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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讪笑,淡淡提醒道:“倘若你我专程来此并不为其他,只图凑个热闹,倒也一切好说,可目前还是低调行事为妙,对了,你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又旋即露出促得逞似的神气,“实话告诉你,武当派那些人连日赶路,早已人困马乏,我只不过挑了处极妙的地方,便已轻轻松松将东西借了过来,此刻他们纵是发现东西被盗,料想也不敢大肆声张,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暗中寻机找回宝物。”
我方自吞下团白饭,闻言顿时懵然,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没背过气去,“慢着你你说什么?那玄丝拂尘你已经弄到手了?”
他紧张地的“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咱们隔壁可还住着人呢,当心隔墙有耳。”
等差不多捋顺了呼吸,我还是没能从那般惊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方才你那番话信息量实在太大,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聂宣只是贼兮兮的笑个不停,“妙手无影又非浪得虚名,这些年来横行江湖无忌,到手的财物纵然不算富可敌国,也称得上积宝如山了,偏偏我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这其中自然是有些门道的。”
他优雅无比地喝了口凉茶,又忙不迭噗地一口喷了出来,“啧!怎么是凉的,我刚说到哪了?”
“你妙手无影有些门道。”
“哦对!”他抬手抹去唇边水渍,脸上尽是志得意满的微笑,“武当派的玄丝拂尘本是历代掌门袭传至今的信物,见拂尘如见掌门,自门派创立至今,始终沿用旧习,无有儹越,虽说他们戒备慎严,此番前来参加大会的门下弟子又不在少数,可毕竟数日奔波,精力早已非下山之时能及,今日一到飞云堡,自然戒心顿增,我再趁机施展一些手段,岂非容易得多。”
方至此刻我才逐渐缓过神来,满心只剩下几个快要拟定成型的计划,冷不防想起聂宣刚才的一席话,当下便好奇地问他:“武当派一旦发现宝物已失,势必会知会楚浩凌,以借大会之际揪出咱们,怎会不敢声张,平白无故地吃这哑巴亏?”
“震阳子身居武当掌教真人之职,在武林中的地位有如泰山北斗,万万不会将此事大告天下,自坏他们武当派的名头,我如此说来,你应当能理解了。”
我收回心中的疑问,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何多余物事,聂宣从饭碗里抬起头来,漆黑的瞳眸一亮,想到的显然也是同一个问题。
“我将东西藏在了断崖旁的古松下,这玄丝拂尘子是烫手山药,自然不能带在身上。”他放下碗箸,淡淡道:“明日一早,飞云堡会在辰时举行英雄大会,比武推选出武林盟主,藉此领袖全局,率领各大派共抗若水神宫。我想咱们大可趁比武期间明查暗访一番,引司徒霜的眼线上钩。”
我沉吟不止,聂宣的计划倘若不出任何差池,定然能够大见奇效。当然在一切落实之前,需要再多预想出几种方案,目前已经抢制了先机,如何设法引起若水神宫的注意,便成为了整条计划的重中之重。
如此一想,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觉得莫名困倦,索性卷了被褥,安心的睡去。
再睁眼时,窗外又见雨丝缠绵,薄雾间的云山朦胧灰淡,一片混沌之色,心情也跟着湿漉漉的。
我轻抚着发胀的脑门,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蓦地瞧见圆桌的边角平整的压着一方炭笔留字的便条,字迹写的歪七扭八,依稀能看出是:‘东山演武场,离情崖畔’几个蝇头小字。
扭头一瞧,漏壶正指向辰时三刻,我穿戴整齐,沿途中取了些露天的涧水匆忙洗漱完毕,一路边走边问,风风火火地赶往离情崖。
直到耳边传来些许飘忽的人声,眼前诸般景色也随之而变,空荡的山谷间被细雨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暮霭,四下峦岭莽莽,却唯有一座奇峰拔地兀立,峰上数百条大旗招展,人影层叠,透过那群如鸦般人群,依稀可以瞧见对崖处已被挤得水泄不通,入眼尽是人山人海,似我这般后到之人,全然无法通行。
第86章 大会伊始()
我艰难地挤进人群,踮起脚尖死命冲对崖的方向眺望,这才发现那独峰便是便条上所提起的演武场,一条儿臂粗细的铁索,荡空横跨千丈绝壑,直通对座平阔的峰顶,演武场中虽已人满为患,但若与我所在的立足之处相比,却显然是天渊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想来群豪中大都轻功修为尚浅,无人为了盟主之位以身涉嫌倒也多多少少算是人之常情,一念及此,突听人群中有人笑道:“妙极妙极,楚老英雄的手段不同以往,倒是教人大开眼界,眼下飞云堡中英雄无数,倘若各个都争先上擂比试,不但短日内无法推举出盟主,且将成为那些邪魔外道的笑柄,日后若被人谈起,岂非大损我正派颜面。”
“呸!武林盟主之位本是能者居之,那场中之人未必见得都以轻功见长,设此困局,又将我们这些不擅轻功之人置于何地!”
