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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糅杂了大片的熠熠阳光,长舒出一口气,“这些余毒只是受到药物压制,一时发作而已,适才我全力将毒逼出体外,只须再静养数日,便可迅速痊愈了。”
我心头悄然无声泛起一丝阴翳,凝了眉冷声道:“这暗器究竟是何物所制,药力竟如此之强,不过好在暗器中只有迷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聂宣笑着摇头,歙着干裂的唇,眼神疲惫地四下搜索,我忙不迭起身,斟了满满一杯茶水递在他唇边。
他接过茶杯,立马仰头饮尽,混着轻微喘息声的语音稀薄软弱,显然还未完全恢复,“那劳什子暗器内附*,虽非见血封喉的奇毒,但却能让人立时昏眩乏力,内力尽失,如非解救得法,少说也会有丧命之忧。昨日着了道儿时,那股毒气就像水蛭一般,稍触即入,片刻便袭入奇经八脉。我及时以内力振走雾气,但还是不慎沾染了少许;内力一时无以为继,不知入体毒气究竟潜伏在何处脉络。”
第70章 金甲少年()
“但凡有人凭此物对阵,纵然对方武功卓绝,势难伤在刀兵之下,可亦难免被这暗器迫的手忙脚乱,先机尽失,试想如此诡诈多智的敌人,是不是很可怕?””
聂宣转眸相顾,笑的越发可爱,“司徒霜倘若意在武林,用不着咱们出头,自会有那些大人物与其周旋,此人十几年辛辛苦苦经营,方始建成今日的若水神宫,在此之前,武林中居然不闻半丝风声,这等能耐,以及她爪牙遍布之广,耳目消息之灵通,实在使人十分震惊,非是一代枭雄之才,焉能轻易办到,所以依我所见,咱们只需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查清你在神宫中的位置,其余诸事,只需点到为止,切不可妄近。”
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眼神无意识瞥向书案上的宣纸,“此事非同寻常,飞云堡之行也变得极为必要,司徒霜耳目遍地,此番英雄大会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入她耳中,她若预先布置,暗中另有计较,恐有一场杀劫在所难免,是以你我仍然须得慎重其事,以防万一为上。”
“这是自然!”聂宣阖上双眼,疲倦地冲我招手,“过来扶我一把,我要到榻上歇歇。”
我赶忙过去将他扶起,隐隐察觉到他唇角悄然的一抹暧昧笑意,下一刻,他突然一边顺势向我倒来,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一时间彼此身体紧密相贴,再无一丝间隙。
“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手!”
“我虚弱乏力,压根使不上劲!”
极致的酥麻感从脚底一路刺到头皮,仿佛过电一般,神智恍惚。脸颊上烧呼呼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回荡在室内,连凉爽的晨间空气都瞬间变得温热起来。
我不假思索,一甩手将他推倒在床上,声音冷到极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像是没有力气的样子,你老老实实给我躺好了,再敢如此肆意轻薄,我一定要了你的小命!”
他若有所思,慢慢地回过头,笑的一派理直气壮,“你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假话说的太多,我是不会当真的。”
我冷哼一声,扭头便走,身后又传来他纠缠不清的呼喊:“哎呀!别走啊!爷爷吩咐过让你照顾我,你这是要去哪?”
