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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我轻手轻脚的开门,俯身见礼,“晚辈见过毒圣前辈。”
那人兀自轻笑两声,拂袖转身,浓密的花白眉毛微微扬起,鹰隼般的眸子绽出两道慑人目光,死死罩钉在我身上。
“不必多礼,咱们进屋再谈。”
我侧身让路,随了两人进到偏厅,思索起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顿时乱糟糟揪作一团。
毒圣一振袍角,径自落座,眼神始终高深莫测,难窥半分端倪。
“数月未见,你的武功比起当日初入翠云谷时,显然又大有进境,可是回想起些什么?”
我微微一怔,心念电转,片刻工夫间,脑中飞快的晃过了数个念头。如今行动之期在即,毒圣偏偏挑在这关头出现,真实用意只怕有些耐人寻味,我手头掌握的情报又十分有限,此间若无聂宣这个意外的因素,只怕稍有动作,他便能判断出我想要干什么。
只是,聂宣的身份在江湖上过于敏感,此刻将隐情尽实相告显然并不是明智之举,云疾对聂宣的身份并不知情,凭借毒圣对他的信任,倒可以从中多做些文章。
我尽可能表现的温柔无害,静静的迎视着毒圣的目光,恭维道:“前辈眼力超凡,晚辈实在佩服得很,只是这几手武功俱是同弑雨轩大小姐结交所学,许是我功力犹存之故,方有今日之果。”
毒圣面色未变,鹰目微微斜睨,锋锐的视线笔直刺来,不过瞬息,又化作怡然自若的一缕微笑,像似春风般了无痕迹,“老夫随口一问,你大可不必多虑,此前诸事,我已略略知晓,你们三人幸得无恙,实是上天垂顾我辈,倒不枉师兄半生悬壶济世,广散福缘,积下不少阴德,只是这一段时日以来,倒是委实苦了风儿。”
心口处止不住一阵揪痛,恍惚记得第一次,凉凉的日晕和幽幽的蝉鸣交错着织成一张网,轻轻的罩住我们。
第84章 秘而不宣()
莫风在树荫下低着头,霸道的,又有些生涩的吻我,那时我只觉得,满天的星星都摇晃着在我的面前下坠,只愿就此沉沦下去,虽然满心羞涩难耐,却让我觉得身心的每一寸都和他紧贴在一起,很温暖,很安全。
一念思及过往,顿时相思如潮汐泉涌,指甲几乎无意识地陷入掌心,直到钻心的刺痛逐渐蔓延,才像把钩子似的,瞬间将我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抬眸间,依稀瞧见云疾盯着我,眉心紧蹙如刀,目中甚至多了一层我看不懂的悸动。
我暗暗地深呼吸,强抑下满心苦楚,开口间,声音又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当日恶战之时,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敌人一番布置做的天衣无缝,分明早有预谋,试图借机灭口!我思来想去排除是魔教所为的可能性以外,到目前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真相。”
毒圣淡淡颔首,“此事委实端的蹊跷莫名,老夫倾尽人力,却是毫无线索可寻。当日云疾略施手段,虽将其中一人生擒,却仍是一无所获。”
云疾肃然接口,一语道破关键所在,“那伙人俱已被一种神秘手段控制了神智,被我生擒之后,立时咬破口中毒囊自尽,直到将死之际,神色才恢复一丝清明。”
毒圣轻声叹了口气,似乎显得颇为惋惜,“此人正是名垂武林的飞花神掌,昔年神鹰大侠骆无鹏的后人,穿心掌、飞蓬十三式、号称河东无敌手,单以其拳掌造诣而言,并不在当今少林寺方丈之下。”
我微微一愕,旋即想起那日交手途中,云疾曾道破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来历,好像是叫什么杨云清杨大侠,只是不知跟这个飞花神掌又有几分关系。
仿佛看出我满心疑惑,毒圣目中现出几许凝重之色,“老夫收到传信之后,便急急兼程而至,发现飞花神掌的尸体之中,竟残留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功效与离魂失魄散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其药固然灵效如神,但若要暗中投毒使人服下,却是难如登天,只因此药色呈金黄,十分难溶与水,无论饭食还是茶酒,俱难着手施为,除非”说到此处,目中倏然隐隐现出一丝精芒,默然不语,但言下之意,却显是不言而喻。
突听云疾冷冷开口,补完毒圣未尽之言,“除非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服下毒药,啐!想来这些人也是禁不住诱惑,不想却成了生不如死的行尸走肉,如此活着,又与死人何异?”