“没错!师兄说的有理,依我看此次英雄大会分明是徒有其名,明面儿上说是推举盟主,想必私下里早已定好了人选,分发请柬,不过是让爷爷们过来做个鉴证而已,真他娘气死老子了。”
我忽觉好笑,转头冲那几人瞧去,还未找出声音的发源地,蓦地里,突然有人伸手揽过我的腰,微微怔愣中只觉得身子一轻,刚出口的短促惊呼立时便被耳边风声割裂,脚下黑压压的人群连同数百丈的铁索吊桥,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后倒退,飞泻的雨幕倾斜而至,绵密地劈打在脸上,快得几乎睁不开眼。
等到双脚落地,我腿肚子一颤,差点歪倒在那人怀里。
四下群豪里传来几下惊讶的的抽气声,我拭去满脸雨水,盯着那双一贯带笑的娃娃脸,忿忿的埋怨:“往后要飞之前,你能不能打声招呼先?”
“原来你怕高?我记住了。”
话刚落,边上已有司仪模样的人躬身一揖,翻开手中类似名册的书卷示意我们签写。
我犹豫着要不要伪造姓名,聂宣却已动作麻利的接过名册,随意勾了几笔便递还回去,边走边冲我努嘴示意:“瞧见没,掌事的都坐在上位,咱俩可得离他们远点。”
我抬头四顾,眼尖的看到封顶的教场边上,筑起座三角形的硕大雨棚,各派弟子侍立帐外,着装殊异,大多像是门中精锐的模样,校场阶下另有百十名弟子按门派分列,队伍整齐划一、瞧不出丝毫杂乱。
擂台之上,有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缠斗不休,隔着浅薄的幔帐,隐约可见诸如少**当、弑雨轩、神剑门与峨眉几大派掌门赫然正在其中,除了早有一面之缘的楚浩凌之外,另有四人踞椅而坐,言辞之间,隐隐透出几分颐指气使的倨傲意味,其中犹已一名千娇百媚的白裙女子为甚,单只是眉如远山,略施丹晕的姿容便足以教人倾倒。很难想象,如是她有意勾魂使媚,又会是何等令人迷醉的模样。
聂宣仿佛知我心意,拉着我窜进人群,小声道:“那女人是九华宫的掌门——南宫翠袖,如今年逾四十,却仍生就一副少女的容貌,九华宫中的寒意心经,据闻内外兼修,倘若当真如此,这驻颜之术自然很轻易便能办到,雪若如有兴趣,我大可将类似的内功交出来供你研习,如何?”
我刻意压低声音,惊疑道:“你老实交代,遁隐门中收藏的物事,除了珍宝神兵以外,难不成还有各大派的武功心法?”
