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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虚实,来使显然亦有此意,只是武人好胜之心作祟,故而才生出今日之事。”
敏锐捕捉到他言辞中最惊人的部分,以及适才以‘本王’自居,我这才想起询问他的真实身份。
我抱剑当胸,凑近适才翻译的侍卫,“你家主子是王爷?尊讳可否见告?”
那侍卫一脸惶恐,扭头去征询端坐的金甲人,得到对方的应允,这才冲我躬身道:“禀姑娘,将军正是当朝越王千岁,不知姑娘可有耳闻?”
越王?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元丰三年神宗子嗣的词条,无奈历史学的太差,愣是没总结出一条像样的信息。
虽说神宗膝下多子,十之七八却尽皆早殇,其后金人胁帝北行,燕王亦受牵连而死。我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认知,只是停留在王安石辅君变法的阶段,宋神宗赵顼耗尽一生心血试图要变革,却在死后不久被他的母亲高皇后废除,好在哲宗上台后又陆续恢复,算是未曾辜负神宗的梦想,诸多措施直至南宋仍在实行。
我越想越是头疼,以致瞧着越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怜悯起来,金人灭宋是天意使然,大势如此,我实在很难再去改变什么。
“姑娘?姑娘!”
我从沉思中扯回神识,反手将金剑出鞘半寸,赫然见到剑身末端清晰的刻着一个‘偲’字。
周遭侍卫一阵紧张,纷纷手持刀兵,遮护在越王身前。
越王脸上一阵错愕,旋即瞬间盈满怒容,冲身边侍卫喝道:“你们干什么!通通给我收起来!”浑厚的嗓音挟着几丝内劲送出,震得众人脖子一缩,依言撤回掌中兵刃。
“偲?越王千岁莫非单名一个偲字?”
“不错,在下正是赵偲。”
我蹙起眉心,一时间思虑重重,满脑子都是金人灭宋的场景。对越王赵偲往后命运的话语,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越王目光悉数定在我身上,探寻的意味愈加浓厚,隐然瞥见他目中始终徘徊的仰慕,我暗暗打定主意,心生一计。往后行走江湖势必再逢相见之日,这话倒也不必急着相告,大可日后再显绝学,以求赢得越王更多好感,如此行事倒可事半功倍,不愁换不来他的信任。
回过头时,我里已转过无数念头,将金剑递还给他,“今日目的即成,请恕在下尚有要事待办,势难相陪,这便告辞了。”
越王仍有相留之意,却只化作淡淡一笑,捧剑当胸,冲我深施一礼,“此番大恩不敢言报,恕在下不作俗套了,但望能赐告芳名,在下亦好留个念想。”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苦执念于此。”我展颜轻笑,转身跃下将台,自某个表情痴傻的骑兵手中抄过缰绳,跨上马鞍,“往后我若有事少不得要去鄂州寻你,江湖路长,自然不愁相见,咱们就此别过。”
我径自纵马离营,三千整肃枪兵复又让开通路,有人带头猛力在兵车上击起鼓点。四下整齐分列的兵士也以枪盾捶地应和,沉厚的鼓声紧慢相参,同枪盾混合成一种震人心悸的雄浑气魄。未几,我策马行至山南高丘,回目远远望去,刺目的阳光下,营头王旌迎风招展,数十点人影奔涌出来,隐约可见黑压压的人潮簇拥中,有人单手持剑,金甲宛然、缀着丝绒的猩红披风如流云般在风中飘扬。
回到襄阳城后,仍是晌午时分,整个遁影门像被一盆清水洗过,异常清晰安静。
循着林荫一路回到书房,还未进门,隐然听到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我一阵好奇,放轻脚步将门扉轻轻推开一线;却发现某个少女背对着我,正在扎束腰带,全身被月白色的长裙裹出曼妙的紧致曲线,裸露的脖颈带着细腻的白,柔逸的黑发散在粉颈香肩,被穿入窗纸的强光映照,益发显得肌肤雪白如脂,温润生辉。
我瞧得有些发怔,愕然发现她双手塞进小衣,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单薄的前襟立马凸出两座傲人的曲线,峰顶两枚娇嫩的突起,瞧来分外惹怜。
忍不住推开门扉,我跨进房中,替自己斟了杯茶,她竟似十分认真,垂头继续捣鼓衣衫,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我叩指敲敲桌子,作势咳嗽两声,那少女浑身一个激灵,慢悠悠转过身来,居然露出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咦?雪若你回来了。”
一杯茶水刚入口,没控制住,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聂宣的前胸,又将视线落在只有女人才有的腰线上,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男是女?”