意外之余,我将昔日里曾从静璇处得到的情报与之衔接在一起,发现两件事情竟出乎意料的相似,如今排除了魔教余党从中作梗的可能性以外,有能耐在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便只剩下了新生崛起的神秘势力——若水神宫。
我记得莫风明明不曾与若水宫有过任何交际,更没有对我在若水宫中的身份生出任何怀疑的想法,但对方显然杀心已现,可见得其中必有蹊跷,只是目的何在,实是耐人寻味得很。
倘若司徒霜当真不惜以残虐手段来扩充羽翼,倒也能解释的通若水神宫为何能轻易发展到今日之势的原因,那三十名黑衣高手,想来无一例外的,家门俱是百年基业,又有父辈的一代高手主持大局,如此尚且被轻易蛊惑,司徒霜的能耐可见极为不小。倘若时间越久,若水神宫根基便越为雄厚。她大可不费一兵一卒在幕后控制天下武林,毫无顾忌地诛灭当今江湖中的砥柱力量,从而实现横行天下的霸图。
只是这手段固然高明,却只会引来我一阵嘲讽,“江湖上笨蛋虽多,可也不见得谁都会自愿去做这傀儡,敌人纵然处心积虑来控制武林,势必会有一些线索留下,用来供人查证,况且这剧毒使人就范的法子只能控制一部分利欲熏心之辈,若当真如此便被幕后主使轻易掌控中原武林,那岂非十大门派,连同魔教残党都成了天大的傻子?”
云疾难得的露出几分认同之色,附和道:“这话说的在理,我辈侠义中人,断不能使悲剧重演,只是此刻敌意不明,这幕后主脑不惜大费周折,一不为权,二不为色,岂非太过小题大作?”
毒圣雍容一笑,不答反问:“那么依你看来,这伙人究竟目的何在?”
“这有什么好猜的,许是我跟师兄无意间破坏了什么他们什么计划,或是听到什么密文”云疾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突然眉梢一挑,冷眼斜睨过来,“总不至于是为了她来的?”
毒圣方自把玩着手中玉盏,闻言蓦地一愣,原本平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锐起来,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古井无波,仿佛我所见到的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林姑娘,你且过来,让老夫探探你的脉息。”
我依言站在毒圣面前,伸出手腕任他搭脉诊视,只是不到眨眼的工夫,他目中陡然升起一抹错愕,无名指指尖稍稍悬离,一贯沉凝的面上竟现出几分瞠目结舌的意味。
毒圣的反应太过明显,我的心里也随着焦灼起来,直到毒圣抽指拢回袖中,我才强抑下满心的寒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他:“这剧毒是否又有增长之势,前辈不必瞒我,尽管相告,我还受的住。”
“你不必担心,适才老夫观你脉络,发现曲鬓、浮白、悬颅直至维道几处奇穴中内息充盈,可见八脉修为已达入定之境,其中尤已阴维脉为甚,冲脉次之,常人习武半生,似你这般功力修为实是难得,纵有高人指点,却仍未见得速成至此,再者,倘若一心只求速成,练功专挑捷径,即便未有走火入魔之虞,也会致使内功根基不固,反倒贻害武学进境,老夫极是好奇,这段时日之中,你可是有何奇遇?”