聂宣冲我贼兮兮的眨眼,一脸神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咦?瞧见没,有熟人来了。”
我原本隔着人群在偷看南宫翠袖,闻言不由转过头来,适巧瞧见有个极为面熟的大汉排开人群,冲我们拱手深施一礼,“两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我一愣,多看了两眼,才认出眼前这大汉正是南宫海的贴身侍从,虽然不愿与他们走得太近,但倘若就此拒绝,又未免显得太过失礼。
正犹豫间,聂宣却爽快答应下来,未几,终于在演武台西侧见到了南宫海端安然而坐的身影,与他同坐寒暄的,正是昨日同我交过手的楚正熊。
不等车夫上前禀传,南宫海似已察觉有人到来,唇角遽然绽出一丝欣喜的微笑,亲切招呼。
“林姑娘,聂姑娘!”
楚正熊默然扶案,只略一拱手权作施礼,目光毫无丝毫谄媚,自我跟聂宣面上淡淡扫过,复又轻巧的投落在擂台间。
南宫海吩咐了手下奉茶,客套寒暄:“半日未见,两位气色愈发娇楚动人,不知可是有何宁神安眠的妙方?”他似觉的如此直接了当的,有些不妥,又淡笑接道:“在下有个珍藏之癖,便是喜好收集各类养身调元的妙方,还望莫怪。”
聂宣捧起茶盏暖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话语中夹杂了几分显见的揶揄,“南宫兄眼力倒是不错,你一个大男人能看出女人的气色,倒也实在难得,依我看,你莫非自小便是打女人堆里长大的?”
南宫海倒是对这般调侃习以为常,毫不见怪,“我曾略通医术,与莫大侠时常交集,自然颇具一些心得,不瞒聂师妹,在下身边的金兰至交,大抵尽是女流居多,但却无一不是出尘拔俗之辈,如不是两位执意拒绝,或许我们能成为至交契友,也未可知呢。”
我察觉到他话中几许深意,不免有些心软,此人无论武功气概俱可堪称人间龙凤,若能得此助力,何愁大事不成。可徒然想起此番精心布置英雄大会的动机,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铁下心来,措辞之间固然圆滑,却又无时无刻不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公子见外了,若非咱们早便互生敬仰之心,又何来此刻对坐清谈呢?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但俱是武林同源,同气相求,这过程走或不走,岂非都是一样。”
话刚出口,我突然后悔起来,南宫海有意与我们深交,除此之外尚未出现什么失礼之处,此番一味推脱,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凭着南宫海的城府,势必会察觉到一丝蹊跷。
如此一来,可谓大大不妙。
聂宣何等精明,嘻嘻笑道:“既是一样,咱们不如此刻便义结金兰,直接免去那焚香告天的麻烦,正好天下英雄俱在,刚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反悔。”
我当他只是在说笑,不成想他捧了茶盏,竟直接过来牵我的手,俯身时眸中隐约绽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很快会过意来,作势去端茶盏。
南宫海略略怔忪,竟似对聂宣的反应十分意外,偏巧楚正熊闻言回过头来,仰头大笑:“三位有意结拜,可曾叙过年庚?结拜之事非同儿戏,如此做法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在下身为此间主人,好歹也得翻翻黄历,令择吉日,再宴请各大派掌门充作见证,否则可谈不上什么待客之道了!”
聂宣摆摆手,漆黑的眼眸酝着笑意,却依稀融了几许阴鸷的颜色。“这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说算就算了,之前有个人说喜欢我,后来又翻脸不认账,最后你猜怎么着?这人再也没出现过”
我听得脊背发凉,身子忍不住一阵轻颤,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南宫海忽而展颜一笑,婉言相劝:“聂师妹稍安勿躁,此番我们在堡中作客,自当客随主便才是,楚兄既已放出适才那番话来,倒不致会背信毁诺,结拜之事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聂宣长叹一声,像是又遗憾又惋惜地摇了摇头,仰头十分悲凉的饮下口茶水,纤柔的眉毛登时拧作一团,“这好歹是结成金兰,日后全以兄妹相称。像是南宫兄如此出色的男人,倘若昨日是在向我提亲,那我此刻真巴不得马上跟你洞房!”