她掩嘴噗嗤一笑,动作柔美却又十分自然,毫无丝毫伪作谄媚,满满都是少女娇慵无邪的味道。
“是男是女,说出来岂非不好玩了。要不,我此刻脱光衣服,让你验明正身如何?”
我眼角不断抽搐,脑子里某跟弦有断裂的迹象,他,或者说是她,适才说话喉音与之前绝然不同,好似凭空多了几分轻灵柔媚,甜腻腻的,雌雄难辨,却足以令人发酥。
“那倒不必,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
她索性在绣墩上坐了下来,舒服地伸个懒腰,配上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竟透出十二分的嫣然有致,教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前男装的聂宣联系起来。
“襄阳城怕是待不成了,早些时候我出门寻你,在东市发现被人跟踪,来人武功不弱,我担心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自对面两枚精致的锁骨上收回视线,我淡淡一笑,摩挲起手中的纱巾,“你能顺利甩脱尾巴,倒也大可不必如此疑神疑鬼,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人?”
聂宣肃起神色,认真的撑着下巴看我,“或许是我太过多疑,但这些人男女尽有,显然绝非若水神宫的爪牙,城中路宽街长,人又太多,反倒瞧不出什么可疑的迹象。”
第74章 九骏飞车()
我抬眼远眺窗外楼阁,心绪宁定,“武林中情报最灵通的组织,莫过于遁影门,我想不通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能怕什么?遁影门眼线虽广,但收集情报却少不得耽搁几日,绝非短期内能查明真相,只是这几日,直觉明确地告诉我,城中越是平静,反倒越是可怕,咱们若不想惹事,最好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一转眸,无意间瞥到床上搁置整齐的两包行李,我蓦然醒悟,“原来你早便有此打算,如此突然行事,只是因为有伙神秘人出现吗?”
她鼓着腮帮子,单手托额,露出个无奈的眼神,“你莫非忘了,咱们此番只是在襄阳城中暂居几日,真正的目的可是为了参加英雄大会。”
我戴回蒙面轻纱,不觉轻叹,“我只是厌倦了一路被动行事,如有把握,何妨借机活捉条尾巴,严刑逼供呢?”
聂宣诡异地瞄我两眼,从袖口内衬中掏出一条浅青色的面纱,动作轻柔地戴在脸上,“如此一来,势必会打草惊蛇,我猜他们决计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手段,假若其中一环无故中断,主事之人立时便可察觉,对方计划已改,咱们纵能得到真相,但仍会落入被动之举,岂非白忙一场?”
“看来你不惜男扮女装,亦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手段倒算是另辟蹊径,堪称怪才了。”
“嘻嘻,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是如何做到的吗?”
我抵不住疑惑,思及适才她曼妙的腰线,目光不住在聂宣身上来回巡梭。那双原本尚算宽厚的肩膀此刻整整凭空小了一圈,愈加显得圆润柔和,锁骨走向起伏玲珑,一通到底,全然不似男子独有的曲形骨骼。她虽无心使媚,却又从头到脚无不透着满满的少女风情。
思索再三,我只想到一种可能性,扶案而起,去瞧床榻边刚浇过水的西施海棠,“故老相传,江湖上有门近乎失传的绝技,可使修习者筋骨变化自如,大致与分筋错骨手原理相仿,难度却比潜心研习少林寺易筋经犹有过知,听来虽是无稽之谈,但它却真实存在于武林,试想练武之人,筋骨大都要比常人柔软,若得法门勤加苦练,又何愁绝技不成?”