忆及此前诸般过往,似乎只有弑雨轩中的经历对我的武功提升最为明显,除此之外,另有武当派心法奠下剑法根基,至于毒圣适才提到的只有内功修为,倒未曾见得有与武当心法有半分关系。那本极有可能是祸源之首的补天诀秘籍虽然神秘,但也只是记载了修习避毒施毒的一部分心法,跟功力的增长有多少联系,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此刻还不得而知。
只是,溯玉剑来历太过惊人,此刻说出实情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倒不妨利用之前伪装失忆之事来转移毒圣的注意,也好过他从中纠结,以免真的查出我身上一些不得了的内幕。
我摇摇头,对毒圣的猜测矢口否认,“此前我始终同莫风云疾相处在一起,直至洛阳惨案发生之时,蓉儿也一直陪在我身侧,倘若有何奇遇,他们断然不会被蒙在故中,依晚辈推断,是否我当日遭袭之后,便早已被神秘人禁锢了功力,如今每日苦练武功,才便致使功力有复苏之向,亦未可知。”
云疾不由地搓出个响指,断然道:“这解释倒颇为合理,你体中剧毒如此难得,那神秘贼人不惜大费周折取你性命,可见你对他威胁极大,一般三流的江湖小角色,自然闹不出这般动静才是。”
毒圣蔼然一笑,并未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自袖中摸出方精致的红色漆盒,递在我面前,“这是师弟的护心玄明丹,你且先收下,每月记得按时服用,万万切记,你身负剧毒一日不除,此药便一日不可离身。”
我双手做恭敬状赶忙接过,抬头的瞬息,心中倏然间闪过一对灵动狡黠的眼眸,纵然对面前的老人仍是心存忌惮,可此刻猛地想起蓉儿,内疚还是止不住的化作实质,纷纷堵在眉间。
毒圣仿佛知晓我的心意,敛眉垂目,脸上少见的盈满了慈祥的味道,“好孩子,你与蓉儿彼此交心已久,情逾姐妹,老夫俱都瞧在眼里,这丫头自小被我一手带大,虽然平素里刁蛮了些,然而大事面前却往往不失知礼娴静,你这做姐姐的,自然应该知道她的脾性。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头子本也不愿搀和,只是希望诸事善始善终,万万莫要因为一时冲动,从而抱憾终生”
“晚辈懂得。”
话刚说完,不知何时毒圣已将目光游移开来,无声投注在绣床纱帘后的两包行李间,未见他开口询问,却在起身时略显一丝诧色,淡如薄云,似乎对这房间中另一人的身份压根提不起多少兴趣。
云疾微微翘起唇角,似乎有些纳闷,又略带调笑,“师叔,听说与她同行的丫头,自称是无量散人萧白鹤的关门弟子,容貌倒是生得十分可爱,只是不知南海蝴蝶谷的无双绝学,能被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学去多少,我实在是好奇的紧。”
意外的,毒圣面色未变,目中却隐隐透出一缕晶芒,不过转瞬即逝。
“这女娃儿倘若真是散人弟子,即便后进末学,来日也定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如今已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唯独自惕自励,方可以新生力量崛起江湖,成就莫大功德。老夫只盼你与风儿再多磨练,莫要骄躁自大,辜负了师兄的一片苦心。”
第85章 以攻为守()
“啐!平日倒从未见你如此殷殷训诫,今日倒真是铁树开花公鸡下蛋,教我好生不习惯。”
我听得一愣,憋不住笑了两声出来。
毒圣双眉一竖,沉声笑骂:“没大没小!今日有林姑娘在场,老夫大可网开一面不予计较,再若口出不逊之言,老夫定要代师兄略施惩治一番,省得你日后因一念之微,闯下弥天祸事,若再不甚丢了性命,岂非都是我这师叔宽纵之过。
云疾撇撇嘴,一脸不屑,似乎根本未把这一席敦敦教化之言放在心上。
毒圣当先跨出门槛,像是还有什么要事遇待处理,步子迈地极快,更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间声音遥遥化为一线,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刻下飞云堡云集高手无数,龙蛇杂处,一切真相未明之前,切勿打草惊蛇,若有何惊人发现,只需留心查明对方来历,等有了头绪,再同老夫取得连络,以便共谋良策。”