“上街逛逛,没事不要来烦我。”
我不再理他,直奔人群熙攘的繁华大街。
赌坊出来之后,我漫无目的地环目四顾,终于心一横,于是又租马车到了城北客栈春水巷,去寻找美食。途中注意到一家“煎蛋面坊“,想起前世曾有同学嘱咐我,看到诸如此类的新鲜地方千万别错过。
我犹豫了一会儿,要了一碗煎蛋面,三文五钱。面条端上来,例牌的红颜色面汤,上面卧着一个煎蛋。分而食之,发现汤的红色并不完全是番茄,更多的还是由于有红心白薯的关系,估计汤是熬了很久的那种,所以味道很浓,番茄的酸,白薯的甜和煎蛋的香混合在一起,很美味,满足口腹之余,并没有后悔之前的选择。
填饱肚子,在西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所经之处,总会引来几人好奇的观望,刚拐进一条分岔口时,阵阵急如骤雨的马蹄疾奔声倏然临近,人群蓦地四散而逃,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唯恐被波及。预感到危险临近,我足尖轻点,身形斜斜跃过人群,轻盈落在对街围墙之上。
裙摆临风摇曳,耳边风声呼啸,垂覆额际的发丝随风逆杨,靡乱漫天,滴溜溜绕了个圆圈,好似柔云般复又自然垂顺下来。
我怔怔盯着足尖发傻,对这仓惶间领悟的轻功还没缓过神来,恰在此刻,偏生脚下传来一片惊艳的抽气声。
攒满了一肚子的牢骚,我打算将这群肆意妄为的家伙训斥一番,可头刚回转到一半,还未张口,便又生生咽了回去。
仗许外远近,沉沉的马嘶、铁甲摩擦声此起彼落,二十余骑促然停在巷角,马上骑士纷纷呼喝一阵,才将胯下坐骑安抚下来,模样虽有几分狼狈,忙乱中却无人冲散队列,俨然是一弯半月阵型,对我齐齐施着注目礼。
眼尖的注意到一帜黑色帅旗,我这才惊觉过来,来人俱是戎装加身,漆黑的厚绒武袍,腰系阔口铁带,肩上覆着两片黑甲披胄,足蹬轻铁靴、臂缠纹饰铁腕,说不出的彪悍神武,杀伐凌厉。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古代骑兵,也是头一次有幸目睹皇室子弟。
阵型当先一人,腰悬镀金长剑,甲胄的云肩多出两隅飞锐,形似鹰翼,衬与内袍的龙鳞织锦,煞是好看,竟似掌兵首领一类的人物,同身后骑士全然不同。华贵雍容当中,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便连身上的戎装金丝甲,看样子都镀满了黄金,显然身份显赫异常。
他仰起头,正一瞬不瞬看着我的方向,嘴角扯起的弧度,亦不知是嘲弄还是欣赏,一双细长的眼眸紧紧锁死在我身上,好似想找出几分不一样的地方。
我心中有气,目光含讥带讽的将他锁定,冷冷斥道:“闹事肆意纵马,以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简直该死!”
“大胆贱民!官军行事,岂容你等多嘴!来人,给我拿下!”那人身后,竟似侍卫模样的人大吼一声,扬鞭发出声刺耳的噼啪声响,怨毒的双眼喷射着熊熊怒火,足以把我给烧成飞灰。
“且慢动手。”那金甲骑士不紧不慢挥手制止,却还端着副好奇的神情静静盯着我,街上适才还熙熙攘攘的的人潮纷纷避走,转瞬即散。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初时还热闹异常的三叉街口,除了我和几十个当兵的在大眼瞪小眼以外,百米之内再无一人,便连有些楼阁的门窗都被关紧,小贩掉了东西也不敢回来捡,酒馆刚开业没多久便关上了大门,连昏睡在街角墙边鼻涕掉得有面条长的叫花子都被几个同伴给七手八脚地合力拖走。
那人目光颇多玩味,清冷开口,“军中陡生十万火急之事,如有耽搁,后果不堪设想,姑娘未在军中谋职,聊以圣人之道揣度我等将士,岂非太过武断了些?”
我翘唇而笑,“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一心灭夏,北有辽国虎视眈眈,坐等宋夏开战,藉机坐收渔利,取舍间已成难定之局,你等若能以武力平定天下,自是功德无量,沾惠苍生,怎生关起们来在自家百姓面前耀武扬威,这便是大宋的盖世军威么?”
之前发话的侍卫复又怒火盈面,注意到他主子脸上似有愧色,默然不语,这才忍着没敢发作。
我垂目一扫,顷刻之间,这才发觉二十余骑俱是一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可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不假词色。
那人冲我抱拳一礼,态度瞬间软化,“今昔得蒙教诲,本在下深感荣幸。此番在下身负要事,虽非出于本愿,但能得幸晤姑娘如此当世奇人,当真不枉此行,不知姑娘芳名?尊讳如何称呼?”