她眸中闪过一抹怔然神色,眼角一挑,露出半是戏谑半是威胁的腔调,冷声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雪若,此刻我不出手灭口,已足见情份,还不快过来谢我。”
我不动声色,只垂眸盯着沾水的纤弱花茎,沉吟不语。
聂宣神色未变,瞥眼一扫书案边角的漏壶,声音不闻喜怒,“我知道你是如何推论出的,大凡梁上君子,必有绝技在身无疑,但这缩骨易形功,如今江湖上却甚少有人知晓,你先前失忆未愈,我自然会觉得有几分奇怪。”
我横她一眼,声音略带促狭,“满心奇怪的妙手无影,还不快过来灭口?”
她偏头轻笑一声,轻捻纱裙,袅袅婷婷地起身,依旧是那番柔柔弱弱,文静乖巧的模样,“我不过是信口开河,调剂调剂气氛而已,况且你同我一样也有秘密,通常两个都藏着秘密的人,是决计不会将别人的秘密轻易泄露的。”
“这话倒是不假。”瞧他一本正经用女声说话,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来,随手捞起行李,隔空抛给聂宣,“走吧,午时出城人多,正好方便各寻掩护,你去牵马,我要去跟聂前辈叩过谢后,再行辞别,身为客人,这些礼数还是不能失的。”
“不必了!”聂宣不着痕迹的牵过我的手,启唇嫣然一笑,搁着浅透的纱巾,依稀瞧见她颊畔绽出朵小小的梨窝,顷刻间,仿若满室花开,令人目眩神迷。
“爷爷一大早便去外出办事,遁影门短日也不纳人,所以今日才这般安静,咱们随便去城西酒楼打包些酒肉,其他事宜等上路之后,再行定夺吧。”
我任他拉着走过廊桥,梧桐叶子致密的遮住天际,有细碎光影静静流泻,如同散落一地的琐碎心事。四下里安静宁谧,只余花叶簌然之声,相较以往喧嚣的印象,遁影门仿佛瞬间陷入一片莫可名状的诡异之中。
无意中瞧见聂宣抿嘴回眸,璨然的笑意仿若流光浮动,几乎盈满眼眶,瞬间将我前一秒的古怪感觉清扫的点滴不存。
一番准备之后,两人双骑并辔出城。官道上行人如梭,来往车马熙熙攘攘,反倒不太好走。此去飞云堡一路南下,襄阳城南周边水路繁多,下至钟祥汉川为极其重要水路要冲,虽已时过晌午,晚春的江水却仍有丝丝暖意,满眼帆影鼓风,沿途俱是一派水乡泽国的景象。
几日里策马急驰,碍在两人同着女装,一路上未少招蜂引蝶,为防多生事端,我定下入夜后绝不赶路的规矩。每每行经村落和邮驿,人困马乏时便停下来稍作修正,途中碰到不少江湖人士,见到我和聂宣,莫不睁大双眼,齐齐行着注目礼。聂宣又恢复了之前不知死活的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在有人问起我们姓名之时频抛媚眼说自己叫聂佳琦,我是他姐姐聂佳雪,弄得一路上引来不少好色之徒,前呼后拥的献着殷勤。
距离飞云堡路程越近,越是可以见到大批武林人士结伴而行。想来此番参加英雄大会之人决计不在少数,倘若不是前段时日遁影门发出密令,致使聂宣身体出了差池,再早几日启程的话,倒不必如此急匆匆赶路,至少可以早几日到达飞云暴后养精蓄锐,以备突发事端。
好在一路上未有意外发生,三日后已顺利到达潭州地界。眼前溪流曲折盘旋,垂杨裁柳,比比皆是,衬与如呜佩环佩的潺潺溪水声,更显得景色宁谧雅致,通身惬意。
我抱腿坐在平整的磐石上,就着温煦和风,缓缓吃下为数不多的干粮,一晃眼,瞥见聂宣褪下鞋袜,挽起裤腿在溪水中嬉戏,浑圆雪腻的足踝浸了溪水,旋即透出一抹诱人的酥红,在一片杂草乱石间显得极为耀眼。
铺天盖地的金色阳光下,那张原本极为精致可爱的脸,自然流露出一副娇憨的气质,颦笑之中,轻盈绝代,愈加添抹几分俏丽,举止自有一股女子的柔美,这般瑰姿的画面,倘若被男子见到,恐怕连魂魄亦会被勾走几分。
聂宣垂头盯着自己蜷缩起的脚趾,神智似有片刻的恍惚,良久,抬眸望了远处的翠林深处,笑意盈然。
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随了他的视线,扭头远眺,赫然见到林间有辆黑色马车飞驰而来,辔轭间足足套了十几重马具,驮负辕衡的飞骏足有九骑之多,俱是通体雪白,世所罕见,绝非寻常马驹可比。
我掸落膝裙上的干粮残屑,急急起身,恰巧撞上聂宣投来一抹饶富深意的视线,彷佛灵犀相通一般,不禁抿嘴微笑起来。
“看来咱们想的一样?”