楚正熊刚刚举杯就唇,冷不防“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南宫海一时语塞,只是故作轻松地微笑,借此来掩饰眼中的尴尬。
所幸此间算是仅次于各派掌门的上座位置,邻桌相距尚有些距离,远不似棚外那般拥挤,偶尔有人发现状况,也只是遥遥一瞥,并未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
我强忍下满腹笑意,转头望向擂台的方向,突听一声骨裂脆响透过淅沥的细雨声遥遥传至,那跌下擂台的人半声惨叫夹在喉头,粗壮的左臂被生生扭断,后脑偏巧不巧砸在台下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枝上,惨嗥登时声嘎然而止,复又几经枝桠反弹,重重跌落在地,瞧模样,竟似已然昏死过去。
那司仪模样的人迳自走到擂边,吩咐几名值守的弟子去探那人鼻息,回头间又翻出那本卷册,随手添了几笔,宏亮的声音响彻全场:“川南余门拳王盛王大侠胜出!若另有英雄上台切磋,王大侠当为三局出胜,隔场再战!”
四下里群豪纷纷鼓噪起来,对崖虽然相距甚远,震天的叫好连同诟骂声仍如海浪般接踵传来,谷中四壁响起彼此碰撞的回声,一时间沸腾的人声几乎将司仪零星的话语淹没,满耳尽是阵阵联鸦般的噪动,嗡嗡不绝,如撞起千百钟声,喧杂异常。
第87章 赌钱还是送钱()
蓦地一声撩天巨吼,直似龙吟一般,震得人耳鼓发麻,交鸣不绝。人群中有功力不济者,甚至惊骇之下跌坐在地上。
顷刻之间,群豪叫喊声戛然而止,连同残余的回声亦似退潮般消失的干干净,立时变得不复再闻。
楚浩凌振袖而起,目光冷厉中不失威严,如电般扫过四方群豪,纵声道:“擂台比试虽非以命相博,但出手间亦是难免死伤,这本是司空见惯之事,诸位英雄何来怨愤?不过老夫有言在先,此番大会比试俱是点到为止,倘若失手夺人性命,便立时取消资格!”
少林寺望空大师端坐垂目,口颂佛号,合什道:“楚掌门具此善念,可见佛心昭然,老衲仅劝诸位豪杰本持好生之德,以天下武林苍生为己任,万勿因一时争强好胜之心,致使各派结下嫌怨。”
此话一出,群豪中附和的声音登时此起彼落。
花毅面露赞许之色,沉声道:“大师所言甚是,倘若如此一来,即便顺利推举出盟主,但对武林正派的声威亦是挫折极大,这实是得不偿失之事。”
其余几人神色各异,但大抵尽是怡然相顾,仅以眼神作为交流,似乎并没有打算插手此事的意思。
那司仪显得有几分胆战心惊,冲楚浩凌附耳说了些什么,好在距离不算太远,我暗暗运功,清楚听到:“适才王大侠出招封架,本是防反之隙,故而衡度失准,以致锣声慢了半分。”
楚浩凌凝眉沉吟,朗声道:“传我号令,此番英雄大会,规定须以金锣为号,头声锣响便是开始比试,再听到第二下锣声,比试立止,擂台之中需加派三名人手,以作裁辨之用。”
“属下领命!”那司仪躬身一揖,立时吩咐手下弟子着办此事。
飞云堡不愧天下武林魁首,办事效率并不因为临时失察而有所滞慢,仅仅闲侃两句的工夫,比试复又照常举行。方才被打下擂台的那人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雨棚中,伤势虽然颇为严重,但好在性命无虞,经过一番悉心诊治之后,总算恢复了神智,只是清醒后满脸双目充血,悔恨交加的愤恨模样,让人瞧了不由恻然。
聂宣瞪眼瞧着雨棚的方向,一张嘴满是冷嘲热讽的调调:“啧啧!我说这人忒也窝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输了场比武,哭个什么劲儿?”
我短叹一声,不拿正眼瞧他,“人家不过输了比武,伤心难过而已,倒是某些人还不忘冷言冷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