我暗自冷笑不迭,更加确定之前对此人身份的判断。
“姓甚名谁,谈何重要?”
“姑娘风高露华,谈吐清雅脱俗,有若仙音妙乐,令人顿生仰慕之心,如不介意,何妨表明身份,来日方长,在下也可请姑娘指教一二。”
我一挑眉,无心与他纠缠,“阁下适才要务缠身,此刻倒有兴致来请教我问题,耽搁了军中大事,小女子可担当不起。”
那人绽出丝许自负的微笑,斜睨向身后侍卫,“少时面见来使,托词几番也便是了。”
“属下明白。”
他回过头来,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当世之间,尚有不少奇人异士,今昔有缘得见,幸何如之,孰轻孰重,在下心中自有定数。”
我忽而觉得好笑,信手拂过颈间长发,“将军胸怀磊落,在下便卖你个人情,有何见教,不妨在此一并道出吧。”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尚望姑娘答允,此番劳请同往敝营一行,在下为今昔之事,已邀不少军中高手,集聚襄阳大营,如此大张旗鼓,只为同番邦来使比武之事,姑娘如能亲临,必可使三军士气大振,共谋应对来使之策。”
有侍卫忿然接口,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藩属国,此举无异战书挑衅,可叹几日里将军费心调遣人手,竟无一人是那番狗的对手。”
金甲人回目怒视,“多嘴!”一扯缰绳,马嘶声震得巷落中回鸣不绝:“在下阅人无数,似姑娘这般人物,堪称并世少有,故而有此相邀之意,姑娘若不答应,在下绝不相强。”
我思来想去,终究只点了点头,跃下高墙,随手接过一名侍卫的缰绳,随着金甲人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兵队绝尘而去,漆黑色的帅旗张扬开来,在身后蔓起一片飞尘。
少时策马窜进城郊,一晃眼便见数座码头罗列水畔,港口中泊着无数船只,江面上舟楫相衔,帆影连天,深水区赫然有几艘狭长的巨型战船,船帆高高卷起,甲板上层垒如楼,吃水极深,纵以千年前的造船工艺衡量,仍不觉为之惊心。
第71章 高丽使臣()
主帅的营帐靠近战舰,包围在军纪整肃的层层帐影中。检营的兵士显然出自精锐,绝非寻常兵丁可比,各个身材魁梧,目不斜视,见到金甲人,却不敢与他目光稍触,只是屈膝一行军礼,委身不敢起来。
马蹄下的地面泥泞湿软,随着踩踏缓缓下陷。一行人经过满载弓弩和粮草的槽车。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小丘上,靠着地势与盾甲铁刺组成严密的布防,一排明晃晃的红缨枪尖挑出盾甲间隙,黑色衮金帅旗高高插在帐旁,清楚的瞧见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眼前的营帐以金丝织就,显然是整个大营中最华贵的建筑。我施然下马,将缰绳随手套上木桩,校场中央,有人纵马而来,临近时倏忽而止,动作利落地翻下马鞍,跪地禀告:“适才比武之际,副都头光明磊落,不图功利,是以才被对方所乘,现下正在医官处养伤,还请将军明示。”
注意到金甲人面色阴郁,我沉声插口:“且先暂缓半日,礼遇来使,我天朝泱泱大国,素来守礼为先,且不可因此事失了气度。”
那小将一阵愕然,瞥眼瞧见金甲人颔首示意,这才领命折返而去。
方自入得帐中,金甲人摘下头盔,面色显得尤为凝肃,“有些人足可以礼相待,但有些人却必需以武力降服,姑娘究竟作何打算,可否坦白告知?”
我拂袖落座,正色相问:“之前比试,究竟为何会败阵,将军可有计较?”