等到送走毒圣,我才想起原本想要沏茶来喝,只是少时盏中淡香萦鼻,我却已没了什么胃口。
闲闲得等了大半日,我无聊的发慌,只能借练功打坐来消磨时日。自打研习剑法以来,每夜坚持练功不辍,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虽然只有短短三两个月的功底,进境却仍然神速,可见之前这副身体的修为成就,决计不在任何一名武林名宿之下,若水神宫既有意逐鹿争霸,门下高手想必多至多至难以数计。这女子极有可能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能有如此本领,只怕跟司徒霜那个女魔头脱不开关系。
人体之中经脉跟穴道本来便多不胜数,弑雨轩的行雨诀又以简化繁,真气行交三十六关仍未算得运完一周天之数,必须再将真气散注四维,收功时需要起自少泽,终于冲门,方始大功告成。相较这颇为麻烦的行雨诀,武当上清无极功显得更为繁琐,比起前者的运功法门,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单只是起初聚气凝神,再划分两股真气囤聚气海的过程便亢长至极,若非修炼者没有极好的耐性,势必不可贪功躁进,否则强练此功的下场,只会导致真气散往全身百穴之中,瞬间走火入魔,毙命于斯。
不晓得练了多久,直到四下里人声皆寂,暗金色的夕光灼得眼帘炽红一片,我才缓缓收功吐息,轻撑绣榻俐落下床,里外转了两圈也未见到聂宣。心中暗暗一沉,这小鬼行事一向机警,武艺不在何人之下,此番又有高人弟子的身份来做掩护,明打明去拜会武当掌门,总不至于会横生枝节,眼下还未见得他回来,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变数。
隐隐地,我开始觉得不安。
收拾了随身必带的兵刃,忙去关半掩的窗牖,冷不防瞧见四下堂皇恢宏的殿宇楼阁,因了清莹雨水的沾染,好似瑰魄碧玉,明逾水晶,聂宣正穿过一片被檐瓦遮掩的山径,悠哉哉啃着半根鸡腿,自满天濛濛的细雨中从容而至,还未走出山壁投下的大片阴影,满脸沾染的肥油都仿佛随着眉眼笑开了花。
“雪若,这么着急忙火的准备出门,是担心我吗?”
我剜他一眼,狠狠扣落窗棂,随手倒了杯茶来润喉,沁凉的液体方自入口,便忍不住皱了眉头,茶凉无味,酒醇耐品,往后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以酒代茶,也总好过苦练半日内功后喝凉茶来的舒坦些。
那讨厌的家伙又端着一脸惹人嫌弃的笑走了进来,自手中锦绸包裹的内衬里托出方食盒,轻轻置在圆几上,“打从此处到演武场的伙厨间,至少要走上半柱香的时辰,再打伙厨间到武当掌门入住的地方,少说又得花上一炷香时辰,我这人平日里懒散惯了,为了让咱俩不饿肚子,我只能屈驾在隔壁柴房睡了半日,来来来,快尝尝,这几道菜是否合你口味。”
本打算随便吃些白日里聂宣曾带来的细点也便罢了,忍不住轻轻一嗅食物的香气,还是被轻易勾起了食欲,几回筷箸来去,偶尔发现菜的做法有些小瑕疵,但是整体又显得十分用心,都是由衷热爱并且认真烹煮的食物。
这类菜肴的主人一瞧便知是门外汉,但我觉得聂宣满身油烟气,白生生的指节处还有像被热油烫到的燎泡,虽不甚显眼,显然亦可以归入此类。
突如其来的念头没能忍住,我举箸指着满桌将近五样菜式,脱口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他饮下口热汤,无奈地摇头,“如今汇聚在堡中的英雄高手,少说也不下上千人,咱们身份名望又不比那些大派掌门,自然难享礼遇,不想些法子自给自足,岂非要生生饿死在这鬼地方。”
我不禁讪笑,淡淡提醒道:“倘若你我专程来此并不为其他,只图凑个热闹,倒也一切好说,可目前还是低调行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