聂宣提起快靴,蹚过溪流跃上对岸,三两下蹬上鞋子,“嗯!我们动身已晚,这几日又非兼程赶路,较之他人早已拉下不少距离,若能与此人结识为友,倒可省去不少力气。”他回过头来,微微弯了眼角,“你瞧那九匹飞骏,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的绝世名驹,若只单单搞到其中一匹,所费人力财力的花销,便不知凡几,这九匹飞骏,却活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堪有如此能耐,身份想来是决计不会低的。”
我拨回被微风拂乱的发丝,有些不置可否,“但你又如何能断定,此人也是同往飞云堡呢?”
“潭州半月峡据此最多两日便可抵达,途中尚无任何帮会门派,我们越是接近飞云堡,见到的武林人士便越不会少,此人若非急着赶赴飞云堡,我委实想不出他还能去哪。”
话到中途,聂宣人影一闪,鬼魅般掠过溪流,骈指如戟,倏忽之间,一连在两匹健马身上戳下六七指,我尚未看清他的手法,两匹马倏然砰砰应声倒地,口吐白沫,瞪着浑圆的眼珠子,蜷在地上死死吐气。
我心思稍转,顿时了然,忙俯身卸下鞍镫上的行李,冲逐渐驶近的马车频频招手。
远观车尾沙尘飙扬、激得地上尘土弥漫,连同整个车尾尽数没入黄扑扑的尘土之中,临到近前,那驭车人微带缰绳,目不斜视,对我们的呼喊更是不闻不顾,恍若不见。
一阵旋风轰然席卷而至,雷动的蹄声中,旋即扬起一阵弥天尘土。纷纷鼓噪着涌入口鼻,我一边呛咳,一边赶忙用袖子掩住口鼻。
陡然间,传来几下惨痛的马嘶,蹄声伴随着飘散的尘土戛然而止,嘶嘶马鸣间,车子稳稳停在三丈开外,那车把式回头一扫我跟聂宣,轻哼一声,颇有几分不悦。
“外面是何人?”
我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那车把式回头冲篷中低声禀道:“回主子,是两个女子,瞧行装打扮亦是武林中人。”
隔着渐渐逸散的尘土,依稀瞥见车窗里探出张俊雅的脸,目中深沉无底,审视的视线中透着犀利,可偏生却又难掩其中的丝丝温煦。
第75章 神秘高手()
我径自上前,抱拳见礼,“小女子林雪若,见过公子,这位是我的同伴,聂佳琦。我们二人此番兼程赶赴飞云堡,一路上事急从权,不及换马,此刻脚力已失,尚望公子能行个方便,带我们同行一程,援手之恩,我二人当以重金相谢。”
那人露出几许探寻的意味,目光在溪边马匹身上一扫,声音极是动听,隐隐携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口吻,却又不会教人生出反感之意,只觉得十分应景,仿佛本该如此。
“不知两位师承何处,是谁人门下弟子?”
我略一犹疑,却被他牢牢看在眼中,我还想说些什么,恰在此时,聂宣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话头,娓娓道:“尊师无量散人萧白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