“我军将士之所以不敌对方,可谓理所当然。眼下那高丽来使亦是罕见高手,我敬他远来是客,但凡比斗之法,俱是悉听尊便,无有微词。”
“这倒是不奇怪了,对方若知机圆滑,你们一个应付不妥便自然会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自然有败无胜。”
金甲人反倒没想象中的错愕,绽出一丝放松似的释然,叹道:“那么午时比斗之时,在下倒可以退为进,抢制先机,再施以反击了?”
我翘唇一笑,摇摇头,“此举有失大国气度,万不可同番邦俗流相较诡谋。我既答允来此助阵,少不得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将军大可释怀。”
少顷从人奉上茶点,我随手接过,揭起杯盖撇去茶沫,这才想起脸上还蒙着面纱,复又不动声色的放回杯盏。
面纱不过是掩护身份之用,用来引开若水神宫势力的注意,以防大张旗鼓暴露行迹,之后的行动势必会安全不少。
再番抬眼时,恰巧碰上金甲人隐约飘来的目光,四目陡然交错,又不着痕迹的淡淡隐去,仿佛一霎间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请恕在下唐突,姑娘为何不以真容现世,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我有心逗他,轻轻笑道:“这叫神秘感,犹抱琵琶半遮面,纵是花残柳败的半老徐娘,如此施为却偏偏教人觉得风华绝代,倘若乍遇惊变,再显出面容来,威力自然非同寻常了。”
金甲人颇为尴尬的干咳几下,刚毅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连带的声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姑娘即便如此谦逊,这半张脸蛋却足已堪称绝色,绝无半分残花败柳之说。”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我微微有些意外。此人一瞧便知出身皇族宗室,游戏花丛自属司空见惯之事,身畔时有佳丽环绕,可谓阅女无数,怎生为我这半开玩笑的调侃,竟还害起臊来。
他来回踱了几下步子,忽而想起什么,“来人!着人将典册呈上。”
我一头雾水的盯着侍卫领命而去,倒没怎么露出吃惊的模样,少时自侍卫手中接过一本织锦薄册,见上头密密麻麻,书着几行清秀小楷。
信手翻开薄册,启头一行,平整的写着:‘军中诸多事宜,迄今编撰一册,东高丽番族出手强绝一时,人人皆见,恐反有失手之虞,故此载录,以备不时之需。”
另启一行,赫然正是之前两次比武的记载,分别标注:“四月初三,彼高丽蛮力锤石,宋军未得其亲炙,惜败。”
“四月初五,鉴之败果,余军必已收悉,遂对良策以待功成,怎奈番族不奇造化,徒手探油无恙,嗟呼!大恨昔铸,致尔失足于此,不可谅鉴,初七日,两斗皆余,然此举亦非长策,藉此寻不世高人助之,择日一较高低,以正大宋军名。”
我合起簿册,改为征询的口气,犹疑道:“第一次比斗,是说此人以双拳碎石,将士技不如人,所以便如此败下阵来?”
“正是!”
“那么第二次,是说他徒手探入滚油之中,丝毫无恙了?”
金甲人目光沉锐,轻轻点了点头。
我突然觉得好笑,益发激起心中的好奇来,“高丽虽属番邦蛮夷,但也不会纯苯如斯,尽做予己无利的蠢事,这其中可有什么彩头么?”
金甲人挪开视线,掩去瞬间掠过的尴尬之色,“此前我曾答允来使,胜者赏金千两,封田百顷,虽说此事钱财是小,可若一旦涉及政交,大宋颜面攸关,我身为掌帅,承诺之言又不能反悔,只好将比武继续下去。”
我琢磨半响,正色道:“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自然在事先已有一番周密的策划布置。而将军这一方的人手实力,详细情报恐怕早已落入对方视线之中,落个惨败的下场也是被动使然。”
“那么依姑娘高见,今日比试,尚有几分胜算?”
“对方如今既已胜出两场,咱们后两场即便赢不了对方,想必也不会败得很惨,第三场若是完胜之局,便可设法再斗下去。”
金甲人只嗯了一声,似是略略放下心来,着人撤