行吗?”
第67章 意外的命案()
张启东看着他的妻子,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张启东和他的妻子并不是自由恋爱的结合,而是经人介绍,觉得对方还可以,加上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都在催着成家立业,就结婚了。所以两个人都是将就,根本就没有爱情。
自结婚以后,张启东和他妻子就各自分配好了各自在家庭所要担任的角色。
有孩子以前,两个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业,互不干涉。有了孩子以后,张启东就继续他的事业,他的妻子则是停下脚步,开始照顾家里,照顾小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启东的妻子眼看着自己越来越老,越来越像个黄脸婆。有时上街,遇见以前的同事,或者是同学,似乎每个人都比她过得好。
开始,她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支持张启东的职业。他是个人民警察,每天奔波办案已经很辛苦了,自己要多多体谅他。可到了后来,免不了会有些抱怨。次数多了,就会有一些怨言。而这一次的事情,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启东看着他的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他才叹了口气,说:“我是不会辞职的。做警察,是我毕生的追求。总会有人要站出来承受这一些,和恶势力作斗争的,那为什么不是我们呢?”
“那为什么就是我们呢!”张启东的妻子完全不能理解。她简直都快要崩溃了。
“张启东,你思想怎么那么好呢?我不是什么圣人,我的内心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强大,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辞职的话,那只能,我们离婚了。”张启东的妻子冷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直直地看着张启东,“只要我们离婚了,我和童童就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那群人也不会再来找我们母女俩。至于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张启东看着他的妻子,问:“你是认真的吗?”
“是。”张启东的妻子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平静,神情不似作假。
张启东又定定地看了他的妻子一会儿,最后,他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们离婚。但是,童童不能归你,只能归我。她是我女儿,是我唯一的孩子。”
张启东的妻子说那话本来只是想激一下张启东,逼着他离婚,后来点头答应,也完全是因为梗着一口气。但她没想到,张启东竟然真的会答应。
既然他也不想过了,那她还挽留个什么劲儿呢。只是,女儿一定得归她。
“你别妄想了,女儿自打出生以后,就是和我过的,你这个当爸的,见她,照顾她的时间,有我的一半吗?我是绝对不会把孩子让给你的,我一定会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我不可能把抚养权给你。如果协商不下来的话,那就只有法庭见了。总之孩子我是一定要的,她不能够归你。”
“那就法庭见吧。”
不过短短的十分钟,一个家庭就此分崩离析。
张启东的妻子找了一个很好的律师,但是张启东在警局待了这么多年,当年又是警校毕业,就有些关系。他就动用了这些关系,生平第一次使用不正当的手段,拿到了童童的抚养权。
张启东的妻子见事情已经是回天乏术,态度也软了下来,商量说能不能让她隔段时间就看看童童,让童童能够在她那儿住段时间。
她本就是童童的母亲,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张启东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知道是因为张启东和他妻子离婚的关系,还是那天发生在小巷子里的事情吓到了童童,总之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童童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即使后来有些恢复过来了,开始说话了,但性格也较之从前内向了许多。
张启东对童童,一直都是存着一份愧疚的。她还那么小,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而那些人,却在一个磅礴的大雨天,恶狠狠地说要杀了她,还拿刀子抵在她妈妈的脸上,这一切,要让她如何承受呢。
恍惚中,他忽然记起来,今天就是童童的生日。他得起来,他要去给童童过生日。
张启东在记起了这件事情之后,意识就开始慢慢恢复清明。他得醒过来,他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
张启东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还有床头的心电仪器,都在告诉他,他如今正身处在一家医院里。
医院
张启东忽然就想起来了,自己本来是在张楚楚家要进行百日祈福的,但是后来张楚楚和她老公吵起来了,她老公还扬言要打死她,张启东就冲了进去,结果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再也不省人事。后来被张楚楚推醒,说是家里着火了,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就离开了家里。后来到了楼下,不知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张启东再次昏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回忆起这些以后,张启东就想起身去找童童,还有张楚楚。
自己这么久没回家,童童是不是一直都在等着自己,等着他回去,等着一起切蛋糕?还有张楚楚呢?她和自己是一起出来的,那她人呢?
张启东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疼,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被人拆开重组过了一样。他扭头看到床边的铃,想要去按,叫护士过来帮帮自己,但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正当他感到无助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陈继明走了进来,说:“你醒啦?大夫说你今天差不多就该醒了,没想到还真是。感觉怎么样了?哪里难受吗?”
张启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然后轻声问他:“童童呢?还有楚楚,张楚楚,她在哪儿呢?”
“启东,你放心吧,童童上学去了。昨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以后,就先去了你家,和童童解释了你不来的原因。她想来医院看看你,但我没让,因为医院打电话来说得可危险了,又是爆炸,又是昏迷的,我怕吓着孩子,就说我先来看看,然后把她送她妈妈家去了。刚刚她妈妈来过电话了,说童童已经上学去了,你不用太担心。张楚楚她在隔壁病房,刚刚也醒了,现在几个警员在给她做笔录。她的孩子没什么事儿,医生说了,虽然孕妇受了惊吓,身上也有伤,但是好在,谢天谢地,孩子没事儿,你也不用担心她。”
张启东听了陈继明的话,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陈继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说:“老陈啊,你和我都这么久的交情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没事儿。是不是还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陈继明点了点头,说:“爆炸案之后,警方去张楚楚家里看过了,发现里面有一具烧焦了的男尸。初步判断,是张楚楚的老公程前。”
当时张楚楚和张启东两个人昏倒在地上,还发生了一起小型爆炸,附近的居民二话不说就报了警,同时拨打了120和119。
119是最先到的,消防官兵把火势控制住,然后加大水力,彻底浇灭了。120到了以后,将张楚楚和张启东抬上了救护车,然后留了一辆救护车在原地,防止有其他伤员,就载着两人离开了。
一部分警员跟着120一起去了医院,还有一部分警员,则是上了楼,勘察爆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